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爱上子龙》镜喵

40、第十二章 山大王

　　“阁下好身手。”温朗的声音，从不远处转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猎户装扮的人。他的手中还握着弓，身后背着箭壶，只是羽箭差不多都用光了，只剩了些许白羽露出来。
　　“彼此彼此。”张郃随手甩了树棍，掌心一阵刺痛。他清楚得很，沿着掌纹，整个手掌横着裂开了，汗水浸到伤口里，蛰得生疼。那是用树棍打狼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的。那些畜生的头都跟金属似的，硬得很，当真废了他不少的力气。现在整条右臂在轻微的颤抖，几乎脱力了，但张郃只能控制着，尽量不被对面的人看出来。
　　两个人相对走着，却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对方的步伐举动，相互戒备着。
　　“怎么，阁下还有余力不成？”猎户装扮的年轻人轻轻一笑，将弓背回身后，“方才失礼了，望阁下勿怪。只是某忧心山下百姓，若今日不将那些狼除了，怕会后患无穷。”说着抱拳，倒是赔罪的样子。
　　张郃却明白，不过是避重就轻而已：“忧心百姓，阁下倒是慈悲心肠。某失敬了。”同样回以礼轻佻的笑着，言语中，还带着讥嘲。
　　猎户倒是对张郃的态度不以为意，抿了嘴低头，倒像是对孩子的包容一般。
　　这反而教张郃更气，却发作不得，只能憋着，那双桃花眼也跟着笑得更开了：“阁下是山下的？”他挑头一点。
　　“阁下是山上的？”猎户不回答，反问。
　　然后两人便是相视而笑，谁也不再多言。张郃不信那猎户是真的猎户，普通的猎户当然没有那人百发百中的神箭本事，更不敢只两个人便贸然对上狼群；猎户也自然不信张郃是真的山贼，且不说张郃那使棍的手法显然是惯于马上的，山上的人他虽不敢说全部识得，却也认脸个七七八八，这一个看起来如此洒脱的俊秀，他怎可能不认得？然而两人也不说破，保持着互不探究的默契而已。
　　猎户去将了那独眼狼来，抬手丢在肩头：“这狼我送去山下了，也好教山下的人放心。前些日子这狼就去偷过，还叼了个婴孩。现时被阁下击杀了，真真为百姓除一大害。某不才，替山下百姓谢过阁下。”
　　“好说好说。”张郃不在意的挥手，“慢走不送。”右手还背在身后，翻了身向山上走，正与那猎户两个方向。
　　猎户望着张郃背影，面色一凛，神情肃然，将狼尸卸了，重新向着张郃抱拳，甚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让张郃知道的意思。
　　张郃自然不知道猎户在他身后的举动。他只是觉得猎户不会对着他出手，因为那猎户有一双坦荡的眼睛，那种什么阴影也藏不住的眼睛。尽管杀狼的时候猎户的手段有些阴狠，不过不妨碍他的本性纯正，他终究没有放任张郃出事，甚至，没有教张郃被狼伤着一点。至于张郃的手，那个却是猎户无法控制的了。
　　高览问起来的时候，张郃与高览的意见倒是一致，那人大抵是曹操那边的探子，扮了猎户来这边探消息，顺便察看这卧牛山的情况，没准也想如他们之前做的那样收了山大王，好给袁绍后方制造点小麻烦。只是，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将军，箭法而言，曹操处最有名的莫过于夏侯渊，然而看年纪，却不像。
　　“或者是曹操新提拔出来的。”张郃不甚在意，他与高览都清楚，曹操从来不计较出身，确实远比袁绍更懂得用人。
　　“只是遇到了你，他的算盘却落空了。”高览笑着应和。既然遇到了张郃，自然知道这山是被袁绍的人给收了的，那年轻人再胆大，也不会贸然行事，应该已经去回报了才对。
　　张郃与高览并不需要对这个问题想太久，因为很快，答案就出现了，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张郃自背后看着那个骑着白马的年轻人——卧牛山新的山大王，觉得阳光颇有些刺眼。他的右手裂得很深，回去的时候看着已见了骨了，雪白的肉被犁开似的翻着，只轻轻的舒展手掌便疼得不行。高览仔细给他包扎上，也不觉叹气。伤虽然不重，却因在手上，反而令他在战斗上不免打了几个折扣。
