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深情留不住》望舒卿

3、第 3 章无遗憾

　　你告诉我，有个人说你的名字谐音很像无遗憾

　　可是，我们之间仍然有遗憾。

　　我不知道为什么，高中那段期间，我们怎么了

　　我们是情侣吗？也不是

　　我们是朋友吗？那为什么朋友也不像朋友

　　我们这段感情充满了占有，自卑，毁灭，争吵

　　不对，我们没有吵过，我们只是冷战。

　　无数次的冷战，大大小小的冷战。

　　到最后搞得我们遍体鳞伤。

　　我记得有次冷战，冷战了几个月，那个雨天的晚自习，我把信交给你舍友，希望你能和我和好
　　第二天，你没有回应我，我在写政治试卷的时候哭了，你看我可怜，终于和我说话了。

　　可是，为什么转头，你就和别人说，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呢。

　　我们真的回不到以前了吗？以前的我们又是怎么样的？很美好吗？美好到值得怀念吗？

　　我们的初见，是在高一，那时候你不是我同桌，我们都各自喜欢那时候的同桌。你喜欢你同桌的幽默，总是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对了，无遗憾也是她取的名字。而我喜欢我同桌的美貌，总是每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夸赞。可还是这样的情况下，我注意到了你，很好看很有个性的人，很好听很不一样的声音。你后来和我说，自己并不值得这么多赞美，我想说你真的值得，你的声音不是公鸭嗓，你的样子也不平凡，你说你妹妹更好，比你好多了。我没见过你妹妹，我只知道你最好。

　　后来，要分班了。

　　我们很遗憾地留在了普通班，而我们的同桌都各自有了更好的未来。

　　那是一个冬天，窗外或许还在下雪，我鼓气勇气去找你做我的同桌。那是我人生为数不多主动的一次。现在想想我自己也很意外，我这么随意的一个人，那时候怎么那么固执。

　　你那时候随意说了句好，也许不是随意，可能我记错了，我只知道你好像可能，很伤心。

　　我也很伤心，我们都离不开自己的同桌。

　　后来，很暖的一幕，那些去重点班的同学们经常会跑到窗户外看我们这群留下来的人。

　　我们都很高兴，寻找自己想看见的人。

　　我喜欢晶晶，我的同桌，毫无掩饰的那种。我会在你的面前，折俩个纸鹤，然后告诉你，这是晶晶，这是我，我们一起飞，一起玩……

　　晶晶也会来找我，单独地来找我。我每次下课去见她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

　　这时候，你遗憾地告诉我，你的同桌很没良心。

　　我安慰了你几句，后来，晶晶也再也没有来了。

　　我们就这样临时组了一个同桌，度过了那年的冬天。

　　高二的时候，我们分开了，不再是同桌。

　　我的同桌和你一样姓吴，你的同桌，我忘记了。

　　我们最没有交集的一年就是高二。

　　好像本来应该交叉的两条直线，因为某种缘故，又渐行渐远了。

　　高二，我励志好好学习，所以那段时间我的成绩稳定的不行，每次都在班级前几名。我最喜欢最满足的也是我那段时间的努力。

　　可是，那段时间，很遗憾，你成绩并不好。

　　高二下学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疫情开始了。

　　我被困在家里，由于没有自制力，和内心的焦虑，成绩慢慢变得不稳。那几次回学校考试，成绩也没有达到理想状态，然而，你好像有了突破，你的成绩出乎意料地考得很好。

　　你崭露头角后，有人问我，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说，你本来就很聪明，只是看你想不想努力罢了
　　是啊，我真的觉得你很聪明。

