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活驴□□受》宇佐见USAGI

43、海鸣曦当众告白

　　海鸣曦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按理说该第一时间告诉高野，可奈何深爱自己的那个人被自己伤得不轻、回去美国了！本想要微信告知高野自己的心思，但想了想，海鸣曦还是决定要当面和高野告白！
　　高野爱了自己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被伤得那么深，总归是欠他一份最真挚的告白。海鸣曦按耐着心思终于等到开学，早早的便回到宿舍等高野归来，可是……高野并没有出现！
　　海鸣曦痴痴地伫立在窗前，窗外是一片夜色，心中期许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时间早已过了凌晨2点，海鸣曦一夜未眠，正式开课前的第一天，高野不在身边……
　　大二下开学已经过去了一周，高野依然没有回来，不管是家里还是学校，海鸣曦找不见高野的身影，就连电话都是无人接听，高野是不要自己了么？海鸣曦游魂一般地靠在路遥的肩上……
　　路遥在一阵忙音之后挂断了电话，他也联系不上高野。开学伊始，他便和海鸣曦问过系主任，得到的答复是高野很早之前发来过一封电子邮件，说是在美国那边有一个项目，要等项目结束以后才能回学校上课。
　　“海鸣，你先别急着胡思乱想，这周六学校会举行优秀学生代表的表彰大会，其中就有高野，说不定他周六就出现了呢！”
　　海鸣曦依旧沮丧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路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时间一晃儿便到了周六，一大早海鸣曦和路遥便守在礼堂门口四下张望，参加表彰大会的同学和相关人员陆续进场，却独独没有高野的身影，海鸣曦的心愈加地沉重，也许他真的失去了高野，以高野的成绩和实力他可以重新申请美国那边的学校，所以，都不和自己说一声‘再见’么……
　　表彰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海鸣曦低垂着头，失落地靠在墙壁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高野的号码，依然是一阵阵等待的忙音，直到……路遥猛地用臂肘戳着海鸣曦，“海鸣，快看！你快看！”
　　“喂……”
　　电话那边响起了高野低沉又熟悉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海鸣曦猛地抬起头，只见高野一件透白的衬衫配一条黑色西裤，迈着稳健的步子向自己走来，海鸣曦不敢相信地愣了几秒，随后迎面跑向高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了他！
　　海鸣曦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高野的心漏跳了一拍，本能地想要将他拥在怀里，却在这一瞬间想起了海鸣曦的拒绝、他的逃避、以及眼神中的伤。伸出去的双手就这样僵硬地悬在半空中，最终又落寞地放下……
　　“高野，你究竟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联系不到你，你知不知道……”
　　海鸣曦的语气无比的激动，那是终于再见高野的欣喜，也是整个寒假高野不在他身边的嗔怪，海鸣曦想要告诉高野‘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可碍于路遥也在，这种矫情又做作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参与了骆皓燃、叶圣轩他们小组的研究项目，由于项目的特殊性实验室屏蔽了一切外网信号。抱歉，让你联系不到我！”
　　高野的话让海鸣曦感到一阵寒意，他放开了高野、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人、这张脸是他所认识的高野，可曾经那熟悉的感觉却荡然无存，海鸣曦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
　　“高野，你……”
　　海鸣曦一瞬间语塞，高野的冷漠、高野的气场、高野的生人勿近让海鸣曦的心变得失落而凌乱，准备好的告白在这一刹那让他不确定是否还能遵从心意地好好讲出……
　　“海鸣，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先让高野进场，其余的等结束再说！”
　　路遥将海鸣曦拉了过来，他也看出了高野刻意保持的距离感，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路遥相信，高野对海鸣曦的心意不会改变！
　　高野走进会场后，海鸣曦依然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他从来没有这样心烦意乱过，本以为挨过了这个寒假，一切都会变好，可再次见到高野后，海鸣曦发现他的冬天过后并不是春的到来，而是另一个更为冷冽的冬……
　　“我们也进去吧。别太在意，高野还不知道你要对他表明心意，所以才……等大会结束后你们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路遥搭着海鸣曦的肩膀，两人走进会场，在最后一排落座后，海鸣曦依然是一脸的消沉，路遥看他这副落魄的模样，想起了高野回美国前，也是这般的黯然失魂，看来他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表彰大会在10点钟准时开始，院系领导和学生代表坐在前三排，其余参会的同学散坐在后面各排，学生会副会长张哲负责住持这次会议。
