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守株待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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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悬着的心放下了，并没有疑惑丧魂的话，因为她相信，丧魂不会骗她：“那又如何？难道，不说出秘密便可以保住性命？”清秋摇头，嘲弄的翘起唇角，“这可不是月魄的风格。”她很清楚月魄，那种心狠手辣，她还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见过，“何况，与其作为一个染着无辜者的鲜血的刺客活着，还不如就这么死去，倒也可以坦荡。毕竟，我很清楚，即使离开了这间牢狱，我仍是要陷入另一座牢狱，心的牢狱。那，才是更可怕的地狱。”昂起头，“难道，我说错了吗？”
丧魂沉默。如果，他能够将青塚救走，是让她回到组织里，还是让她再次离开？他自己，也没有想好。然而既然话已经说到此处了，他也再找不到不杀青塚的理由。青塚，显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余地，虽然，其实月魄也没有给他留。但他的心中，仍是不忍：“我杀，你，反教，你，心里，好过。”他摇着头，缓慢的，凝重的，或者，那不过是斗笠在动，而他的头，不曾动，“反正，三日，后，你也，活，不得。”
“好狠。”清秋凄然一笑，“丧魂，我却不知，你竟是何时，以得了月魄的真传。”
丧魂的心一紧，手攥着刀柄，难以松开，勾在了上面一般：“我，本就，是，月魄，最，得力，的人。绝非，毫无，缘由。”斗笠之下，他的两腭咬得突起。
清秋合目：“原来，是我错了。”轻声叹息。错在，信丧魂，仍然良心未泯，至少，对着自己的时候该当如是。然而仍是错了，错得离谱，“你快走吧。既然杀了狱卒，若是被子龙将军发觉便不好了，硬碰硬，你终不是他的对手。”算是，最后的叮嘱吧。算不算是仁至义尽呢？清秋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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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将赵同托付给了徐先生，便做了郡首府的守护人。初时徐先生还不甚乐意，只当赵云要抛了赵同不理了呢，又将赵云骂了一场。赵云却无法解释说是为了保护郡守的安全，只得仍听着挨训。然而最后徐先生还是重重叹了口气，说“将赵同放这边吧”便又在赵云前关了门，不再理这位郡吏了。尽管挨了骂，但赵同总是有了地方，赵云也便安了心。
若是给清秋看见赵云是怎样当护卫的，大约清秋会笑出来吧。或者清秋还会讥嘲着“子龙将军真是周全，以这般架势，无论刺客是谁，都是绝不敢来的了。难道不会打草惊蛇吗”，如果明知道在赵子龙的严密保护之下还有人敢来的话，那可未免太过不要命了。刺客以任务为先，固然可以不要命，可是完不成任务，才是最重的问题。然而只要见着赵云，还会有人觉得自己能轻易的完成任务吗？
可能，清秋还会加上这样一句“尤其，清秋倒也想问问，白大人是不是有些不便呢”。白郡守也推辞过，想请赵云不必那么“周详”，即使是护卫，倒也不至便是寸步不离吧。如果连吃饭的时候都要被盯着，先将银针试过了，再肯给白郡守吃，也未免太小心得过了。
可惜，赵云不会再问清秋该如何防着刺客，不然清秋一定会叹着气告诉他“用银针试饮食简直是多此一举。丧魂不会用那么低劣的手段的。丧魂只会刺杀，用他的刀来解决任务”。如今倒教赵云多费了不少力气了。
只是，惟其如此，才是赵云，才是叱咤沙场的武将，光明磊落的真君子。权谋诈术不是不懂，但仅只用于战场，战场之外，却不会以那样的心思来忖度人。这便是武将的气度。这一点，清秋自知做不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固然是军人，却是特种兵，伏击也好，卧底也罢，其实多少黑暗的事情都是接触过的，心里拐着的却不只一道弯了。这样好，也未必便是好。赵云虽然在此事上未必得宜，却也未必便是不好。
