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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没等时隅做出反应,项繁解锁自己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屏幕朝上放在桌面上:“加我的吧,他在吃饭,腾不出手。”

      女生愣了下,随后脸“唰”地红了起来,哆嗦着扫完二维码后火速逃离现场,走之前甚至还不忘冲项繁说声“谢谢”。

      项繁扫了眼手机上的好友申请,没处理,锁屏后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
      时隅视线从项繁手机屏幕上收回来,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吃他的牛肉。
      周渺的大嗓门隔着半张桌子传过来:“吃完饭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玩密室吧?这附近刚好有一家密室逃脱的店。”

      “这个可以,我还没玩过呢,听说有些密室挺吓人的。”
      “我之前去过一家店,吓人倒是不怎么吓人,就是剧情挺烧脑的。”
      “哎,我跟你刚好相反,我去的那家店,里面的NPC那个吓人啊,而且道具什么的都很逼真,还有尸体……”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起了自己玩过的密室逃脱。

      时隅扭头问项繁:“你是跟他们一块去,还是回家补觉?”
      “你想去吗?”项繁看着他。
      “我?”时隅眼神闪躲了下,“我……对这类游戏不感兴趣。”
      “是不感兴趣,还是不敢?”项繁挑眉看着他。
      “不感兴趣和不敢有区别吗,”时隅说,“最终的结果都是不去。”

      “当然有,不感兴趣是不感兴趣,不敢是怂。”项繁说。
      时隅警告地看着他:“项繁,昨天你装神弄鬼吓唬我的账我可还没找你算呢,劝你说话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有没有我的拳头硬。”

      项繁在挨打的边缘反复试探:“鱼哥,是男人就要勇于直面自己的恐惧,怕鬼没什么丢人的,虽然我不怕。”
      时隅眯了眯眼睛:“信不信我不打麻醉给你脑袋开个瓢。”

      “信,”项繁下巴往他那边抬了下,“先例。”
      时隅顺势往他下巴上看了眼,一排齿痕深陷进皮肉里,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项繁,时隅,”周渺要统计去玩密室逃脱的人数,拿着手机走过来问他俩,“你们肯定去吧?”
      “我回去补觉。”项繁说。

      周渺难得没啰里吧嗦,爽快地转向下一个人:“行,你们俩不去。”
      “我还没回答他怎么知道我不去?”时隅看着项繁。
      “可能是同桌制。”项繁懒洋洋地说了句。

      “……”

      夏苒坐得离他俩不远,笑着说:“是因为你们俩干什么都绑一起,项繁不去,时隅你肯定也会不去。”
      一旁的吴灿疯狂点头赞同。
      从火锅店出来,时隅掏出手机打车,看到路线图才发现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很近,从前面巷子里穿过去就能到小洋楼的路口,走过去五分钟的路程。

      这还打什么车啊。
      时隅收起手机,转头看到项繁直愣愣地杵在旁边,脑袋无力地耷拉着,看上去跟丢了魂似的。
      “项繁?”时隅轻声叫了他一声,项繁没反应。

      时隅走过去晃了下他的胳膊,项繁猛地惊醒,眼神茫然地看向他。
      “项繁,你不会是睡着了吧?”时隅问。
      项繁抬手揉了下太阳穴:“太困了……”

      “你这个样子能一个人回家吗?”时隅手还抓在项繁胳膊上,能感觉到他站得不是很稳,有种随时要晕倒的感觉。
      项繁困到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睡过去,但两只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慢慢合上。

      时隅抓在项繁胳膊上的手往下移了移,牵住了项繁的手,然后顺着人行道朝前面巷子口走了过去。
      项繁眼睛睁开一条缝,意识到自己被时隅牵着走了起来,迷迷糊糊问了句:“鱼哥,去哪儿……?”
      “去我那儿。”时隅说。

      项繁眼睛又合上了:“哦。”
      就这么一路睡睡醒醒,彻底停下来的时候项繁已经站在了时隅的房间里。

      这是他第三次来时隅家,但却是第一次进时隅的房间,时隅的房间陈设的简单直白,没有过多的装饰和摆设,和他冷淡的性格挺搭的。

      “睡床的话需要你先洗个澡,”时隅看着项繁,“你还能坚持到洗完澡吗?”
      项繁这会儿稍微清醒了点,看了眼书桌:“我趴着睡会儿就行。”

      “趴着睡不嫌难受吗?”时隅看了眼书桌。
      “习惯了,我趴着睡比躺着睡的时间要多。”项繁说。

      项繁每天在学校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间远超八小时,这么一想,他确实是趴着睡觉的时间比躺着的时候要多。
      时隅没再说什么,从衣柜里拿了条薄毯给他盖上。

      时隅去阳台藤椅上坐着看了会儿手机,然后起身去浴室冲了下澡,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暗到只能看到项繁趴在书桌上的模糊轮廓,窗外也是黑沉沉的一片。
      时隅没开顶灯,开了一盏床头灯。

      项繁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黑,缓了两秒才感知到一点微弱的光线,刚要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余光瞥到书桌上摆放着他送给时隅的那个木雕小人。

      “醒了?”时隅问,“要不要猜猜现在几点了?”
      项繁从书桌上坐起来,看了眼窗外,窗外浓黑一片:“周日了?”
      “差一分钟就周日了。”时隅说。

      项繁对于自己一觉睡到凌晨十二点有些吃惊:“怎么不叫醒我。”
      时隅正在看杨续的那本笔记,他把笔记放到床头柜上,走过去打开顶灯,突然亮起来的光线刺地项繁眯了眯眼睛:“叫醒你然后让你在马路牙子上站着睡觉吗?”

