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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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丝丝光芒从远处愈发靠近。黑色的圆、白色的环、灰蒙蒙只有黑白二色的空间里，好似一切都变为了这种颜色。
很平静，也很安静。可那光不知为何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
然后……措不及防地，一个花里胡哨的面具哈哈大笑着，猛地砸到花朝头上。
下一秒，她脑子里有一道欠打的声音骤然出现。
系统：［pleasantly surprised～（惊喜～）］
花朝艰难咽下快要脱口而出的“滚”这个字，冷漠丢给系统另一个相差不大的字眼。
［……退！］
md有多远退多远！
丢完，她二话不说拉黑对方，但人也确实被系统一句话给刺激得愈发清醒。眼前骤然一黑，花朝缓缓睁开眼，迎面与天花板上明亮明亮到刺眼的灯对视，被晃得不得不眯起。
等等，好像……有个人影？
意识到这件事后，她猛地重新睁开眼，瞳孔瞬间焦距，终于看清了自己左侧的身影。
“织田先生？”
你怎么在我这？！
站在门口的织田作之助呆呆地注视着睁开眼的花朝，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啊…是我。”
他只能下意识发出懵逼的声音。
“我听见你这里有异动，所以……”
是的，他承认，他擅闯民宅了。
花朝装了消音器的枪声确实并不明显，没有穿透墙面惊到上下左右邻居家让他们仰卧起坐的分贝。但因为他曾经的杀手工作，所以他对于这种声音异常敏感。
总之，经过了这样那样的纠结之后，织田作之助擅闯民宅了！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多管闲事……也可能是单纯不想背上什么事故。
毕竟他这个新邻居，怎么说呢？
一天前……不，是前天他才刚知道自己有了邻居这件事，还想着能和新邻居平平淡淡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点头之交就最好不过了。
然后，这位昨天傍晚才搬来的邻居，当晚就炸了厨房。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就在自己家的浴室里，弄了个……不算犯罪的“命案现场”。
前前后后不到两天的时间，织田作之助自己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刚才甚至还在茫然，好好的一个看着温和礼貌的小姑娘，怎么忽然在家就出事了。
莫非他换了职业以后，看人的感知力也随之下降了？
然后他就目睹到一些……一些伤口自愈的不同寻常的场景，再然后这小姑娘人就重新呼吸，眼睫轻颤……
这一刹那，织田作之助心理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不想惹麻烦得赶紧走！趁着对方还没看到自己！
然后想转身就走的他被小姑娘抓个正着。
下次……
织田作之助面无表情地想。
下次再也不多事了。
金盆洗手第n年，只是个普普通通邮递员的织田作之助又学习到了崭新的人生经验。
即——不该因为年龄就小看任何孩子，即使是一个完全没有训练过的“普通”小姑娘。
所以现在这个场面，自己应该……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织田作之助麻木地说着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觉得自己如果能够辞职成功，说不定还能去应聘个幼儿园保安当当。
“我这就离开。”
立刻离开，马上消失。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
“请等一等。”
花朝声音传入织田作之助耳中的那一刻，他沉默地停下了转到一半的身体，双眼失去神采。
啊，果然走不开吗？
不知道自己的邻居那丰富的内心世界，花朝身体的感知恢复，头也不疼身体也没有异样，思维正常，记忆完好。
抽空叫住对方的时候，唯一的感想就是身后躺着的地板有那么点凉。
“这可真是……”
花朝眨了眨眼，撑起自己的身体坐在地板上，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太阳穴处。
一手黏腻，可皮肤又确确实实是完好的。她低头扫视，很快在自己身旁发现了一枚子弹。
还行，没留在自己脑子这点还不错……
花朝苦中作乐地想，慢慢起身，看向屋子里唯一的外人。
“虽然织田先生大概也是刚到，但应该都看到了吧？”
自己血都还没干呢，所以时间应该也没过去多久。现场不说地板上的血，就自己头上的血，一看就能猜出前因后果。
得要好好清理一下。
“……看到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织田作之助也不好否认，但他有属于自己的方法。
“虽然看到了，但我很快就会忘记……不，我现在已经忘记了。”
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地说着，神情正直，声音诚恳。
“所以我想我的罪名就只有擅闯民宅这一条。”
“好吧，我只是擅闯民宅的邻居织田作之助先生。”
花朝被对方一本正经的幽默逗笑，心情都没那么差了。