　　不过是一大早，就听见山下战鼓，不一时张郃的小校便跑来唤醒了二位将军，言说刘备来攻了。张郃高览拖拖沓沓的换了衣服出门，却见着眼前是张郃前一天才见过的猎户。
　　饶是张郃见惯了风浪，也不觉怔了下。猎户展眼成了山大王，却与他的设想差得多了。
　　山大王肖雨却不曾瞅张郃一眼，即使他一早便看见了那人，以及那人身旁的另一个人。他心中暗忖，立时便明白了两人的来历，连身份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此想着，只傲然上了马，领着那乌合之众去山门外“应战”。
　　“那便是昨日的猎户？”高览与张郃耳语。两人夹在一众喽啰里，尽量不甚显眼。
　　“不错。”张郃眯了眼，盯着那白衣，“如此来，反而多少明白了，为何卧牛山陡然换了山大王。”张郃沉思，“看来曹操打这边的主意时间也不短了。”
　　高览跟着点头：“卧牛山松散得很，却在我军腹地。若是这里反了，确实容易乱我军心，也易被偷袭。”言及此，不觉沉吟，“今日，却当如何？”若是借着曹操人的手来杀刘备，还是助着刘备确实的除了这一心腹之患？
　　“若是此人，倒是刘备的死期到了。”张郃眼角斜飞，笑意清越，“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收些渔翁之利便了。”
　　高览摇头：“却怕他不会如此简单便教我们得了利去。”既然已经于张郃照面，纵容不知张郃身份，今日也可以猜个七八了。既然不是他曹操那边的，自然便是袁绍的人。而况还有两个，那人总是要掂量的。他不并不知道袁营众将与刘备的嫌隙，自会当张郃高览与刘备一路。若是个谨慎的人，怕不会轻易冲突了。
　　“放心！”张郃全不在意这一点，“那人看起来方正温谨，骨子里却傲得很，便是想要以一战十也不会教人意外的。”张郃自认看人不差，那人面相温和蕴藉，眼睛却亮得朗然浩然，带着骨子里的傲气。
　　高览见张郃这般说，也只得点头了。
　　远远看着两边对垒，却都没个正经阵型。山贼这边本就是乌合之众，强摆也摆不出甚么来，便就那么松松散散的列着队，拖拖拉拉的沿着尾巴到寨子里面去。刘备那边人却更少，不过带了几百人而已，硬要摆甚么也摆不开，毕竟是山路，也颇狭窄的，总拉不来阵势。看刘备似乎也没有很去打一仗的样子，连带着他手下的兵士都软疲疲的，尤其一大早颇赶了段路，更是睡眼惺忪。
　　唯一一个看来英姿飒爽的，便是顶着赵子龙的名字的人。同样的一身素衣，在山大王肖雨身上带着男人的硬气，在冼清秋身上则是干净得秀气。
　　冼清秋显然已见到了张郃高览，扬起了自己的头，侧过脸用眼角瞄着那二人。张郃倒是不介意与她对视，轻薄的回望过去，笑得意味深长。清秋却垂了眼，不再看张郃。
　　“刘豫州在此，一众山贼还不下马拜降？”简雍骑着马在刘备的身旁，向着对面喊着，“尔等本黄巾余众，祸乱国家，如今还不知悔改，侵扰百姓。今刘豫州亲至，尔等当细思量，回头是岸！从今起报效国家，才是正途！”
　　张郃听着这话却是想笑，然还是忍住了。这话可对着无数人说无数次，换个名字换个方式，所谓的讨逆檄文永远都是祸乱国家之说，怎么也逃不出这般的窠臼去。
　　高览还想着双方还会口角几句，却不想便即看见肖雨拍马冲了出去，根本连话都懒得答了。年轻气盛，是高览自己得出的对肖雨的第一观感。
　　清秋也不示弱，手中枪一摆，迎了上去，两人却即交手，两杆枪穿梭来去，一个比一个动作轻捷，如两条蛇舞着一般。既不通名，也不抱姓，只管战成一团。
　　简雍似有些疑惑，向着刘备望了一眼。刘备只看着那战斗的二人，眉头不禁紧皱。两杆枪越来越急，清秋很快便显出体力不支起来，脸色比早晨还愈加的白了。
　　肖雨听着对手渐重的喘息，枪与枪磕碰时对方手上的虚弱，都教他拧了眉头，眼中流露出关切来，疑问的看着对手，想要从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探出答案。
　　“战斗时岂能分心！”一声冷哼，一声清咤，清秋银枪一挑，抵上了肖雨的枪，左手掣出青霜宝剑顺势劈了下去。
　　肖雨一惊，忙格开清秋的枪，身子刹时后仰，堪堪躲过青霜的锋刃，一股寒气自胸前直逼到全身。掌中枪却不闲着，于手中一转，枪杆向了前，正去扫清秋的马腹。
　　如此之下，两人都同时后撤，拉了缰绳，暂时停了打斗。清秋望着白马上的男人，心中百样纠结，脸上满布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