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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晚间夜话 ...

  •   十个昼夜轮替更迭,终末的午夜终于到来。

      今夜无人入眠。

      永恒的圆月像被伟大存在拾起,进而针脚严密地绣在了触手可及的黑天鹅绒幕布上。

      满天星斗在一呼一吸间溢散开水波粼粼的纹路,星辰吐息的磅礴魔力潮被不逊繁星的天御王庭一丝不露地捧起,从指缝间流泻而出,浓淬欲滴的魔力不计得失、日积月累的冲刷下来…

      肘撑白水晶雕花窗台,托腮观星的小王子百无聊赖。

      纤细苍白的手指轻巧捏住手旁玻璃瓶里唯一一枝花。

      永不凋零的白蔷薇公主,优雅地倚靠着他透白红润的脸颊,羞赦环抱孩子小巧挺翘的鼻尖,美丽圣洁得不似凡物。

      两种白玫瑰的馥郁芬芳交融一体,似浑然天成。

      卵石、黑土、宫殿…连大得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浮空王庭里,那些更多的、浩如烟海的、沉淀着历史尘埃的金银古董都能生出几分难言的神秘,何况是本就隐藏灵性的草木生灵呢?

      小王子左手支着头,右手随意拨弄抚摸白蔷薇柔软的花瓣,宽容地允许自己透白的指尖被花朵偷偷的、大胆的亲吻着。

      迷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好想变成殿下手心的蔷薇嘤嘤(嫉妒的咬手帕jpg.)】
      【咦惹!还手心里的蔷薇,恶不恶心呐?!(猛雌蒲扇大巴掌jpg.)送你的!醒醒吧!】
      【现在军队里已经不兴高大威猛的雌虫形象了吗??娇雌发言的那位,你的三星功勋军雌认证是哪儿搞来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安安分分的沉浸在如水月华和小王子静谧氛围的弹幕,安静不过五分钟,立刻又开始舞刀弄枪武装巡回!

      一开始发言的老哥立刻用单身三十年以上的手速,把网名改成了…

      【[殿下的掌中花]:你管我(猛雌冷笑jpg.)你配吗?老子星海战场一枪一炮杀出来的功勋,敢质疑的崽种你问过老子脚下垒成尸山的异兽头颅了吗?呵!(歪嘴吐烟圈jpg.)】

      但隔着网线怕啥子啊?不怼不是虫族雌!一群天生的挑事儿精不一而同地集火这个傻逼梦雌。

      【[路人甲]:真是闪瞎我的24k钛合金狗眼!一代威猛军雌秒变嘤嘤怪为哪般?做梦雌你很骄傲啊?】
      【[水水]:呵呵!口嫌体正直的雌虫!不是一直挺鄙视我们亚雌净会讨宠吗?没想到私底下玩得比我们还花啊?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捂嘴嘲讽jpg.)】
      【[虫傲天本天]:殿下的预订雌君在此!区区小虫,本雌君转头让殿下把你丢进垃圾堆里!】

      可“掌中花”不愧是三星功勋的军中猛雌!不管线上线下的战场,都不改雌虫本色!

      战斗力爆表!

      【[殿下的掌中花]回复[路人甲]:老子就是傲就是梦了,咋?连梦都不敢梦,你还配拥有?一看你网名,你他**的就是真·路人甲吧?执念这么深,当了几个爱情故事里的路人甲啊??别老子单身时你是路人甲,老子结婚了你还是个光棍路人甲!路人成这样,别说摘月亮,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一句一巴掌。这爆裂的连环无形掌当头呼过来,不仅让跳的最高死的最快的跳梁小路…哦不,小丑,破防抓狂,还波及到无数潜水围观默默赞同的“路人”观众,掀起骂声一片!

      但真雌虫从不回头看爆炸。

      他已经扛着枪炮奔赴下一个战场!