总归自己现在都原地复活了，总不能就因为没达成目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又哭又闹吧？
她正了正神色，也作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可那双茶色的眼眸却盈着笑意，平和得仿佛不是被发现可以改变她人生幸与不幸的大秘密的人。
可那眼睛的不远处，就是一滴顺着脸颊，缓慢滴落的红色。
那红色被灯光映照着，流动间漾出闪烁的光来。脸颊的主人微动，它也就颤抖着，啪嗒一声落到肩膀，浸入衣料，只留下一个红红的点。
枪伤，中头，一击致命、但人没事。
哪怕是织田作之助自己，若是拥有这样的能力不小心被一个昨天才认识的邻居知道了，放在他还是杀手的以前，这个“邻居”肯定不会有机会再睁眼看世界了。
放到金盆洗手的现在，他扪心自问，金盆洗手不是傻，不杀人也绝对不会轻易放人。
可现在，自己的小邻居花朝，却是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甚至还微笑的，说着相当可爱的话。
“我谨代表房子的主人，愿意达成和解，原谅你的擅闯民宅。”
整幅场景温柔奇特又荒诞，宽容的态度让织田作之助几乎想要抬起手揉自己的眼睛，可那声音却又那么清晰地越过耳畔。
“现在，织田先生安心可以回家了。我相信织田先生什么都没看见。不管怎么样……”
织田作之助下意识觉得符合常理的正经话要来了，却只听见——
“谢谢织田先生的担忧啦。”
“……哦。”
织田作之助沉默好几秒，怎么也没搜索出这种情景下自己该回一些什么话，只能用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语气的声音，干巴巴地回应。
“不用谢？”
人家小姑娘还谢谢自己呢。但是……
“你……”
刚开了个头，他顿住，到底咽下了后面的话。而他对面的花朝只是歪头，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好似除此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织田作之助再次确定了，这个孩子是真的毫不在意。
这不正常。
非常、非常不正常。
不同于来时的惊疑不定，从花朝家里离开的织田作之助只觉得自己脚步沉重，身体却又轻飘飘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里。
总之，就是很怪，无法形容的怪。
而目送织田作之助离开的花朝，终于有了时间来清理自己，仔细观察自己如今的情况。
嗯，看来这样也不行，难道是因为单单大脑还不够？或许可以换一个同时针对多个致命处的方法。
至于被发现的事情，就先这样吧。
花朝分外平静。
至少邻居现在有经验了，下次肯定会无视自己这边的动静，说不得经历了这次，以后会对自己敬而远之呢？
不过就算真的暴露了，好像也没什么。她确定，真有哪天暴露了，倒霉的八成也不会是自己。至于剩下不确定的两成……嗯，真有那天再说叭。
花朝这里分外和谐，而远在另一个地方的某些人，就并不这样觉得了。
“【羊】成员全体消失，还是在短短一天之内，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样风风火火吗？”
小诊所里，身着普通白大褂的森鸥外将手中的资料扔到桌子上，耷拉着肩膀，毫无首领气质地抱怨着。
“也是，毕竟是东京，从哪方面来说，横滨都毫无竞争力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太宰治坐在窗台上，翻着手中不知名的书，看也不看森鸥外一眼，随口回答。
“横滨这样的地方，拿什么和首都比？多得和蟑螂一样的黑手党吗？那些小鬼们但凡有点选择，都会去东京的。”
别说和首都了，现在的横滨都不敢把自己和哪个城市比。虽然本身是一个少有的大城市，但沦为租界与派系林立的黑手党再加上渗透进来的外国人黑恶组织……
啊对，还有外界人不知道但横滨本土人清清楚楚的贫民窟镭钵街。
笑死，全是浑水，都黑成墨汁了。
“但是离开得也太突然了。”
森鸥外叹着气，抱怨似地。
“一点异常的动作也没有，连着中也也一同离开。其他人就算了，但中也至今不知去向……”
“啊，森先生收服新手下计划大失败——”
太宰治恹恹地拖长了声音，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才继续。
“也不是没有办法。直接把那些小羊绑回来，那个矮子一定会回来的。”
抱怨了那么半天的【羊】，最在意的还不是就中原中也一个？
“……太宰，你是想我的办公室再重修一回吗？”
森鸥外觉得自己听不得这个馊主意，因为这根本不是收手下，而是结仇。
“上次中也毁坏的地板最近才修好。再坏了，即使我再挤也很难挤得出钱来修了。”
他缺钱缺军火缺资源都快缺疯了，要不是为了在手下面前维持首领面子稳定军心，他也不用可怜巴巴地挤钱修地板。
他已经穷到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面子了……
原本还想着，能把中也这个潜力无限的钻石忽悠到自己手下，这样也算是投资了，他怎么都不亏，后续全都是赚！
结果他好感度还没刷够，人也还没被他忽悠完，人家直接带着整个小组织跑了！
又没有血海深仇的，他在横滨都自顾不暇呢，总不能追去东京搞事情吧？
也没这个人手啊。
想到这里，森鸥外深深叹息。
“想要点人才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
