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齐木楠雄的宠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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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突然，但是各位，喜欢宠物吗？
恐怕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大部分人都会说“Yes”吧。
那么，各位幻想过听懂宠物在说什么吗？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绝大部分有宠物的人来说，也是“Yes”吧。
和自己朝夕相处，给予自己精神慰藉，甚至某种意义上取代了家人的宠物，作为主人想要了解他们看似可爱的叫声的真实含义也无可厚非。
但对拥有着心灵感应的我来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长相犹如柔软的棉花糖的白色萨摩耶紧紧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哈气并不是因为友好，而是在判断过往来人能不能杀死；性格粘人乖巧喜欢蹭人手掌心的名贵品种矮脚猫并不是真的喜欢人类，只是单纯在判断来人有没有足够的财力供养她；就连在人掌心看似瑟瑟发抖的仓鼠，内心想的也是好想在这个人类手上拉屎这样和外表完全不同的内容。
喂，敢拉出来就把你冲进下水道。
我把被心灵感应吓到的仓鼠捏着脑袋放回了笼子里，要说我为什么在这里，还得从我的母亲说起。
我的母亲久留美是个全职主妇，因此社交圈也大多都是附近同样的家庭妇女。而我母亲又是个开朗善于交际的性格，一来二去很快便在社区委员会挂上了名头。说是委员会，但实际上也只是个互帮互助的小型联络会，只用处理一些帮忙照看一下别家小孩，组织社区捡垃圾大赛，还有装扮成圣诞老人给附近的孩子们送礼物之类的小事。
而这次便是和我母亲相熟的宠物店老板前原小姐拜托她帮忙看一下午店。
由于加入时间比较短，其他人还不清楚我的母亲对猫狗过敏一事，她又是个很难拒绝别人的性格，因此我便出现在了这里，帮忙看店。
“拜托了小楠雄！阿姨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甜品！”
嗯，不是打工。毕竟我还没满十五岁，雇佣童工是犯法的。
不过说是看店，但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前原小姐在走之前就处理好了动物们，食粮和水完全不缺，也没有生病需要特别照顾的动物，我大可以在这里读推理小说到前原小姐回来为止。对于喜欢动物的中学生来说，这环境更该是天国般的地方。
只不过对我来说，宠物店更像是一百个体味重的中年男人聚集在一起的地狱。
作为超能力者，我的感官敏锐度也是人类巅峰。
嗯？你不会以为猫狗真的像网络视频那样，每天只要卖萌给人亲亲抱抱捏肉垫就行了吧？
牙齿上的食物残渣，没能及时清洁的耳道，忘记挤的□□腺……这里面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生化武器级别的东西，更不用说正常的体味和排泄物的味道，相比来说，还是人类味道更少一点。
更何况，我完全不想接触它们，更别说帮它们清洗干净。
理由自然是它们身上经常会出现的那些小可——
“欢迎光临——”
门口挂着的装饰成猫咪的电铃忽然欢快地响起“叮咚”的一声，用亲切的语气提醒店主有客人光临。
“……”
失礼，沉浸在被跳蚤包围的无间地狱幻想中，电铃又没有心电感应，差点以为是虫子找我搭话了。
我按捺下刚才用瞬间移动逃跑的冲动，转过头来，就看见眼熟的一个红毛推开了玻璃门。
然后视线向上移动二十公分，看见了另一个巨大的紫毛。
……你们出现在这里干嘛。
“赤仔，这里真的会有吗，那个沐浴露……怎么看都只有猫和狗啊……”习惯性驼背的紫原视线环绕一圈周围的宠物们，然后打了个哈欠。
“我想回去了——”
“稍微安静一些，紫原。不要打扰营业。”赤司说完转过头来，“打扰了，朋友推荐我说这里能够买到赛马专用沐浴露，不知道……齐木？”
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是打工，只是帮忙看一下店。如果要预约宠物护理的话得等店长回来。」我简单解释了一句。
赤司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这样啊……身体呢，没问题了吗？”
