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配枪罗密欧》海雕

1、老不死的

　　我谢绝潘子递过来的干粮，喝了好几口水压压火气，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旁边坐着捶腿的老头那看。真发脾气倒也算不上，何况对方还是老前辈，只是纳闷三叔为什么要带上一个拖油瓶，和旁边那个闷油瓶简直扎眼到爆。

　　三叔在一边清点行李，我坐在大巴上，累得半死，一面活络被行李压垮的肩背，一面腹诽。既然是下斗的活计，为什么要拉上一个老头，老头名叫李春芳，目测年岁应该近八十了，精瘦的躯干，背弯得像在给人鞠躬，肩上挎了一个布包，布包上有好几个补丁，干惯了古董行当，第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什么年岁，所以在意识到我得喊这布包一声哥之后，突然觉得有点搞笑。

　　就算是知识和经验的宝库，前提也得是能正常活动吧，还是说是为了强行留住自己不下斗，找了个理由？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否定了，即使不按照这么些年对三叔的理解，单这次出行，连买装备的钱都是我垫的，怎么可能还多花一笔钱雇人。

　　老头子好像注意到我的视线，转过头对我嘿嘿一笑，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我心想这人牙口还挺好，联合之前来买拓本的大金牙，不知道是不是假牙。

　　我们比原本预估的晚了好久才到，接应的人脸色不好，旁边坐了条狗，早早在岸边等着了，看向导的脸色，也是不耐烦。三叔不动声色地上去打招呼，从口袋里抽了根烟递过去，三个人开始沟通起了过去的路数，我插不上话，就和大奎他们站在边上当气氛组。

　　这个时候天已经要黑了，河边的景色昏昏沉沉，本来就没什么好看的，现在总有种让人脊背发寒的冷意，我搓搓手臂，那个老头注意到了，凑过来说话。

　　“小虎子，个咋就朗老咧？ ”他说话是标准的吴语，我听着有点费劲，但也能明白大致意思，在杭州做了那么久生意，也什么人都见过了。

　　“确实感觉有点冷。”我不清楚他具体是讲的哪个地区的方言，吴语这玩意一个地区一种，差别还不小，就干脆说普通话。

　　“你晓得为什么么，这水是地下水啊。”他也跟着改用普通话，意外贴心。我也过了气上头的时段，感觉到这人话里有话，也干脆顺着问下去。

　　“地下水怎么了吗？”

　　“我们这一行的目的是哪？地下水路都是四通八达的，你说就会不会有流经那里的地方？反正一时半会还有空，你三叔让我教教你怎么上道，哝，趁现在有空，赶紧学学怎么侦查情报，别一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咯。”老头子讲起普通话来意外流畅，而且比我想象中的有文化。他说的不错，情报只靠套人话是远远不够的，死物往往有更多话要说。

　　我和大奎打了个招呼，去河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被冲上来的东西，这个时候光线还不算昏暗，夕阳的光在水面上反射过来，也能把草根的地方照得七七八八，不过可惜，岸边除了烂泥和一些藻类之外并没有别的。反倒是鞋底，粘了一堆泥巴，看起来像踩了狗屎，我看了看那船，估计一会坐里头只能盘腿式，不然塞不下八个人，这要一脚泥巴进去，不得挨三叔揍。

　　我干脆把鞋底蘸到水面上，用蹬脚来冲刷烂泥巴，蹬了一会还蛮有效果，挑了处草多的地方放脚，清理干净才回去。这个时候三叔也已经谈妥了，撑船的中年人招招手，示意把行李都搬上船，因为人太多，潘子和那个年轻小伙只能带一部分贴身物品，大部分东西都留在了后面。

　　坐下之后才发现那老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矮小，估计年轻的时候体格也壮得很，因为水路太矮，空气流通滞涩，进洞没一会，大奎突然皱了皱鼻子，问有没有问到一股腥臭味。三叔闻言也跟着嗅起来，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年轻人看了看我的鞋子。

　　“好像是你身上的，小三爷。”潘子靠近了动动鼻子，很笃定地回答。

　　“这条水路不对。”那个年轻人突然开口，我注意到中年男人的脸色一变，随即三叔单手抬起，示意大家噤声，众人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因为那股腥臭味越来越重，口鼻呼吸间已经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同时，我感受到船底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震动感，像是有鱼群蹭着船底而过。我刚想回头问那个向导是怎么回事，但一转头那里已经没了人影，三叔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接让大奎和潘子抄家伙，那个年轻人也警觉起来，只不过注意力全在水里。老头子扶着船沿，大奎他们动作的幅度带动船只摇晃，老头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我伸手刚接过三叔丢过来的□□，还没等转身侦查周围，耳旁突然炸响一声，像无数个铃铛同时鸣响，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直接空白，眼前的景象变得缓慢又十分模糊，只看到船上几个人的表情突然惊恐起来，原本还在哎哟的老头子突然冲了过来一脚把我踹进了水里，这一脚力度极大，一瞬间别说铃铛声了 ，我连唢呐声都听要听见了。

　　的妈他，这老不死的以前是法国踩葡萄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