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你与卡兹的过去·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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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什么轻轻动了一下。
“呀。”你惊喜地扑了过去。
那是一块半人高的石雕。石雕的线条粗犷而自然，边缘隐约呈现出原始的人形，浑如天成。
你摩挲着石雕的头部，指尖的血一点一点渗进去，你天真地笑起来：“你会变成人陪我吗？”
你对祂如此期待，满怀欣喜。
......
眼前的景象忽然抖动起来，以一种不规律的频率快速颤动着。
你感到了眩晕......是世界在旋转吗？被颠倒倒置的那一切事物——
不，不对，不对，仿佛连身心也被一同搅乱，你痛苦地蜷缩起来——
好沉重，根本无法动弹......到底是什么不对？错乱的思维如置身虚空。
——你睁开了眼，无神又茫然地——啊啊，你看见了。
你终于看见了——
一片深沉的黑暗里，婴孩降生了。
“请为她赐名，祭司！”
“为她赐名吧！”
围绕着婴孩的人们欢呼起来，在那欢呼声中，祭司大笑着，在紧挨着的一片惨白的脸中，在金属的冷光中，她高声宣布：
“我已经得到了启示！”
“这个孩子将会是真神的信徒！那么，她的名字就叫做克莉丝吧！”
神饮尽了俘虏们的血。
......
象征着健康丰盈的象牙白肤色的女人英姿飒爽，腰间系着一圈兽骨，她背着弓箭，温柔地摸了摸你的头，对你微笑着，耐心地问：“克莉丝，你认为今天我该带领大家去什么方向？你想要我为你带些什么吗？”
一般的母亲会向她的孩子索取指引吗？
但你不一样。
因为你是神赐下的恩惠，你是追随真神的信徒。你为部落带来了神的指引。所以她望向你的神情，永远透着骄傲。
在你刚刚能开口说话时，她就因为捕猎猛兽而意外受伤，你用一种透明的液体为她消了毒，救了她。直到后来，族人们才知道，那竟然是你自己酿造的酒。酒是奢侈之物，往往只有大丰收时才会和商人交易获得，部落里也只有祭司和勇士才能分得些许，更多的，是进献给神明。但你却能自己酿造。族人们都对此十分惊叹。从此，他们对祭司的判断、对你的身份深信不疑，何况你后来还改良了弓箭，设计了全新的的捕猎陷阱，制造了一种奇异的软软的果味食物......桩桩件件都证明了——你绝对有着真神的指引！
你在部落里的声望，已经隐隐超越了祭司。祭司本人也终于决定，要将自己的一身本领传授给你。所有人都默认你会成为下一任祭司，指引族人的未来。
所以说，你果然是拿了《穿越之我在原始部落当老大》这种剧本吧！
没错，你是一个穿越者。
虽然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你还是凭借着感觉以及头铁，在偷偷经历几十次失败后，成功复刻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技术——真的是只凭感觉吗？老实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好像稀里糊涂地就完成了，太莫名其妙了......难不成你和凤傲天们一样有了主角光环？
你心里一边腹诽，一边表面认真地指了一个方向。
随手指的。哪有什么神的指引啊！只不过是族人们包括你在这个世界的母亲都对你太过崇拜，路上收获了好东西就是真神指引，没收获就是她们没完成神的考验——所以无论指哪个方向她们都会表示不愧是你然后心悦诚服啊！第一次指路还很犹豫，但现在你已经能平常心看待了。
你瞥了眼她背上的弓箭，随口道：“那么，母亲，请为我带回一支箭吧。”
……
天色将近黄昏，族人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深深的急色。
只有你母亲带领的队伍尚未回归。
“往常这时候都回来了。”“对啊是该回来了！”......
你挂起柔和的笑容，做出一副诚心祈祷的样子，安抚道：“请放心，神与她们同在，我会为她们祈祷的。”
族人们都安静下来了，纷纷一脸信服......问题是你的内心还很焦灼啊！
但好在此时一名少年忽然欢呼起来：“回来了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你忍不住向黄昏红日里那支如浴鲜血的队伍望去。
背着弓箭的女人狂奔过来，矫健如猎豹，她一把抱住你，语气激动而兴奋，神情是掩盖不住的狂喜。
“你做得太棒了！克莉丝，我们见到了神迹！”
“是神！神降下了恩惠！”
闻讯而来的祭司从人群中走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索兰？快告诉我们吧。”
索兰开始娓娓道来：“在咨询过克莉丝的意见后，我们一路向南出发，收获颇丰，在太阳行到最高点时，我们被一座沉默的高山拦住了去路，但在翻过山后，迎接我们的，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神石！”
一定要强调你不存在的作用吗，你忍不住动了动脚趾。
“那一定是神明从天上抛下的神石，因为我们的世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石头。神石的表面是漆黑的，它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洞。”
这是陨石吧，你心里想。陨石有什么作用来着……呃你好像也不太记得它有什么用了！
“就在神石不远处，有一段莫名塌陷的地面，我们进去以后，发现地下有一座遗迹！”索兰继续说，祭司的呼吸忽然粗重了些许，她忍不住催促，“继续说啊，索兰，遗迹里有什么？”
索兰的表情变得遗憾了，“遗迹里有一幅壁画，似乎是在说一个始终生活在黑暗中的暗之一族的故事，他们至少已经活了几万年了，那一定和神有关！但那副壁画在我们进去时就已经损毁了......”祭司发出了心痛的惨叫，索兰加快了语速：“好在我们并非一无所获，我们在遗迹里还发现了很多石质的充满吸引力的面具，一旦见了它们，你就会明白，这些面具，一定是神的造物！”
祭司在看到石鬼面的瞬间就相信了。
因为人类怎么可能制造出这样诡异而又美丽的强大面具？
......
