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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

  •   时隅把车窗降下去,吹了会儿冷风之后头疼居然缓解了不少,可能是冻麻木了。
      他转过头看了眼曹文卓,曹文卓刚好也转过头看他,视线对上后立马转了回去。

      “你工作挺好的吧?”时隅感觉不说点儿什么挺尴尬的,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好,”曹文卓说,“我大学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离家近,福利待遇也挺好的。”
      时隅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你,”曹文卓腼腆地笑了笑,“我一直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当年如果不是你顺手帮了我一把,高考我也不可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
      时隅扭头看着他:“我帮了你一把?”
      “嗯,”曹文卓点头,“不过你可能已经忘了,毕竟都十年前的事了。”

      “我……帮了你什么?”时隅问,他是真想不起来自己帮过他。
      “齐鹏你还记得吗,他那时候还堵过你,后来你不是打了他一顿吗,还警告过他……”
      “我打了他一顿?”时隅意外地打断他。
      “嗯,”曹文卓说,“他还请了将近一个月的病假在家养伤呢。”

      只不过这些他也是在时隅出国之后才从齐鹏的一个跟班那听说的,那段时间他还纳闷齐鹏怎么不来找他麻烦了。
      “就你们班那个时隅,真他妈狠!”跟班虽然没亲眼看见,但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就跟被暴打的是他似的,“听说是姓时的帮你说话了,所以齐哥发话,以后不带你玩了。”

      曹文卓愣了愣,反应过来要和时隅道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从班级群里面加了时隅,又从周渺那儿要了时隅的电话号码,但都没能联系上人。
      这句谢谢隔了十年才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谢谢。”曹文卓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时隅没说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期末考试结束那天齐鹏在学校看见他转头就走……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终于明白了。
      不是他打了齐鹏,而是项繁。
      从期末考结束那天往前推一个月,差不多正是项繁跟着赵箐离开的时候。
      项繁在离开前的一两天去找了齐鹏。

      “你误会了,”时隅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不是我,是……其他人。”
      “不是你?”曹文卓愣了下,跟班说得确实是时隅,这点他不会记错。
      难道是跟班搞错了?

      不是时隅还能是谁?项繁?
      可是项繁在这之前就已经转学不在三中了。
      曹文卓想不通,于是问时隅:“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是……项繁?”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时隅呼吸停了一瞬,过了几秒才开口:“可能是他吧。”

      曹文卓看了眼时隅,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有些变化,心想可能是聊了这么久有些累了,虽然还有疑惑,但他也没再多问:“等过几天见到项繁我亲口问问他吧。”
      时隅猛地一愣。

      项繁……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几天……”时隅有些艰难地问出口,“项繁也在这?”

      “现在不在,不过下周末应该会回来,”曹文卓给他解释,“下周末同学聚会,听班长说项繁也会来,你……要来吗?”
      时隅没回答,头又疼起来了,他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心跳乱得一塌糊涂。
      快到酒店的时候曹文卓看了眼时隅,时隅看上去有些疲惫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曹文卓没叫醒他,然而车刚停稳时隅就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低哑地问了句:“到了吗?”
      “嗯,到了。”曹文卓看了眼他那边大开的车窗,该不会是吹风吹感冒了吧。
      “今天谢谢你了,”时隅打开车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不用这么客气。”曹文卓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时隅停顿了下,音量不大地说了句:“别跟任何人提起我。”
      曹文卓愣了下,没等他回答,时隅已经下车走远了。

      为了弥补上次的遗憾,闪飞一大早就等在机场接机,还带了一束花。
      任律师和小助理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个眼神:“那什么,时律师,我们就先走了啊,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闪飞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个背影问了句。
      “大庭广众之下送这么大一束红玫瑰,不就是让人误会的吗。”时隅一脸无奈地抱着能把他上半身全遮住的一大束玫瑰花。
      “误会就误会呗,”闪飞乐了,“我就是要这么高调地来给你接机!”

      “快走吧,别丢人现眼了。”时隅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还有一周就过年了,回来后时隅去律所跟程铭汇报了下这次的进展,之后就算是放假了。
      虽然不用去律所,但要看的资料和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在家几乎也都是泡在书房。
      老妈打过来电话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要请老妈吃饭这回事儿。

      “来家吃吧,我下厨。”老妈说。
      “我没意见,”时隅说,“你不嫌做饭浪费时间就行。”

      “不嫌,毕竟这样的机会一年也没有一次。”老妈说。
      时隅不想大过年的还和老妈起争执,语气缓和了些:“我明天早点过去吧,帮你打下手。”
      “嗯。”老妈语气也缓和下来。

      一大清早站在寒风中等车的时候时隅才认同了闪飞那句话,没车去哪儿都不方便。
      看来是要抽个时间去把驾照考了,然后买个车。
      站在路边等了二十分钟终于打上了车,时隅先绕路去老妈喜欢的一家糕点店买了糕点,然后才回了家。
      “怎么瘦了?”老妈看着他皱了皱眉。
      “可能是太忙了。”时隅说。