当然没问题。
距离体育祭都过去快一周了，没有人类能够保持这么长时间的低血糖状态还不死。但是这话肯定是不能明说的，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让赤司找到机会拽我去一军打篮球，为此树立一个病弱的形象是很有用的。
——就算再有天赋，一个会时不时发病的有缺陷的球员也不可能上场。
「之后吃了糖就好多了，多谢关心。」我一边说一边适当地控制着自己低下头，我没办法露出波动很大的表情，毕竟我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情绪，但假装一下失落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果然我还是不适合运动。」快点给我察觉到我的不情愿啊。
然而赤司一副恍若未闻的样子，反倒是点了点头，“那还真是辛苦呢，不过正因为这样才必须加强体能锻炼不是吗？为了有一天能克服这样的体质。”
赤发的少年对我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所以齐木能够选择篮球部真是太好了，我衷心这么觉得。”说完，将目光转移到我的围裙上，笑容不变，“啊，围裙很可爱喔。”
「……」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就是前原小姐交给我的围裙。真是的，不就是条画满了猫猫狗狗可爱到让人会幻听到咪咪叫的围裙吗，我本来以为大家都对这个牛肉火锅的吉祥物是可爱的微笑的奶牛这样地狱笑话的大人肮脏的宣传手段习惯了才是。
我稍微按了按额头，没想到休息日也会碰到认识的人，还真是一刻也不能小心。在赤司和我说话的空当，紫原已经在尝试逗弄店内关在笼子里的猫了，但猫显然不喜欢这个很有压迫感的小巨人，正在笼子内哈气。而且赛马专用沐浴露是个什么东西，那种东西一看就不会出现在这种只有猫和狗的宠物店吧，赶紧用这个理由打发他们走……
——还真有。
我面无表情地用透视扫了一眼，然后从货架最底层拖出了一大瓶洗液，上面明晃晃的“赛马用”实在是令我不忍卒睹，而且居然还是最近生产的新品。这家店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这个吗？」我把洗液放到柜台上，果然不抱希望地从赤司的心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心里叹了口气。
幸好赤司和紫原是真的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走进宠物店只是顺路，结账后就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了，所以我才耐心地给洗液扫了码结账。
目送着赤司和紫原推门走出，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神明大人唷，接下来还请不要在给我再生事端了。
尽管神明大人从未庇佑我，我也希望这一刻他能够关照一二我。
“欢迎光临——”
甜美但呆板的电子音听起来似乎夹杂了一丝我主观认为的幸灾乐祸，我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却出现了一张看起来就不太像是会出现在宠物店的面庞。
灰崎祥吾，帝光中学篮球部首发正选阵容的小前锋，也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二年级。
与其他几位虽有怪癖但还称得上正派的天才不同，灰崎祥吾从球风到个人作风都充斥着极具破坏性的掠夺感，虽然还没到霸凌勒索的程度，但也不是会尊重别人的主，见到想要的东西就要抢过来——“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是再适合不过形容他的语句。
我这么了解他还是因为赤司曾在心里苦恼地念叨过该拿灰崎怎么办，再吃处分就要禁止参赛了云云。
灰崎有一张看起来就充满桀骜不驯的脸，一头灰色的头发炸开，身为国中生却已经打了好几个耳洞，亮闪闪的挂着耳环。看起来就像是更应该出现在街机游戏厅的角色。
但他看起来居然是常客，看见柜台面前不是前原小姐还愣了一秒钟。
“怎么是个小鬼在看店，店长呢？”
只比我大了一年级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小鬼。
但我并不打算让灰崎知道我们同校，就算是一般人也并不想和这种半不良搞好关系吧。因此我只是精简了一下对赤司说过的说辞，复述给他。
