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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恶意 ...

  •   自打踏出江夏林氏,桑弦的唠叨便没有停过:“本座早就说过林清霜这厮狼子野心,你还是处处维护他!现在可好,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你称心如意了?”

      晏十九本来心里就烦闷不已,被桑弦如此一说,更是觉得憋闷到无以复加:“是,都是我的错,你的预测全部是正确的,行了吧?与其说是我称心如意,倒不如说是这结局令你满意了!”

      桑弦好一顿沉默,半晌才道:“我怎么能满意?你从小是我看大的,除了你父亲之外,我是最希望你能幸福的人,所以我才不愿你和林清霜在一起。他仗着你单纯无知,根本没有与你正式结为道侣。我左右提醒,你却昏了头。我若是再劝下去,怕是要你我之间的感情都被这小子离间了!如今这般,怎会是我愿意看到的?”

      他忽然没有称自己为本座,又罕见地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倒使晏十九手足无措起来。

      真要说起来,桑弦的确算是晏十九的长辈。只是他向来大大咧咧,说话做事少年意气十足,晏十九一直将他当做朋友。

      一番话下来,晏十九不禁想起孩童时期父亲安排下功课,自己偷懒与桑弦捉蚂蚱的场景。父亲总是有如此多的能力,一个成人大小的纸人,可以维持桑弦的形体许久许久。而晏十九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学艺不精。

      好一会儿,晏十九对桑弦道:“我们回建宁鬼村吧。”

      “早该如此。”桑弦恢复了平常说话的语气,一副满不在乎的腔调。

      想到归家,晏十九的脚步都轻快起来。可行进到一半,桑弦忽然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等等,晏十九!”

      “怎么了?”

      “有生人的气息!”桑弦心中那根名为警惕的弦霎时间绷紧。

      他们还没有离开江夏林氏的地盘,怎么会有其他仙门世家的气息?桑弦反应过来时,一张缚仙网已经从天而降。晏十九立即画符,妄图让桑弦附身,可手中的油纸伞毫无动静——桑弦竟被不知名的术法封印在油纸伞里!这印记不是建宁鬼村的,而油纸伞又是在伞店买的,不用多想,这一定出自林清霜之手!此时此刻情况危急,晏十九根本没时间破解,只能任由缚仙网将自己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仔细瞧着,围上来的修士均是生面孔,但服饰以及佩戴的腰牌,与云行川并无不同。

      “你们可是琴川云氏的子弟?”晏十九连忙道“我与云行川是故交,兴许是我莽撞了各位的阵法,烦请将这缚仙网解开。”

      话音落,却无人理睬。他们沉默的开始在脚下画传送阵法,好似晏十九不存在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晏十九又试着和他们说了几句,得到的依然是相同的结果。

      “别白费功夫了,晏十九!”桑弦咬牙切齿道“还没瞧出来吗,这是专门针对你的!”

      “针对我?”晏十九惊讶“为什么?”

      “这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你是建宁鬼村的!因为你懂他们不了解的鬼书!”桑弦想起这把油纸伞不禁心头火起“林清霜这混账玩意儿!他送你这把伞压根是不怀好意!这上面的封印是他们江夏林氏的拿手好戏!你在江夏林氏这些时日,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罢了!晏十九,我们都被骗了!”

      心内猜想到是一回事,可当真正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犹如残忍的真相,血淋淋的剖开放在晏十九面前。他不愿去想,可也不得不想的问题横亘在他脑海中——林清霜……他为什么要如此?若是单纯的想要修习建宁鬼村的功法,他已经教给他了,何必赶尽杀绝呢?难道他真是凉薄之人?

      没等晏十九想明白这一切,阵法亮起,眨眼的功夫,他们被传送到一间铺满青砖的屋子里。不同的是,中间有玄铁铸成的监牢栏杆,他们在外,晏十九在内。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十分讲究的中年男人,周围人对他态度极其恭敬。晏十九猜,他一定是能够在琴川云氏说上话的。于是他赶忙抓住栏杆,对着那人喊道:“请问您认识云行川吗?我是他的朋友!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清楚!”

      那人对着晏十九微微笑道:“小友,云行川是我儿,我从未听他提起过你的名讳。且你与琴川云氏毫不相干,解释一说无从提起。我们此行,是协助浔阳桑氏,你有话便与他们说吧。”

      话音落,浔阳桑氏的人走进这间地牢,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

      桑笠与先前的中年男人——云溪庭客气的说道:“劳烦云道友了。”

      “客气了,桑道友。”云溪庭和气地说道“我们两家向来是故交,此点小忙,不足挂齿。”

      一阵寒暄过后,桑笠冷冷的目光落到晏十九身上。紧接着,他对一旁的桑戈道:“去,将那把油纸伞拿来。”

      闻言,晏十九立马握紧手中的油纸伞。然而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握紧的拳头——一副玄铁铸成的手铐渐渐显形,牢牢地禁锢住他的手腕。他无越是抵抗,那手铐越是不断收紧,直到传来“咔吧”一声脆响——晏十九的手腕竟被活生生捏碎了!顿时,他发出凄惨的叫声,油纸伞无力地落到青石板上。

      “晏十九!”看到晏十九受如此酷刑,桑弦目眦欲裂,浑身的怨气被包裹在油纸伞里,却无法宣泄出一点,真真的受制于人。

      无人在乎晏十九如何,他们只想要那把油纸伞。一得到手,其余人立刻离开了地牢。

      晏十九强忍着痛苦,提起一口气大声质问道:“你们要做什么!桑弦不是你们的私人物品!你们不能如此待他!”

      “哦?”桑戈并无离去的打算,他挑了挑眉“桑弦乃是我祖上之人,我们又怎会对祖辈不敬?倒是你,寻了我家祖辈的魂魄,炼化成你的宝物,好生残忍!我浔阳桑氏桑戈,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以正天道!”

      “不是的……不是的!”晏十九胡乱的摇着头。手腕上的疼痛使他的脑子开始不清晰起来。桑弦……父亲……他们并非桑戈话中所说那般!晏十九悲切的喊道“你们血口喷人!”

      地牢里只余桑戈与晏十九两人,他笑着走进玄铁铸成的门内,从地上捡起晏十九的箱笼,将画轴铺了开来,抬头询问着晏十九:“这里面又有多少被你囚禁的孤魂野鬼?”

      “我没有……”晏十九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着“我从来没有!”

      “不若你告诉我打开画轴的方法,我便让你舒坦一些,如何?”桑戈状似好心的提议道。

      晏十九忽然明白了。如此冠冕堂皇,无非是借口!全部是借口!他一口血沫吐到桑戈脸上:“原来连你们也想要建宁鬼村的修行功法!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桑戈皮笑肉不笑的抹掉脸上的血渍:“非也,小友,我只是想超度这些无辜的亡灵。既然你如此不配合,莫要怪我。”

      束缚在晏十九手腕上的手铐松开,跌落到地板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两道锋利的铁钩径直穿透他的锁骨,将他钉到墙壁上,动弹不得。

      “你杀了我吧!”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晏十九嘴巴里涌出,直叫晏十九生不如死。

      “小友,恕我直言,恐怕死亡于你而言是最为轻松的解脱。”桑戈冷笑一声,转身走出地牢。

      寂静的地牢,传来阵阵呜咽。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内心。晏十九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直面如此的歹意!建宁鬼村民风淳朴,他从来不知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是如此!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刚刚从北京复查回来,真的累坏我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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