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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小狗 ...
‘并没有。’AI米尔瑟伦先生极为满意地,听见他人口中由殿下赐予的新名字。
这令祂高速运转时足有上百摄氏度的主机,都为之清爽了一点儿。
所以,祂也很乐意在百忙之中抽空,给这位直觉惊人的小朋友一点无伤大雅的提示:‘请站稳身体,端正姿态,等待片刻即可。’
诶?
亚雌睁大眼睛,出乎意料。
但AI先生却没有再继续往深里讲话。现任王后,曾经的卢西乌斯公爵,布置在王庭上的异度领域可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以往亮堂堂、任祂来去的天御首都版图,现在被一块块“概念”意义上,隶属“未知”的雾团笼罩。
尤其是针对“科学”的恶意消弭,让全地区的电力供应系统直接崩溃!不可视不可听不可接触的高维干涉,封锁了内外通讯波,于是各地区的现代通信方式基本断绝。
信号的崩溃,意味着星球上庞大发达的领地,被迫变成了一片片与世隔绝的孤岛。
秩序的崩坏等待敲门…如果迷雾里的怪物允许他们活到那时候的话。
不愧是记录中被誉为“具有焚毁文明之伟力”的异能,再多现世一段时间,首都星怕不是要被迫退回“勒石计日”的原始生态文明…
不,祂的形容还不够准确。
AI先生将仅剩几个机器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呈递给主处理器,上面无一例外的,都摄入了同一批人。
按照时间先后排列的图片,在数据一丝不露的对比分析中,渐渐显现出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性格被设定为绅士的AI,虚拟嘴角压低了3%的弧度,幽蓝的机械光闪烁在祂的眼睛里。
祂直接调出了另一张监控画面,里面是一只鳞甲腐烂而畸形的庞大蛛形纲生物,泛滥的毒液涎水一样从口器缝里滴下,癫狂无智的杀戮姿态可以本色出演恐怖片boss…祂曾以为它只是与虫族原型相似的异种。
曾经。
哦呀…同一批人在白雾里活过三小时,瞳孔虫化频率从正常水平的0.03次/分钟,一直增长到0.57次/分钟…这种频率已经不能说单纯的受到惊吓,导致情绪波动了吧。
“勒石计日”?不,没有计日以待,等待白雾内虫族的命运,尽头只有灵魂崩溃,躯壳被同化成杀戮傀儡一种结果。
傀儡没有未来。
这可真是个大难题——好歹也是大管家在背后看着长大的生灵,面对“家中”的一团糟,再如何设定好的修养也忍不住生出细微波澜。
好在殿下一向深思熟虑,一团乱麻的局势里处处可见应对的补救措施。
对着现实局势变动,微调攻略,就成了AI先生的工作。
例如现在。
‘不必担心,’大管家贴心安慰小朋友,‘殿下的谕令在此,应对同族的战士属实小菜一碟。’
至于其他状况,有这身梵晶宫压箱底的前太子圣仪神袍,虽然花里胡哨,但是伤害削减、精神防御和隐匿忽略,三重保护效果足够让亚雌全手全脚的活下去(殿下语)。
尤南张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不远处战场中心的急剧变化打断了话语。
地动山摇!
仓促回头的亚雌僵在原地,膛目结舌!
上方,被副官护在身后的侯爵也被这大动静惊动,投去目光。
“啧!”而全场距离最近,直面最大冲击的副官,舌尖一抵牙根,不慌不忙,不爽咋舌。
…嘁,这股血味和信息素臭味,打个臭爬虫还能有这好处?
