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牧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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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
纯白的牧鹿啊！怀着无上的喜悦啊！为凡世的生灵啊！带来羽衣斑斓者的祝福哇！
嘻嘻！嘻嘻！
贪婪的生灵啊！含着恶意的毒液啊！要天上的圣灵啊！被榨干吮吸最后一滴血哇！
那是我凡间的兄弟！同食圣餐！共侍不朽的兄弟！
牧鹿纯洁地呦呦鸣叫，唱诵情谊之伟大！
给我血！给我肉！给我内脏！给我一切！
他的兄弟不知满足地嚎嚎着！
于是——
嘻！他给了血！生命之充盈离他远去！
嘻！他给了肉！矫健之身姿撕食而尽！
嘻！他给了内脏！不够！不够！还不够！！
嘻嘻！他给了一切！！
哈！］
白雾在迷途石路上狂乱翻滚！
碾压时光！踩踏虚空！
小王子和直播间一齐看着这混乱疯狂的一幕。
刀刮一样的狂风把小王子的披风和额发向后吹去，珀修斯不慌不忙地抬手置于额前，顶风望去！
千千万万个雾白的幽魂怨鬼被一只无形大手揉捏成恐怖的滔天龙卷！乌云的龙卷癫狂旋转，每一处妄想脱离整体的挣扎灰雾都是一个咆哮哀嚎的亡魂！
浩瀚的星光漫步在龙卷上空，是开启的救赎之门！
天光漫射！
救赎之路近在眼前！
“啊——啊——啊！”
于是千千万万沉溺于绝望之河千百年的溺亡孤魂齐齐发出撕裂耳膜的尖啸呼嚎！
千千万万双枯槁如白骨的手向上伸！
千千万万双干瘦如尸体的脚向下踩！
拉住上面的，踩踏下面的！
一串串，一丛丛！
贪婪！憎恶！嫉妒！傲慢！
天性里负面的一切疯狂爆发！
引发一切的珀修斯站在一旁，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螃蟹。
经验丰富的鱼贩子从来懒得盖螃蟹筐的盖子——因为任何妄图逃脱的东西都会被它们的同伴夹住，拉回来。
“如果我不能拥有，那谁也别想得到”的本能嫉妒化作死亡主宰的铁剪！“咔哒”一现，就剪断了亡灵重现人间的归路！
最底下的拉住上面的，上面的拉住更上面的——最后，贪婪与嫉妒的力量轻易摧毁了任何人的逃脱路，让所有希望毁于一旦！
最可笑的是…
小王子透彻的雪青明眸安静地倒映出最上方的幸运儿狂喜而惊怒的脸。
下方的枯骨死死抓在他干瘪的肉里，被他挥断，于是又有千千万万只手齐齐扣进他的血肉，截断生路。
浑浊的灰雾还在翻涌着，终于祂从千千万万的溺亡孤魂里翻出一个堕落至深的怨鬼！祂喜悦地尖叫！祂灰雾的利爪捏紧这浊暗的灵！祂将这暗堕的魂灵从冤魂风暴间粗暴地扯出来！
于是乎——千千万万相互拉扯的怨鬼像凑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螃蟹，眼睁睁看着迷途的神圣之雾载着一个恶怨冲天的漆黑幽魂从深渊龙卷的中央升起！升起！向着唯一的救赎解脱而去！
“吼——”
有不甘嫉妒的鬼魂尖啸一声！挥舞利爪削断拥挤的爪子，向着中央扑去！
竟轰然蒸发在迷雾的权柄下！
直至黑影被裹挟着直入长空，直至天光云影的漩涡之门分崩裂析，直至万千鬼魂再度发起哀嚎…
——这扇没限制通过人数的召唤之门也没有迎来任何意料之外的客人。
本身即站在迷途之径，从头到尾旁观这场恢宏闹剧的启门人珀修斯，转头看向手下的莹白鹿角。
巨大的角激动地震颤着！
如同躯壳找寻到自己的灵魂！
哪怕踏进了魔幻莫测的白雾迷途之径，清醒的小王子也依旧牢记，自己该去的是牧鹿之路的心脏。
