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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兄长 ...

  •   隔日,我就穿回自己的衣服,将阿归借我的那套衣服洗了晾好,就和他告别了。
      因为不识路,所以我和梨村的李哥一起回的抚中县城,李哥用车拉柴去县上卖,我就跟在旁边走,顺便让车载我的大伞一程。阿归带我回去的时候没忘了我的宝贝伞,还将伞缺了的一扇用大箬叶补了个圆满。
      路上李哥跟我聊天,问我哪里来,家中有些什么人,我说记事起就在城内了,家中只有我一个。
      李哥感叹了一番,又聊到阿归,是他拜托李哥送我一程:“阿归这孩子也是命苦的,他爹娘前些年去了,留下他那么小一个,那时候,我想想啊,他还只有十岁而已啊,就一个人挑那么大一桶水,水缸那么高,摔倒了都不让人扶,他爹娘去后也没在人前见过他一滴眼泪,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太要强了,也越来越沉默……”
      李哥语气里满是心疼,我心中也酸涩起来,突然想起在巷尾的事情,忙问:“李哥,阿归他,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啊?”
      李哥听到这个问题,面上出现愠气,说:“哼,还不是那些个二流子,一天天闲出屁,跟他们天诛的爹一个德性,爷爷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想了想,又问:“那阿归经常去城内吗?”
      这时,车上的柴勾到了路旁的矮树上的一段绳子,一时拉不出来,李哥只好停下来先解决,我也帮忙将地上的树枝捡回去,这时,从怀中掉出一件东西,是一只黑色钱袋,刚出发时阿归塞给我的,说是礼物,此时沾染上了一些尘土,袋口已经开了,掉出几块银色硬块,我看清东西后一怔。
      李大哥先嚯了一声,说:“没想到我你小子还挺有钱的嘛,我卖一年柴都没这么多钱。”
      我猛然抬头确认:“这个算是很多钱吗?”
      “对啊,这看起来都有好几两银子了,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多?”
      我神色剧变,立马收拾好钱袋,音量提高了些:“李哥,阿归可能有危险!这是刚出门塞给我的,他突然给我这么多钱,昨天夕食还做了那么多的菜,他,他昨天其实在城内被人欺负了,我,我……”我关心则乱,一时激动连句子都组织不起来。
      李哥听完之后脸色也不好看,他把柴往路边一扔,就让我上车,他自己就拉着车往着回头路奔,路上我又和李哥说了些细节,李哥眼睛更红,破口大骂那些人,脚下丝毫没停下。
      到了村口,我跳车就往梨山脚下跑,门窗紧闭,李哥敲了门,没人开门,窗从外面打不开,也看不清里面。
      两人在两边都敲了半刻,屋内依旧一丝声音都没有,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溪对岸的一些村民,他们都围了过来,邱大娘听清楚原委,抄起旁边的锄头就开始砸门,一些人也开始砸窗,窗撑不了三下就破了,有村民就喊看到了,他躺在床上,邱大娘闻言砸得更狠,两下之后,那门终于破了,人纷纷涌入,我钻过他们中间,跑到最前面,看到青色床单此时透着紫色,阿归胸中半截没入一把短刀。
      ——————
      我坐在凳上,头趴在臂弯里,扭着头看着阿归,他紧闭着眼,嘴唇泛白,只有微弱的呼吸。想起那日赶来的郎中说,“如果再晚一点,就真的没命了,真是造孽啊!”
      那把刀的刀身有手腕这么大,刀片却如指甲那么薄,锋利无比,见血封喉。
      眼前出现一片血腥,我被吓醒,原来刚刚竟迷迷糊糊做了噩梦,不料身子没坐稳朝后摔去,屁股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眼泛泪光。
      模糊中,我似乎看到阿归的手动了动,连忙揉眼一看,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你醒啦!邱大娘,阿归醒了!”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门外煎药的邱大娘。
      邱大娘扔了蒲扇,多日阴云的脸上只见晴了一瞬,抬脚飞快地进屋了。
      我想着他们应该会说些体己话,便打算悄悄出门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
      没想到刚迈出一步路,邱大娘就转头说:“你过来,药一时半会死不了。”
      我脚尖一转,朝床边走去。邱大娘从怀里取出包着布的长条,展开来是那把短刀,血迹已经干涸,形成了花色。
      “还你。”
      我看到邱大娘将刀放在谢归枕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诽腹:此等不祥之物,不应该是扔得越远越好嘛?
      邱大娘继续开口,语气一贯生硬,对从鬼门关抢回来的谢归也不见一丝柔和:“人们欺负你,你欺负回去,这是你的本事;人们欺负你,你忍着,这也是你的本事,但是谢归,你告诉我,忍字何解?”