      【[殿下的掌中花]回复[水水]:呵呵!满脑子讨宠的亚雌!你脑壳里塞的都是草吧?所以脑袋上从来一片绿油油。咋?老子得的好处让你眼红啦?殿下牌信息素!谁用了谁说好!一口神清气爽!两口展翅升天!看见老子新验证的三颗星了吗?殿下帮我摘下来的!战前吸一口,原地成战神!!这不比你们抛弃自尊,使劲浑身解数,围着一个软脚虾争夺一丢丢“宠爱”好一万倍!呵!】

      “脑袋绿油油”的亚雌们:…(土拨鼠尖叫jpg.)

      无辜却不幸被care到的雌虫们:你礼貌吗?*@=%&$(骂骂咧咧jpg.)

      一条回复扇烂一半虫的脸,再一条摁住另一半虫的脑壳摩擦地面,战斗意识爆表的“掌中花”尤嫌不够!踩在食尘败者的尸体上猖狂大笑,能跑马的宽肩扛着机关枪“突突”扫射一大片!

      【[殿下的掌中花]:切!老子说错了吗?你们这群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活像个个都是雄虫保护法庭附体,天天叨逼叨保护雄子雄子娇弱,好像自己自己强得起飞!居高临下怜爱又挑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呵!怕是都不够现在还年幼的珀修斯殿下一只手碾的!】

      在乌泱泱的声讨骂街回复里,一人care全员,直取全场MVP的“掌中花”杀得酣畅淋漓!

      待对面被直戳心窝的残兵败将无能狂怒,已经杀疯了的“嘤嘤怪”大佬突然想起什么,反手送了两颗枪子给假傲天真傻逼:
      【[殿下的掌中花]回复[虫傲天本天]:呵呵!(烟花jpg.)】

      对面安静如鸡。

      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弹幕的珀修斯:…

      永远不理解他们怎么能精力旺盛到随时“开战”的幼雄子,脑门上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这朵“掌中花”…怕不是食人花吧?

      淡淡的吐槽欲充斥心头,手指一凉的珀修斯眉心微抽,收回拈花的右手。

      被无限渴求的信息素倒是平稳静谧,一丝不变。

      就像啜着一杯柔和醇香的红茶,入口却突然发现杯里被加了一升二锅头,一览星斗秋月的诗情画意被从天而降的瓜子雨砸得一点不剩。

      尤其这瓜还跟自己脱不开关系。

      饶是心境平和如珀修斯,也看不下去了!

      房间对面悬挂的古典浮雕时钟,此时也走完了今天的最后一格工作。

      寂静乍破!

      “咚咚——”
      待在门外静候的蓝发贴身侍从长轻轻敲门,请求入内服侍主人休憩。

      时间正好…珀修斯移目到门口,歪头。

      月华下的雪青一眨不眨,安静地待在黑暗里,注视着,等待自己等待的人。

      一门之隔——

      被国王派来,代行监管照料的灰蓝发侍从,表面上规规矩矩地垂着头,一尘不染的白手套恭敬地捧着银托盘里的一杯热牛奶。

      他默数着空白的时长,心思百转。

      ‘殿下已经睡着了?’
      从这座王庭别处调来的仆从,在习惯了这位主人对日常琐事的宽宏之后,不仅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失却了家犬应有的敬畏之心。

      一条可笑的野狗。

      ‘可往常这个时间,殿下总会因为太过于沉迷那些厚重的书本,抵触休憩入睡的…’小心思众多的灰蓝发不禁思趁起来。

      要不要进去呢?不经主人允许的房间对王庭里的仆从来说,是绝对禁区。

      但是殿下总是宽容而善良的,哪怕那条泥巴里打滚的杂种狗亚雌那样不守规矩,打搅殿下的兴致,都没有得到惩处…

      所以,灰蓝发的侍从长直勾勾盯着面前象征王权、宝藏和殿下本身的卧室门。

      所以,就算他好心地入内侍候殿下,确定一下殿下的安全舒适…

      那也是可以的吧。

      他是如此关心殿下的舒适与健康。

      真心总能打动真心,他只是为了您好而已…

      在被拒之门外的野狗蠢蠢欲动地手按上门把手之前…

      诡谲的细瘦鬼影在死寂的昏黄里,从下至上,慢慢吞噬了灰蓝发虫族的全部。

      轻柔的、怪异的、丝纱摩挲空气的声音,才姗姗弥散在走廊昏暗的光中。

      阴影在扭动欢呼,恐惧攥紧心脏。

      在仆从注意到异常的阴影之前,他的本能率先疯狂预警!