不反抗,但也膈应死了主星干扰力场桎梏的军雌,稍稍拉下脸皮,不免有些惋惜的悔意。
“米,米尔瑟伦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亚雌磕磕绊绊,结巴道。
心脏好重…尤南瞳仁颤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直觉越过理智挥舞警戒旗,催促无能的自己赶快逃跑…但瘦弱的亚雌仍然遵守通讯器里的提示,按下颤抖,挺胸抬头。
殿、殿下不会害我,殿下信赖的米尔瑟伦先生也不会害我…披着一身华贵长袍的亚雌努力站直,让自己稍微符合一点王庭使者的威仪。
威压像山一样、海一样,磅礴碾压,席卷大脑,强悍得丝毫不讲道理。
没有力量的亚雌站在那里,就像山脚下的小蚂蚁,海浪尖上的小破船,轻飘飘地就会死去,连死前的遗言都不会被“天灾”们听见。
生命没有重量。
没有亲身经历过何谓“天灾”的人,永远不能理解,理解那些只要稍微提及某些可怕的、宏伟的、带来巨大毁灭以至于被人神塑歌颂的事物,就会全身发抖、汗如雨下,眼神空洞、泪流满面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患者们!理解他们曾是何等绝望,以至于将漫漫人生尽数困在短短一瞬的长夜里!
自认宝贵的生命,在天灾面前毫无重量。
只这一点,就足够吓疯数不尽的正常人!
僵硬到极点的肌肉在发抖,连呼吸都开始打颤似的断断续续起来。
AI米尔瑟伦先生顺便监控了一下小朋友的身体状况,得到一个不太妙的结果。
他似乎快要应激了…AI先生略微苦难地想。
虽然断断续续,但是肺部脆弱的尤南快要让自己因过呼吸而阙过去了;这种肌肉紧绷的程度,等肾上腺激素的亢奋作用褪去,估计也很难爬起来…
唉,希望殿下投注在尤南先生身上的期待,最后不会血本无归。
实在看不出亚雌特殊点的数据AI,难得忧郁起来。
众所周知,有资格入围王庭侍卫的雌虫起步A级,越是中心地带,连S级也是标配。
基因是天生的阶级——在虫族,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
哪怕亚雌尤南不关心军事也知道:A级的雌虫,完全虫化的平均数据是,三十米;S级雌虫…啊,亚雌不争气地发起抖来。
被自顾自跑出来的液体濡湿的眼眶,颤颤巍巍的,徒劳无功地看着那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型节肢动物…
百米?
…三百米?
在基因塑造的阶级里,标榜“不入流”的亚雌,在祂面前甚至比不得一枚绿豆大小。
动动节肢,地动山摇。
挥挥触角,击穿云层。
那是与冰冷的机械造物绝对不同的!独属食物链顶端掠食者的野蛮血腥。
一片空白的脑浆,已经让亚雌分不清自己是吓傻了才一动不动,还是为了殿下的嘱托、自己哽住的十分莫名其妙的一口气,才傻气地坚持,站在原地。
比山岳更令人颤抖膜拜的,是活动的山岳。在那样庞大的泰坦生命前,一切引以为傲的高楼大厦都显得娇小可爱,只手可覆。
祂们看上去,每个都能单杀十个刚刚磨了许久的怪物。
最高耸的S级螳螂种支起身,又一阵地动山摇!越过一众“低矮”的小山,将惨绿色骨骼甲下两枚硕大的黑珍珠转向地面。
掠食者自带的热视线成像和超远距离感知,从绿化树种聚集的“草丛”中精准锁定亚雌渺小可怜的身影。
被、被看到了!
尤南愣愣地抬头,仰到脖颈酸痛也看不见这位同族战士的全貌,回过神的理智也诧异自己为什么还不逃跑。
缩在袍子里的手摸到沉甸甸的白银卷轴。
[“拿着它。”殿下将墨迹稍干的手谕卷好,装进银铁卷帙中,转手递与他。
视线余光中,镂空的卷帙被玫瑰绞缠,银琢的棘刺折射威严的寒光。
权力的寒光。
危险莫名。
他低下头,双手接过。
瑟缩迟疑的手指,似乎被银铁玫瑰严厉地扎了一下…不知由来的直觉,勒令他噤若寒蝉。
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于是就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否又露出了什么丢人的神情…
太静了。
尤南笔直的腰杆是王庭连日特训堪堪完成的杰作。低头缩肩,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用尽全力把自己变成一株害羞草,才是他云下生活十多年来的常态。
但是太静了。
害羞草也忍不住坐立不安,没几秒就开始颤颤巍巍。
小动物总是会不自觉捕捉起主宰者的存在。
殿下的呼吸很平稳,又浅又模糊…很突兀,但他迷迷糊糊,冒出一点没由来的直觉——殿下在看他。
他把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殿下才不…“尤南。”
他听见殿下叫他的名。
仓促抬头,坐在光里的殿下果真正在看他!
