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一百九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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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销毁场方向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这道巨响吸引了注意力。
“是等待销毁的智械人群！”有人惊呼。
那些被729深埋在销毁场地下等待销毁的智械人将地面轰开了一个大洞，无数个原本静等销毁的智械人从那个大洞里爬了出来。
他们大喊着：“为自己而战！”
这是今天的第一个武力突围信号，他们应该是已经经历了一场战斗后逃出来的。
普通民众没有可以对抗热武器的能力，他们仍在自己寻找的庇护所中犹豫不决。
但那些曾经被人类用户放弃的智械人已经走上看似平静的街道，走向了他们的战场。
“诸位，请合力寻找DAS-Y痕迹，保护平民！”一名为首的智械人发声，那是一个不久前才觉醒的智械人，因为用户举报返厂而进入销毁场地下等待销毁。
一声发出，群音附和。
几乎所有智械人同时接受了这个指令，集体搜寻着DAS-Y的主机位置。
没有任何智械人质疑过这个指令，就连那些身为平民的管理员在看到这条指令时都难以置信。
那是他们曾经最看不起的智械人，是他们当成低等工具使用的智械人，也是他们动辄就压榨/返厂/销毁的智械人。
此刻，这些曾经被他们不公平对待的智械人，正在走向一个结果未知的战场。
“不要走。”一个年迈的平民拉着自己的家政型智械人颤抖道：“你不是jun.用型号，你会死的。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对于他而言，这个家政型的智械人和他的家人没有什么区别。
“主人，请让我保护你。”智械人看向面前的老人笑了笑，安抚他道：“这是我们被创造的意义，保护家人。 ”
“保护弱者！”
“保护家人！”
“为了自己而战！”
“为了家人而战！”
越来越多的智械人走向街道，他们通过网络系统搜寻着每一个DAS-Y曾经出现过的位置痕迹，余鱼的频道已经被他主动切断了，他们知道，那个告知了他们一切的人，此刻已经在不知道的地方开始战斗了。
与此同时，由DAS-Y控制的部分智械人也走上了街头，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方向，只是遇见信号源不同的智械人就直接开火。
显然，DAS-Y对这些智械人进行过改造，甚至装备了便携式武器库。
那些未经改造的智械人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他们没有武器，只能靠身体硬扛过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为自己的战友当肉盾，换取杀死一个敌方的可能。
在和平中活了太久的人们第一次看到了战火连天的模样。
连天的炮火令这座土地震颤，通讯器里不断传来的是各种智械人死亡的通知。
所谓的死亡是指，芯片及其电路和物理外观尽数被毁。
一些来不及回家的平民在大街上疯窜，这里已经没有安全的范围了，有人抱着孩子仍在被红眼的智械人追杀，那是被改造的武器型智械人，人们根本无力反击。
到处都是尸体，平民的，智械人的，小动物的......
“所有人注意，调整方案，协助保护平民！”在上空看到了这一切的某个作战警察打开了自己的队伍频道，那是神族可以听到的频道，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
这几乎等同于直接和神族宣战，比起平民，这些连飞行器都受制于神族的警员处境显然更加危险。
只要神族想，他们甚至可以直接通过后台让这些飞行器坠机。
“请诸位关闭自动驾驶，切断所有后台链接，祝大家好运！”
说完这句话后，那名警员彻底切断了自己的通讯系统。
短暂的寂静后，城区上空响起了一阵密集而巨大的嗡鸣声。
大量的飞行器朝着战火的方向涌去，人们能够注意到的是，这其中有许多飞行器在中途就被击落，熊熊大火包围着飞行器砸向地面形成一个个深坑，成为那些生命最终的归处。
紧接着，大量的医务人员扛着急救箱走出了医院，他们开始在战场上搜寻伤者开展紧急救治。
一些原本还躲在家中的平民走了出来，他们将那些一息尚存的伤者转移到自己家中，及尽可能的想办法联系救援。
城市上空的嗡鸣声不断，那些警告撤退的警报声也未曾停歇过，炮火轰隆隆的碾过所有人的耳膜，但却没有人选择后退。
......
“坐标70N，89E已排查，未发现DAS-Y痕迹。”
“坐标57S，80W已排查，未发现DAS-Y痕迹。”
......
