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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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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隅本来纠结要不要叫上周渺一起去吃烤肉,被项繁一打岔,他满脑子就只剩下了烤肉,压根想不起来他的另一个护法。
真是同护法不同命,一个烤肉店里吃烤肉,一个百米冲刺抢食堂。
这家烤肉店离三中不远,打车十几分钟的车程,项繁带的路。
时隅也没多问,他一个外地人问了也是白问。
单是项繁点的,服务员把东西全部端上来后时隅震惊地挑了挑眉,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项繁:“能吃得完吗?我们就两个人。”
项繁点的这些都够四个人吃的了,巨他妈多!
“相信我,吃的完。”项繁开始把五花肉一片片往烤盘上放,“我现在非常饿。”
时隅咽了咽口水:“我也挺饿的。”
五花肉切的薄片,放到加热过的烤盘上发出呲啦一声响,油脂和肉香同时散发出来。
烤肉特有的香味闻起来让人食指大动,时隅瞬间有种项繁点的这些也不算多分分钟都能吃完的错觉。
时隅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句自己也太没出息了,两个月没吃居然馋成这样。
项繁把烤好的一片五花肉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尝尝,这家店的肉都还挺新鲜的。”
这话一听就是以前来吃过。
项繁烤的五花肉是刚刚好熟了的程度,蘸上烤肉酱吃进嘴里触感柔软。
但时隅还是更喜欢烤的时间久一些有点焦香的那种,更有嚼劲,而且吃多了也不会觉得腻。
“这种烤的嫩一点儿的包生菜好吃。”项繁用生菜卷了一片递给他。
时隅接过一口塞进嘴里,生菜的脆甜中和了五花肉的油脂,吃起来非常清爽。
让一个几个小时前发烧烧到将近四十度的人饿着肚子给自己烤肉,时隅实在不怎么好意思,于是从项繁手里接过烤肉的夹子:“病号先吃。”
他一提醒项繁想起来了:“我操,我退烧药还没吃呢,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来着?”
这个问题对两个人来说明显有点儿超纲了,不过很快就被时隅化解了:“你带药了吗?”
“……没有。”项繁说。
时隅把烤熟的一片五花肉夹给他:“赶紧补补脑子。”
本来以为项繁点的这些他们两个人会吃不完,结果没想到不但吃完了,甚至还让服务员多加了两盘。
吃到最后几片的时候项繁突然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时隅抬头看着他问了句。
“去下厕所。”项繁说。
时隅眼睛猛地睁大了:“要吐了?”
“尿尿。”项繁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哦。”时隅应了一声,似乎听到他没吐还有些失望。
结账的时候时隅发现这顿饭的价格比他想象中要便宜很多,而且项繁有会员卡,打过折之后价格更划算了。
时隅都怀疑是不是少算了几盘肉。
等待扫码结账的过程中收银小姐姐走流程说了句最近有活动充五百送一百再送一把雨伞。
时隅听到雨伞两个字抬了下眼睛,他正好需要一把雨伞,本来打算今天晚自习放学去超市买一把,这样一来直接就不用买了。
而且这家店离学校近,以后随时可以过来吃。
于是时隅当场充了五百,拿着送来的雨伞开心得完全不像昨天那个几千块的鞋泡了水就直接扔垃圾桶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
回学校是项繁叫的车,吃饱喝足后的时隅靠在靠背上,余光看到旁边的项繁两只胳膊搭在腿上微微弓着后背,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你不会是想吐吧?”时隅转过头看着他问了句。
司机师傅紧张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他俩。
项繁扭过头盯着他看了两秒:“我能问问你是从哪获取来的关于发烧吃烤肉就一定会吐的信息的吗。”
“发烧还吃烤肉啊?”司机师傅没忍住接了话,“发烧要吃清淡些的,喝点粥什么的就挺好,烤肉太腻了,不吐才怪。”
时隅冲项繁得意地挑了挑眉。
“我没吐!”项繁说。
时隅没忍住笑了声。
“我今天要不吐你是不是得难受死?”项繁说。
“我怕你会难受死。”时隅说。
项繁靠在车门上彻底不想说话了。
车子开了几分钟后,项繁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吃太多撑的还是发烧吃烤肉真的会吐,他悲催地发现自己这会儿确实有点想吐……
时隅个乌鸦嘴。
艰难地忍了一路,出租车刚在学校门口停稳项繁就一把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深呼吸了两大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刚把那股想吐的感觉压下去,一抬头看到时隅正一脸期待地盯着他。
项繁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这人是有什么癖好吗,居然喜欢看人吐……
我今天还就非忍住不吐!看能不能把你急死!