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紧张像一群蝴蝶在胃里扑腾来去!
他的忐忑简直显而易见。殿下盯着他两秒,开口,语气平淡,像一阵不注意就会忽略掉的风:“知道下去王庭的路吗?”
知道!那场噩梦般的无妄之灾过去,隔日他一醒就打听好了…他怂兮兮地回答了前半句。
殿下的眼睛就像璀璨又无坚不摧的蓝调紫钻石,盯着他怯懦躲闪的眼神:“帮我个忙吧。”
没有人能拒绝那对宝石的魔力。
难以容忍的美,可以将一瞬拉长为永恒。
他愣愣点头。
“把这份手谕送出王庭,”又一枚微型植入通讯片落在他手掌心,妖精般美丽的王子殿下缩回手,佩戴权戒的食指轻敲桌面,“在今晚午夜之前。”
午夜?尤南怔愣,有些惊异。
这也…太赶了吧?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王庭的土地真的很大、很大,非常大,一定要找个地球上的陆地对比,估计得拿一望无际的辽阔南极洲来做比较。
王庭,这座神权与王权之巅的具现化建筑,世上最尊贵的“标本”,科技的无形长矛将其眷恋而残忍地固定在天空和群星的边际线——是距离大地最遥远、距离宇宙深空最触手可及的万世极乐神国、永生不死的伊甸园。
浓缩虫族文明的威风答卷。
代表普世权柄的贵族和浓缩宗教信仰的圣殿,构建出遮蔽天空的巨型星环,一圈又一圈,填充帝国阶级分明的内脏,拱卫最高处的“心脏”——王庭。
王室、议会庭、大贵族和万神殿、小贵族和小圣殿、科研院等基层部门…五大星环“理想城”汇聚万亿群星的泱泱物力,不尽的养料被注入文明巨树的根基,长成数以万计的发展硕果,输血回馈亿万光年的巨型星疆。
若说王庭是完美天国,那么五大星环,即是直通神国的巴别塔!
小王子的目光难以捉摸,亚雌尤南开始努力思考合计…
从殿下的梵晶宫侧门出发,乘坐自动飞行器去距离最近的“Candy”号线缤纷彩虹天梯,需要整整十星时,若是再算上沿途各卫兵哨所的检查,拖到一天也不成问题!他赶一赶还是可以完成的,等到了天梯就好,彩虹天梯是贯通五层星环的…
尤南突然卡顿。
一个念头击中了他。
这些专门为达官显贵和著名学者构建出的云上直通天梯,从来不售票。
没有身份,又怎么上的来?
我可以回家了吗?茫然。
但是,但是…
尤南一点一点,弯了头,仿佛云端之上的不凡融入了空气,压弯了骨头,本身脆弱的脊梁沉默地,哭泣自己快再也直不起来的命运。
“…我该送给谁呢?”姿态标准得谦卑的亚雌问,声音闷闷的,细细琢磨竟有了哭腔?
为什么我竟有了这样的预感…殿下是故意支开我的嘛?
我是不是要被抛弃了?惴惴不安的小狗在眼睛里含了两片荷包蛋似的泪花。
“随便。”殿下的笔尖又开始“唰唰”移动,流畅的花体英文兼具了花瓣似的优雅和铁画银钩的遒劲。
那是一份格式更为正规的调令函。
对比起来,他这一份更像临时添加的随便插曲…糟,糟糕,更想哭了!
呜!