然而总有人欢迎这样的赵云的，例如白萌萌。于她而言，能够每天对着赵云，心下当然欢喜得紧了。虽然平日里都是躲着父亲的多，毕竟惧怕父亲严厉，只是近日却喜欢上了粘着父亲，只差没有在上堂的时候也紧跟在旁边了。知道白郡守不知道，即便是上堂的时候白萌萌也是躲在帘幕后面偷眼看着的，当然看着的不是自家的父亲大人，而是郡吏赵云。似乎，经过了那一场生死，白萌萌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平日总忌讳的小姐的身份，此时多少也放下些了。
何况，还有人给白萌萌出主意，教她要温柔些才好。那贴身的小丫鬟便是这般说辞：“小姐，赵二爷只是孤家寡人一个，家里除了那一个小侄子，便没有别人了，显见的是需要那温柔体贴的人在旁边照顾才好的。奴婢想着呢，赵二爷责任心重，必然爱护那小侄子的，若是想要娶妻，也定要寻那可以照顾侄子的人。似小姐这般，哎呀，恕奴婢多嘴呀，自己尚且需要人照顾的，又怎么能看顾一个小孩子？只怕赵二爷一直顾忌的也是这个。（“难道还要我去照顾？自然有仆人去做的！”白萌萌插言）唉，小姐这般想便错了。若是什么事都推给下人，便不是赵二爷的性子了。尤其是管顾他那小侄儿上面。难道小姐不曾见的，赵二爷从来都是自己去照看着的，连课业都仔细盯着呢。若是小姐只能将那孩子推出去，赵二爷定然不高兴的，那小姐的心思不是要落空了？（白萌萌低头沉思）所以，以奴婢的浅见，小姐不如温柔下来，对着赵二爷好一些，也照顾着他那侄儿一些，想来赵二爷一定高兴的！”
于是，白萌萌便三不五时的将赵同接到郡守府里来玩，还是亲自去的。固然惹得徐先生每每拂袖忿忿，白萌萌自己却没有此等自觉。
只是，如此一来，赵云更头疼了，郡首府里需要守护的人更增加了。将赵同托付给徐先生，便是为了不会妨碍着，可如今赵同每日里在郡首府里乱跑，却保不住丧魂可能擒了赵同或者白萌萌来威胁，那时才是麻烦。
然而他说与白萌萌，却只赢来白萌萌泪眼涟涟，哭得悲惨：“人家，人家只是想对同儿好一些么！怎么却错了，还惹得你讨厌！明明那冼清秋也曾接了同儿回家的，你却不去责骂她。难道我便是比冼清秋差了？这却凭什么？我的身份地位难道不比那冼清秋要高得多？我的样貌难道不比冼清秋漂亮？还是说，我的性子太过顽劣了？”说到这里是白萌萌咬了嘴唇，更行委屈了，“我已经尽然改了，难道还做得不够？你还想教我怎样？”
加上旁边一个敲着边鼓的：“赵二爷，我家小姐可是为了二爷您煞费苦心呢！不是二爷您，她也不会受了那样的伤，现在颈子上的疤痕都还在呢，说不定，这一世也难消了。再则，近日难道她不够好么？她可是亲自去接的同儿来呢！还带着同儿在这郡守府里顽。这也是错了么？还是赵二爷，根本心心念念还是那牢里的冼清秋？二爷难道忘了，明日，冼清秋便要受刑了。”
冼清秋便要受刑了。
这话惊了赵云的心。几日来，都在郡守府里忙忙碌碌的，为着刺客的事情煞费心思，却几乎忘记了，冼清秋要赴刑了。还是，根本就不想去想起？刻意教自己忙碌着，好将此事忘记？或者，待到那时日过了再省起，心里会好过些。
只是，那其实，根本躲不过的。
连这几日的忙碌时光，都不过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一场空忙而已。丧魂连个影子也没见，郡守府里平静得离奇，连往日一些仆人们的磕磕碰碰吵吵闹闹都没撞见。当然，赵云不知晓的是，白萌萌早已吩咐过了，不可吵到赵二爷，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许！
赵云突然想起了韩非子的预言“守株待兔”，大抵，便是如此吧。只是，他可是连最初的一只兔子，都没有等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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