      忽大忽小、旋转模糊的视野无声提醒着致命与怖惧。在他被求生欲控制着,释放荆刺骨甲之前,颈骨后一道轻柔的嗓音,轻飘飘冻结了他的全身血液…

      “别动哦…”

      疯狂缠身的纯白异种吐息冰冷。

      细长畸形似枯枝的鬼爪,从野狗的后颈挑勾出一丝不沾血的神经。

      咿嘻!不比勾破一只破破烂烂的丝袜难一点儿!

      被瞬间切断脊神经的野狗牙齿打颤,声音摇摇欲坠:“…王、王后…陛下…”

      腥浓的血顺着脊柱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引得可怖的凶手长长地喟叹一声!

      “呀!”被识破身份的疯癫虫后笑弯了眼,僵硬如尸体的苍白面容挤出端庄的微笑。

      那笑容却扭曲如同一根融化的白腊尸油烛,惊悚和怪诞即是尸烛下的阴影!

      “嘘——嘘——”
      虫后束起食指,抵住剧毒而丰饶的下唇,轻声细语地诱哄着一门之隔的孩子。

      “Don't make a noise.(别出声。)”

      王后弯起月牙的白瞳,逼近手里瑟瑟发抖的野狗,愉悦地歪歪头,惨白的鬼爪在空中飞舞比划着,像一位迫不及待炫耀的母亲:“听呀!我可爱的孩子,那惹人心怜的心跳,‘噗通、噗通’,就在这里,那样靠近!那样鲜活柔软…”

      “…多像一只快活的雏鸟!”

      一声小小的尖叫被兴奋的虫后陛下含在喉咙里,嚼碎了,咽下去。

      他并不想吵到卧室里酣睡的孩子。

      足以撕裂星核的漆黑指甲带着激动颤抖的余韵,在仆从后颈的恐怖血洞里撒娇似的打着圈,翻搅,扣挖,绞出碎肉、骨屑和神经碎片。

      不一会儿,这恐怖的“绞肉机”就越钻越深,卡进颈骨深处,掐断花骨朵似的,就这样撕下雌虫的头!

      “咔!”——灰蓝色的头颅一歪。

      最后的喉管也断裂在原始而粗暴的折磨下。

      痛觉神经积攒的强烈剧痛再也无法困扰它了。

      头颅倒吊着耸拉在胸口,只剩几根大血管和被撕裂一半的颈部皮肉链接躯干,近两米的高大虫躯笔挺挺地站在门边,似仍旧尽忠职守地为主人守夜。

      王后借着无头尸体身上一丝不苟的黑西装,端庄地拭擦起自己沾上一点不体面血液的手指,确保自己的身上干干净净,不带一点儿血腥味。

      自带生物力场的手指随主人的心意,排斥一切外界脏污,很快,掐断一肢“花骨朵”的苍白鬼爪又回复到干净清洁的状态了。

      惊悚的纯白眼瞳细细检查自己的手,旋转着确保不再有一丝血液残留,方才满意点头。

      他越过笔直站立的断头尸体。

      “去吧,去找你的主人。”
      愉悦的虫后善良地宽恕了已死之人,并责令他去寻找自己无能的君主。

      尸体摇摇晃晃地抬起手,把耸拉的头颅扶回正位。一边按住摇摇欲坠的头,它一边弯腰对它的王后陛下行礼,折腰后退,缓慢地离开这里。

      而王后本人,他放轻动作,打开了雪白的卧室门…

      微风从半开的窗扉间吹进来,浮动了镶嵌万千星子的薄纱,透过月光的轨迹,来者全白的虫瞳一刹那锁定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存在…

      房门无声关上。

      卧室里静悄悄。

      一秒,两秒…连呼吸都消融在漫长的静默里。

      “Good night.(夜安)”

      最后是卧室的主人默默从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探头,上半张脸微微抬起,幽幽地盯着站在门口黑暗里不邀而至的客人。

      一句轻轻的问好,吹开无光房间里的安静。

      “Good night, dear.”黑暗的来客轻轻地回应,空灵悦耳的声音沾染了夜的深邃底色,像在念一首抒情的赞美诗,“这真是个…可爱的夜晚。”

      又是一个恶心的黑夜!

