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可以摸摸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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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黑暗，潮水般向你涌来。
你挣扎着，反抗着，奋力挥动双臂——
光照了进来。
你恍惚地睁开双眼。
一张俊美宛若天神的脸庞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你。
波浪般的长发略显凌乱地肆意披散在他赤/裸的身体，他浑不在意，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令他动摇。
那是一双如渊深、似血红的瞳。
对视的刹那，你的脑海仿佛要爆炸般，头痛欲裂，一幕幕剪影不受控制地飞快滑过，正注视着你的这双眼瞳，顷刻间，似与奔涌不息的记忆洪流里，那双凝望你的红眸，一次次、无数次地合而为一。
他在看着你。……祂、在看着你。
你下意识捂住额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心悸不已。
你听见他低缓的声音：“想起来了吗？”
你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想要强行抵御记忆流的冲击，至少该由你选择先接纳哪一部分记忆。现在最重要的……是穿越前的记忆！然而，本就模糊的原世界记忆，在大量过去的冲刷下，已经是海中砂砾，难以找寻。
但唯独那最后的、绝无仅有的一瞬，强烈地共情、占据、甚至掠夺了此刻的你。
绝望的心情、阴暗的想法、崩溃的记忆……牢牢扎根在心间、反复冲刷着现在的你。
——石鬼面，暗之一族，卡兹，吸血鬼……
——啊啊，原来，是《JOJO》啊。不幸。
——如果遇到的是一个JOJO，你早就发现你穿漫了。
你如此想着。然而、然而。
——你遇到的是卡兹。如果你没记错……
——是个答应1v1决斗结果却用替身阴了主角团的阴险BOSS。
——好像还灭了自己的族。
哈……你似乎，也灭族了呢……现在，那个人要过来了。他会放过你吗？你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你告诫自己，不可以相信他，不要认为自己能让一个动漫中阴险无情的反派对你留情。何况……是他，不，是你的错……你的母亲是因为你……
徐徐的脚步声更近了。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你陷入了绝望，在无尽的痛苦与恐惧中，你胸前的挂坠，忽然发出了微微的光，你一把抓住它，呼吸也急促起来，滴答，一颗泪珠滴落在金属挂坠上。你隐隐地感知到了……
或许你已成为命运洪流中的一部分……
……你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你开始质疑。
你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箭头。还不到放弃的时候。无论如何，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为此，你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
在卡兹惊怒交加的眼神中，你用箭刺向自己的心脏。……你赌对了。
无法用肉眼度量的存在降临了。
人身而蛇尾，背负双翼的祂拥抱了你。
数不尽的光涌了过来，在足以淹没黑暗的辉光里，思维仿佛被拉长到无限。
——你停止了思考。
直到铺天盖地的大火唤醒了你的意识。
哔啵一声，一根烧焦的木头断裂，你刚躲开，就有一股偏执的力道拽住了你的手臂，那股力道死死地拖着你，竟往更深的大火里走去，“哈哈哈哈贱种一起死吧！你别想像那个贱人一样逃走过上好日子！”陌生男声癫狂地大笑。
呛人的浓烟和火光里，你看不清他的脸。你用力挣扎着，想要回击他，然而却发现你的身体竟格外虚弱，根本使不上力，你好像变成了孩童。
“咳咳咳……”浓烟不住地、似是想要往人的肺里钻，你不停咳着，灼人的热浪越发逼近，简直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为什么……你会这么倒霉啊！你头晕眼花。
“帮我……”再次陷入绝望处境的你艰难出声。
下一瞬，有痛苦的嚎叫声淹没在火海里，抓着你的男人全身的血管忽然扭曲、虬结成可怖的形状，噗地一声陡然炸开，鲜血淋了你满身。
你无心去想更多，只是吃力地说：“还、不够……要逃、出去……”
四周全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一时间，你竟分不清天地南北，分不清上下左右，继续被困下去，你会死的！
难道只能等人来救你吗？你心中万分不甘，或许甚至不会有人来救你。
[目前的时代，能毫不犹豫出手救陌生人的，只有善良的乔斯达了吧。]
莫名出现的声音说。
目前的时代……是你想的意思吗？管不了了，你像是攥住最后一根稻草：“要怎么做才能……”
