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沙漠惊魂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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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院顶楼。
倘若秦风风在此，定要大吃一惊。
不为别的，眼下正在同一张饭桌上与她一起进食的喻之青、荣有缘和导游塔塔，竟然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卫生院顶楼。
荣有缘的口香糖换了第三轮，导游塔塔脸上的局促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万事万物的漠然，“再吃，小心蛀牙。”
荣有缘噎住，反驳：“是无糖的！再说我又不是真的16岁，你能不能别一副管东管西的姐姐样。”
塔塔无动于衷，转头问喻之青：“他们吃了吗？”
喻之青闭着眼，伸出的双手悬在半空，五指间垂下十根薄如蝉翼、剔透玲珑的傀儡丝，与傀儡丝相连的三个木偶正在做出各种灵巧的动作。
喻之青操纵傀儡木偶时，傀儡的眼睛即是他的眼睛。
“没吃，”喻之青唇边带笑，“他们吃了你带来的馕。”
有个热衷于各种“赌博”的BOSS，连带着他们这些手底下做事的人，时不时就要来一局。
比如这次，他们打赌的内容就是余不为会不会吃那些他们“精心准备”过的食物，赌注是三人性命的归属。
荣有缘赌他们会吃；塔塔赌他们不会。
喻之青折中，赌余不为会选择唯一无毒的馕。
“那这一次，是我赌对了？”喻之青心情很好，“说好了，他们的命交给我，你们两个不许插手。我要把他做成最漂亮的傀儡。”
“变态。”荣有缘嘟囔，别看喻之青表面斯文，实际上他有一整个仓库的傀儡娃娃，全是由活人炼制。傀儡制成的时代横跨古今，偏偏喻之青又喜新厌旧，那些“百岁高龄”的傀儡娃娃，喻之青当时有多宝贝，现在就有多嫌弃。
荣有缘站起来往回走，“每一回都输给你，下次不赌了！”
塔塔：“但你每一次都要和他赌。”
荣有缘：“那你不也一样参与进来了！”
“只有这次。”
“等下。”喻之青叫住即将离开的两人，眉头古怪地皱了皱，“余不为问你，你爷爷什么时候来。”
塔塔脸上划过一丝意外，“他还记着这事？不过是搪塞之词。你就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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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院食堂。
余不为捧着半块馕，小口小口含咬，旁边的“塔塔”半天没回答。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余不为放下只咬了五六口的馕，太干了，嗓子噎得慌。
“塔塔”表情放空，看似在思考，半晌后开口道：“如果不出意外，就在今明两天。”
“意外是指？”
“我们离不开，我担心我爷爷也进不来。”
“塔塔”说话时，余不为听到了机扩的“咔哒”声，声音极其轻微，所以余不为才要不停向“塔塔”问话来求证自己的猜想。
余不为不动声色地扫过桌上喻之青三人。
只见三人神色无异，用筷端碗等各种动作皆无丝毫卡顿滞涩感，但余不为就是觉得违和。
古怪的感觉像黏在地上的口香糖，时间越久，越难以抠离。
“我们吃饱了，你们慢用。”余不为起身时，拉起了一脸懵逼的秦风风。
秦风风小声对余不为说：“不是，我还没吃饱呢。”
余不为：“馕可以拿回去吃。”
回到柴柴病房，余不为进门后大步走到柴柴病床前，掀开被子，架着柴柴两条软绵绵的胳膊把人背起来。
秦风风不解其意，“你这是做什么？”
余不为神色很冷，“来不及跟你解释，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走！”
余不为踹开房门，秦风风紧跟其后，“你发现了什么？刚刚饭桌上你就不对劲，还不准我吃菜，难道，有问题的是荣有缘他们？”
“你猜对了。”
柴柴病房在二楼，到一楼大厅只需三十秒。
就这短短三十秒的时间，外头的天，变了。
先前还万里无云的沙漠上空，此刻竟黑云滚滚，太阳遁入云层，让人不由心生疑惑：刚才的阳光，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黑云之下，那一群衣衫褴褛、摇头晃脑的人。
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人偶，这群人从卫生院外的空房子里走出来，涌入大街，很快就挤满了阿塔木村狭窄的长街和巷道。
人多，却并不杂乱，他们步调一致，挪动脚步靠近卫生院。
宛如丧尸围城。
秦风风被这极具冲击力的场面震得头皮发麻，再一眨眼，乌泱泱的人潮挤破卫生院大门，他们目的地明确，——正是余不为和秦风风所在的卫生院大楼。
“哪来的人啊！？”秦风风濒临疯癫的边缘，“这个村子的人不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吗？”
“莫名其妙消失，自然也可以莫名其妙再出现。”柴柴这超过两百斤的重量压在余不为肩上，余不为腰杆仍旧挺拔，面上不慌不乱，他的镇定很大程度上安抚住秦风风慌乱不已的情绪。
“走这边。”余不为带着秦风风躲开人群视线，踹开卫生院一楼走廊尽头的侧门，两人从侧门出。
下一秒，人群从正门涌入，他们四下环顾，没发现余不为、秦风风的踪迹，便如同年久失修的机械傀儡般，或停在原地，或绕圈走动，主打一个“无所事事”。
卫生院顶楼。
荣有缘嘲笑：“你的这些傀儡不顶用啊。”
喻之青道：“不过是些失败之作，都不需要我动手操控。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把他们逼出卫生院，消耗消耗体力罢了。”
“喂，”荣有缘唤塔塔，“他说你的这些同村人是失败之作呢，你有什么想法？”
塔塔冷冷瞥他一眼，“你很闲？”
“行，我自讨没趣。”
塔塔目光往下，落到那些在院子里打转的傀儡身上。她看见小时候给她们家送过珍贵水果的阿姨，也见到邻居阿贵叔，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感，不似活人。
是了，他们早就死了，十几年前就被爷爷出卖给老板，全村的人都拿去献祭，他们的尸体被自己身边的这个长发男人喻之青炼成傀儡，死后也要供他驱策。
看着这一切，塔塔却没什么感觉。
很小很小的时候，塔塔跟爷爷格尔塔相依为命。塔塔没见过奶奶，爷爷说，奶奶在生下她父亲不久后便离开人世。
后来有一天，父母离开家，再也没回来。
那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爷爷以为她在里屋睡熟了，就没关门，塔塔于是听到——
“我这么做，你真能让我长生不老？我真能、再见到他？”
“据你所说，他差不多每隔20年就要来一次……”
“不！上一个20年，他没来！”
“也许他来了，但你没见到。我这个办法，能确保你下一个20年，一定能见到他，只要你按我说的，以村为祭，每隔3年想办法吸引8个人来到这里，锁魂链里的那个人就永远没法醒来，而他，也会永生永世，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寻来此处。这样，你就能每隔20年见他一面。”
“……”
“如果我没记错，你快60岁了吧，你的人生，还剩多少个20年？只要你服从我，守住这片沙漠，我就能让你有无数个20年。怎么样，这个交易不错吧？”
最后的最后，塔塔听到爷爷说了一个“好”字。
年幼的塔塔心想，到底是什么人，能让爷爷记挂了一个又一个20年？
再后来，阿塔木村迎来两个不速之客，一个长发男人，一个娃娃脸，两人屠了全村，并带走塔塔。
这是塔塔时隔多年，第一次回到“家乡”。
可是她记忆里的“家乡”，早就在这些年里，被一个又一个任务磨灭了最初的模样。
“那两个人如何了？”塔塔问身旁的喻之青。
喻之青闭着眼感受，“快了，我的傀儡丝马上就能控制他们的身体，好戏即将开演。”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沙漠惊魂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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