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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   没答复是不是代表在犹豫。
      项繁是更偏向于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答应了就得像他一样要转学吧。
      转去哪里?
      离这儿远吗?

      时隅没再说话,推着自行车闷头往前走,速度还不慢,项繁要不叫他他能走回去。
      “时隅,”项繁拉住他,“你要不想骑车就把自行车锁路边打车回去,你这么走回去明天腿得酸。”
      时隅回过神,闷着声音回了句:“我忘了。”
      说完跨上自行车蹬了起来。

      项繁和他并排骑着,转过头看了看他,时隅挺高冷的一个人,平时很少会把情绪摆在脸上,但这会儿脸上的情绪挺明显的。

      到了小洋楼的路口,项繁停下来看着他:“鱼哥,我……”
      “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时隅打断他,说完没等项繁反应,推着自行车快步进了院子。
      项繁看着他进了客厅才离开。

      这个点老爸居然在家,听到开门声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电视没开,一看就是在等他,项繁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老爸已经知道老妈回来的消息了,有可能连老妈今天去学校找他都知道了。
      不然不可能连牌都不打了专门坐在这里等他。

      “你答应了?”老爸上来就问。
      项繁愣了下,反应过来老爸问的是什么时吃惊地看向老爸,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她……找过你?”项繁问。

      老爸没回答,看着他冷笑了声:“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多年连回来看你一眼都不愿意,现在却突然要接你走吗?”
      项繁挺平静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老妈没说,他也没问,下午的时候两个人没聊两句就散了,他需要时间缓一缓,不管是十多年没联系过的老妈突然出现在他家长会上,还是老妈要接他走,他都需要一个人缓一缓。
      “那你答应和她走了吗?”老爸又问了一遍。

      项繁不是很明白老爸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为什么,他是想让自己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对老爸来说他这个儿子有和没有也没多大区别,说不定他跟老妈走了他还觉得省心,毕竟这么多年骂的最多的就是没有我你早死了。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项繁实话实说。
      老爸又冷笑了一声,接着声音挺大地喊了一声:“她儿子死啦!”
      项繁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老爸。

      “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啊!恶人有恶报!她儿子死了!多可笑!”
      老爸笑得咳嗽起来,边笑边咳看着跟要背过气去似的。

      项繁皱了皱眉,没闻到酒味儿,但老爸这种说话颠三倒四不清不楚的风格和他喝醉的时候挺像的。
      老爸笑够了之后抬手抹了抹脸上笑出来的眼泪,指着项繁说:“那个死了,才想起来这还有一个,这个时候想到你啦,想把你要回去啦,门都没有!老子不同意!”

      项繁缓缓转过了头,盯着老爸问了句:“谁死了?”
      “你还不知道吧,她不敢跟你说吧,怕说了你不跟她走!那个女人跑了之后嫁给了一个有钱人,给人家又生了个儿子,”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凑脸跟前瞅着他,“听说今年才七岁,掉河里淹死了,捞上来的时候都死透了!”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项繁过了几秒才想起来要呼吸。
      “那个女人疯了,她想把你要回去,把你当成那个野种养,她还以为这样她的儿子就没死!就还活着!她做梦!”老爸嘿嘿笑了起来,“她做梦!老子不会让她如愿的!你是我儿子,我不同意就没人能把你带走,那是犯法!是拐卖人口!老子告死她!让她吃一辈子牢饭……”

      项繁觉得老爸也疯了,没一个人是正常的,都疯了。
      怎么摆脱老爸回到自己房间的项繁已经不记得了,从震惊和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情绪中回过神后他就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

      他动了动已经麻到不用打麻药直接就能锯了的腿,挣扎着走到床边坐下了。
      脑子里不受控制一遍遍循环播放着老爸用他那把嘶哑粗糙的嗓音喊出来的那句话:“她想把你要回去,把你当成那个野种养,她还以为这样她的儿子就没死!就还活着!”

      早上睁开眼项繁愣了能有快五分钟才从自己居然没失眠居然能睡着居然还做了梦并且是个一点都不吓人还挺正常的梦的震惊中缓过来。

      别人遇到糟心事失眠,他遇到糟心事反而治好了失眠,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老爸不在房间里,应该是昨天出去就一直没回来。
      项繁简单洗漱后去了学校,刚进教室早读课的铃声就响了,他往旁边的空座位上看了眼,时隅没来。
      一直到第一节课上课,时隅的座位依然是空着的。

      项繁拿着手机趁老师不注意溜出了教室。
      他没给时隅发消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打到第三遍的时候才接通。
      “有事?”时隅问,声音中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鼻音,像是才醒。
      项繁停顿了下,问他:“怎么没来学校啊?”