　　今年的优秀学生表彰大会和去年的完全不同，可谓是天壤之别。今年所有获得表彰的学生在上台之前都会率先播放一段PPT，介绍该同学曾经取得的成绩、获得的殊荣，诸如此类。据说这个提议是张哲想出的，旨在让大家更多地了解优秀学生代表们的事迹，更好地树立榜样的力量！
　　海鸣曦黯淡地坐在会场里，眼睛却始终凝望着高野的背影。他此刻的心情算是五味杂陈吧，高野的冷漠让他不知所措，他甚至有些担心，会不会高野已经不再爱他了？是不是经过一个假期的沉淀之后高野终于决定放手了？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于海鸣曦而言都如坐针毡、漫长难熬，可偏偏这表彰大会还没完没了了！海鸣曦记得去年也没有这些花哨的东西，就是主持人公布学生代表名字后，大家依次上台、站成一排，最后由系领导将证书颁发给每位学生代表，结束！20分钟搞定！可谁知今年……
　　海鸣曦不悦地叹了一口气，“这谁特么想出来的？一个个PPT看，没2个小时我看这表彰大会都结束不了！”
　　为了更加贴切地表达不满似的，海鸣曦说完还狠狠地啐了一口。
　　“你安分点儿。大一的已经结束了，马上就到高野了！”
　　说话间高野的PPT已然出现在大屏幕上，先是一张他的证件照。海鸣曦的嘴角不自知地泛起了一道弧度，以前把高野当兄弟的时候，只觉得他长得不赖，而如今明确了心意，海鸣曦看高野的证件照也是那么的英气逼人！
　　“大二的学生代表——高野同学。课业方面：自入学以来成绩蝉联年级第一，是特等奖学金的获得者。工作方面：高野同学自大二起担任校学生会会长一职，曾组织了图书、文化交流展、AI研讨交流会等多个大型活动……”
　　张哲的介绍随PPT同步进行，海鸣曦看得认真，高野果然很优秀！
　　“下面是高野同学的……”张哲的声音突然卡顿了一下，“那个……可能是文件出了点问题，我们再来看下一张……”
　　随着张哲一张一张播放PPT，会场骤然变得安静，当大屏幕上出现了高野半拖半抱着海鸣曦走进小旅馆的照片时，在座的同学们唏嘘一片，会场诡异地静谧着……
　　坐在第一排的高野静静地看着大屏幕，看着张哲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大二竞选学生会会长时，最后一轮的人选便是他和张哲，最终高野获选，而张哲对于此事一直是耿耿于怀，只是高野没有想到张哲竟蛰伏了整整一个学期，并精心布下了今天的这个局！
　　高野和海鸣曦去开房这件事还得从大二开学后的第二个月说起，原因还是洛落！
　　海鸣曦自从与洛落交往后，便不再天天和高野、路遥混在一起，而高野刚刚担任学生会长自然也忙到昏天暗地。有一天高野正在学生会和大家商讨AI研讨交流会的活动，他突然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海鸣曦与人打架，此刻正在派出所接受调查！接听这通电话的时候张哲刚好就在高野的身边，随即高野中止了会议，急急忙忙地赶去派出所，想来他那时是被张哲跟踪了！
　　海鸣曦打架的起因是在酒吧里有人找洛落的麻烦，就是要强行搭讪，海鸣曦哪里肯让？不由分说便动了手，结果对方有5个人，而且都是涉黑背景，随身带着刀，最后是酒吧老板报了警，那5个人闻讯跑了3个，于是海鸣曦、洛落和剩下的2人被带回到了派出所。高野赶到的时候，洛落已经被家人接走了，至于海鸣曦，他的小腿被刀划伤，虽说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可走路还是用不上力气。
　　在派出所又是询问又是调查，一直折腾到午夜，海鸣曦这才出来。因为海鸣曦身上有伤，衣服也沾染了血迹，高野便就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先安顿好海鸣曦，他立刻回家取了车子和换洗衣服又折回来，把海鸣曦送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确定都只是些皮外伤后才带海鸣曦回到自己家里。
　　海鸣曦受伤这件事路遥也是知道的。至于这些照片，高野不得不佩服张哲的摄影技术，明明只是普通的搀扶，他找的这些角度就真的像是两个情难自禁、相约开房！
　　这个突兀的插曲让海鸣曦顷刻间血涌上头，好好的表彰大会张哲竟然玩阴的！张哲和高野的过节海鸣曦不是不知道，他早就看张哲不顺眼了，现在这货倒是撞枪口上了！一直以来，高野好脾气、怀大义不和张哲斤斤计较，可他海鸣曦从来都是校霸，既然张哲想在今天置高野于死地，那么海鸣曦便要张哲先下那十八层地狱去探探路！
　　“海鸣你可别乱来！这明显就是阴……”
　　路遥还没有把‘谋’字说完，海鸣曦便已经起身，迈着霸气的步伐、带着危险的气场一步一步一步地逼近主席台！海鸣曦没有走台侧的楼梯，而是在主席台下的正中央立定，冲张哲睥睨地瞥了一眼，单手支撑、轻盈一跃便稳稳地站在了主席台的C位，随后他一把夺过张哲手中的麦克风，带着杀气的眼神斜看他一眼，就是这危险的眼神、强大的气场，让张哲动弹不得！
　　“就算我和高野是情侣关系又怎么了？”海鸣曦虽说得轻佻、眼神却坚定地直视着张哲，“是扰乱了社会治安还是违反了哪条法律？在中国，虽然同性之间的婚姻不被认可和保护，但恕我才疏学浅，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和同性谈恋爱吧，归根到底也是人家的私事！怎么，张哲副会长你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海鸣曦刻意将副会长的‘副’字重读，然后一个转身，自信满满地面对着台下的同学们，“几百年前，由白人决定黑人是否应该接受教育，现在看来这简直是荒谬！那么现在由异性恋者来决定同性之间是否可以相爱，岂不是更加的无稽可笑！底下在座的同学，你们有谁听过哥哥张国荣的歌、看过他演的戏？”