视角里正常的画面一开始确实迷惑住他一会儿，但很快，珀修斯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平平无奇地走在路上，撞见宇宙维度奇点…不管是四维崩塌降维，还是三维神秘升维…
总之，“中大奖”的珀修斯无语地想，要是不能破解这片维度重叠区域，他怕是要像掉进黑洞里一样，不老不死、时间静止的永远待在这里了！
至于怎样破解…
小王子冷静地看着拔地而起的白鹿长角，石板的路在挣脱死亡深渊起身的亡魂身上崩裂震颤！
…鹿，路。
答案一开始就被放在这里。
纯白牧鹿是幻神唯一的眷属，拥有在未知前路的白雾迷途上定向行走的权力！
古老的祭祀召唤仪式需要针对性的祭品、典仪、器具和主持祭司，将至深的祈愿传达给神灵及其眷属族群，使眷属跨越时空到来。
但，珀修斯身处白雾迷途，自然找不到这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去召唤守密人的牧鹿，所以…他选择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鹿。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清脆的空灵的铃乐欢快而孤独地回旋在广阔无边的死寂荒漠里！
让人想起一切神圣的节日里，那些万人传颂的圣歌、惊起欢笑的礼物，还有一颗纯洁的溢满欢悦的初生之心！
让人想起每个静谧的夜晚降临，那些融化不安的怀抱、落在额头的亲吻，还有一盒跳舞的含着木香的音乐匣子！
风中絮语随着一阵逾近的悠悠蹄声而明显起来！
听呀！听呀！
多么灵动！多么欢喜！多像有一只幼鹿眨着它湿润无辜地眼睛！蹦跳着绕着你跳舞！
纯洁的小鹿正欢喜地唱着什么呢？
听——“…Ever on and on I continue circling.（心中充满了仇恨）”
听——“…With nothing but my hate in a carousel of agony.（在我心头不停地回旋）”
比传说中的镇魂铃更空灵悦耳的清唱在“铃铃”的伴奏里孤魂一样漫牧游走，穿梭在白雾与黑夜的背景里。
像我见犹怜的落难少女提着纯洁的白裙忧郁哀求，像垂垂濒死的幼鹿奄奄睁眸舔舐手心…比他们更可怜的可怜鬼低声喃喃着空灵的歌，独自走过无尽岁月里无数次背叛，如今又独自踏过无从选择的召唤之路。
“…Till slowly I forget and my heart starts vanishing.（直到我慢慢忘掉所有，我的心也空落落）
And suddenly I see that I can't break free.（猛然间我明白了我无法冲破一切，获得自由）…”
鬼魅的空灵歌声在小王子耳边轻轻哼唱，每个奇诡的魔语都在尽情舔舐活人的体温。
冰冷的吐息冻红了洁白小巧的尖耳…从冰寒的深渊坟墓里苏醒归来的亡魂，鹿群里唯一落单的牧鹿低垂头颅，将美得令人窒息的魔性面孔抵在虫族幼崽的肩膀上。
漆黑的发是无光深海里孤生万年的海藻，载着堕暗者的滔天怨恨降临凡尘！
怪异的灰烬正源源不断的从怨灵碎裂的脸颊飞出。
被数不尽的时光碾碎得破破烂烂的人身鹿蹄怪物，俯身嗅闻王子鲜活的气息，一呼一吸间，麻木的、黏稠的怨咒就从他苍白湿冷的舌尖里逃出去。
“…一只贪婪愚蠢的小虫子？”
本色空灵的嗓音艰涩如海底深渊的千年沉船，幽诡绝望。
“…你，”牧鹿寻回自己的舌，疯狂的低笑便迫不及待地撕开他的嘴角，冲出喉咙：“…虫族！”
“…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高高低低模糊不清的嘲笑声、哀嚎声、诅咒声、哭泣声…
千千万万或嘶哑或稚嫩的声音！都在此时汇聚一道！