森鸥外重新拿起桌上的资料，暗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说起来，【羊】这些孩子在东京的身份与资助，到底是如何得到的呢？”
不是他看不起，而是这种事情能做到早就做了，不至于拖延到现在。就镭钵街里这群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儿，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地办好这件事。
那可是几十个孩子的身份证明，不是几十张白纸，即抽即用。
没点时间没点背景根本办不下来，此举无疑是把桌子给翻了还不够，领着人直接跑了。
那么问题回来了。
到底是谁，不声不响地在没有任何势力注意到对方情况下，不留任何线索干干净净地做到的呢？
总不能是那个自称骇客的［银狼］吧？但黑手党里也不是没有骇客，单凭一个骇客，森鸥外觉得不太可能做不到这种事情。
而且上一个［银狼］抢了自己的与谢野晶子，至今还没有还给自己的意思。
最可气的是，对方扒拉了这么大的资源，一个与谢野晶子一个江户川乱步，竟然就只开了区区一个侦探社！
要不是做不到，森鸥外真是恨不得指着骂福泽喻吉浪费资源！
然后现在就又出现一个［银狼］……
森鸥外都忍不住想，难道自己和［银狼］这个名字犯冲？
诊所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就只有太宰治翻动书页时才会出现的细微声音。
“太宰，我记得【羊】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横滨。那个名为花朝疑似拥有异能力的女孩儿，留在了横滨。”
森鸥外意犹未尽的声音忽地响起。
“据说，她和中也的关系很好。”
至于被驱逐出【羊】的叫白濑的那一伙儿……没能力，没兴趣，最多用来套信息，其它的也没什么用了。
“不好找远的，就只能找近的。”
而且哪里是“据说”？分明看过报告，根本就是真实。只不过，是中原中也自己以为的“很好”罢了。
太宰治翻书的动作一顿，抬眸望了眼森鸥外，撇了撇嘴。
“守株待兔，啧。”
“是一举两得。”
森鸥外笑得愉悦。
“虽然像是中也那样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异能力更加直观，但后勤方面的异能力也是很好用的存在呢。”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异能力者，在【羊】里到底是收敛过了，还是用了全力。
到他更倾向于收敛，毕竟那是一位聪明的小姑娘。
但这更好，不是吗？
“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关于这份异能力更加直观的信息。不过也不着急，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方留在横滨总是有原因的，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所以太宰……”
“啪——”
书本被重重合上的声音打断了森鸥外的话，男人一愣，眨了眨眼睛，疑惑询问。
“太宰，这几天心情不好吗？”
“不如说，一直就没好过吧。”
太宰治面无表情。
“新的自杀方式又失败了，根本没用不说，还害得我掉进坑里。而森先生你——”
他幽幽控诉。
“只会让我做事，根本没时间尝试新的自杀方法了！”
“毕竟我现在又穷又缺人才嘛。”
森鸥外发出理直气壮的声音。
“想要更轻松一点的话，太宰更要往港/黑里带更多的人才，好让他们分担工作啊。我把这件事交给你，不是正好吗？”
“为早就看到结果的事情努力，很无趣啊。”
太宰治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虽然过程出乎意料，但总归还是无聊。”
“嗯……这样吗？”
森鸥外沉吟几秒，忽然微笑。
“那么，这几天就作为太宰的假期吧。当然，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哦。说不定，这种‘一眼望到头’的任务里，会出现惊喜呢。”
“是吗？”
太宰治声音依旧平平。
“可我并不认为会有什么‘惊喜’。”
无论是中原中也的背叛，还是他与花朝的分离……确实，【羊】的离开写点确实让他意想不到，中原中也现在人也下落不明，但是——
“你要知道，太宰，［未来］在没有成为真正的［现实］之前，是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的。”
森鸥外直起背正经了神情，用教导的语气，徐徐开口。
“就比如，无论是我还是你，又或者是其他人与势力，起码我们谁都没能想到，【羊】会离开横滨，合法地前往东京，并将要过上更加合法的普通人生活，不是吗？”
“说到底，还不是想让我给你打工。”
太宰治跳下窗沿，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口，懒洋洋地回复着。开门，迈步，离开。
“我——知——道——啦——”
徒留森鸥外在后面探着脖子，朝已然越走越远的太宰治高声提醒。
“啊对了，如果能查到到底是谁在帮助【羊】就更好了。不要忘了哦！！！”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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