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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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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行川和柳槿慈脚步匆忙的穿过回廊,来到大厅。只见大厅内坐着琴川云氏、广陵柳氏和浔阳桑氏的家主以及等级较高的世家子弟。一看到他二人进来,广陵柳氏家主柳恕鸿立马笑脸晏晏的对自家女儿说道:“阿慈,你与行川在琴川玩得如何啊?”
柳槿慈却并不接父亲这句话:“父亲,女儿听说有一建宁鬼村的修士被关押在地牢里,此事可当真?”
“你听谁说的?”柳恕鸿给女儿使了个眼色“你只管与行川玩乐便是了,旁的事无需操心!”
“父亲……”柳槿慈还未说什么,柳恕鸿对一旁柳槿慈的侍女摆了摆手:“送小姐回去歇息。”
“是。”侍女们齐齐对柳槿慈道“小姐,请。”
“那建宁鬼村的修士是我的朋友,其中必定有误会,能否允许我们见他一面?”云行川道。
“哦?”桑笠放下茶杯“难道云小友对晏十九那厮以我家先辈魂魄炼制法器一事有所了解?”
“桑道友说笑了。”云溪庭笑道“我儿如此出身,怎会与那等人物结识?想必是行川记错了。”
“他身上有我们广陵柳氏的油灯,可驱邪护体,为我所赠。我了解此人,绝非桑前辈所言,还望仔细调查。”
此言一出,柳恕鸿的脸色立马变了。他怒斥道:“还不带小姐下去!”
侍女们齐齐挡在二人面前,云行川与柳瑾慈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去。桑笠忽然不冷不淡地对柳恕鸿道:“令嫒与那建宁鬼村的后人交情不错?”
柳恕鸿连忙道:“桑道友说的哪里话,小女只是此前游历时与他一道罢了,谈何交情?”
“若说交情,江夏林氏林清霜与晏十九关系不是挺好吗?”云溪庭道。
此言一出,几个家主屏退了门内弟子,唯余桑戈一个晚辈。
“云道友。”桑笠道“你有所不知,林清霜那小子实在油盐不进。虽说此子并非林道友亲生,但眼下,他极受仰仗。在拿不准江夏林氏意图之前,还是万万不要招惹为好。”
云溪庭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以我之拙见,事情未必没有转机——林秉文那一支是想来分一杯羹的。依我看,林秉辰定是知晓此事,不然我等又怎会如此轻易在江夏林氏的地盘掳得那建宁鬼村的后人?无论如何,林秉辰都是江夏林氏的家主,林清霜的意见无足轻重。”他将头转向一旁的柳恕鸿,询问着他的意见“柳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自然是赞同云兄弟的。反正进入那建宁鬼村后,如此多的宝物在等待我们,何必在意这些细节?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撬开那小子的嘴。”
桑笠做了一个手势:“柳道友,我等可并非那打家劫舍的匪徒。百年前,建宁鬼村与我等先人交好,不知收藏了多少关于我等门派内的修行功法。此行只是为了寻回属于我等的东西。”
柳恕鸿连连点头:“对对对!瞧我,这话不中听,该罚该罚。这样,晚上由我做东,各位赏个脸?”
“听从柳道友的安排。”桑笠回应完柳恕鸿,便吩咐着桑戈“去看看那小子,也许他愿意悔改了。”
“是,父亲。”
“千万别让他死了。”
桑戈又道了一声是,转身前往地牢。
不过短短几日,晏十九狼狈至极,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模样,浑身又脏又臭。听到地牢有人走进来,他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才抬起肿胀的眼皮,看向桑戈。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桑戈没有靠近晏十九。这一身伤拜他所赐,可就连他也嫌弃晏十九身上汗水混杂着鲜血的味道,看着晏十九的眼神更像是看街边的一只老鼠。不只是轻视,还有对他来说,晏十九这条低贱的命他根本漠不关心。
晏十九的声音嘶哑的不像样:“我……我要见桑弦……”
桑戈的脸色顿时变了:“我家先祖的名字,岂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呼唤的?”