连灵魂都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的牧鹿啊…他或它或他们，通过失去瞳仁的黑洞，恐怖凝视着面前柔弱无害的小王子！
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眶藏着至深的梦魇！
这次炸锅的弹幕里没有一只冷静的虫了！！
【跑！！！】
【快跑啊殿下！这个怪物想杀你啊！！】
【不管您能不能看见弹幕！请冷静听我说！立刻拉开距离！找武器！最好是枪！盯着他！别让它离开视线！】
【这个该死的直播到底是谁在录！快去救他救他救他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快救小殿下！！】
直播间观众们被画面里扑面而来的可怖威压激得触角飞舞！青筋暴起！眼神恐怖火急火燎地盯着阴影遮蔽小王子的半人鹿怪物！
杀意翻涌！
唯独站在死亡阴影下的小王子不慌不忙。
恐惧似乎永远无法近身。
他抬眼端详落单的牧鹿。
递交的祷告在迷雾的见证下结成一个虚无缥缈的仪式契约，银白让奇迹生于罪孽牧鹿之上。
纯黑的卷发褪为银白，皲裂的僵冷面孔蒙上雪白红润的生机，失去瞳仁的黑洞化作瞳纹瑰丽的冰蓝，晶莹剔透的白玉鹿角和肌骨充盈的矫健身姿一起重生归来！
骨相挺拔的脸兼得英俊大气与精巧华丽，曾经迷途的侍奉者圣洁的面孔一片僵冷！只有铺天盖地的刺骨杀意向着珀修斯而去！
“你确定…”纯澈的雪青静谧地倒映出完整到令鹿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脸，全然无辜的小王子无视抵上脖子的利爪，淡淡道：“你要亲手打破解脱的唯一希望吗？”
声带的震颤令雪白柔软的皮肉撞上弯钩利爪！血珠从细小伤口里渗出，在雪白上画下一道血线，魔性的诱惑伴随鲜血的馨香旋转着挥洒…
无波无澜的低语在迷途的死寂里如此震耳欲聋！
轻飘飘架住深陷疯狂沼泽的牧鹿，令他去掐幼崽细弱脖颈的手停滞在最后一刻！
沉默…
站在崩溃深渊边缘的理智，将自己稀烂的碎片抓起，失去了太久的眼珠在黑洞里不受控制地转动震颤，怪异地凝视着珀修斯！
半晌。
“…咕，”鹿的喉间滚出古怪的咕笑声，他再次凑近柔弱的小王子：“为什么你们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总会达成所愿呢？”
空灵神秘的耳语悄然而至。
牧鹿怪异地竖瞳舔舐着身下这个傲慢小虫子的脸颊，长长的软舌卷过唇瓣，似乎在隔着空气，贪婪吮含那饱含生命汁液的耳垂。
是的。是的！
贪婪！
牧鹿似大理石雕琢的胸膛不自觉地咕噜噜震动起来！
就如同被他亲手送出去的心脏还依旧在皮囊白骨间磊动！
多可笑啊！
…嘻！哈！
或许他早就疯了呢？——在忍耐一切之后却被碾进尘土里时，在撕开剥削者的皮囊挖出血淋淋的心肝时，在皮囊的伪装被戳破，被诸神流放时…
嘻！
命运同他低语，众生皆有其天命。
可是他不甘心——那兽心的王子！取走了他的一切之后！依旧能够安逸傲慢地卧在王朝最后地奢美时光里！直至死亡主宰的黄金车架将他带走！
于是——
［咿！可怖的白骨骸鹿！
它倒在黑暗里！
向贪婪的王子伸出手——渴求一点暖意！
嘻！可吝啬的王子！
他高高在上！
他已得到一切——又怎会感恩一个废物的供奉呢！
唉！卑微的牧鹿，
只好自己去取回报酬啦…
剪开美丽的表皮！
痛饮芬芳的红酒！
咀嚼神圣的面包！
然后——把那漆黑的心肝！
扔进纯洁圣火里！
变成灰烬啦哈哈哈！！］
“…！”
一抹柔软的触感惊醒又一次陷入疯狂的牧鹿，那是小王子抚摸鹿角的手…
达成所愿？
是的。是的。
小王子看着这只鹿，心想——我确实可以达成所愿呢。
瓶中魔鬼的故事谁不知道，但…
“为什么不呢？”他说。
