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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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流还是没有告诉花朝，她们两个人到底有何种密切的关系，她只是说，花朝可以信她，花朝得信她。
花朝能感觉到对方此刻的真心，那些话语中的真诚，说着希望她平安喜乐时，那最真实不过的心意。
对她好，让她相信，却又谜语人似的只言片语音，尽说些支离破碎的碎片。
你们崩铁宇宙的人都这样的吗？来之前人均和虚构史学家进修过说话的艺术是吧？
与其他人不同，在崩铁这个游戏的剧情里，镜流与“主角”并没有什么关系，她的经历她的魔阴身让她的情感与正常人也不尽相同。
哪怕是丹恒的［玩家角色］说，也不能让镜流无缘无故对一个人是这种情感流露并极尽保护的态度。
在探究自己身体状况之外，花朝开始有那么一丝丝好奇，好奇自己与崩铁那边的真正联系到底是什么了。
“镜流。”
花朝刚要在说什么，门口却忽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心里一沉，偏头望去，那门锁也已经被转到了头，门也轻而易举地被打开。
熟悉的少年就这么出现在视线里。
对方对于屋内的场景有些意外，疑惑而好奇的目光多在镜流身上停了一秒，意识到对方衣着上的格格不入，立刻明白这人八成是花朝用能力召唤而来的人。
他也就松了口气，进屋并顺手关门。
“花朝，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你给我……”
话说一半，他的声音忽地停下，心脏猛地一跳，瞳孔刹那缩起，浑身上下的肌肉骤然紧绷，头皮发麻。
原本最为放松的家里，每一丝空气都变得焦灼，真切的杀机让他的异能力都不自觉激发而出，暗红的光笼罩全身。
往日里让他战无不胜的异能力此时此刻竟没能让中原中也多出一丁点安全感，他浑身上下的警报都焦急地响着，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像是一只全身上下所有毛发都蓬蓬炸起的猫，不停警告危险！极度危险！
哪怕是直觉，都不停歇地传达出唯一的概念。
——没有任何胜算。
沙发上的女人终于偏头望向门口，对方黑纱蒙眼，中原中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可那骇人的气势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对方的态度。
“就是你吗。”
那声音听起来分外平静，没有丝毫情绪，如同冰雪。中原中也感觉到，对方在打量自己，像是要把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冻结、打碎了剖开，称斤论两地评估似的。
明明只有短短的一两秒，却在这样的目光下变得比分针走过还要漫长。他在这放慢的时间里，看到花朝蹙眉肃然的模样，看到她眼中含着忧虑。
所以……这就是花朝发短信让自己先别回家的原因？
再怎么变得缓慢，现世里的时间终究还是刹那的须臾。最终，中原中也听到白发女人依旧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
“太弱小了。”
她毫不客气地评价——不，不如说，只是在说出她认为的事实。
“这样的人，如何与你作伴？”
镜流抬起手放在花朝的腰间，另一只手落在肩膀，只是略微用力，二人的姿势就被调换过来。
花朝被轻轻放在沙发上，而镜流弯着腰，缓慢抽身站直，那些随着重力落在花朝肩上的发丝也恋恋不舍地抬起，在离开的瞬间，随着镜流对上中原中也，由丝滑变为冷冽。
“自觉离开，我便饶你一命。否则……”
镜流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看似平平静静，却有彻骨的寒意从中原中也的脊背向上攀爬。
只要他敢反对，便会立刻死在这里，荒神来了都不管用的那种。
所幸对方的意思十分明显，要求也分外直白，就是想要他离开，就只是这一点而已。
中原中也能看到在沙发上的花朝给自己打眼色，大抵是让他先暂时离开，等到这位被召唤出的女人回去了，那么在现实里的自己自然还和原来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对方也管不着。
极端的危险之中，中原中也反而更加冷静，大脑完全被调动，并给出解决之法。
如花朝的意愿，自然是最安全的，毕竟召唤而来的人不能常驻现实。
这就是最轻松的解决办法了。
可是……可是啊……
中原中也垂落在身侧的手愈发攥紧，
可是他不想后退，他的心在说：自己不想后退。
一次后退了，那么以后也要后退吗？如此以来，他到底是什么？时而是时而不是的家人吗？
这算什么？
这样的念头不停地从心头发芽，抵过冰冷的思维，抵过趋利避害的想法。
凌厉的森寒中，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思维愈发清醒。
这并不是鲁莽，而是属于中原中也的坚持。总有些事情，是不能退让的、是不该退让的，哪怕仅仅只是用来暂时敷衍。
所以——
顶着让人窒息的压力，他上前一步，声音坚定。
“我与花朝是家人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后退！”
在这句话被说出后，在天地都为之静默的刹那里，只有镜流的一声轻呵。
“呵。”
似是嘲弄，又好似厌倦，那杀气忽然暴烈起来，本就凝结的空气几近被撕碎，中原中也整个人被锁定其中，只有红色的光芒愈发严阵以待，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不自量力。”
“等一下，镜流！”
眼看着家里要出现全武行，搞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惨剧，花朝赶紧拉住镜流的手，试图制止。