　　你说你数学不好，难道还算聪明吗？这是其次，按照我的观察来看，你的反应能力在班上很少有人比得过。

　　我还想说一件事，不知道哪年，只知道是某个学期末，我们坐在第一排，那是一个晚自习，英语老师坐在讲台上写英语报纸。

　　我们都在复习明天要考的政治。

　　复习的好好的，你突然一直咳嗽。我一直拍打你的背，让你好受一点。你咳嗽了多久，我就拍了多久。久到，你也不好意思了。

　　后来我分析为什么我们会冷战那么多次，一直试图从我们的相处来找答案，殊不知，我们的答案从一开始就早就注定了。

　　高三，我们突飞猛进又狼狈不堪的一年。

　　我们没有成为同桌，只是我们的座位挨得太近了，都在第一排，且中间只隔了一个人。

　　我们开始聊起来，以前的感情慢慢复苏。

　　我们一起背书，一起在大课间拉着手跑步，一起出馊主意逃掉跑步去背书，一起去校外买饭吃，一起下晚自习，一起写作业。

　　我们的感情变得特别好。

　　你是住校生，可总是要去外面吃午饭，所以中午我们一起拉着手走去校外，很腻歪的是，你总要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才离开。

　　下午你要去另一个门那里买饭吃，所以我们不走在一起。可是很奇怪的是，晚上下晚自习，我们仍然要黏在一起，你要送我回家，送我去小区门口，然后再回寝室。

　　我不觉得我们单纯是朋友的一件事就是这个，怎么会有朋友，一定要坚持晚上送人回家的呢？
　　更奇怪的是，我们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反而深陷其中，日复一日的腻在一起。

　　你过生日，对我说，每次你生日你妹妹是第一个和你发消息的人。我笑着说，今年就不一定了。
　　后来，我捣鼓软件，制作了一个二维码，卡在零点的时候发给你。你马上就回我了，惊讶地和我发消息。我问你，是你妹妹快，还是我快。

　　你刚开始还不承认，后来闲聊了两句，才说是我更快。

　　那个二维码，扫开后，是一句话。

　　上面写着，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起去吃火锅。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体育课上你说过，如果你考第一了，我们就去吃火锅。

　　也许你记得，也许你不记得。我现在仍然不知道，你看到这句话是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感动。

　　感情总是数不清道不明，最甜蜜的时光都被我们各自品尝过，之后的那些日子真的是很煎熬。
　　我们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支离破碎。

　　第一次冷战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我真的不记得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

　　有时候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原因，也会成为我们冷战的导火索。

　　你可能忘记了，但我还记得，每次的冷战都是你开始的。我说这话不是想要责怪你，我只是不明白，也不理解，那时候的你为什么这么情绪化。

　　同样的，我不理解的还有，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先低头，我给你写信求和好。

　　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理解我们这段感情。

　　高三那年我们全班一起坐车去体检，你带着一本地理小册子姗姗来迟，早上我们还相约一起去体检。后面呢，大家都默认你会坐在我这里，我也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可是你忽视了我，叫你也不应，只低着头背书。

　　我很尴尬，突然有点想哭，我记得我侧过头假装在看风景，其实我是忍不住想哭，可我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哭，我的内心很怨恨，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啊……

　　真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哭起来，那是那个写政治试卷的课。

　　我丢了我的面子，也想要和你和好。

　　有几次冷战，是我导致的，我承认。

　　比如，我会不小心把吃掉的土豆丝掉进你的帽子，然后你带上去发现竟然有土豆丝在里面。比如，我很无语地拿走了你百日誓师的帽子，还骗你说在教室里。

　　我很幼稚，你不会包容我，于是我们冷战又开始了。

　　冷战的最凶的一次，一个月还是好几个月我们没说话。

　　和好时，我们一起去校外买鸭腿，你和我说，你在寝室大哭了一场，你说你外公去世都没有哭的这么难受，你说，我在你心里特别重要。

　　有一只手，家里人分别占据大拇指，食指，中指，你说，我也在里面，是很重要的存在。

　　那次之后，你买了娃娃送我，是一个穿着裙子的棕色兔子。你给你家里人都买了，所以，你说，也要给我买一个。

　　和好的时候是真好啊，晚上我买了一包方便面，把它压碎了做成干脆面。大半夜我把它拍给你看，为什么要这么晚吃，因为我说，我晚上要陪你刷数学题的。可是很搞笑的是，我实在困得不行，先睡了。你第二天嘲笑我，说我太虚了，这才多久就睡着了。我那时候担心你，说你要早点睡觉啊。

