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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霉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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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冬初
# 夏记2023.11.7
天气越来越冷,我开始穿卫衣,开始喘不过气,开始想念琴声,想念夏天,因为真的太冷了,友情也太假了。
南方十一月份开始下绵延小雨,空气湿润却寒冷。
言夏艰难地从寝室的床上爬起来,起身坐起,上眼皮又慢慢耷拉着。突然一下,寝室长开了灯。
言夏感受到眼前黑暗变得刺眼,试图睁眼,眼睛无法适应突然的光明,言夏呆呆的站在洗漱台前,缓了一会,又懵懵地看着镜子里炸毛的自己。
突然想,不佩服夏天里早起学习的人,只佩服冬日里摸黑滚打的人。
若是夏天,燥热的风怎样也不会吹散,环绕着,难以入眠,天亮早。冬天里生物都是嗜睡的。
总算是拖拉着洗漱打扫完,言夏从行李箱里拿了两包面包就出来寝室楼。
青始中学是寄宿制的,毕业应届生起的都很早。此时天空是黑色的蓝。犹如世界末日。手脚微凉。
最近言夏吃不好饭。要准备学习期中也要准备其他一些大小的考试。所以好久都没有坐在食堂好好吃一顿。
他跨过广阔的足球场,越过扑面冰冷的风,手塞进口袋里,磨磨蹭蹭终于到了三楼教学楼。
教学楼现在还很暗,只有楼道疏散通道指示的绿光。
他走进教室,打开前后的两个灯,拉开椅子坐下,打开书开始复习早上要听写的内容。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橡胶底和走廊的地摩擦的声音渐渐逼近。
那个人从教室门探出头来,带走了室内的部分温暖却带来一股凉意。
言夏别过头看去,和他对视。
是李彦。
空气中开始飘动尴尬又奇妙的东西。
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复杂。
从前关系挺好的,第一次月考完的颁奖仪式言夏上去拿了几张奖状完就这样了。
理由不言而喻。
学生时代里,总有比天大友谊,说着真诚,诚意,热烈而单纯。
而太平下是竞争,莽草,是一片烧得猛烈的草原。
你可以很好,我希望你很好,但你不能比我好。
这是言夏得出来的道理。
每到体育课,言夏总能在四百米跑道的弯道遇到李彦,而每当这个时候,眼神交织的时候,李彦会拼命的加速。
言夏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拿出力气也拼命向前冲,风很大,很凉,他品出来人性的弱点。
他跑了很远,直到把李彦甩在身后,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不想比下去了,他再次冲刺到体育老师旁边,说上个厕所。
便终于逃离了这个赛道。
他气喘吁吁的走向厕所。
站在洗手池前发呆。
把这些画面折叠。
李彦坐到自己的位置。
言夏翻了个白眼,趴在桌子上补觉。
被包裹在卫衣内,呼吸流程,穿外不知名树木已经卸去深浅绿衣。
生命很重,树叶在夏天根紧紧链接在枝干上,风吹不到,雨打不倒。
而仲冬,生命太轻了。风一吹就飘向远方。
有人说这就是自由,青春好像就是这样。
可青春是永恒的,不朽的,永远鲜活,不论四季。
青春活着就是用来接受狂风暴雨的。
言夏趴在桌上,突然耳朵传来声响。
“咚咚咚。”
言夏抬起眼眸,睁开眼。
班主任站在桌子前面,没什么表情的冷嘲热讽。
“几点了还在睡?要不让你回家啊!”她又绕到讲台上。
言夏眸子停在班主任身上,心想,求你。
李桑站在空调前。高挂的空调呼呼的吹出懒惰,温暖,困倦。
突然戏剧系地转头。“谁管空调的!你看他脸都吹红了!”
李桑指向靠空调的第一排同学。
同学微胖,脸天生有点高原红,此时看着李桑微微发蒙。
身边传来稀稀拉拉的笑声。
言夏上课时,一手撑着头,一只手用笔鬼画符,写着清醒时看不懂的文字。
毕业生的任务总是重的,学考和联考交织在一周。
两个都很重要,最近他已经焦头烂额。
晚自习也压根没有复习的时间,多媒体上的北京时间走动着。
堆积成海的卷子,白纸黑字。
睡眠质量也不好,最近言夏都要躺在寝室的床上发呆或者脑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凌晨才能渐渐困倦。
今天他在脑子里放了一架钢琴。
和试卷一样的颜色,白黑相间。
而这个东西却能发出让人愉悦的东西。
所以,他是谁呢。
他想到一个人,坐在钢琴面前。
安静的侧脸,柔软的发丝清晰的印刻在墙上,露天透风的走廊此刻却密不透风。
楼下树叶早已枯黄可怜,而这个人却如同一个,不声不响的盛夏,郁闷的蝉鸣。
你是谁呢,又是怎样的面孔,我想我和你拥有的是同样的青春。
他想到这,想到李彦,想到虚伪的世界。
冒出一个念头。
我要是和你这样的人的朋友就好了。
上课铃一响,我们都是会奔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