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十三章 对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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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不过是暂时喘了口气，看着对面似有收枪的意思，昂了头，一双眸子清冷寒亮，双腿一夹马腹，银枪一摆又冲了上去。
“且……慢……”刘备的话才刚出口，根本来不及唤住清秋，只能叹息着由着清秋去战，无可奈何。
清秋只做不曾听见刘备的话，拍马敢上去，这次枪上不过虚晃，瞬时交了左手，右手青霜才是真的来战。寒风凛冽，直要将早春便做严冬一般。
肖雨却没有似开始时那般踊跃。他听见刘备的吩咐时，掌中枪便拖了下去，连欲前进的马都被他勒住了，微开了口，要说些什么。却不防对面并没有止的意思，至奔而来。虽然一眼便看穿了对手的虚式，也及时躲过了青霜的攻击，然而想说的话也被逼了回去，终于没能出口。
张郃在肖雨的身后看着两人战斗，暗自评估者双方的实力。冼清秋的马上战显然不甚行，枪虽用的不甚差，但也称不上好。不过那剑在她手中确实锐利，不但剑是好剑，连剑法也是上乘的剑法。虽然马上战不很适用，却足以抵敌一般的将领了。只是看她手下颇虚弱的样子，常感觉去势虽劲然后力不足，于是明明好招式，却可教人轻易化解。肖雨看来却只一般，似乎只有箭术颇了得的样子，枪上招式四平八稳，只能说不出大错，却也不见如何精彩。之前枪战时虽略占上风，然一旦冼清秋换了剑来，便显得有些左支右绌了。
“这却奇了……”张郃心中疑惑。
“不错。”高览一旁附和，“若仅得这点本事，却不足以教曹操委派来我军腹地收服山贼了。”曹操并不是喜欢犯险的人，若是派了人来，纵没有十足把握，也该在九成以上。而这个肖雨，以目前看，却没有这般的本事。
“也或者，是他自己想要挣功的。”张郃这想法倒正常的揣测，只要那肖雨是曹操的人这一点无错。然而他心下总是有个结似的，像蒙着一层薄纱，影影绰绰的，看不甚清楚。是不是，有些什么地方，错了？他却说不上来。
张郃与高览虽然不避清秋，却也小心着不教刘备简雍见了他们两个的面。不然泄了身份，便一切都白做了。那许多心思，全付诸流水。幸而刘备与简雍也不曾向肖雨身后细看，并没有发现那二人的存在。
倒是阵前的两人，较量了颇久，牵了刘备简雍的全副心思。
清秋的剑短，马上确实颇为不便，虽然仰仗着青霜的锋锐还可支撑，却终究费力。战了偏时，索性一拍马鞍腾身而起，撇了自己的马跃上肖雨的马背。
肖雨大惊，扭身让开，枪也跟着挡了上去，沿着青霜一路滑，堪堪在剑柄处抵住，却被清秋压制了。若不是清秋力小，他的枪也是好枪，此时便已经变作两片的人了。肖雨猛地聚力一撑，将清秋翻下自己的马去。
清秋横剑劈过，正向着肖雨的马腿。肖雨拿枪去格，却被清秋一带，也从马上摔了下来。幸而肖雨动作还算快，才没有立时做了清秋的剑下亡魂。
换了步战，却是清秋的长项，自然流畅的动作，挽了剑花揉身再上。这一次，两人的距离却短了。
“冼姑娘！”肖雨轻喝，将枪挡了清秋的剑，顺势荡开，“何必战到如此程度？”他清朗的眼眸中带着略微的责备，却也藏着些别的什么，“你太认真了。”
“对手可是阁下，清秋若不多拿些实力出来，却是瞒不过别人的眼去！”清秋冷笑，手下丝毫不放松，寒芒闪烁，“清秋可没那等本事，只拿了两成的本领来战，却可不教人起疑。”肖雨都只用些平常普通的招式来应着，不显出真的实力来，却又教人看着似乎他本就如此。清秋暗恨，却只得憋在心里。这般想着，剑上更狠了几分。
“冼姑娘莫再耗力了。”肖雨忙抢前，他枪本适合远处，然而若离得远了，两人说话声音便需大些，唯恐被人听了去，于是只好用了些险招，“后面的豺狼尚在，姑娘当留些气力。”
“怎么，那些豺狼便让你怕了？”清秋只斜了眼睛，不去看肖雨的脸，连着向他侧身几剑，虚虚实实，真真幻幻，“难道你还不能以一当二么？”
“那二人可是张郃高览？”肖雨苦笑，虚应了几招，“我昨日与其中一人见了，端的身手了得。”
清秋并没有回答，沉默着，剑也透了几分虚弱来。她的脸色白得煞人，眉头拧着，似忍耐着什么。
肖雨没有追问，直盯着清秋的面上看了许久。他早就觉得不对，却也先将正经的事情说罢了，才能来说些旁的：“这段时间，辛苦冼姑娘了。”
“哼！”清秋扯了个笑，却是相当不满。提了口气，又攻得紧了。
肖雨不觉后退了两步，却不敢退得多了，忙止住，再行抢前：“姑娘！”话中却有些急了，“姑娘莫再如此了！”