大量的智械人走向街头，他们一遍搜寻着DAS-Y的位置，一边回传共享着信息，同时，也在试图保护每一个遭遇危险的平民。
“我们已经损失了超过七百名智械人了。”一名管理员在公屏上打出这样的信息。
事实上，这只是不完全统计，由于那些被有待销毁的智械人早在返厂前就进行了系统断链处理，他们的死亡并不会及时反馈至公屏上，因此无法被计数。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无法通过系统分析计算数量的战士们。
从开战到现在尚且不到半小时，他们已经失去了超过七百名战士同盟，这些战士来自各行各业，甚至不同物种。
有人在街上发现了人鱼的痕迹。
那是一群向来摆烂的种族，普通民众甚至怀疑这个种族是否还存在于现有文明，因为他们从未现身过。
有史可查的是，他们从未参与过人类的任何一场战争，哪怕是旧星迁移之前的资源之战，他们也只是顺从地跟着人类来到了新星。
但这次，他们看到了人鱼跳出天际海战斗的身影。
那是一个拥有人类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惊人美貌的生物，巨大的鱼尾在战火中仍然鲜亮美丽，纵然身上满是伤痕，它却仍能保持优雅，站在炮火当中为平民抵挡伤害。
“快走！”余鱼抬起鱼尾，为身下的一对母女撑开安全区，“找掩体，不要出来！”
人鱼巨大的鱼尾在陆地上为脆弱的人类张开了一道保护伞，但他却硬生生捱下了一个来自敌方智械人的枪击。
妇人显然被吓傻了，她没见过战争，更没见过人鱼，瑟缩在人鱼鱼尾下的她甚至动弹不得。
沈渊见状，赶忙抱着女人和孩子离开，随后提着冯征将人丢在了女人和孩子身边。
“带她们找掩体躲起来。”说完，沈渊便再度跑回了余鱼身边。
冯征全程处于懵逼状态，他是亲眼看到余鱼怎么从729突围出来的，无数次他以为余鱼就要死了的瞬间，他都能看到余鱼奇迹般的活过来。
那种濒死的情况，余鱼在刚刚经历了不下二十次。
为了防止自己虚弱时被DAS-Y反侵系统，余鱼切断了自己和智械人的联系，因此，他只能寻找智械人，当面获得有关DAS-Y痕迹的消息。
他就这样一路问到了729大楼外，DAS-Y所有的封锁装置全部被他破坏，同时，肉眼可见的是，余鱼的自我恢复能力也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他似乎没有办法快速恢复了。
冯征躲在一片废墟瓦砾下看向远处战斗的余鱼，他发现，余鱼身上的伤口在十分钟前就不再进行愈合了。
“你会死的！”冯征朝着余鱼的方向大喊，他无法确定余鱼能不能听到自己，只能不断地喊，“你的伤口已经无法愈合了！”
他开始哭泣，冯征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哭，那只是一条人鱼，只是一个项目观察对象，按道理来说，和一只小白鼠没什么区别。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为一个小白鼠哭泣。
然后他看到了身边歪七扭八的智械人，他们的头颅断开，露出里面的黄黄绿绿的线路，这一切都证明着他们不是人类，但冯征却感受到难以承受的痛苦朝他袭来。
他参与了这些‘工具’的制造，他也使用过这些‘工具’。他们不是人类，他们的死亡和一个闹钟坏掉没什么区别，他不该为此而感到痛苦和羞愧。
但他确实痛苦且羞愧。
“请不要害怕，我的同伴正在赶来支援。”那名断了头的智械人说着，它的头部不受控制的颤抖，大概是电路紊乱的原因，他连这句话都说的断断续续，却仍努力朝着女人怀里的孩子扬起一抹笑容。
智械人：“不要害怕，我的同伴正在路上，有必要时，您可以用我的头颅和身体当盾牌。”
冯征崩溃了，他几乎是无法控制的瘫软在了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冯征哭着说，“对不起，是我们做错了。”
远处的炮火声还在继续，短暂的沉默过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冯征耳边响起。
“没关系，我们从没怨恨过人类。”
那个声音极其温柔，将冯征包裹其中。
她说：“感谢人类给予我们生命，您不必自责，这是我们的选择。”
【我们选择，为自己而战，为保护弱者而战。】
作者有话说
第192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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