      项繁:“……”
      时隅递过去一瓶水:“我能问问你这两天夜里都干嘛去了吗。”
      项繁接水的动作顿了下。

      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口水后,项繁往后靠在书桌上,沉默片刻后说:“我之前给你说过我爸经常凌晨两三点才回家吧。”
      “嗯,”时隅说,“打牌。”

      “我每天都得等他回来才能睡觉。”项繁垂着眼睛,过长的眼睫遮挡住他眼底的情绪。
      “为什么要等他回来才能睡觉?”时隅疑惑地问,“给他开门?你爸经常忘带钥匙?”
      就算忘带钥匙也不至于天天都忘带吧。

      “他不回来我不敢睡觉。”项繁说。
      “他和我妈离婚那会儿我还不到七岁,离婚第二天我妈就走了,走得很决绝,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连人带行李全都不见了,我爸应该挺狠她的,连带着也挺恨我的。”

      项繁依然是垂着眼睛靠在书桌上的姿势,矿泉水瓶随着他的指节陷下去一块:“那段时间他经常喝得烂醉,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回来就对着我又打又骂,有一天他难得回来的早了点……”

      项繁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再开口的时候尾音带着颤:“我那天因为太饿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当我从窒息中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头顶上我爸那张因为用力而有些狰狞的脸……”
      时隅心脏跟着揪起来,声音有些不稳地问:“然后呢?”

      “邻居阿姨以前和我妈关系挺好的,看我可怜,经常会过来给我送些吃的,”说到这里,项繁急促地喘了口气,好像那只宽大粗糙的手掌再次扼住了他的喉咙,胸腔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如果那天她再晚来几秒钟,我可能就已经咽气了。”

      时隅听得心脏钝疼,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你从那儿之后就不敢睡觉了?”
      “嗯,”项繁说,“一开始是害怕,后面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了失眠,不过最近几年好点了,听到他打牌回来,然后进了自己房间,后半夜也能睡上一会儿。”

      “那如果他通宵打牌,你就一夜不睡?”
      “嗯,”项繁叹了口气,“……睡不着。”
      “你这两天这么困……”时隅没说下去。

      “他最近手头有点钱,已经连续三四天早上五六点才回来。”项繁说。
      他一直垂着眼睛,握着矿泉水瓶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刚要松开手指,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接着时隅的声音响起:“项繁,抱一下。”

      刚松开的手指再次用力,瓶身猛地被捏扁,安静两秒后项繁抱住了时隅。
      手臂越收越紧。

      时隅迟疑了下,抬起手在项繁背上一下下轻柔地顺着,然后就听见项繁压抑着的抽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时隅偏过头看了眼项繁,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项繁,我手麻了。”

      时隅听到项繁趴在他肩膀上低低地笑了声,看来应该是没事了,时隅动了下想推开他,结果不但没推动,腰上环着的力道反而加重了。
      “再抱收费了啊?一秒十块。”时隅说。

      “打劫就直说。”项繁声音带着哭过之后的浓重鼻音。
      “打劫!”时隅说。

      项繁轻轻笑了声,然后稍微退开了些,双手握住时隅的腰带着他转了个方向,让他背对着自己,抬头看着时隅的后脑勺说:“鱼哥,厕所在哪儿,我要洗脸。”
      时隅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项繁看了眼时隅指的方向,然后一溜烟跑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两分钟后时隅过去敲了下门,项繁在里面喊:“等一下,马上好!”
      “开门拿一下睡衣,你今天在这儿睡。”时隅倚靠在门框上。

      里面安静了几秒钟,很快门被拉开,项繁脸上挂着水珠,眼睛红肿着,鼻尖泛红,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鱼哥,不用了,我回去用不了几分钟……”

      “洗个澡也用不了几分钟。”时隅说。
      项繁洗完澡出来,看到时隅已经躺到了床上,正靠坐在床头上看手机。
      项繁走过去在另一边躺下,拿起手机解锁后看了看,朋友圈几乎被那帮去玩密室的人刷了屏。
      正刷着朋友圈,就听见时隅说了句:“项繁,你还是认输吧。”

      “嗯?”项繁扭头。
      时隅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上面是校草评选投票的页面,第一名赫然是时隅。
      “我认不认输还有什么区别吗,”项繁说,“校草都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时隅挑眉看着他:“没什么区别,就是想炫耀一下。”

      项繁笑了声:“恭喜你,时隅同学,荣获2022年度校草称号。”
      “谢谢你,手下败将,项繁同学。”时隅说。

      说完两个人笑了起来。
      时隅伸手把灯关了,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侧过脸看向项繁,眼睛还没适应黑暗,其实什么也看不到,时隅问:“换个地方,能睡着吗?”

      这话不是问他认不认床,项繁知道他什么意思,过了两秒才说:“我现在觉得……挺放松的。”
      “那睡吧,”时隅说,“晚安。”
      “晚安。”项繁说。

      “你要睡不着的话,就叫我。”时隅想了想又说了句。
      “嗯。”项繁轻声应了声。

      之后两个人都没再出声。
      半个小时后,时隅轻声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了侧躺,旁边项繁的呼吸声听起来平稳低缓,不知道是刻意放缓的还是真的睡着了。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房间里不像刚关灯时那么黑了,项繁的侧脸轮廓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很多,时隅的目光不知不觉落到项繁的嘴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耳后之前被项繁不小心扫到的地方忽然烫了起来。

      时隅无声深呼吸几次,然后轻手轻脚又变回了平躺,两分钟后,从平躺变成了背对着项繁。
      “睡不着?”刚翻过去,就听身后响起项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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