[……你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我可以压榨最后的力量将你强行送到乔斯达家，但这么做，你一定会受到损伤，失去记忆或者变成白痴都有可能，我也会随之沉睡。确定吗？]
既然命运让你赌赢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你赌你依然会赢！
“我确定！”你决绝地、孤注一掷。
……
……
烈焰灼烧的声音，萦绕鼻尖的血腥气，满目胀热的光……明明只是在回忆，却仿佛身临其境般，被遗失的过去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压抑而又沉重，浑身都发热起来，好烫……
卡兹默默观察着你的表情。
你似乎在煎熬。……他传给你的记忆，有那么痛苦吗？他此前从未动用过这个能力，也从未用角标记人的灵魂……或许他应该感到快意。你眼下的痛苦正是他想要的报复。
然而，你蹙眉时，卡兹却也不知不觉间蹙起了眉。算了，他想，你已经向他服软，况且他没有折磨人的爱好。
于是卡兹向你伸出了手。
但你却忽然惊醒般，下意识偏头，躲开了他。
卡兹停下了，目光中似乎染上了些许愤怒。他冷冷地看着你，似乎想要开口，你冷淡道：“想起来又如何。”
脑海依然一片混乱，时不时就蹦出个画面，你强迫自己忽略它们，现在更重要的，是应对卡兹。你心情糟糕地，在他想要质问你时抢先开口，你望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重复：“想起来又如何？”
但卡兹似乎并不介意你的语气，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连愤怒也消失了，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你：“……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么我会给你时间休整。你现在可以好好休息。我会等你的答复。”
态度笃定而傲慢，仿佛认准了你不会拒绝一样，没等你回应，卡兹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答复？什么答复？你努力回忆，但完全想不起来。难道是在床/上时问的？……他有病吧！那种时候谁能知道他都在说些什么啊！你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你晃了晃头，试图物理清空大脑。不想了，你现在确实需要时间整理一下自己。在卧室翻了一会儿，你幸运地找到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但款式有点像睡衣，没办法，先凑合吧。收拾好，你立刻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去。
三楼？高度还可以，你当即跳了下去。
你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把握的。
不管逃不逃得掉，先跑了再说。
何况，你现在确实不想面对卡兹。
……
……
“喂，卡兹，你的小女友好像逃跑了哦？”一楼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艾西迪西忽然说道。
卡兹仿佛无动于衷般，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淡淡地说:“让她跑吧，没关系。她最后的选择一定会是我。”
艾西迪西的目光变得怪异起来，“真的假的？这么自信？恋爱和战斗可不是一回事。”
“难道你谈过。”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爱上食物！这太愚蠢了！不，我不是在说你。我没那意思！”
艾西迪西实在忍不住了，他继续问：
“所以你怎么认识她的？”
卡兹陷入了沉默，那段记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跳了出来，令他沉浸其中。
他没有想到，他丢失的血肉竟会衍化出意识，甚至对一个人类女孩产生了好感。在这部分意识回归时，那份特殊的感情冲击了他，令他几乎不受控地想要苏醒，并毁灭这个世界。
卡兹对此感到恼怒。然而区区不到半年的记忆，又如何能与他所经历的万年岁月相比。所以这份冲击不过是暂时的，等他消化后，它就再也没办法影响他。卡兹坚信这一点。
……为什么这份情感还在影响他？
愤怒的，焦灼的，痛恨的……甚至还有一丝悔意，强烈而复杂的情感日日夜夜地冲刷着他的内心，难以言喻，即使他仍在沉睡。
……他一定要杀了你。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
几百年后，卡兹第一次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沉睡中的意识缓缓地、似乎将要复苏。他万分期待，撕碎你的场景。然而，这股气息在接近的时候却又脱离了。……下一次，下一次，只要你一出现，他就会出手。
但接下来的几十年，你一次都没有来过。
为什么你还不出现？