被抓住角的牧鹿：“…”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嘲讽，那句…
——“达成所愿”
“…”
牧鹿——深陷疯狂与理性之混乱的罗伊瓦德，在原地一动不动，变成一座被调皮的小孩握住角的大理石雕塑。
似乎无法理解，只能困惑地、啼笑皆非地、古怪地低头俯视正握着他的角的小王子。
刺骨的杀意依旧巡视着幼崽的致命处，但其深处似乎又出现了什么，莫名的变化…
【啊——！！我的小祖宗！都这种时候了您就别挑衅了啊！！！】呐喊jpg.×N
被近距离的强烈杀意激起战斗应激的虫族们，一身鸡皮疙瘩都被小王子创飞了！
然而，见牧鹿不动也不说话，他们的小祖宗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加了一句：“你没有听我说话。”
这哪怕低语和轻哼都从来被人奉若神谕的小王子，柔软的手指把玩滑溜溜的美丽鹿角，指尖若有若无地剐蹭了角根一下，带来细微痛意的酥麻…
小小表达了自己的不高兴，小王子淡定地与怪异的兽瞳对视，慢慢凑近…两张魔性的面容交错。
一人呼吸停滞。
空洞的心口麻痒生烫…
在罗伊瓦德从杀意到茫然的目光中——
柔软的小王子声音低低的，几乎与平稳的呼吸融为一体。
他冷漠地命令！
“带我离开迷途，去我该去的时空！”
瞬息！
旧日的誓约被话语的魔力触动！
强权的金线游走在苍白的体表！
“！！！”
浑圆兽瞳骤缩！
弹幕一片哗然！
“你是！王室…”
“虫族帝国瑞文纳斯王室第九代独子，卡伦提亚亲王，诸神教会牧首继承者，旧日誓约的守门人…”
雪青眼眸恹恹半垂，一边拉开距离一边念出一串惊人称号的小王子，斜督不可置信的牧鹿，打断话头：
“——珀修斯·N·瑞文纳斯。”
姓氏，承载了一个王朝的起落，和一位王座之神与旧日诸族们立下的“黄昏誓约”。
“在群星的庇护与见证下，瑞文纳斯戴冠加冕为万神殿之人，诸神地上之行者，尊奉命运王座上的众神之神，并于此和祂立下‘黄昏誓约’。”
——自此与一切痴愚之迷思诀别。
新王朝的王子毫不费力地抓住近前俯身拜服的旧日魔鬼。
纯白的牧鹿额角触地，俯首称听。
被誓约金线从生命根源牢牢桎梏着，任由小王子抓住它的角，爬上优美的脊背。
“之前那个二世而亡的蛾系小王朝，跟神灵因果牵连太深，连旧日的历史都被抹消了。”
小王子淡淡地抬抬眼皮，把自己通过无数古老史诗和床前夜话猜测的故事，告知这只以一己之力断送前朝，吸引诸神注视，间接帮助白玫瑰强夺最终桂冠的傻鹿。
珀修斯手心一抬。
在牧鹿体表缓缓游动的金线开始兴奋地涌动乱攒，破体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溢彩的金色缰绳，顺从地落进孩子柔嫩的掌心。
“你和那个无名王朝末代的傻逼王子的故事，已经流传成了一段教育贵族小孩‘御下软硬兼施’、‘切勿轻视猎物’的晚间夜话。”
小王子束起的银白长发飞扬在迷途之径不舍的风中。
曾枕在飞蛾的教父膝头，听完整段奇幻故事的珀修斯，近乎冷漠嘲弄地下督——俯视这只从无尽时光的深渊里归来，抛下坚守的虔诚，却仍旧愚蠢好骗的傻鹿。
熟悉的旧日秘语如此尖刻嘲弄，直直刺穿那已经失去的震彻心脏，撕开无知者的狡诈伪装！
“旧日的鬼魂啊，世间早已将你抛弃，何故弥留不舍呢？”
他抓住鹿首上狰狞的角，手握誓约的缰绳。
“拥抱救赎或者毁灭一切，你哪怕选择一个才好。”
藏在柔弱清冷表皮下的冷酷魔王，嘲讽戏弄地勾唇：“即不甘经受凡人恶意的磨难，又不敢违逆自己侍奉的神灵…吃空内里还要披上皮囊，造作地假装无事发生。”
“是在渴望迷雾的飞蛾神看见你不诚的信仰后，依然能够宽恕于你吗？”
——“你太贪心了。”
故事里贪婪的，又何止是愚不可及的王子啊！