　　感情的事，我们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快要高考的前几天，我们要离开学校了。

　　你决定要回家去复习，于是在最后一天的晚上，你用诺基亚给我打电话。

　　你对我说，我手机快没电了，你有什么最后想说的吗？快点哦，你最后要对我说什么？

　　我慌了一下，我心里是觉得，她要我表白，是真的要我表白。我最后说了什么呢？我说，xxx，高考加油。

　　你说，就这些吗？你还想和我说什么。

　　我说没有了，高考加油。

　　电话挂断了。

　　没电了吧……

　　我知道，我们就这样了。

　　做不成情侣，连朋友也做不了了吗？

　　高考那几天，我去她寝室找她舍友，看到我送她的生日礼物放在桌子上没有带走。

　　舍友说，她要来拿的。

　　会来拿吗？你会来拿？还是就这样轻飘飘地把它放在这里，永远也不回来。

　　我当时只觉得一点点难过，现在想想，你早就想断了吧。这段感情，真的很让人难受。

　　你早就想断了，我知道的。

　　你给我一把零钱，叫我每天给你带早餐，给你带午餐，你开始懒惰了，不陪我回家了，不陪我去吃饭了。

　　我心里难受，还是按你说的做了。

　　后来，你说，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了，你还在我旁边。

　　所以，你是故意的，想让我远离你，是吧。

　　我不会的，不会被你逼退。

　　吵架的那次，你拉黑我了，我和你说，我不喜欢别人拉黑我，你再拉黑我，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高考结束的那几天，我们聊的很开心。

　　你对我说，你要考驾照了，要去酒吧，要怎么怎么样。

　　我说，我可能要复读了。

　　你说，那你去一中复读，我自己去二中。

　　我说，为什么我们不一起。

　　你后来说，如果考到了，你才不要去复读。

　　结果都没出来，你给我看了一个你嗑的cp视频，我给你看了我的cp视频。

　　你觉得我没看，开始指责我，我说我看了，我是真的看了。于是你提问我，某某穿什么衣服，在几分钟。我回答了，可是你又不满意，非要说我没看。

　　然后另一天过去，你找我聊天，说，要出来玩吗？

　　我没回你，你说你肯定不会出来，算了，我们就这样吧……说了很多，我不记得了。

　　后来，你把我拉黑了。

　　我怎么给你发消息，你都只有一句话，别给我发申请了。

　　我说过了的，你拉黑我，我不会和你做朋友了，我真的很讨厌别人拉黑我。

　　所以，我把你也拉黑了。

　　然后，我又做了一件事，我把你删了。

　　微信删了，□□删了。

　　就这样吧，就像你说的，我们就这样了。

　　时至今日，我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这算什么，真正的限定朋友？

　　你曾经说过，我是你高中最好的朋友。

　　仅仅是高中，你早就把我划定了界限。

　　我的视角里，你做了很多很过分的事，对我。

　　可也许，在你的视角里，我是更过分的那个人。

　　后来，我复读快高考的那年，微信突然弹出一条申请。

　　“还能加回你吗？”

　　我打开你的主页，你还喜欢东宫，可是个人简介写了：姐姐……姐姐……

　　我终究还是对你陌生了。

　　我当了个缩头乌龟，没理你，把这条消息看作无事发生，让它自己石沉大海。

　　你也没给我发任何东西，只有那个申请。

　　这次，我们都在等，等另外一个人主动，可是我们都忘了，一年的时间足够把我们并不完好的感情消耗殆尽。

　　你以为我会同意，我以为你会多发几条。

　　事实是，我们把彼此抛弃了。

　　感情真的很难说清楚，我有好几次梦到我们在一起，我幻想过，我们仍然是好朋友，我们拉着手，我把你介绍给我大学舍友认识，我们会成为最让人羡慕的存在。

　　可是，这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真实的我们，早就毫不相干，各奔东西了。

　　我们没有缘分，住的再近，也没有遇到过。

　　那两条曾经相交的直线，真的回归了平行。

　　无遗憾，我们真的仍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