内心愈发愤怒，卡兹将其归为他的部分意识的影响。他的部分想要复仇的心太过强烈了，卡兹不允许自己被自己的一部分影响，所以他强行压下了那股愤怒，继续沉睡。
直到他苏醒。
时隔多年，他竟再一次感知到了你的气息。
你为了救区区三只虫子，竟不惜出现在他面前。
你难道不害怕他吗？
记忆里的他出现时，你分明立即自尽了。
你灵魂中属于他的气息已经淡到近乎消失，肉/体上还附着着他人的气息。你明明是他的所有物。卡兹几乎按捺不住，杀意勃发。
而且，如此强大的波纹……为了对付他？
卡兹心中冷笑。
……你失忆了？
……不快。不快。不快。
竟然只有他在被那可笑的记忆折磨？
卡兹竟意外愤怒。他改变主意了。
在杀掉你之前，他要让你清楚，你到底属于谁，又犯下了怎样的错误——你不该招惹他。
但你竟敢拒绝他、挑衅他：“我不信你！”
刹那间，卡兹共情了记忆里见到你自尽时的自己，无比愤怒，他的身影仿佛前所未有地与记忆中的自己重合了。
呵，你必须跟他走。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
带走你后，卡兹凝望着你，发现自己的心竟依然无法平静……越是看着你，心火越是炽烈。
果然，他还在被那份记忆影响着吗？
最初，他想，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杀了你。
后来，卡兹想，只要你肯再次出现，那么他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辩解，然后再杀了你。
但现在……他想知道那个答案。为什么你看到他后会立即自尽？知道答案后，这份记忆就无法再折磨他了。届时他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掉你。
等你恢复记忆太慢了，或许他可以将自己的记忆先传给你，观察你是什么反应。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标记你的灵魂，以免找不到你。
在行动前，他告诉你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并恐吓了你。
你仿佛不敢置信般回望着他。
卡兹心中升起了报复般的快意。
但卡兹很快又不悦了，虽然他没有那种想法，但你是在质疑他的能力吗？
然而接下来，你却主动环住了他。
——并亲吻了他。
眼前的你忽然与记忆重合，卡兹仿佛回到了幽暗的洞窟里，你踮起脚，然后主动亲吻了他。仿佛昨日重现。但比记忆中的触感更好。只有你的发色发生了变化，但这更令他感觉出，你独属于他。
这仿佛命运般的回旋……
……果然，你命中注定属于他卡兹！
卡兹愉快地扬起嘴唇。他得到了你。
内心翻涌着的种种情绪消失了。
恢复了平静的卡兹想，接下来，他会成为究极生物，至于你……他可以接受你成为同伴。
……
“卡兹！卡兹！你在想什么啊卡兹！”艾西迪西嘴角一抽，对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
“没什么。”卡兹回过神，然后简单地告诉了艾西迪西他和人类女孩认识的经过。
但艾西迪西很快发出了疑问，他尽量委婉：“像家人朋友什么的，人类不是很在乎那个吗！你和小姑娘也算有血仇吧，你确定她真的喜欢你吗？”
卡兹竟一时间愣住了，他抽离情绪，淡淡地说：“……她说过她不喜欢她的部落……而且那不是我干的，是他们人类自相残杀，没有我他们部落也会灭亡。”
艾西迪西内心腹诽起来：但你不能和人家谈恋爱的时候觉得那个人是你，和人家有仇的时候又觉得不是你了吧。这也太无耻了！不过他很欣赏！他咧开嘴笑了笑，反正那不关他的事，然后仿佛好奇般问：“但石鬼面是你发明的吧？”
卡兹忽然冰冷地望着他：“闭嘴。”
……
……
你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如你所想，卡兹没有来追你，他太自信了。虽然你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你自嘲地笑了一声，脑海依然混乱不堪，时不时冒出一段无意义的画面，穿越前你打开一本书；洞窟里你睡在卡兹的怀里；勇士母亲抚摸着年幼的你；又或是你满身鲜血地惊恐望着自相残杀的怪物；那个孤独的夜晚乔乔专注地看着你；迪奥用冰冷的双手掐住你……
不要再想了！你忽然愤怒起来。
“克莉丝？！”
犹疑的声音令你茫然抬头。
下一秒，青年激动地冲了过来，他抬起双臂，似乎想要拥抱你，然而在靠近你时，却又克制地放下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和JOJO都很担心你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柱之男呢？他们跟过来了吗？”
心底莫名的火气随之消失了。
你望着金发青年紧张的神情，目光落在了他脸上的三角印记，手指发痒般，动了动：“西撒，我可以摸摸你吗？”
金发青年愣住了，他震惊地看着你。
你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算了……”
你心情低落地转身，思绪仍乱糟糟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盲目地想要迈动脚步。