“我觉得中也挺好的真的！他人真的特别好！和他成为家人我很……开心！对！开心！”
什么事后后悔这种事就不需要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劝住镜流！中也话都放出来了肯定劝不住了，至少也要把自己身前这个给劝住啊！
“开心？”
镜流缓慢地念着这两个字，头也慢慢垂下，“看”向花朝，她并不说话，那无形的目光却仿佛已经洞悉了花朝的内心，洞彻她所有的、每一丝微小的情绪。
她仿佛在问：你真的觉得开心吗？你觉得这开心足够纯粹吗？在这其中，你没有任何烦恼之处吗？
只要有一点点苦恼，只要有一点点不愿。
花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不如说，在那之后、在答应中原中也的那一天之后，她就一直在表面接受现实，实际心里抱头后悔翻滚中度过。
后悔什么呢？
后悔自己如今的身体，她想要探究的真相，还有他自己不明不白的穿越，这一切的一切，分明比中原中也的那些事情更加麻烦。
她不应该答应对方，不应该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一天，被蛊惑了一样，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她自己才是那个会带来更多危险的人。
她本可以肆无忌惮地对自己下手，不用在意任何人，最大的烦恼大概也就只会是不小心吵到邻居可怎么办？这种轻飘飘毛茸茸的小问题。
可现在，有了顾及的她没办法轻而易举地对自己下手，因为中也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因为他会担忧、因为他会难过，而她……她并不喜欢这种事情。
她不想伤害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一时的心软让她好像把自己给束缚住了，除了从崩铁那边打探，她似乎……似乎就并不能再多做什么了。
开心吗？有的；烦恼呢？也有的。
甚至……甚至还有对于未来的迷茫。
花朝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温暖的牵绊还是颇具重量的包袱，又或者两者皆有，所以她只能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过着，正正常常地过着。
因为她答应了，所以她要做到。
“你且等等。”
镜流不再询问，而是如同她刚出现时那样，声音轻柔地叮嘱。
“只需要一会儿，就可以解决。”
花朝：“……”
花朝还能说什么呢？她明白，自己的情绪无法隐瞒，那么镜流大概就不会扭转想法，但花朝是真的、真的不想这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打起来。
哪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就因为是家人、就因为有那么一点小烦恼，就要直接打起来什么？
眼看厅中二人一个也不准备退一步海阔天空，花朝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开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掏出那把只用过一次的枪。
枪身完好，九成新。她拉开保险，在中原中也惊骇与镜流骤然转过来的目光中，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然后——
“砰——”
“哗啦——”
本应向着脑袋的子弹在迫不得已的干预下飞向花朝身后的窗子，撞出一道不规则的圆洞。
裂痕如同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点缀着冰霜冻结出的霜花，又落下片片碎块，砸在地上，摔成更加细小的碎片，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折射出晶晶亮的光。
经历了生死一刻的花朝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只是平静地、异常平静地抬眸，注视着两个全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前，并用自己的方式阻止了自己的两个人，平静地问。
“冷静下来了吗？二位。”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下午的阳光透过碎裂的玻璃斜斜打入房间，没能带来半点应有的温度，只有深邃的冷，从缺口源源不断地溢出外界。
“你……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中原中也他一把夺过被重力控制住的枪，枪口的一端此刻还附着清澈透明的冰，不停地散发出寒意。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好几下才找回声音，不自觉抬高的嗓音都在颤抖。
“你怎么可以对你自己！你怎么可以用枪对准自己？！万一、万一……”
他说不出那个万一的后果，只能狠狠瞪着花朝，恨不得立刻把人使劲摇晃，晃出脑子里明显不对劲的水。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花朝轻笑，眉眼弯弯好似只是做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用来解决争吵的小事。
“那么现在——”
她微笑问。
“都冷静下来可以听我说的话了，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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