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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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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樾最近喜欢上了书法。
只是练得没有飘逸,反而笔锋凌厉,像是出鞘的刀要砍死谁一样。
她的毛笔,自然是质量很好,今个儿也不懂怎么回事,她还未用力就断了。
但并没有断彻底,还剩下一半挂着,只是有了裂痕,修修还能用。
“还真脆弱啊。”
辛樾挑眉,她将这支毛笔放回笔筒里,要重新拿起一支时老管家敲门。
老管家说,“夫人,五姑娘来信了。”
“进。”
老管家推开门,走到了案几面前,将信件双手递出去。
“夫人,五姑娘还托人送回来了两箱东西,说是您喜欢的物件。”
“嗯,拿进来我看看。“辛樾打开信,报平安的,说在边关没有什么事无需担心,不过辛樾还是在信纸上闻到了一股药味。
看来是受伤不轻,但没死,还活着。
两个小厮扛着箱子进来,打开,里面是透明色的玻璃瓶还有红色的酒水,艳丽的紫红色白日看着都好看,若是在晚上更是很一绝。
辛樾走出来,拿了一瓶打开,闻着味道,确实很纯正还有苦涩味。
两个箱子拢共有十瓶,她说,“那一瓶出来,今晚府里安排家宴一起喝。”
辛樾当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有个挂念,就是活下去的信念,至于这个世界有没有,她不关心,稀少难找最好,没想顾轻雁还真找到了。
“是。”老管家作揖,带着两个小厮离开了。
没一会儿,顾天悟进来,他一拜,“母亲。”
他今天休沐,五皇孙被接回了惠王府,他作为陪读自然也是要回家。
“怎么突然回来了。”辛樾重新写了一副字,没看他。
这个时间点,顾天悟应该在宫里读书写字才对。
“五皇孙被匆匆接回去了。”顾天悟上去磨墨,还显稚嫩的脸有些凝重,“母亲,我担心这京城的天,很快要变了。”
“我在宫中进出,陪伴在五皇孙身边见过几回圣上,身体越发不行,已经无法处理朝政了。而皇位,有意传给皇长孙,其他王爷自然是不愿意,这几天经常进出皇宫,而皇上已经卧病在床。”
顾天悟接触到这个阶层,了解到的事情就更加多和详细。
圣上福寿长,底下的三个王爷都已经成人,圣上是当爷爷辈了,而王爷渴望已久的皇位现在要越过他们给一个孙子,自然是心有不甘。
自古皇权交替,向来都是动荡不安,血流成河。这次想必也无法幸免,圣上就是压着狼子野心的一座大山,只要圣上一倒就乱了。
朝堂之上站队很明显,而定远侯府先前同皇长孙走近,也成为针对目标,现在还没如此明显,毕竟顾家无人在朝堂,他也还年幼不过是伴读罢了,无权无势的,起不了什么作用,可若是一旦其中有一方得了势,必定会清算,定远侯府,将不复存在。
“你的想法如何。”这个情况显而易见,读了几本书,只要脑子不犯蠢的都应该想得到,辛樾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只不过是因为顾震廷的死,没再有威胁,才换来了几年的安静生活。
顾天悟放下砚,拱手一拜,“儿子认为,定远侯府只是保皇党。”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中立派,只有哪一方,符合自己的利益。
皇长孙远在边关,大可以寻个缘由暗中除掉,京城内部的争斗就看谁棋高一招了,可现在时态紧急,他却说保皇,现在的皇只有一个。
“你在怀疑,皇上只是装的,他虽是强弓之末,可还不至于到轻松被擒的地步。以己做诱饵,有一个名正言顺对自己孩子出手的理由,给皇长孙铺路。”辛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脑袋瓜子还能想到这一层。
当今圣上确实是一个好皇帝,没有犯不少皇帝在晚年会有颗糊涂脑袋的事,即便有时候阴谋算尽,心狠手辣,可为大齐基业,为百姓安康,有些时候,你站在了这个位置,就是不得不做。
“儿子愚钝,是母亲教得好。”顾天悟可不敢骄傲,他想肯定有很多人想到了这一层,姜还是老的辣这没错,更何况还是沉浸权术之久的老油条,心里那是门清,明知还要为之,也是侥幸心理。
荣华富贵,位高权重在前吸引着,能守得住本心的人很少。
辛樾再问,“若是真不行了呢,你又该如何。”
“依旧是保皇党,谁是正统,就保谁。”顾天悟还是这个想法没变,“而且依儿子对皇长孙的了解,并非是庸才。圣上也理应想到皇长孙在边关,若是京城政变,赶回来不容易,定会留有后手。”
他不信,精明了一辈子的皇帝,会那么轻易就被算计,如是没有后手安排妥当,他自己想错了,顾天悟也认命,这是他的抉择。
辛樾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顾清雁送回来的信,顾天悟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还是有点诧异,转而就是信息,“皇长孙已在城内了。母亲,看来这场政变,不会持续多久,很快就能平息。”
“那也不一定。”辛樾描补了他遗漏的点,“惠王可是和其他两位王爷一样有动作,还是安安静静,关起门来缩着尾巴。”
顾天悟一怔,他想到了什么又摇头,“不会的,惠王是皇长孙的亲生父亲,皇上孙也是王妃所出嫡子,惠王必定会护皇长孙登基,届时,正统继位,惠王贵为太上皇,也是荣耀之极。”
“惠王不缺这一个儿子,先不说他登基后还能生,就说即便不能生了,现在的五皇孙还年幼,待传位,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太上皇,能和当一个主宰天下的皇帝比吗。”
辛樾点墨落下了最后一笔,“小六子,你太小瞧欲望化为执念的可怕了。身穿帝王龙袍,坐上龙椅,这是三个王爷的目标。”
父子相残可不是野心家的清醒剂,反而还是催化剂。
“那皇长孙岂不是有危险!”顾天悟心里一惊,局势比他想的还要凶险。
若是惠王也加入了夺嫡,大可以利用皇长孙和其他两个王爷相斗,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如此以来,里里外外都赚了还不用出力。
顾天悟握紧了拳头,年纪还小,多了些义愤填膺和心酸,“好奸诈的计谋!皇长孙可是惠王的亲儿子也能这般对待利用!”
若是皇长孙知道他敬重的父亲居然有如此计划,内心也是极其不好受。
“过不了这一遭,他就算当上了皇帝,也做不出来什么成绩。”辛樾说得很冷漠,“再者,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惠王的想法。”
世人多假情假意,皇家更甚,你利用我,我也能利用你。
惠王想要利用其他两个王爷来摆脱虎毒食子的名声,皇长孙也能利用这场政变,顺势而为,来摆脱弑父的名声,看谁能利用得过谁。
顾天悟一怔,他低下头,深深作揖,“儿子受教了。深陷个人情绪看待问题。太单纯的人,在皇宫里是活不下来的。”
就如定远侯府都是如此,高门大院里毫无例外,更别说皇室夺权。
“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去做。”辛樾写好了字,就是一个破字。
“母亲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