      阿归呼吸微弱,不答。
      邱大娘斜睨我一眼:“你说。”
      我正站着绞手,不知所措中就又被点名,只得硬着头皮结巴:“啊,忍,忍,应……应该是一种,品格?”
      邱大娘对我的回答哼了一声,说:“忍是对别人的仁慈,但不是对别人残忍,更不是对自己残忍,你心里有委屈,还做出让自己委屈的事,我敢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冤死鬼。”
      我对大娘的说辞又一次瞠目结舌。
      “你要寻死无事,我至多下黄泉去向你爹娘请罪,但是谢归,我对不起你,马平良他们对不起你,村里人、县里人、这世上人都对不起你,可以,那就让他们对不起你,但你不能对不起你自己。”
      “我从前看你年纪尚小,没有让你学些本事,光让你学些破书,读出一个动不动伤春悲秋、有事没事捅个胸肺的废物,也是我思虑不周。”
      “刀我放这儿,话先说好,从今之后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你要想好,是死还是活?”
      谢归的泪无声无息,淌湿了青枕。我低下了头,半晌才听他嘶哑的声音说:“活。”
      “好!”邱大娘扯过我手,将谢归的手和我的手放在一起,语气严肃地说:“高堂在此,天地作证,从今往后,谢归和谢梨便是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亲兄弟!”
      ……什,什么???!!!
      邱大娘,不带您这么乱点鸳鸯谱,不是,兄弟谱的啊!

      于是,我就得了个名字叫谢梨,还做了谢归的便宜弟弟。祭拜完谢归的父母之后,他们领我去梨山上,在谢归的梨树旁边也种了一株小树苗。谢归那棵树已经长得很高了,显得我的小梨树像个小儿子一样,依偎在大树身边。
      我在心里默默给小梨树取名“五箱居”,希望它日后能像我的故居一样,任风雨飘摇而屹立不倒!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就正式成了梨村的一员。在梨山上种一棵自己的树才是真正扎根于此,这是梨村的风俗,是村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黄昏时,邱大娘搬来她家的竹榻借给我,此时已经开春三月,天气回暖,但夜里仍有些凉,在屋内身上还盖一层被。
      月光透过窗只留下灰色光影,屋内一切都失去颜色,只有轮廓,饶是这具身体的视力比我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在这漆黑一片的古代夜里,也是不敢出去瞎走的。
      其实我有点猜到邱大娘为什么要将我留在阿归身边了。
      大娘想给他找个玩伴,也是找个他在这世上的牵绊。
      他是很孤独的,这村中没有孩子和他玩耍,一些是不屑,多半是不敢,村中马家那小儿在村中拉帮结派,年纪虽小,但心思歹毒,挑人欺负,若是谁帮着被欺负的那一方,则被视为敌对。城中书院里的孩子也不是些好相与的,他们大多是有钱有势的乡绅子弟,自然也看不惯这穷酸小子。
      听说这些的时候,阿归还在床上昏迷着,他的伤口包扎着白布,面容平静,我又突然想起那时他胸中仍有短刀,脸上深情也没有一丝痛苦,仿佛是一种巨大的解脱。
      可他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
      如果自己在童年时期被孤立、被欺辱,我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以我的性格,或许早就疯了吧。

      身后布料摩擦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中拉回,我问:“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下床挑亮桌上灯芯,昏黄的灯光将他的眸子照成琥珀色。他看着我,开口,声音仍旧像破风箱:“连累你,很抱歉……”
      “阿归”,我直视他的眼睛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没等他的回应便自问自答地说道:“我其实呢,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失了忆的小乞丐,在这里,我不认识任何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是周围的人好像都认识我,讨厌我,他们一见到我就会说,啊,那个家伙又来啦,真是讨厌啊,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我要赶紧把门关掉不然他肯定会把跳蚤带到我的店里的哈哈哈哈哈……一点也不好笑对吧,我也觉得不好笑,我其实很伤心的,但是世界上好像就是你开心了就会有人不开心,你不开心就会有人开心,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对立面呢,为什么一定要变得世故呢……但我现在遇到了阿归,阿归是我在这里遇见的最好的人,因为阿归,我吃上了第一顿饱饭,也终于睡到了床,因为阿归,让我觉得,我的运气也不赖嘛,能遇到这么好的‘家伙’,真是幸运至极呐谢梨!”我对他展露一个微笑。
      他却突然把头转到另一边,鼻翼微微抽动,像是哭了。
      我趴在床沿,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装作啥也不知道似的说:“所以,你叫我一声弟弟,我一辈子认你做大哥。”
      论心理年龄,我可是比他大了四岁,我叫他兄长,可算是占我便宜了。
      看他没动,我起了一些作弄的心思,弄弄他的耳朵,“哎,你的耳朵有痣哎”,他的右耳垂上生了一颗极小的红痣,在这方灯影中像是活物般跳动。
      他把头转了回来,抓住我的作乱的手,眼睛果然红红的。
      没有说话,我便等,等着等着,等来一阵夜风,从破了的窗户吹进来,吹给我两个喷嚏。我动作太大,又靠在床沿,屁股一歪就失了平衡,阿归一下没拉住我,我摔到竹榻和床之间的地上,头磕到床板“Duang”地一声,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他坐起来,见我狼狈,愣了一会竟突然笑出了声,我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你笑话我?”