金色的圆珠笔尖落下一点浑圆的墨点作结。小王子端正盖上王室专属的金漆烙印,几下折好信纸,叠进密函,封上火漆,放在一边。
然后站起身,转头看过来。
“你更喜欢地面上的生活,是吗?”
“…”
“看来不是。”殿下通透的眼神扫过他脸上的微表情,穿透力极强,随即若有所思,道出结果。
尤南羞耻地低下头,脸蛋红红,不敢说话,只敢在心中腹诽:
手不释卷和奋斗学习是殿下选择的日常,身边的侍从们除了服务他们独立性过于优秀的殿下,日程表里只剩下大写的“空虚”和“享乐”了!
…只要住在梵晶宫几天就能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前辈们,连享受云下钢铁“理想城”绝不可见的王庭绝景都提不起兴趣,每一天都动力满满地围绕在殿下身边了——一直享乐也会感到精神空虚的啊!
谁会喜欢贫穷拮据还助学贷款的日子,多过大佬云集的清闲日常啊?!(小小声)而且这里还有殿下…
我好废,配不上殿下身边这样好的待遇。
被上得厅堂下得战场,无所不能的侍从团前辈们衬进泥里,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亚雌沮丧地想:
…在平民里都算不入流的下下等亚雌,凭什么呢?
殿下斜倚椅背,支着下巴端详他。
“你不配?…亚雌?不配?”像是读心术,在他惊吓抬头时,殿下反问,“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亚雌又如何,亚雌天生比其他虫知性有缺吗?”
殿下若无其事,看小狗黯然的瞳孔为话语颤抖。
头抬起来了呢…仙境妖精暗自‘哦呼’一下。
我可真是个大好人。
“《帝国民法》保证知性生灵公民的自我权不受侵犯,”当然,签署战败俘虏条约的战争奴隶并不包含在“公民”内,那另当别论,“知性有缺的虫族公民从出生那一刻起,一共只有三个去处——医院、火葬场和屠宰场。”
分别对应的待遇,为了san值着想,正常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咦咦咦?!!
恶趣味突发的王子殿下反手创飞莫名自卑的拧巴小狗,在人家敞开的心扉里,捏着下巴添柴加油,然后满意看到直觉敏锐的弱气小动物,从瞳孔地震进化到全身地震!
在熟人面前,莫名狗得一批的小王子,一本正经地阴暗恐吓。
啧,反正是别人先撒娇求依附的,我就随便逗一逗而已,不过分吧?——by对自己和他人的抗压能力差距完全没有B数的小王子。
冷静的疯批大爹开始发表自己,值得被“思想半封建”的帝国枪毙的“反规则”言论:
“天生脑死亡、脑萎缩、脑发育不全的劣等非生命体肉块,早在没睁眼前,就被预订了去处。能活下来的公民,在法律上皆是人人平等。”如愿吓唬完人的殿下,收了笑容,手指敲打环胸手肘。
“从没有谁规定公民的三六九等,也没有谁说亚雌不能当这个、不能当那个。”
一本《帝国法》浓缩成一句话,会是什么呢?
帝皇之下,众生为奴。
至少现在还是这样。当代距离至高之位最近的小王子鼓掌捧读:呵呵,真是无比契合掠食者族群的文明理念呢…你说是吧?费尔多明。
总之,按使用五百年,快要礼崩乐坏的《帝国法》看,同样都是王的奴仆,有什么好攀比的呢?从来只有受上位者的好恶之分和细微用处之分罢了。
要是按现实态势看——小王子的授课老师还是亚雌学者担任的呢!有虫族敢怼上脸来说三道四吗?没有!
所以…“菜就多练。”殿下抬抬眼皮,吐出一句真理,“实在不行就换赛道。”
这是对非要跟战斗模板的雌虫侍从们比战力的亚雌的忠告,人生来就有天赋之分,既然没那个硬件条件,还死磕什么呢?科研、文化、艺术,它们不香吗?