他俩回到教室的时候离下午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班里已经来了不少学生,大部分都在趴着午睡,只有几个尖子生在写作业。
项繁把退烧药吃了,趴在课桌上睡午觉之前掏出手机看了看。
杨续给他发了消息,点开看到是一大段文字,内容是校医室姐姐叮嘱的关于他后背烫伤的注意事项,看时间应该是他们从校医室回教室后没几分钟发的。
烫伤膏一天三次……
项繁抬头看了眼周渺的座位,空的,没人,不知道是在操场打球还是去别的班社交去了。
杨续今天中午回家吃饭,此时应该在来学校的路上。
不想下楼再上楼去校医室,然后再下楼再上楼回班里,光想想都觉得累,懒得动。
而且想吐的欲望一直没完全消失,这一通折腾下来可能真就遂了某人的愿了。
还是自力更生吧。
这个点不是厕所的使用高峰期,项繁进去的时候里面没人,他随便找了一个隔间进去,隔间门虚掩上。
抬手把校服和里面的短袖脱掉后,项繁挤了一坨烫伤膏在手心上,抬起胳膊刚要凭感觉朝后背上糊一巴掌的时候,隔间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看到有人时隅下意识先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光着上半身姿势诡异的人居然是项繁,时隅愣了下才出声问了句:“你……干嘛呢?”
“涂药。”项繁说。
“药不是吃的吗?”时隅一脸震惊,没听说过退烧药要脱光上身涂的。
项繁没出声,转过身让他看了看自己的后背。
“你这后背怎么弄的啊?”时隅有些吃惊地问。
“开水烫的。”项繁说。
“开水烫的?”时隅盯着烫伤的部位研究了两秒,“什么姿势才能烫到这个位置,你是一不下心躺锅里了吗?”
项繁看着他没说话。
时隅没马上走开,站着和他对视两秒后,试探地问了句:“要帮忙吗?”
看项繁刚才的姿势,应该是打算自己涂药。
项繁把碘伏和棉签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既然有人帮忙,还是谨遵医嘱先消下毒:“谢谢,先消毒再涂烫伤膏。”
“嗯。”时隅应了一声,摁住碘伏的喷头对着烫伤部位喷了两下,正打算用棉签把碘伏涂抹开的时候,一大滴碘伏顺着项繁的脊柱流了下去,一路狂奔滴到裤腰上。
“哎!”时隅手举着棉签愣住了。
“是不是流下去了?”项繁侧过头说,“我感觉到凉了。”
“是,”时隅问他,“有纸吗?”
“我就是来涂个药。”项繁说。
“我就是来尿个尿。”时隅说。
“……靠。”项繁没忍住笑了声。
项繁是背对着他的姿势,笑得时候肩胛骨很轻微地抽动着,时隅目光扫过去,发现项繁的背很……性感,两片肩胛骨贴着白皙的皮肤不轻不重地突起,脊柱笔直向下,到腰部被收进运动裤里。
嗯?运动裤?