珀修斯冷漠且玩味地蔑视身下这胆敢愚弄神祇的狂徒！
【王子变得温柔了！
它对花笑、对草笑、对高贵的血亲笑、对忠诚的仆从笑！
皮下笑嘻嘻的到底是何人呢？
啊！——复仇的牧鹿是也！
王子的鬼魂愤怒地飞到神灵的殿堂外！
于神座前诉说牧鹿的不忠！
啊呀！
牧鹿被发现啦！
——“你太贪心了。”
伟大对它说！
贪心鬼！贪心鬼！
嘻！宽容的神灵呀——
仁慈地赐予更多更多的东西啦！！
赐它黑暗！必不叫它分心信仰！
赐它疯狂！必不叫它思考权衡！
赐它永恒！必不叫它跳出悲剧！
嘻！收下吧！致贪心鬼的礼物！】
而到了现在——
“若你拥抱救赎。不管是我于神秘侧中既定‘牧首’的位格，还是‘黄昏誓约’传火人的身份，我皆可裁决赦罪于你！一份历经无尽轮回依旧坚守的信仰，足以让飞蛾褪去怒火。”
“若你选择毁灭。呵…哪怕不自量力，也该一开始就撕掉我的舌头，斩下头颅，再立刻！凭你穿梭迷途时空的能力，逃进诸神视线之外的‘科学侧’时界。届时，即是天高地远的自由！”
“无论选哪个，都比沉溺于自己幻想的哀怨世界，既放不下信仰和良知，又心怀不甘怨怼，最终再度落入他人掌控之结局要好。”
玩味似的声音渐渐冷却。
最终，珀修斯冷漠地说：“…踟蹰不前的你，是在等我去可怜你、安抚你吗？”
“——把救赎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最为愚蠢的决定。”
“千年的极刑过去，你依旧毫无长进。”嗤笑！
一声声，一句句。
竟如同世间最毒辣的鞭子！
冷漠狠戾地鞭笞在跪伏颤抖的牧鹿身上！
杖责在那渴求温暖和理解的无知之心里！
让他从奋力挣扎，到僵硬颤抖！
打碎了那根拧巴的骄傲脊梁，也打肿了目瞪口呆观众们的脸！
从不做没把握之事的小王子，掌控紧锁鹿颈的绳，傲慢如熠熠生辉的红宝石在他身上闪烁！
“诸神？”
才指导怪物如何杀死他，无法无天的小魔王又开始亵渎直至今日依旧被人忌讳莫深的神灵！
“不吠之犬尔。”
银发小王子悄悄露出一个，不那么礼貌的、不适合出现在王室端庄形象上、但却可爱到让人恨不得亲死这个恶劣的小魔王的表情！
唯一有幸得见的直播间观众们，刚从惊天霹雳里回神，转瞬就呆呆地看着他鼓起的雪白面颊、抿起下撇的红润唇角…
傲慢的小王子跨骑健硕的白鹿，气势汹汹地一拉缰绳，逼迫牧鹿仰天咆哮。
“这是属于我的时代！旧日的鬼魂老实地待在时光的旮旯尘角里就好！”
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小王子，清脆的声音呵斥一声：“现在，该是你来取悦我了！”
“Run it！（征服它！）”
一声叱咤！
鹿蹄应声落下！
任是弥天白雾，也阻挡不了他洞穿命运的视野！
被金线操纵的仙鹿奔腾在荒芜的旷野之上！去除哀怨、去除踌躇！激昂的镇魂铃声震长空！
震碎迷惘！震醒蒙昧！响彻迷途！
奔腾的巨鹿蹄卷传奇的风暴！卷过风暴、卷过诡异、卷过不可名状！
一往无前！
当狰狞的鹿角顶破虚无的壁垒，时空的大门便在震碎时空的隆隆声里大笑着敞开！
突破物理法则的魔幻生物载着它的主宰跃入迷途之门！
在永恒的光线里穿梭…
从虚无的狭缝里跑过…
飞跃时分秒的夹角！
践踏时光的尊严！
臣服的时之光昭昭声宣！以无上虚妄卑微地亲吻祂的王！
于是——时间浩如烟海的故事里，最为恢宏的一段篇章翻开！
星辉亿万顷，众生皆为臣！
微缩的浩瀚星系环绕在他周身，如簇君王。
垂衣御八荒的银发主宰站在他的星疆之上，跨越时空投下回眸——
【雄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牧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