当然,具体示例还要具体分析。
刚来王庭时走出阴影、快快乐乐的小狗,对比现在这副心态崩溃,快要碎了的模样,当然不只是被无意识打击的关系。
从头看到尾的小王子,也是真的无语凝噎。
人家讥讽你是“亚雌”,是看不起“亚雌”这一天生性别吗?或许有那种迷信武力决定一切的傻逼,但是这件事?不过是某个想上位想红眼了的家伙,嫉妒但又忌惮亚雌受他看重,于是隐形打压,暗中刺激,想让这家伙着急犯错,甚至自发滚蛋的魍魉小计。
没错,说的就是你,某个天天妄想阴谋诡计的灰蓝头发阴暗逼侍从长。
呵!小王子压平嘴角,冷眼看小狗听懂之后,“三观震碎-恍然大悟-义愤填膺”的三重转变,一点质疑没有,全盘接受他家殿下的指点结论。
不得不说,亚雌和新任侍卫长用他们清澈见底的愚蠢,给小王子平静规律的生活带来很多值得吐槽而且不必要的“勾心斗角”剧情。
要不是这家伙…算了,他还是就这样吧。
小王子闭了闭眼。
但尤南这番表现倒是提醒他了…
尤南从“犯蠢犯到殿下眼前”那种火烧火燎的尴尬中回过神,就见他家殿下转身在置物架最下面的箱子里翻找。
快要碎了的小狗被主人完美拼好,又回到弱气但活力四射的模样,积极上前,想要帮忙!
但小王子已经找到了。
幼崽用力一拽,拉扯出一大片华贵美艳的霞光!
哇!这是什么?尤南露出自然惊叹的目光。
自然是…梵晶宫上任居住者,帝国前太子的旧物神袍。小王子一脸冷淡的无所谓。
本来就是参加圣殿宗教典礼才用到的制式服装,去掉一些规格过高、华而不实的宝石装饰,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一件兼具物理、精神、异能抗性的防刺杀护身衣。
而且花里胡哨的款式图案,简直让它的实用价值下降了一倍不止。
比他常用的夜行黑披风更不如。
小王子刻薄地评价不考虑实用性的垃圾设计。
小王子冷漠地招呼被他吩咐办事的亚雌俯身。
小王子随意地一抖价值无可估量的神谕圣袍。
“低头。”他坐下,朝尤南督过一眼,漫不经心的松弛…
“噗通!”亚雌直接膝盖痛击地板!
从黑色碎发间露出的雪白颈子被递到殿下手下…小狗眼神亮晶晶地抬头,抬…头被幼崽按住。
淡淡的无语…殿下懒得跟他计较了。
小王子一挥手,扬起浪涛的煌煌云霞圣袍落在他肩头,金边绶带垂落。
“具体要做的事,会有人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不去做。”小王子从来没有强迫他人的爱好。
“你的自由从来都在。”慵懒半阖的眼眸里藏着宇宙间尺寸最小的银河。
漫游无垠,灵魂自由。
“现在,出发吧。”]
亚雌藏起来的手指不自觉糟蹋起自己可怜的裤子,睁大眼睛来回应同族强者的注视!
战争堡垒似的庞大螳螂种朝这边扬起祂墨绿的双镰!空气惊惶逃窜,被死神的镰刀从中切开,迸发出鬼哭似的惨叫!
惊魂时刻起!
肉眼视线一片雪花的天旋地转,光凭一颗头颅就能把他压作肉泥的泰坦螳螂上前一步,双镰插地,前额低垂!
“…”诶?
戛然而止。
就像剧烈起伏的心电图,在某一刻突然恢复静息状态,亚雌产生了一种心脏停跳般的错觉。
尤南眼神有点放空。
副官朝外看…现在是平视…恰巧看见螳螂种侍卫的恭敬见礼。
啧,毕竟是圣谕使,还是恰巧救命的圣谕使…官大一级压死人,行个礼无可厚非啦。
真是第一次如此欢迎见到这群自带特权的圣谕使…
王庭使者的到来,宣告首都星约定俗成的桎梏被解锁。
可以完全虫化,松松骨头了。
‘那是螳螂种的特殊见礼,致与使者应有的尊敬,’AI用平静温和的声音介绍,理所当然,‘我们的目的地即将到达。’
‘请将殿下手谕交给万神殿内的奥哈拉侯爵阁下。’
闲棋落子。
外空间电磁波动一刹,掩人耳目,却逃不过机械的灵敏。
?