灰崎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这样……那有没有其他种类的仓鼠粮？”
仓鼠。
我不禁多看了灰崎一眼。不良少年和小动物这样的经典设定你还在用吗？
但我知道灰崎并没有说谎，因为……那只仓鼠现在就藏在他的袖子里呢。
经典到让人无法吐槽。
我想了想说：「要换粮的话，是仓鼠出现了什么情况吗。不是很着急的情况的话还是请等店长回来处理吧。」
“不，该怎么说好……”灰崎努力斟酌着措辞，磕磕巴巴地纠结着要不要对我这个小鬼加上敬语，对他来说真是不可思议，看起来那只仓鼠真的对他很重要。
“说没有出问题也不是没有……”灰崎纠结地说，“咳，那个……你觉得仓鼠也会有厌食症吗？”
“……”
我沉默了一秒。
鼠类确实是具有高度社会性的动物，但是灰崎又没有养一大群，没有群体怎么可能诞生症结。
“算了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我也把美灰子带过来了。”
灰崎的耐心终于在自己的内耗中告捷，他干脆从袖子里把那只仓鼠掏了出来给我看。
“美灰子以前一直都很乖的，但是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吃不下东西，也没什么精力……”
我看了看那只仓鼠。
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来主人的精心照料，皮毛油光水滑，即使最近几天不吃不喝消瘦了下去，也能看出来有被好好打理，内脏很健康，没有到老年期，瞳孔看上去也很正常，跟患有精神疾病的鼠类一眼就能区分出来。
那为什么它会这个样子趴在灰崎手心肚皮朝上奄奄一息呢。
我慢吞吞地把透视的目光收起，转而看向它身上的粉红公主裙。
“我可是雄性啊，居然给我穿公主裙，何等可怕的人类雌性…………”
“还被她拉着拍了好多奇怪的照片，爪子都要抽筋了……”
“我的尊严已经被折辱了，呜呜，我已经没办法在雌性面前抬起头来了……”
仓鼠颤抖的声音不断从它嘴中微弱的传来，听上去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
症结不就在这里吗！
看在这只仓鼠是前原小姐店里卖出去的份上，算是售后服务，我委婉地询问灰崎：「为什么要给仓鼠穿这种衣服呢。」
灰崎脸一下子爆红：“不是我！你那是什么眼神……是我女朋友要穿的！”
居然还是情侣合养宠物，小心分手那天被丢掉啊。
反正即使死了也是灰崎这个饲主的责任，我就识趣地不多管情侣之间的闲事了，因此我只是稍微提了一句，「那也许是衣服太紧导致的呼吸不畅，仓鼠还会继续长大的。」
“但这是美留子亲手缝的……”灰崎苦恼地说。
那就请你们二人解决吧，灰崎同学。
我并不想和灰崎做过多纠缠，青春期少年的情思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无法理解的东西，再说下去灰崎就要跟我这个陌生人分享他的恋爱经历了，之后再被他在学校内认出来就会变成更令我头疼的事态。于是我从货架上拎了几袋不同种类的仓鼠粮拿下来。
「那么要换粮的话，店内有的牌子都在这里了，都适合青年期的仓鼠。」
我说着，从这几包已经拆开的鼠粮内挖一勺出来，放在一人一宠面前当作试用。毕竟是母亲的嘱咐，再说了前原小姐对我很好，还会给我带点心回来，我尽心尽力一些是应该的。
我没料到的是刚舀出鼠粮来，一直趴在手心装死的仓鼠立刻就蹦了起来，化作一道闪电冲向食盆——
“噢噢，这是什么没吃过的新口味！”“这个也好吃！”“这个海苔味的真好！”听心音它已经忘记了尊严受到了折辱。
「……」
总觉得这只仓鼠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啊。
灰崎：“美灰子，你恢复了！！”
算了，也是一件好事。不过给一只公仓鼠取这种名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灰崎同学是缺心眼还是怎样。
“美灰子，你又怎么了！！”
我刚松一口气，就又听见灰崎的惨叫声。看见美灰子趴在食盆边缘口吐白沫，爪子一颤一颤地指着什么方向。
这次是怎么了？总不可能是店内的鼠粮过期了……
我顺着爪子望过去，发现是两只仓鼠隔着笼子正在唧唧我我。
而美灰子爆发出凄惨的叫声：“我的花子！你怎么可以和别的鼠在一起……我的尊严，我的尊严被折辱了！”然后便昏了过去。
……还在柜台上拉了一坨屎。
我听见自己额头爆出了青筋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齐木楠雄的宠物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