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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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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人注意的楼道里,曹文卓站在项繁对面,身上的校服洗得发白起球:“……死不承认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其实曹文卓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齐鹏的跟班,而是被他欺凌、找乐子的对象,所以像堵人打架这种事,不会有人通知他去参加,只不过半个小时前曹文卓碰巧撞破了他们的这次堵人行动。
按曹文卓的逻辑,就算齐鹏怀疑到他头上,也不可能有确凿证据,所以只要他咬死不承认,齐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顶多就是打几拳踹几脚出气。
“……今天谢谢你。”项繁说。
曹文卓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扯平了。”
项繁愣了下:“送你去医院是顺手——”
“不是,”曹文卓说,“当初是我告诉齐鹏,高二五班来了个转校生。”
还真被周渺猜中了。
“本来以为有了新目标,他就会放过我……”曹文卓说。
项繁没说话,过了会儿才说:“一码归一码,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时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儿,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我会尽量帮。”
曹文卓没再说什么,简短地应了声。
一块儿往教室走的时候,曹文卓动作有些缓慢,应该是上周受伤的那条腿还没完全恢复。
晚自习放学回到时隅那儿,项繁拿着棉签给他嘴里那道口子消毒,时隅仰头往后躲:“嘶……疼!”
“忍着点,”项繁卡着他下巴不让他乱动,“快好了。”
时隅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项繁戳了两下后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拍开项繁的手:“行了行了……”
“嗯,不弄了。”项繁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卡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没松,凑上去想在他嘴角吹两下让消毒水快点干,然后贴上创可贴,结果不知道是脑子抽了还是没把握好距离,“吧唧”一下亲在了时隅嘴上。
“哎我操……”项繁满脸迷茫,“不是,我就想吹一下来着,怎么突然就亲上去了呢??”
他此刻的重点不是他亲了时隅,而是他本来想吹口气结果却变成了亲时隅。
这简直是鬼附身啊!
时隅没动也没说话。
项繁还在盯着他的嘴研究:“真是中邪了,到底怎么回事——”
话没说完,时隅猛地扑了上来,嘴角的伤口在撞击下疼得他皱了皱眉,嘴里发生吃痛的抽气声儿,连续几声才稍微缓和了点儿。
就在他即将要分开的时候,忽然察觉到项繁张了张嘴,时隅动作顿了下,舌尖下意识顺着唇缝就往里扫了一下。
熟练得跟他是个多有经验的老司机似的。
能感觉到项繁顿时僵住了。
时隅抽空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是想亲一下项繁,没想耍流氓,不过这口气没能叹完,项繁迎了上来。
接着就是唇齿纠缠和喘气声,分不清是谁的,动静大得时隅都觉得吵得耳膜要裂开了。
嘴角和口腔传来细细密密的刺痛,最开始还能感觉的到,到了后面已经没心思再理会了,感官全被项繁的体温和气息包围,密不透风。
怎么结束的时隅已经记不清了,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书桌前,面前铺着今天的数学作业,手上还装模作样地拿着支笔,跟突然失忆了似的,时隅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然后翻到要写的这一页的。
扭头看过去,项繁坐在他旁边,没事人一样正在练字帖。
这么一对比,项繁才更像是那个老司机。
时隅大概回忆了一下,恍惚有点分不清刚才那些画面是梦还是现实。
“你……”时隅说了一个字停住了。
“嗯?”项繁转过头,嘴唇不正常的红肿着,看来不是梦。
“你字写得太丑了。”时隅点评了句。
“写得好看我还练字帖干嘛。”项繁说。
“照着描还能写得这么丑的,除了你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时隅说。
“你嘴疼吗?”项繁突然问了句,眼神落到他青紫泛红的嘴角上。
“不知道,”时隅看了他一眼,“没感觉了。”
“可能是……麻了。”项繁说。
“其实我就是想亲一下来着,没想……”时隅没再说下去,皱着眉叹了口气,“你应该明白我意思。”
“明白,”项繁说,“你就是想亲一下,没想亲得这么激烈。”
时隅没再说话,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突然笑了声,接着就有点笑得停不下来。
“咱俩今天肯定是中了点什么邪了。”项繁靠在椅背上,跟着笑了笑。
“流氓邪,”时隅笑着说,“中了就控制不住想耍流氓。”
“你第一次中?”项繁挑了下眉。
“你不是第一次中?”时隅扭头看着他。
“我跟你中的不是一种邪。”项繁说。
“你中的是什么邪?”时隅挑眉看着他。
“我中的是君子邪,点到为止,”项繁勾着嘴角说,“不像你,伸舌头。”
时隅刚止住的笑再次爆发了出来。
可能真像项繁说的,他们俩今天确实是中了什么邪,莫名其妙抱着亲了一通后居然还能脸对脸扯这么一堆废话,而且还不觉得尴尬。
不仅不觉得尴尬,两个人甚至还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并排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搁平时要两个小时才能写完的作业,今天居然一个小时就写完了,没想到耍个流氓还能耍出这种功效。
时隅侧过脸看了眼项繁,项繁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杨续的那本笔记。
也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默背笔记。
写完今天的作业时隅没再做额外的卷子,拿上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项繁已经回了隔壁,他这几天都睡在隔壁房间。
时隅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胡思乱想了会儿,然后拿起手机给闪飞发了条消息。
-问你件事。
闪飞秒回过来。
-说,什么事?
时隅盯着手机屏幕迟疑了下。
-你初吻还在吗?