　　海鸣曦伸出一只手环视地扫过一圈，随后又回到主席台中央，好似演讲中的互动一般，“反正他是我的偶像，我喜欢他的歌！但他是同性恋，而且很勇敢也真我，不过他是同性恋这件事并没有影响他对香港娱乐事业的贡献！还有你们现在所用的计算机，就是身为同性恋的艾伦·图灵发明的，我看现在也没有谁因为图灵是GAY 就誓言这辈子都不用电脑了吧！哦对了，还有你们动不动就要‘卖肾’来买的苹果手机，我记得苹果的首席CEO库克也是同性恋！”
　　海鸣曦继而转向张哲，不屑地指着他，“我说你这个人啊，若真是正义凌然的话，那就别用电脑咯，还轮得到你此刻在这里放这些照片？哦对了，你的手机应该是iPhone最新款吧？副会长你还真是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怎么，在学生会凭实力只能败于高野之下，就在这些方面找突破是吧？呵呵，副会长还真是读得一本好兵法，敬你一声当代的‘孙子’可好！”
　　海鸣曦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似邪魅不羁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冷冽。而听到‘孙子’二字后，台下的同学们顷刻间轰然大笑，随后海鸣曦一手拿着麦克风抵在嘴边，另一只手臂利落地抬起，伸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食指指向高野，眼神锐利明晰且真挚深情地凝视着他，郑重其事地大声宣示，“高野，我喜欢你，是那种想要和你交往的喜欢！”
　　随后海鸣曦把麦克风一扔，径直跳下台去，一把握住高野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带他向会场外走去，随即会场里响起了一片震天的掌声和欢呼声！
　　海鸣曦带着高野一路奔跑，阳光下、甬道中、两个人十指紧扣，微风拂面，海鸣曦的嘴角轻轻上扬。他直径将高野带到了学生会长室，这是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
　　“你刚刚的话……”高野还在这一系列的错愕中久久不能回神。
　　“哦，不必道谢，举手之劳帮你解围罢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自然是兄弟有难、万死不辞！”
　　海鸣曦噙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放荡不羁，憋住坏笑暗暗观察高野表情的变化，他明显看到高野的脸色从怀有希冀到瞬间崩塌，变得毫无血色且黯然神伤。若不是海鸣曦的演技有点不错，现在的他早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笑翻了天！
　　“谢谢！”
　　沉默了良久，高野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嗓音低沉而沙哑，从喉咙间挤出了这两个字，随后便要转身离开。海鸣曦看着高野落寞的背影不禁在心中暗暗哂笑，‘高野啊高野，你也不能怪我一直喜欢戏弄你，因为每次捉弄你你都当真事儿似的，实在是满足了我极大的恶作剧成就感！要怪就怪你这一丝不苟的性格吧！’
　　“哈哈哈……”
　　在高野的身后传来了海鸣曦山洪爆发般的笑声，高野不禁回头看，海鸣曦还真捂着肚子扶着墙、笑到直不起腰。高野微微皱眉，心伤地看向海鸣曦。
　　“高野，我说你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海鸣曦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强走到高野的面前，随后清了清嗓子，收起刚刚那夸张的笑意，眼中带着柔情地看向高野，“我说你啊，还真是我说什么你都信！你不是优等生么，脑子也不是很灵光嘛！我若只是为了替你解围，在台上揍张哲那小子一顿不就好了，还至于……”
　　海鸣曦顿了顿，不知何为，他心中竟飙升起了一股羞涩。随后他低下头，舔了舔因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嘴唇，“还至于把自己也搭进去么……所以，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我真心想要对你说的！”
　　高野惊喜又错愕地看着海鸣曦，一时间他的世界天旋地转，这样的大悲大喜估计再强悍的心脏和大脑也是经受不住的，高野木若呆鸡地伫立在原地，心脏猛烈地跳动，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惊天喜讯中回过神来。
　　海鸣曦终于抬起头看向一脸木然的高野。眨了眨眼，又用手在高野的面前晃了晃，最后他微微侧头轻声呼唤着，“高野，高野，我刚才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啊！”
　　“你说你是认真的，所以……”高野的声音嘶哑且透着些许的颤抖，他依然不敢置信，海鸣曦是认真的！
　　“所以你不是应该一把拉过我，把我抱在怀里强吻我么！”
　　“如你所愿！”
　　高野的心脏骤停了一下，他猛地拉过海鸣曦，力度之大竟让海鸣曦跌进他的怀里，一手禁锢般地环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轻捏海鸣曦的下巴，霸道而炙热的吻长驱直入。
　　高野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好幸福，即便要在下一刻死去，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