      嗤!
      王庭的现任主人费尔多明一世紧紧咬着后牙槽,一言不发地走在宽敞整洁的大理石路上。

      镶嵌金边的鞋底含着不耐狠戾的味道,践踏路面,发出一连串无规律的连黏摩擦声,在寂静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刺耳。

      入夜的王庭在主人们各自的宫殿里设置随喜好而定的照明,明亮程度只取决于主人的心意。

      就像王子的梵晶宫昼夜通透如水晶,而国王的亘星宫没有一颗星星。

      而这段从亘星宫外到密林的路上,每相隔二十米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敷衍地亮着。
      夜晚值守的卫兵不需要一碰就碎的灯光来侮辱他们阴影潜行者的强大。很久很久之前,黑暗和阴影才是虫族天灾主宰的领域。

      帝国主控系统无处不在的眼睛代替很大部分明处设置的站岗士兵,除了无论昼夜的暗处卫兵还在格尽职守,白日里往来穿梭负责清扫一类琐事的下层仆从们尽已归宿入睡。

      寒风呜咽着跑过。

      到处都静悄悄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未知无限放大,足够让将对未知和黑暗的恐惧刻入DNA的正常人类战战兢兢。

      可这儿没有人类。

      这是天灾的居所、虫族的王庭。

      一贯被前扑后拥的国王罕见地孤身一人走在路上。

      冷风吹透了他腥红的披风,刀割一样刮红养尊处优的脸。没有仆从手捧衣物供奉,所有沉默服侍的黑衣蝼蚁都被迫令回到统一的洞穴。

      于是只剩死寂的黑暗包围他。

      费尔多明感到了烦躁。

      不可名状、无从追寻的阴云笼罩在他心头。

      在他自己都不曾窥探其貌的内心深处——他如此厌烦、乃至憎恶着无光的世界。

      憎恶逼仄狭窄的封闭世界…

      憎恶安静无声的孤独空间…

      憎恶沉默顺从的可悲羊羔…

      他心中的憎恶如此之多、如此之深、如此之重,像冰冷空洞的重氧,沉甸甸地压在那颗鲜红跳动的心脏上。

      只有某些时候,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才能被主人大发慈悲地放出来,浮上水面喘口气。

      …但绝对不包括现在。

      费尔多明驻了步。

      猩红似血泊的披风惯性地向前一晃,又寂寞地落回黑暗。
      密布烦躁和戾气的眉眼拧起,眯眼直视前方。

      “谁在那?!”

      他停在一盏昏黄的一边,快要从黑暗走进光里。

      黑暗里有什么在蠕动。

      沙沙沙——伸展肢节。

      窸窸窣窣——扭曲折叠。

      夜越来越深。
      风带来浓重的铁锈味。

      无穷无尽的阴影睁开密密麻麻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摇摇欲坠的光明。

      “滚出来!”
      国王暴怒的咆哮惊得眼珠转了转。

      空气凝固一瞬,复又再度浓稠的流动。

      蠕行的怪物磨蹭地面,挺动身躯,最后终于找到还能使劲的肌肉。
      感谢虫族血肉之躯内置的离脊神经,让尸体被捏碎了颈椎,依然可以驱动血肉零件…

      它站了起来。

      暴露在光下的尸体爬满腐烂的石斑,怪异的真菌将它视作自己的培养基,融化裸露在外的皮肉。

      每走一步,摇摇欲坠的五官都会在菌丝的生长下融化一点,似脓液,似蜡油,它在不停干瘪,取而代之的,泛着怪异荧光的菌斑茁壮成长。

      它锁定了国王,伸着手,踉踉跄跄地扑过来!