但西撒却忽然捉住了你的手腕，他咬着牙，不敢和你对视，“只是摸一下的话……”
太幸运了！西撒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碰到了你，如果再迟一天，他们就要离开罗马去往威尼斯了。然而你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看上去饱受打击。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睡衣？到底发生了什么？西撒非常焦虑，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抚你。
你的状态看起来太糟糕了。你的眼神也并不像是想要和他做什么，似乎只是在本能地寻求抚慰……不能就这么放你一个人离开！如果是他，而且只是摸一下的话……总比随便找个男人好！西撒做完心理建设后就拉住了你的手，至于JOJO，对不起了！谁让他运气不好！
……
金发青年有些偷偷摸摸地带你闪进了一个没人的小巷，没办法，总不能带你去旅馆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见你全神贯注地看着他，西撒轻轻咳了一声，目光躲闪，“那个……说好了只是摸摸啊……”
你嗯嗯敷衍着，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撒身上，以免想起不愉快的记忆。然后，你凑了过去，伸出手将掌心贴在了他的脸上。
你下意识按了按，惊奇地说:“弹弹的耶？”肉肉的，弹弹的，手感棒棒的！有点好玩。你没忍住又按了几下，像轻拍海面的波浪一样。掌心下的热度随着你的动作逐渐升温着，哇，这下变成暖暖的了！你忍不住笑了。
西撒的身体已经僵住了，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他咬紧牙，一声不吭。
你没再作弄他，将目标放在好奇已久的印记上。你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他眼下的三角印记，“这是你纹的吗？”
“不……”脖颈处喉结动了动，“是胎记。”
“好神奇啊。”你目露惊叹，“不过我见过的最神奇的胎记，还是一颗五角星。你敢信吗？人的胎记竟然能长成那样！”什么主角既视感啊！
西撒默不作声，没有回答你，呼吸已经变得粗重了些许。然而他的内心却忽然翻滚了一下。星星胎记……是乔瑟夫……你竟然已经看过乔瑟夫肩上的胎记了吗？西撒有些后悔了。或许他应该等待乔瑟夫过来安抚你的……但是……你的动作很快令他无法分心了。
你的右手竟然从他的脸上滑下，滑到了他的颈间，然后，你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眼神纯然好奇，“硬硬的诶，手感不是很好，你们男人这里都这样吗？”你直率地说。
但是戳一下就会动一下，好玩！
“不……这里不能摸……”西撒脸色当即一变，他艰难地开口，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了，几颗汗珠似要从发梢滚落，他连忙用波纹蒸发掉了。西撒再一次后悔了。他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绝望。
然而你只是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看着他：“放心，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喉结都很脆弱啦。”于是你移开了指尖。
但不得不说，金发青年强行忍耐的模样，令他英俊的脸平添了几分脆弱感，格外惹人怜。你忽然间就想起了之前西撒脸上被划出几道细细血痕的画面……赏心悦目极了。
等等，你不可能是个变态！
你立即清空不该有的想法，握上了西撒的手。
他的手上戴着副材质特殊的半指手套。
紧密贴合的布料修饰着轮廓，半遮半掩地露出线条流畅、骨节分明的手指，更性感了呢。你欣赏着，忍不住把玩起来。
“你很有品味嘛！这副手套很适合你呢。”
十指相扣的刹那，西撒几乎一颤。竟比你触碰他的脸颊、喉结时还要难耐。
你专注的目光几乎要令他产生错觉。
不，不能这么想，西撒。他告诫自己。绝不可以沦陷。在他和乔乔之间，你从来都只能看见乔乔，就像那一次面对柱之男，你却只担心乔乔……但你现在却如此专注地只看着他一人……
沉迷于摸摸的你心情越发放松，但被摸摸的青年却仿佛陷入了怪圈一样，外放的气质莫名焦虑不安起来。
很快，你明白了，这可能是他的直觉啊！
“喂……”低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有人站在那。他在看着你们。背光的五官无法看清表情。但你和西撒却都莫名地惊慌起来。这个人，这个声音……他是乔瑟夫啊！
乔瑟夫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你们，语气似乎十分冷静:
“我说，你们在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我可以摸摸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