      “请假了。”时隅说。
      “是不是病了?”项繁问。
      “嗯。”时隅应了声。
      “发烧还是?”项繁从厕所出来,往楼下走去。

      “发烧。”时隅每句话都很简短,基本是项繁问一句他答两三个字。
      能听出来项繁那边在走路,时隅想问什么又没问,直接挂了电话,头挺疼的,他躺回到床上裹紧被子,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他扫了眼来电显示,项繁。
      没等他接起来电话突然挂断了,他盯着手机看了会儿,电话没再响起,他房间的门倒是被敲响了。
      是项繁吗……

      时隅忍着头疼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还真是项繁。
      “退烧药吃过了吗?”项繁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挺烫的。
      时隅扭头避开他的手:“吃过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药。”项繁手上拎着刚从药店买的退烧药。
      “谢谢,”时隅说,“放桌上吧。”

      项繁把药放到桌子上,看到上面喝了一半没盖盖子的矿泉水瓶时皱了皱眉:“发烧还喝凉水,难怪烧得滚烫。”
      没等时隅说话,项繁转身往门口走去:“我去烧壶热水拿上来,你先去床上躺着。”

      时隅想阻止又没力气,只能任他去了。
      项繁很快回来了,一手拎着水壶,另一只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玻璃杯和一碗粥。
      “粥好了,我顺便端上来了,”项繁倒了杯水冷着,然后端着粥走到床边,“小唐阿姨说你早饭还没吃,起来喝点粥。”

      时隅手撑着床坐起来,伸手去接碗却被项繁躲开了:“这碗挺烫手的,我喂你吧。”
      “……谢谢。”时隅说话带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吃了差不多半碗粥后,时隅摇了摇头:“再吃吐了。”

      “生病的时候胃口不好很正常,先不吃了,等你饿了再吃。”水刚好能喝,项繁拿过来让他喝了点。
      “困了就睡吧。”项繁帮他掖了掖被子。

      “你呢?”时隅下巴捂在被子里,声音闷闷地问了句,“回学校?”
      “不回了,”项繁说,“我……就在你房间里待着,行吗?”
      时隅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睛回了句:“随你。”

      项繁等时隅睡着后去阳台打了个电话跟老杨请假,老杨应该以为他是要处理家里的事儿,没多问就准了。
      时隅睡得挺沉的,面容平静,嘴唇微微张开,应该是鼻子呼吸不顺畅,项繁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掏出本书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时隅这一觉睡了将近五个小时,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喝点水。”项繁把水递给他。

      水温刚好,时隅一口气喝完一整杯水,舒服地呼出口气:“你……还没回学校啊?”
      “嗯,我找老杨请了一天假,今天都不用去学校。”项繁说。
      “你这是拿我当借口逃课呢。”时隅看了他一眼。

      “这叫事尽其用。”项繁笑了笑:“饿了吧,有粥,温的,刚好能喝。”
      “又是粥,”时隅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不饿。”
      “不想吃粥那你想吃什么,烤肉?”项繁把他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脸,拿手背在他额头上贴了贴,“没早上那么烫了,应该是退烧了,吃完饭再量一下体温。”

      “你一提烤肉我还真有点儿想吃烤肉了。”时隅坐起来叹了口气。
      “等明天吧,”项繁把粥递给他,“明天带你去吃烤肉。”
      时隅喝了两口粥后抬头看着项繁:“你上次发烧吃烤肉真没吐啊?”
      “还惦记着呢,”项繁笑了,“真没吐,骗你是狗。”

      时隅放心地点了点头:“行,那明天去吃烤肉。”
      “嗯。”项繁说。
      等时隅吃完粥后项繁拿着碗下楼去洗,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盘水果上来。

      “怎么突然发烧了啊,还是高烧,昨天还好好的。”项繁把水果递给他,随意地问了句。
      时隅用小叉子挑起一块苹果慢慢咬了一口:“昨天夜里下雨了你不知道吗?”

      他还真不知道,昨天他睡得挺沉的:“下雨和你发烧有什么关系。”
      “下雨代表着降温,降温就容易感冒发烧,”时隅看了他一眼,“你一高中生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你还知道降温容易感冒发烧,那你下着雨大半夜出去外面溜达什么。”项繁看着他。
      时隅愣了下,往阳台上看了眼,脏衣篓里淋湿的衣服还没洗。

      “我心血来潮出去赏雨不行吗。”时隅把小叉子扔回盘子里。
      没扔准,叉子“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时隅烦躁地“啧”了一声。
      项繁把叉子捡起来用纸擦了擦,叉了块梨吃了。
      时隅又“啧”了一声:“好歹拿水冲一下再用。”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项繁后背靠在书桌上,安静地吃了会儿水果,然后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
      “没有。”时隅很快地回了句。

      项繁偏过脸看着他,过了几秒才说:“你不好奇我妈为什么突然出现然后说要接我走吗?我姥姥和姥爷,她亲爹亲妈,去世她都没回来看一眼,我一个被她抛弃遗忘了十一年的亲儿子,居然能让她专门为了我回来一趟。”
      “……为什么?”时隅转过头看着项繁。

      “项国远说她再婚后又生了个男孩儿,今年七岁,”项繁语调平静,但时隅感觉接下来的内容会很沉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单纯是个意外,那个男孩儿掉河里溺亡了。”

      时隅呼吸一窒,紧接着就听项繁继续说:“项国远说她之所以这个时候回来找我,是因为接受不了丧子之痛,可能是打击太大精神有些不正常了吧,想让我当个替身。”

      “如果是真的,”时隅皱紧了眉头,“那她精神还真是不正常。”
      “应该是真的,”项繁叹了口气,“项国远没必要骗我,而且……这么一来也都说得通了。”
      “那你怎么想的?”时隅问。

      “她刚走的那一两年,项国远对我不是打就是骂,那个时候我天天盼着她能回来把我也带走,后来时间久了,这种想法慢慢也就淡了,但……”项繁停顿了下,“偶尔还是挺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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