意外,但AI顺势:‘之后请随同大部队有序撤离。’
外界援军已至。
‘您自由了。’
纯纯的小天真不懂,不意味着殿下和AI米尔瑟伦先生不懂。
从一群“腐烂”显贵的手里,保下本该死无葬身之地的“玩物”,真的这么简单?怎么可能。
生在帝国的贵族们,跟室外生态圈里随地大小便的无智野兽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们还(竟)是(然)要脸的。
因为要脸,所以凡是参与过那场血腥狩猎的都得死,当场没死的,事后也会被永远“封口”,包括亚雌,也包括周围奏乐的“无辜”音乐家们。
整个宴会的全场只有亚雌一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题,叫住殿下治好自己濒死的重伤,事后更是老实躲在殿下的梵晶宫,没有贸然回去云下,中间还有暗中针对的侍从长搅局…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其间无数选错必死的陷阱和杀机,亚雌一个都没有失败过。
很难说,这是什么大概率事件。
更有说服力的是,亚雌刚刚从一场致命危机里捞回一条命——白雾里完全虫化的虫族难说有没有理性,跟所有掠食者的本能相同,虫族也倾向于主动攻击逃窜的猎物,站住不动才是对峙的方式,但凡亚雌刚才转身逃窜,下一刻就能体验什么是死神挥舞的镰刀!
但尤南就是再次过关了。
跟殿下一起观察记录的AI先生沉思,不愧是殿下,这份从微末里见庞然的眼力真是祂所远远不及的。
被誉为“彻底退化”的亚雌,有没有觉醒异能的可能性?
亚雌现在还能毫发无损,脆生生的站在这儿,穿戴他本来不该接触到的圣袍,眨巴自己清澈愚蠢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
纵观整条“亚雌尤南”的支线事件链,利用数据逻辑思维分析世界的AI学习到许多,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日常记录和数据分析垃圾,刚刚开始学习人心的AI也在想:
披上所谓“贵族”的皮囊,连虫族的深重兽性也会被虚伪矫饰…狩猎同族又如何?掠食者只有一位顶端王者,其余皆为口中血食。这是千百年来兽性的坦荡,为生存,为温饱,为虫族文明智库AI所熟识的。
残杀猎物却又矢口不认,玩弄虐杀伪装衣冠楚楚…这些不知何时从帝国内部滋生出来的多余思潮,反而是机械AI无法理解的。但无疑的是,被文明贬嗤的虐杀丑闻,只有作恶之人和受害者双方博弈,直至一方被完全封口,至死方休。
这样想的话,果然,这位尤南先生真是幸运啊。
有殿下煞费苦心地送离冲突中心地带,等风波过去,被摧折的旧时代残党大概率会先他一步下地狱,往后海阔天空,自由触手可及。
最恰巧的局势,最直达的巧合,最有利的条件…天时地利人和兼备,运气好到不可思议。
对话被前来迎接的一队虫打断。
亲自被副官搀着飞下来的奥哈拉侯爵,圃一站稳,就低垂眉眼,温顺恭谦地折腰见礼。
谢菲尔德重复起帝国编年五百载以来,贵族向王室致以过千百万次的古老礼节,古老的英魂在阁下年轻的躯体中复活,轻盈而优雅,忠诚又肃穆。
“帝国在上!白百合第八世荣耀继承者,谢菲尔德·威兹曼·奥哈拉,向吾等至高的主宰奉献永恒的忠诚!愿以吾身血肉,缓解吾主饥渴!愿帝国之光辉,永罩迢迢银河!”
啊?啊!