“桑弦……”晏十九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必须要桑弦同意,我才能……才能打开通往建宁鬼村的道路。”
这不亚于是一个重磅消息,桑戈心内一惊,可面上还是要强作镇定:“此事事关我家先祖,我需向父亲秉明。”
说完,他急匆匆离去。
免于受到折磨,晏十九的头颅靠在穿过自己锁骨的铁钩,暂做休息。
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晏十九不禁打了一个机灵——难道桑弦不肯配合他,叫他们识破了?可这也太快了!难道是……又来折磨他的人!
下一瞬,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晏十九眼前,居然是云行川和柳瑾慈!
“云大哥!”晏十九激动的叫道“柳小姐!”
叫完后,他又觉得羞愧难当。上一次见面,他虽穷困,但一身衣服干净整洁,如今却……
“晏兄弟……”柳瑾慈向前一步,似是不忍心,面露心痛的又顿住了脚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晏十九苦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去找父亲!不管怎样,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说着,柳瑾慈就要出去,被晏十九叫住了:“不必为我白费力气了,柳小姐。我说我认识你们,可他们没一个人相信我!他们……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无非就是想得到建宁鬼村的修行功法!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叫他们得逞!”
说到激动处,晏十九一大口血呕出。柳槿慈一面安慰他,一面心中疑惑不已。各个世家自然有各自的修行功法,为何要掠夺他人的?
“你们快走吧,一会儿桑戈就会回来了。”兴许是说了太多话,又或许是吐血的缘故,晏十九开始止不住的咳嗽,不少血沫从他口中喷溅出。
“好。”云行川道“你千万要保重,我和柳小姐会寻着机会再来看你的。”
晏十九没有应答,只是一味的咳嗽。
“我父亲……我父亲一定不知情!”走出地牢,外面暖洋洋的日光照在柳瑾慈身上,却照不进她的内心。一想起晏十九的话,她的心就不禁乱成一团麻。还没等云行川说什么,她念叨着“我要去问我父亲”已经跑走了。
不同于柳瑾慈,尽管她在家中备受宠爱,可毕竟是女眷,有兄长在,自然轮不到她来挑起广陵柳氏的大梁。云行川则不同,自小便是按照家主的标准培养的,所以晏十九所说之事他也不尽然是完全不知,只是不愿插手其中罢了。即便是建宁鬼村的修行功法与各家融合后确实能令实力大增,那又如何?总归是还需探讨研究。他一向认为,好好磨炼自身才是正道。但……各家实力许久没有长进,再加上云行川只是一个小辈,根本无人会去听他的规劝之词。
柳瑾慈会得到怎样的回答,他心中已然知晓。
这档口,没人能救得了晏十九。
而在云行川与柳槿慈离开没多久后,桑戈与桑笠带着油纸伞返回到地牢中,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浔阳桑氏的子弟。
“把伞交给他。”桑笠对桑戈道。
地牢门打开,桑戈冷冷的将油纸伞扔到晏十九脚下。
“能不能将手铐打开?”晏十九抬起被折断的手腕。
他这副模样,桑戈虽心中觉得不可能翻出什么浪花,但还是抽出佩剑,指着晏十九的鼻子:“我劝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给他打开。”桑笠在后面道。
桑戈应了一声,弯腰打开晏十九的手铐,剑刃也随之架到他的脖颈上。
晏十九抬头对他笑了笑。以往他的笑容总是傻乎乎的,充满天真的意味,可如今他满身的伤,这笑只会显得他可怜、可悲至极。笑容过后,所有人都没预料到,晏十九竟然飞快的抬起手臂,撞向桑戈的剑,锋利的剑刃眨眼间便将他的右手齐根切下。
下一息,晏十九的断肢狠狠按在油纸伞的伞面上。他声声如泣血般的喊道:“桑弦!杀!”
作者有话要说: 晏十九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