      他抿嘴摇头,笑意犹在。
      “哼,又哭又笑,黄狗飙尿!”我心存报复。
      “喷嚏多见,摔地难求。”
      “你以大欺小,我不跟你玩了。”
      见我真耍起小孩儿脾气来,他一时不知所措,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瞥他一眼,“那你叫我什么?”
      “阿梨。”
      就是不肯叫我弟弟,好吧,我也没有做弟弟的孝贤样。
      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
      不知为何,梨村人似乎很爱凑热闹,这几天已经里里外外把这屋踏遍了。
      先是装模做样问一番躺在床上的病号,再来嘘寒问暖我,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说:“大娘你好,大爷你好,伯伯你好,额,小弟弟你好?那个,我是谢梨,是兄长的弟弟。”
      很明显,这是一句十足的废话。
      但是大爷大娘们听完却连连点头,说道:“哦,这小姑娘长得真标志啊。”
      我:……
      邱大娘站在门口,喊道:“哎哎哎,你们都不种地了是吧?一个两个闲得发慌往这里凑,平时也没见你们对人有多关照啊。”
      一个银发满头的老太这个时节还揣着暖手炉说道:“熙兰你这话可就见外了啊,阿归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番还是要来看望一下的嘛。”
      邱大娘哼道:“那你们看过了,可以走了。”
      见她如此,有人不满道:“邱熙兰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们也是出于好心。”
      “谁要你好心?马默,要不要来清算一下你儿子做过的好事啊?”
      那个我称呼过的小弟弟瞧着邱大娘的眼神,直往他爹身后躲:“爹,我害怕。”
      我咬咬后槽牙,眼睛往那人身上射出一道寒光,心想:好啊,你就是那个马平良。

      马默拍拍他“胆小怕事”的乖儿子的肩说:“大平别怕,你爹还会怕了这个悍妇不成?”
      邱大娘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说谁悍妇?”
      周围已经有人嗅到危险气息,默默想要出门,马默梗着脖子继续作死:“说的就是你,母老虎,怪不得你家那位早早归天……”

      只见话音未落,邱大娘已经单手把马默掼到门外空地上,马默身材瘦小,被揍得直叫唤,屋内的人蜂拥而出,一时间,痛呼声、劝架声以及拳拳到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飞速上前关门,想把声音隔绝在门外,回身却发现马平良还愣愣站在刚才的位置上,手上还维持着拉他爹衣角的动作。
      我冷冷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爹呢?”这个小胖子脸上还挂着一丝方才挤出来的眼泪。
      我往床边走,头也不回地道:“你爹在外面挨打。”
      他“哦”了一声,没有动作。
      我也不管他,就在床边坐下了,阿归此时紧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
      我“啧”了一声,把马平良喊过来,“你,过来,帮我捂住兄长的耳朵。”
      马平良点头照做,异常乖巧。
      我心中疑虑,不信他会突然从良,于是轻声威胁道:“你要是敢乱动,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把从电视里学来的经典台词复述了一遍,感觉自己甚是气势汹汹。
      随即下床拿了木盆就出了门,屋外一派鸡飞狗跳,我站在石凳上敲木盆,撕心裂肺地喊:“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邱大娘终于停下了动作,站起身来,毫发无伤,地上马默还在捂着胸口呻吟“我滴乖乖疼死你爷爷我了。”
      我清清嗓子说:“父老乡亲们,大家来探望兄长的好意我代兄长谢过,但阿归需要休息,还请大家多关照一下。今日便到这里吧。”
      那银发奶奶抖着暖手炉,夸我:“哟,阿梨真是个好姑娘,以后肯定也是个好媳妇儿,阿归这孩子有福啦。”
      众人:“是啊是啊。”
      我累极,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再解释,日后等我长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他们自然会知道我是个堂堂正正的好男儿!