时隅这才发现项繁身上穿的这条裤子是他昨天借给项繁的那条,他居然没换。
这条裤子是他新买的,还没穿过,没想到穿在身上还挺好看的。
“嗯?”门口突然有人疑惑了一声。
时隅转头看过去,发现居然是周渺。
周渺也看到了时隅,不过由于项繁是站在隔间里面的,所以从周渺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光洁白皙的后背。
这不着寸缕的□□,这暧昧诡异的姿势……
“我操……”周渺顿时震惊地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自动就开始播放一些少儿不宜的劲爆画面。
时隅看了眼他和项繁此刻的姿势,感觉周渺应该是误会了点儿什么。
“我他妈什么都没看见!没……没看见!”周渺说完就想溜,转身转到一半被时隅叫住了。
“带纸了没?”时隅问。
纸?
我操啊,要纸干嘛呀?
周渺觉得自己脑子快被烧死机了,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了句:“带、带了……吧?”
时隅等着他把纸拿过来,结果周渺傻站着不动,莫名其妙还开始抖了起来。
“借一张。”时隅只好再次开口。
被时隅盯着看的时候周渺有种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撞破转校生的惊天大秘密而被灭口的强烈感觉,反应过来对方只是借纸后赶紧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乱摸,摸出一包纸巾隔空扔了过去:“都给你,不够用我再回去给你拿!”
周渺在心里崩溃地疯狂嚎叫,妈的我只是来蹲个坑!并不想看见这么劲爆的画面啊!
“周渺!”有人叫了他一声。
周渺愣了一下,我操,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项繁的啊!
“去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项繁说。
还真是项繁!
确定那个果背是项繁后,周渺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种小命终于保住了的感觉:“我靠,你们俩躲厕所干嘛呢?”
周渺刚问完就看到了项繁后背上的伤,红红的一大片,还长了很多水泡:“我操!项繁你怎么了?”
“一不小心躺锅里烫的,”项繁说,“出去看着先别让人进来。”
“行。”周渺对项繁这么扯淡的说法居然没表示怀疑,转身就去门口蹲着了。
时隅虽然好奇项繁肩膀上的伤是怎么烫的,但明显能看出来项繁不想说,所以他也就忍着没问。
不过凭他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判断……虽然他的生活经验少得可怜,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项繁背上的烫伤肯定不是一不小心躺锅里烫的,谁家有那么大的锅让他躺。
感觉有点儿像被人泼上去的。
谁会拿开水泼项繁呢?
肯定不是三中的学生,一个连齐鹏见了都得绕着走的人,三中应该没人敢拿开水泼项繁。
而且昨天晚上在他那儿项繁还肆无忌惮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也就是说项繁后背的烫伤是从他那儿离开之后,在家里弄出来的。
下午的时间项繁也全用来睡觉了,就算不发烧,他的一天也基本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只不过不发烧的时候能在下课铃响之前准点醒来,上课铃一响再接着睡。
不知道是好转的迹象还是又烧起来了,上午睡觉浑身冷,下午睡觉浑身热,项繁被热醒后感觉后背的烫伤又隐隐疼了起来。
放学后夏苒拿着体温计过来帮他测了□□温,温度基本降下去了。
他身体素质一直挺好的,吃过药这么睡一天差不多就能退烧了。
“还有一点低烧,退烧药还得继续吃。”夏苒说。
晚饭时隅依然没去食堂,不过也没去小卖部买面包,从书包里翻出一包牛肉干拆开嚼了起来。
项繁觉得他这个牛肉干还挺好吃的,问了句:“牛肉干网上买的吗,有链接吗?”
时隅“嗯”了声,他正边吃边玩手机,很快就找到了链接发给项繁。
项繁点开看了半天,最后也没下单,有点儿贵。
晚自习放学前再次下起了雨,不过不大,淅淅沥沥的小雨。
其实今天一天天气都阴沉沉的,要不时隅也不会在吃完烤肉结账时听到充值送雨伞后两眼发光。
所以下雨也算是意料之中。
只不过今天打伞的人从项繁变成了时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