      “就没见你什么时候不忙过,”老妈倒了杯热咖啡给他,“后天你姥姥和姥爷他们过来,会在家里住几天,好几年没见过外孙了,他们很想你,那几天你就来家里住吧,陪陪他们。”
      “好。”时隅爽快地答应下来,他也挺想姥姥和姥爷的。
      下午陪老妈去超市买了些年货,刚到家外面就下起了雨。

      “应该是要下雪了,天气预报今天有雪来着。”老妈把食材分类放进冰箱里,时隅在旁边打下手。
      天气预报也不是一直很准,雪没有下下来,雨断断续续倒是越下越大。

      吃过晚饭,时隅站在窗边思考自己待会儿该怎么回去,老妈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雨这么大,你要不晚上就在这睡吧,房间都收拾好了。”
      “我回去还有资料要看。”时隅说。
      老妈没再说什么。

      一直等在九点半,雨终于停了,时隅和老妈打了声招呼,然后走了。
      还以为刚下过雨会不好打车,结果刚从小区出来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时隅赶紧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到他住的小区时又下起了毛毛雨,时隅撑着伞小心避开地上的水往他住的楼栋走过去。

      突然一声尖叫,刺眼的灯光迎面冲刺而来,时隅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被撞倒在水坑里。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女生矫健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来到时隅身边询问他的情况。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雨太大把路淹了,我没看见那地方有个树枝,就被绊了一下……你还好吗?”女生一头一脸的水,撞了人又急又怕,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时隅站起来活动了下,除了左手手腕不知道被什么划了道口子,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顶多就是些擦伤。
      “我……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费用我会出的……真对不起……”女生说。

      时隅身上衣服基本全湿了,就连头发和脸上都被溅上了脏水,他嫌弃地皱了皱眉,看了眼女生:“下雨骑车小心点,我没事,你走吧。”

      女生愣了下,没等她说什么,时隅帮她把电动车扶起来,然后大步走了。
      进了屋之后时隅直奔浴室冲澡。
      手腕上的伤口不长,也不深,不过挺宽的,看上去有些狰狞,时隅想找东西消下毒,然而这房子他才住进来不到一周,压根没来得及准备药箱。
      时隅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穿上衣服再出趟门。
      出门前查了下闪飞口中那家很牛逼的医院,走过去最多十分钟,于是时隅没打车,直接走着去了。
      “哎呦项医生,就知道你还没下班!”护士长急匆匆地过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项繁正准备下班,白大褂刚脱掉,习惯性又拿了起来。
      “没出事,别急,”护士长说,“就是刚来了个小伙子,手划了道口子需要缝针。”
      项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小伙子是不是长得挺帅的啊。”

      “是是是!”护士长点头如捣蒜,“帅得那叫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那张脸拿放大镜都找不出缺点来!”
      项繁把白大褂重新挂回衣架上:“我下班了,找值班医生去给那位放大镜缝针。”

      “什么放大镜,人叫……”
      “走了,明天见。”项繁拿上外套要走。
      护士长拉住他:“哎哎,别走啊,今天值班的是刘医生,他那缝针技术跟你哪能比啊,人多帅一个小伙子啊,缝的不好要留下疤多丑啊,还是在手腕那么明显的位置。”
      “你一开始就这么说现在可能已经缝好了。”项繁说。
      “明明是你先问帅不帅的,”护士长说,“这次我可没说要帮你介绍对象啊,是你自己想多了。”

      诊室关着门,项繁敲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
      时隅闻声转过头往门口看过去,坐着的缘故,视线只能看见包裹在黑色西裤下两条修长的腿和半截白大褂,准备抬头的瞬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停住了。
      对方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也不出去,时隅皱了皱眉,把这个头抬完了。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大脑嗡的一声之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脑子又嗡的一声之后全是声音,靠,这人谁啊怎么穿着白大褂!
      医生不穿白大褂穿什么!

      哦对,他是医生!
      他来干什么?站在门口耍帅?
      啊对,来给我缝针。
      他和项繁长得一模一样,他不会是项繁吧?
      胸前名牌姓名那一栏还真写着项繁两个字!

      太巧了!他居然也叫项繁!
      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哈哈哈,好有趣啊!
      “手……怎么伤的?”项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背对着他在准备缝针的东西。
      过了能有两分钟才听到时隅的声音:“摔的。”
      项繁没再出声,一直背对着他。

      时隅很有耐心地等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项繁终于转过身走了过去。
      消毒,打麻药,然后开始缝针。
      缝了两下后突然停住了,弯着腰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时隅才叹了口气:“你是第一次给人缝针吗?紧张还是……”
      “……不知道。”项繁说,然后抬眼看着时隅,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短短十几公分的距离对上,却又像隔着很长很长的时光。
      “缝吧,”时隅转开视线,“缝成什么样都不怪你。”
      “我技术很好。”项繁说。

      “哦。”时隅说。
      “真的。”项繁说,但还是没动。

      时隅扫了眼他的手,抖得挺明显的。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死寂。

      项繁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地看着,突然开口叫了声“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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