      然而,春去春来,梨山上的花谢了又开,我也没能长成玉树临风的模样,反观阿归,身高却蹭蹭上涨,此时已经高我一头,砍柴时我望着他的背影,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再说他的容貌,从前消瘦阴郁,第一次见时还很凶,如今长开了,倒是一个顶顶温柔的人。
      但为此我有些郁闷,坐在溪边洗衣服时瞥到自己的倒影也忍不住嘀咕:怎么能比我高又比我好看,写字比我好,烧饭也比我好,连缝衣服、修农具、耍把式都比我好……啥都好呢……
      不对不对,我有一件事比他好,就是种地!这里的牛可听我的话了,我让他们往东他们绝对不敢往西,一片秧苗我可以插得又快又好,连邱大娘都罕见地啧啧赞叹:“谢梨你就是种田命吧,瞧瞧这秧排的。”
      溪水清澈,泛着柔光,我掬了把水又散开,水中晃出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的倒影。
      他的一双眼含着些许温和又疏离的底色,目光触及我时却像是盛了满山的春色。
      我抬头惊唤他:“兄长!”
      他站在木桥上与我相望,笑起来应我,眼睛像是好看的月牙。
      我抬手擦擦颊边汗珠说:“兄长回来地这么早?”
      “取了夫子留的课业便回来了,夫子今日不坐堂。”
      他走来蹲在我身侧,摘了竹笠轻放到我头上,在下巴处系绳。
      “日光有些晒,带个笠好些。”我苦口婆心、言传身教了几年终于教给阿归的现代防晒意识派上了用场。
      “哎呀,明明放在桌上要拿的,结果忘了。”
      他修长的手指抹去我欲垂的一滴汗珠。初春的日光和煦却耀眼,给天地间的一切蒙上轻如羽毛般的柔光,他的瞳孔却在这光下透出琥珀色。
      我一时看呆,反应过来低头却又觉得欲盖弥彰,只好抬起拳头飞速张开,朝他发了一个五指水弹:“看水!”
      他猝不及防被我弄湿了满脸,扔了装课业的布袋,撩起袖子就加入这游戏。
      你一来我一往,谁也不让谁,边扬手泼水边放“狠话”。
      李大哥牵牛从桥上经过,看我们衣服都湿透,转头对老牛“大丰收”啧啧道:“你看这两个黄毛小儿如此幼稚,你作为正经的大黄牛可不能学他们样!”
      牛“哞”了一声,也不知是反对还是赞成,只是它的主人在被祸及一身水之后,头也不回地加入了此场斗争。
      ——————
      在梨村的生活比在镇上可要好太多啦,除了每天空闲时候被邱大娘抓起来练武,然后受一通教训之外都比以前好太多。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要练武?我想说我也不知道啊,听说邱大娘以前可是一个厉害人物,武功很好的,看她教训人的劲儿就知道了。但是大娘的儿子伦哥最讨厌动手动脚的活儿,不愿意跟他娘耍木棍,所以邱大娘满腔豪情无处发泄,把主意打到了我和阿归两个瘦不拉几的小不点身上。我们一来不敢忤逆,二来是因为我想见识见识古装剧里的飞檐走壁,思考三秒就拉着阿归报名了“邱师傅武术班”。可惜我这人上头快下头也快,没几天我就叫苦不迭、偷懒懈怠,被邱大娘吊在村口木杆好一会儿,要不是阿归求情,我估计要被晒成肉干儿了。
      阿归简直是我的福星!每日两餐由他下厨,我就在屋外有时斗蟋蟀、斗鸡,有时坐在门槛上唱唱歌,什么都唱,古风歌曲张口就来。
      也许是唱得太多了,连一向不喜欢说话的阿归也被我抓到偷偷哼歌了,在我的好言相劝(威逼利诱)下,他还是哼了几句,我一听是我最喜欢的《敕勒歌》,便说这是北方的民歌,歌词翻译成古语讲与他。
      阿归点头告诉我,他的爹爹出生西洲,爹爹曾经对他说草原是个辽阔的地方,地上的草,风里的沙比天上的星还要多。
      我立马伸出小指与他拉钩,约定好日后等攒够盘缠钱,便闯荡江湖,去你爹爹的故乡,去北方的大草原看看!
      他说好,等我们都成人了,便在屋前中两株萱草,然后寻两匹快马,一路向西洲。
      我拉着“大丰收”,晃晃悠悠地走,突发奇想道:“要不咱们养两头牛吧,牛比马好,然后一路上赶上春忙就给人家犁地,这样还能赚盘缠,最好还是一公一母,生个小牛崽,岁岁代代无穷尽也……”
      想象了一下骑牛闯天下的场景,我们两个笑得止不住,牛哞了一声,我们才发现它都快给带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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