闪飞应该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罕见地隔了将近十秒才回过来。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初吻还在不在?你初吻不在啦?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这什么逻辑,时隅正要打字回他,闪飞又回了过来。
-哎我才发现你头像换了,你什么时候换的头像啊?为什么突然换头像啊?别说这个木头小人长得和你挺像的。
-这叫木雕,我同桌送的。
闪飞又隔了十秒才回过来。
-项繁送的?他亲手雕的?他为什么要送你他亲手雕的木雕啊?
-他初吻还在吗?
时隅盯着最后这句话看了半天也没想好要怎么回,感觉这天有点儿不怎么能聊得下去了。
好在闪飞也没再发消息过来,时隅干脆直接不回了,手机扔到一边,瞪着眼睛开始放空大脑。
几分钟之后他发现放空失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滚动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画面,一会儿是项繁性感低沉的喘息声,一会儿是老杨悄无声息出现在教室后门吓人一跳,一会儿是项繁温热柔软的嘴唇……
时隅手臂压在眼睛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身体的某种反应让他不敢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就得去厕所干点什么了。
几秒后时隅翻身从床上下来,坐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从书包里随便抓过一张试卷写了起来。
“我今天不去你那儿睡了。”项繁说。
昨天写卷子降温降到凌晨四点多,时隅昏昏沉沉地趴在课桌上,闻言扭头看过去:“嗯?”
“我爸钱输得差不多了,最近应该都能按时回家了。”项繁说。
“哦。”时隅应了声,没多说什么,项繁不可能一直住他那儿。
放假期间时隅每天就闷在房间里写卷子,七天假学校发了七八十张卷子,平均下来一天至少要写十张。
卷子写累了就找闪飞打两局游戏唠几句嗑,感觉过得还挺充实的,不知不觉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时隅从书桌前站起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然后下楼去倒水,刚到楼下就碰见了从书房出来的时言礼,时隅愣了下,他不是出差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出差回来了啊。”时隅打了声招呼。
“嗯,一个小时前刚到的家。”时言礼说着往他嘴角上的伤口上看了眼。
时隅还以为他会问怎么伤的,以时言礼礼貌绅士的性格,就算出于客套也会象征性“关心”一下他这个不亲的亲儿子,出乎意料的是他却什么都没问。
可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打架打的,没有问的必要。
时隅拿上水回了房间,靠在椅背上看了会儿手机,放假这几天他一直没联系过项繁,项繁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他不联系项繁是因为一头扎进卷子里忙忘了,至于项繁为什么不联系他,他就不知道原因了。
往上翻了几下聊天记录,看到项繁之前发的练字本,突然想起来项繁这几天都没给自己发练字的照片。
时隅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退出和项繁的聊天框,点进三个人的小群里,群里也连续几天没有项繁的作业打卡。
时隅再次点进项繁的聊天框,打了一个问号发过去,等了将近十秒聊天页面一动不动。
他又发过去一条:
-人呢?项繁?
还是没回。
时隅皱了皱眉,没再继续干等下去,直接给项繁拨了个电话过去,几秒后对面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
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项繁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杨续应该能联系上项繁,他立马给杨续发了条消息:
-你能联系上项繁吗?我找他有事。
杨续应该是正在忙,等了将近五分钟才回过来,没说多余的话,直接甩过来一个具体到门牌号的地址。
应该是项繁家的地址,时隅拿上手机匆忙跑下了楼,打车找了过去。
站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打了遍项繁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的状态,然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屋里很安静,等了几秒没人来开门。
时隅改成了用拳头砸门,“哐哐”十几下后终于听到里面传来动静,他赶紧又砸了两下。
“谁啊?”门打开的同时项繁问了句,看清门外站着的是时隅时愣了愣,“时隅?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时隅刚开口就看见项繁一条腿悬空,单脚站立着,手扶着门框。
时隅愣了两秒,接着脸色突然冷下来,一言不发蹲下去在项繁悬空的那条腿上摸着,从小腿一路摸上去。
“时隅!你干嘛?”项繁扭动着想躲开时隅的手,时隅摸得他痒,挣扎中他手在门框上滑了下,下一秒整个人朝后仰倒,连带着时隅一起摔了个屁股墩儿。
“卧槽!”
项繁拧着眉喊了声,时隅还在他腿上摸着,摸完一条换另一条继续摸,两条腿都摸完之后开始掀他衣服。
“哎!不是鱼哥你要干嘛……”项繁反抗了两下就放弃了,时隅的表情和眼神都太专注了。
时隅在他身上找什么似的把他上半身翻了一遍之后终于消停了,和他对视着。
“懂了。”项繁点了下头,手往裤腰伸过去。
“你腿没断?”时隅及时出声,打断了项繁想脱裤子的想法。
“你听说谁我腿断了?杨续?”项繁看着他。
“不是,”时隅看着项繁,想说什么又没说,站了起来,伸手把项繁也给拉了起来,“你这条腿怎么了?”
“骑车不小心摔了,把脚给扭了。”项繁看着他,“你到底听谁说的我腿断了的啊?地址是杨续给你的吧?”
“嗯。”时隅架着他往客厅沙发走过去。
项繁拍了拍他肩膀:“去我房间。”
时隅把他扶进房间床上坐下。
“鱼哥,你到底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啊?”项繁执着地问。
时隅靠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项繁,过了会儿才说:“我猜的。”
“你猜……”项繁突然想到什么,“你刚才在我身上一通翻找,是以为我找齐鹏还腿去了是吗?”
“你手机为什么打不通?”时隅说,“手机也扭着脚了?”
“手机没扭着脚,它壮烈牺牲了,”项繁说,“屏幕碎了,开不机,拿去修了,明天应该就能修好拿回来了。”
“哦。”时隅微不可查地呼出口气,用脚勾着书桌前的椅子转了个方向,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