来不及多想,亚雌努力回忆礼仪教科书上的姿势,勉勉强强回礼:“与君共勉,赞美帝国!”
【看我发现了什么…】
【震惊!A级阁下对亚雌躬身行礼!这是虫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联邦新闻部媒体真该聘请您老去写标题,肯定能大爆(来自星星的肯定jpg.)】
【你雌父的!又一个优质阁下,又一次的三观震碎!你们帝国有完没完?!】
【不得不说,这帝国怕不是搞邪|教出身的吧?看这一串手拿把掐的祈祷祝词,绕口的生僻词汇一个接一个,这是背了多少赞美诗,洗了几次脑才能脱口而出的啊?】
【…科学真是祛魅的最佳洗涤剂,刚才稍微发了点花痴的我,现在只想拨打反诈app服务热线。】
【帝国不愧是帝国,这上下阶级天堑划分得妥妥的,这搁常识里,S级高血雌虫向亚雌行礼?白日梦都不敢这么梦的!】
【才几天前,那谁谁谁不还向众议院递交政策申请,要把所有亚雌剔除虫族公民范围吗?这事儿还没个准信呢!】
【前面引战的?】
【老子引个屁的战!实话实话罢了,现在上星网都不让人说实话了?亚雌的地位本来就很尴尬啊!他们自己人数少,又没有虫甲,脆皮得跟个雄虫似的,除了弱唧唧的鸟样讨雄子喜欢,正常虫族谁会在乎他们标榜的“文化贡献”啊?是星海机甲不够刺激,还是宏伟征途太远大了,非要闲出屁地伤春悲秋?】
【喂!你有点太极端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还真有被“艺术”洗脑的…】
弹幕照例吵得热火朝天。
喝完三壶茶的小王子闭目养神,实在喝不下了。
信手为之的一步闲棋,能不能起到作用要两说…
同他一起默默旁观的暮伽舍,却不吃半身这套,一语正中靶心:‘珀西,看上去,那边的亚雌小朋友有点特殊?’
‘让你这么有把握,凭他能达到你的预期目的?’嗓音含笑。
珀修斯阖上的眼皮底下,眼珠停止转动。
精神领域里的小王子睁眼,第一时间转头,递给这家伙一个深深冷冷的眼神。
大致可以理解为“瞎说什么大实话”。
要想骗过别人,先要骗过自己——有点子戏精在身上的小王子眼神凶凶。
刚才被这家伙气出的火还没熄呢,又来扇风!记仇!
咦~好凶哦…红发少年举手投降,无辜地眨巴自己“bulingbuling”的大眼睛。
呵!小王子冷笑。
贩剑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之分…他难道会被这家伙无诚意的投降糊弄过去,轻易翻篇吗?
不会!
他只会…‘尤南确实特殊,’珀修斯冷酷地抱臂,语气勉强又嫌弃,‘他的直觉和运气太过异于常人,我从他身上观察到异能觉醒的可能。’
他再也不会笑着叮嘱这混蛋了!
‘…’混蛋本人在那一瞬间,把记忆里所有值得愤怒惋惜伤感的事全都想了一遍,最后,支支吾吾开口,‘…嗯,嗯嗯,我了解…咳。’
‘你交给他的手谕写了什么?’正经,严肃。
小王子一心三用,关注外界,毫无所觉,随便敷衍混蛋一下:‘…’
嗯?暮伽舍差点以为自己耳背了。
表达疑惑后,他只见半身无语的瞪他一眼,慢吞吞道:‘我乃王室独子,王位正统继承人,v我50,待我荣登大宝,必定厚赏于你。’
有梗。
住在超级大宫殿里,拥有无数侍从环绕,被无数小动物亲近,美丽,温柔(?),坚定,勇敢——说的就是你!迪x尼公主(不是)珀西殿下!
关于为什么不经常去看望长辈(教父)
小王子:够了,等我从南极洲(雾)的这头飞到遥遥无期的那头,简直像是走过了一生那么累。
简称《宅家的诱惑》
——
8k8大章呈上,晚安,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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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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