深夜，族人们兴高采烈地围着今天的功臣载歌载舞。
索兰在这个时候坐到了你身边。她看向你的目光，似乎发生了一丝变化。
“我用神石遗落的碎片打磨出来的。”她拿出了一枚粗糙的箭头，“想要什么装饰吗？克莉丝。”
族人们都喜欢叫你克莉丝，因为那就好像在恭敬地称呼“神使”一样。克莉丝在你们部族的语言里，是神的信徒的意思。
你的母亲似乎并不仅仅将你当做一个女儿看待。
你发了会儿呆，又被唤了一声，于是脱口而出：“圣甲虫吧？”
圣甲虫？你陷入了沉思。你模糊的印象里，圣甲虫似乎是太阳神的化身，象征着复活和永生。但如果真要选择这类意象，不应该选择你们部落信奉的羽蛇神吗？祂曾执掌太阳，是祭司们的保护神，也代表着死亡和重生......把自家神刻在箭上，也不知道算不算不敬，嗯，还是算了！话说圣甲虫给你的印象是又来自哪个地方来着？
……
几天后，你收到了来自母亲亲手打磨的、一枚完整的箭头。
黄金的箭头上，一只圣甲虫闪闪发光，只有箭头的刃部是雪白银亮的，锋利非常。你惊叹地看着它，竟然如此巧夺天工，简直就是艺术品！
你的母亲将它交给你后，就匆匆离去，她打算将剩下的神石碎片都制成箭，“那感觉太好了，克莉丝，你能想象出那种感觉吗？”
“简直就像被神降临一样！”
“神在帮助我！”
……啊？你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发现新爱好然后上头了！你懂，用成语来形容就是如有神助嘛！
和箭头一起到来的，还有一块人头大小的石雕，发掘自那座地下遗迹。这块石雕母亲请祭司看过了，但祭司没有认出是什么神，也不认为会有哪个神如此矮小，所以她就把它送给了你。
“祭司已经不中用了！你才是真神的信徒！我相信我的女儿一定能发现什么！”
嗯……你心虚地收下了礼物。
你一边把玩着虫箭——你的脑海里突然冒出的词，说不定就来自你看过的某部动漫呢！你如此命名它，一边又打量起石雕。果然还是看不出什么！形状也没什么特点，似乎就是块普通的天然石头啊。
“啊！”你忽然痛呼一声。
被握在手心的箭刃不慎之下割破了你的皮肤，鲜红的血顺着掌心纹理往下滴，滴答，滴答……渗进了下方的石头。你的眼前忽然一阵眩晕。你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你的眼神无意地聚焦在石头上，然后，你呆住了。
这块石头，好像变大了啊！你有些不确定地盯着它看。石头的轮廓似乎也清楚了一点？你死死地盯着它看，盯到几乎要出幻觉，就好像，就好像......人？你悚然一惊。
血继续滴。你专注地看着它......是真的。
石雕在变化！
......
石雕越来越大了，高度也到了你小腿那么高，它现在太显眼了，于是你将它搬到了一个洞窟里，这是你的秘密基地，你从来不带任何人来这儿。
每天，你都会借着独自学习的机会，悄悄来洞窟里，给石雕喂几滴血。可能是血太少了，石雕几乎停止了变化，于是你猎了一只鹰，也是出于好奇和试探——你将鹰扔到了石雕身边。下一瞬，你睁大了眼，如同雪花掉入湖面，鹰融进了石雕中！不，是石雕吞噬了它！
这太恐怖了......你应该感到害怕，但你却又着了魔般，想要见证它的降生。
会不会是小说里那种会认主的神宠呢？你都穿越到原始部落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你忽然间期待起来。
你决定好好和你未来的神宠培养感情，就比如多给它喂吃的，但每次喂饭你都会滴上一滴自己的血给它，万一你的血没给够它不愿意认你为主怎么办？！又比如你有空就会过来给它讲故事，目前你已经讲过了某白○公主和她邪恶的继母王后，追求灵魂化为泡沫的○人鱼......
你甚至不止一次地对它吐露真心。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母亲很好，我喜欢她。”
“原始社会真不是人能待的！”
“卡特喜欢我，他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恶心......我不喜欢这个部落。”
......
“祭司说，我会是真神的信徒，那么，属于我的真神呢？”
沉睡中的祂听见了你的絮语。
......
黑暗中，有什么轻轻动了一下。
“呀。”你惊喜地扑了过去。
那是一块半人高的石雕。石雕的线条粗犷而自然，边缘隐约呈现出原始的人形，浑如天成。
你摩挲着石雕的头部，指尖的血一点一点渗进去，你天真地笑起来：“你会变成人陪我吗？”
你对祂如此期待，满怀欣喜。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你与卡兹的过去·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