      ……
      “为了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登上王位的国王到处寻找传说中能够愚弄死神、逆转生死的强大魔法。”

      洁白的故事扉页摊开在细长的鬼爪中。
      另一支手收拢利爪,轻轻梳理起躺在膝头的幼崽那银白的长卷发。

      小王子窝在被子里,枕着王后刻意为他放软的腿,可有可无地接受了危险利爪的安抚。

      靠坐在大床中央的纯白王后穿着一袭融入黑夜的纯黑丝绸睡裙,柔软的蕾丝爱德华领口露出一截苍白纤瘦的脖颈,去掉所有鱼骨束腰的裙子宽松舒适,能让幼崽毫无距离感的贴近。

      孩子的小手调皮地抓皱了这身奢侈华贵的睡裙,装睡被拆穿的坏小孩理直气壮地要求教父接着讲故事:“后来呢?”

      亲密无间地抱着他,在同一张床上的高大虫后抬高手臂,躲过怀中幼崽玩闹似的抢书催促。

      “哼…他找了很久很久,久到物是人非,久到连过错本身都被时间遗忘,将这个刻骨铭心的过错视为余生意义的国王终于找到了…”王后愉悦哼笑,悠悠然地接下去,“包藏祸心的仆人对他说:‘陛下,生死,是神灵的领域;亡魂,为死亡之所有…’”

      “‘欲争夺神灵的所有物,只有创造另一个更加强大的神灵!’”

      “‘因此,若是向往拉回冥河彼岸的灵魂,需要达成三个艰巨而苛刻的条件。’”

      一道魔性而诡秘地微笑浮现在王后苍白端庄的面容上。

      “其一,万千枉死者的尸骨,铸就血肉祭坛。”污染受封魂灵…

      “其二,绵绵不绝的生息,供奉邪异之神。”祭祀奠定位格…

      “其三…”古怪的笑声从喉头咕噜噜滚出来,“一个足够匹敌神灵位格的祭品。”活祭窃取位格!

      “砰砰砰——!!!”

      狠辣卓绝的枪声连成一线响起!

      无数血洞被开在腐烂的尸体身上,腐臭的脏血和颜色怪异的菌汁飞溅,被射成筛子的尸体再一次倒地,蠕动着想爬起来。

      喘气的声音在黑暗的林地响起。

      费尔多明已经被这不死之身的怪物追着跑进密林里。

      湿冷的空气吹拂额头带汗的灰白发雄虫,他回头又是一枪!

      威力巨大的特质弹狠戾地轰穿了灰蓝发的死尸脑袋,炸飞了脑壳,灼烧无数菌丝。
      再次倒地的死尸挣扎一下,最后终于不动了。

      双手握枪的雄虫皱着眉眼,远远下督着它,似乎在犹豫用不用再补一枪。

      背影后。
      如同复制般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巨木挡住天上的月光,冰冷的吐息凝结成细碎漂浮的缕缕白雾,越深处,越浓密。

      风也吹不散的白雾越来越浓,越飘越高,像万千枉死厉鬼,哀嚎着诅咒一样缠绕在浮空的王庭上,要把这座夺命的斗兽笼扯下来,一直扯到地狱里去!

      未成气候的黑暗拦不住经过允许、渗透已久的白雾,只能看着祂从土地、从花草、从空气、从无形的有形的一切中钻出,升起,笼罩起整整90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一块大洲的浮空王庭!

      纯白骨骼甲的庞大怪物在王庭上空张开自己吞噬星球的巨口!

      来自迷途之上的白雾彻底合拢,将王庭封闭成水晶球里凝固时空的世界。

      先一步察觉,早早做了准备的橘红发虫族站在天御星外星环的观星台上,眯着湛蓝虫瞳观察主星,肉眼视力当然穿不透切割维度的迷途白雾…

      啧!
      红狐狸一眨眼,尖利的竖瞳恢复圆润。

      放弃了,他还不想为了好奇心发疯,又不是谁都守着能恢复精神的宝贝使用异能的…他这把老骨头就老老实实等结果好了,不小心变成怪物战争里被殃及的池鱼可不好。

      柔弱的“池鱼”暗暗拱火地想:希望他们动作能快点儿,早打完早结束,他还想早点结束加班回家休息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晚间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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