“不要你管！”清秋别了脸，只看肖雨的枪。
“冼姑娘……”肖雨无奈，只能在心中叹息，然而却又急，不知不觉间话音便重了，“姑娘不可无理取闹。”
“却道我是无理取闹了？”清秋冷着张脸，面色比青霜还苍白，“只你做的是正经事，我便是那无理取闹的！”
“姑娘当知某非此意……”肖雨哭笑不得，“冼姑娘，真的莫再战了，你，莫非心疾犯了？莫再继续，该结了。”
清秋听了那话，心中一阵疼痛，绞得人都跟着要晕倒一般，却还是忍住了：“常山赵子龙是常胜将军，不曾有过败绩，那么此时，是要你胜，还是我胜？”她挑衅的问着。
肖雨听了这话，却微微一笑，就着清秋的剑势，将枪一抛，撒手等着剑尖指向自己的咽喉。清秋却将肖雨的枪捞到了自己的手中，在肖雨面前拄着。
“胜负已分，贼众还不束手就擒？”简雍忙喊了。
肖雨身后哗然，有人纷纷拜倒。
张郃高览向着人后悄悄退了，将自己隐匿在尚在观望的人丛里。张郃示意高览悄悄取了小校手中的弓箭，教好友向着刘备瞄准。
高览自搭了羽箭，褐色的翎毛在他手中服服帖帖，一支流星便飞了出去。
铮然一声，高览与张郃具是一惊。明明已见着那箭便向着刘备去了，却于半途被人拦截了。长枪如银蛇腾舞，那箭便滴溜溜在枪尖转了一圈，又朝着高览张郃飞了回来。
高览忙取刀来拨开，仓促间力气不曾用足，便觉得手上一紧，竟被震得手臂发麻。
两人忙抬头去看，将那箭拨回来的，却正是理应被清秋抵住咽喉的肖雨。
只是这时的肖雨，不再是之前的肖雨。“肖雨”一杆枪指着张郃高览的方向，神情傲然朗朗，竟如同一座山，稳健罡正。他扫了眼众山贼，目光终落在暗箭欲伤刘备的人身上，声音荡了开去，竟震得山也跟着响，风也慑住了般，“常山赵子龙在此，谁人敢对我家主公刘豫州不利！且来试试赵云的枪！”
张郃高览顿时震惊，竟瞬时说不出话来。他们二人之前的猜测竟全是错的！什么曹操手下的小将！分明是武艺高强的虎狼！常山赵云的名字，文丑早对他们二人讲过。不但讲了之前界桥一战，赵云为救公孙瓒与文丑打了二十几合，还讲了后来至常山与赵云的切磋。当时文丑只向着他二人说“赵子龙这等人，还是不要为敌手的好”。可惜，今日，张郃与高览偏偏要与赵云为敌了。
“待某……”高览刚要放了声音去应战，却被张郃拽住了，向着他摇头。高览不解：“儁义？”
“罢了，今日只得如此而已。大耳汉是杀不得了。”张郃慨叹，“纵然你抵住了赵云，我现下手上带伤，却不能迅速胜了清秋姑娘。大耳汉有得是时间逃走，我二人出战也是白战，还容易被揭穿。倒是却是不好看了，连主公那边都难以交代，更要被天下耻笑去。便，放了他们去吧！”张郃说罢，也去瞧着赵云，仍是笑着，眼光流盼，转向了清秋，于是便又多了些轻薄调笑的意味。
赵云见了张郃那眼神，手中狠握了银枪，臂上发力，肌肉在衣下轻轻跳了两跳。他那如秋日晴空的眼睛注视着张郃与高览，直到看见那两人隐身向后，慢慢退走，消失了踪影。他的心中窝了股火，却不得发泄，只能转而压了，随着深深的呼吸吐出来：“卧牛山众听着。今某欲带尔等归附刘豫州，尔等可愿从命？”
“愿从！”不少本就已跪了的自然磕头捣蒜一般，乱纷纷的嚷着。
“且慢。”刘备自赵云与冼清秋的背后走了出来，“若是想要回家归田的，刘备绝不强求。刘备本是漂泊之身，目前尚且寄人篱下，却许不了各位富贵。只秉持着一颗爱国为民之心而已。众位若是觉得刘备可以跟从，刘备自然高兴接纳。若是不想再入得战阵之中，便任尔自去，刘备别无话说。”
“呼啦啦”的，听了刘备这话，跪下的更多了。虽则也有人离开的，但总是少数。刘备的实力，多多少少得了扩充。
清秋自赵云拨了高览的箭开始，便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任身边嚷嚷喧喧，却是全与她无一点干系了。只是心上却更痛得紧了，像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般，使劲的揉搓。她强迫着自己深呼吸来试图缓解，却是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冼姑娘！”有人在惊呼，有人托住了清秋身体。
天空的云，出奇的洁白，纯净……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十三章 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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