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活驴□□受》宇佐见USAGI

42、助攻一号小叮当

　　2天后路遥约海鸣曦出来，两个人在海鸣曦常去的一家甜品店坐下，路遥深沉地看了一眼海鸣曦，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高野回美国去了，今早6点的飞机！”
　　“什么？你说高野走了！”
　　海鸣曦的心在一瞬间跌落万丈，手中的蛋糕不由得滑落在桌上，他黯然神伤地看向路遥，眼中期许这不过是路遥的一个玩笑，“他，真的走了么？不回来了么……”海鸣曦幽幽地问道。
　　路遥看海鸣曦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点欣喜，也许眼前这只活驴终于要有点开窍了，路遥暗暗想着晚上一定要微信告诉高野这个好消息！不过现在……他决定还要再加点火候！
　　“你都拒绝人家了，还想指望啥！”路遥说得理所当然又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
　　“我没有拒绝他！”海鸣曦大声否认，可下一秒却弱了气势，“我只是说了……我恨他！”
　　这句话倒是让路遥心中一震，本以为海鸣曦不过只是刻意逃避，没想到他竟然对高野说了这么过分的话，即便如此高野还是深爱着他，再三叮嘱不要给海鸣曦增添困扰，高野还真是深中情毒，没得救了！
　　“是！你没有直接拒绝高野，但你这种逃避的方式比直接拒绝他更为残忍！如果说直接拒绝是给了他心头一刀，那你的逃避就是凌迟处死，将高野对你的真心一刀一刀的划开，看着血肉分离还理所当然！你还真以为高野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不死金身啊，他也是人，也会受伤，受了伤也会承受不住，而现在，你终于把高野伤透了，所以他回美国了！”
　　“为什么现在都成了我的错，怎么说得是我逼走了高野！你们为什么都不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我的处境！有一天，你最好的朋友，过命的兄弟突然说他喜欢你，还是那种喜欢，你要我怎么办？接受，太突然了！不接受，却又成了我的过错！有谁他妈想过我是有多不知所措啊！”
　　海鸣曦压低着声音却难以掩饰激动的情绪，手中的塑料餐勺应声而断。高野的不辞而别让海鸣曦的心绪无处宣泄，他曾以为高野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却不曾想一个转身，高野竟然不见了，甚至都没有和自己说一声‘再见’！
　　“还有，过几天我也要和家人去海南过年了，初八回来，这几天小叮当就得你自己照顾了。阿姨过敏你就把小叮当带回高野家吧，这是钥匙，高野临走的时候把小叮当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说罢路遥将钥匙从桌上推给海鸣曦。
　　3天后，路遥将小叮当交给海鸣曦后也离开了。这个新年只剩下海鸣曦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高野在身边的第一个新年……
　　从路遥家接回小叮当，海鸣曦站在高野家门前迟迟不肯进去，手中的钥匙握了又握，就是没有勇气打开房门，因为高野，不在……
　　海鸣曦像尊雕像似的不知伫立了多久，直到小叮当在猫笼中不安地喵喵叫了起来，海鸣曦方才走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回到家后的小叮当轻车熟路地跳上沙发，自顾自地舔舐起绒毛来，海鸣曦环顾四周，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果然是高野的作风，即便是离开房间也要收拾得整洁！
　　落寞地坐在沙发上，海鸣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高野离开后心总是空空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高野一并带走了，可到底是什么，他却不明晰，只是很模糊的一种感觉，好似隔着一层纱，看得见却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小叮当舔完毛儿乖巧地跳到海鸣曦的腿上，异色瞳孔望着他喵喵地叫着，“饿了是么？”海鸣曦轻抚着小叮当的头，“我给你找吃的去！”
　　打开储物柜，满满地都是小叮当的东西，从猫粮、罐头到猫砂，还有各种小零食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架子上，海鸣曦想起了路遥的话‘高野临走的时候把小叮当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再一次摸了摸小叮当的头，小小的、圆圆的，又那么柔软，个性也乖乖的，高野把小叮当照顾得很好，明明是自己要养的猫，最后却变成了高野在照顾，自己还真是……
　　给小叮当倒好了猫粮，海鸣曦又坐回到沙发上，心中的空旷和不安使他烦躁，刚想要点燃一支烟，却又放弃了，尽管家里准备了烟灰缸，可高野到底也是不喜欢他抽烟的！打开微信，高野依然没有更新任何状态，距离高野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马上就是新年了……
　　漫不经心地滑动着朋友圈，假期里大家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路遥自从到了海南就是各种的晒美食；叶峰一如既往是和篮球相关的分享；王宇和凌远单独去吃了烤肉；蓝汐瑶的各门课程又是全A；虎子发了一张新纹身的照片没配任何文字；秦佳佳寒假去了东京迪士尼！
　　海鸣曦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高野是在生自己的气么，走得这样‘音信全无’，虽然有好几次海鸣曦想要给高野发信息，但是编辑好了的文字却又被全部删除，最终还是没有联系高野，海鸣曦看不透自己的心，又怎么好联系他……手指依然机械般地滑着屏幕，海鸣曦猛然坐起，他看到了骆皓燃1天前发布的一条动态。自从骆皓燃和叶圣轩去了斯坦福大学，他们就很少发布微信动态了，好像那边比较习惯用FaceBook。
　　骆皓燃发布了一张照片，没有任何文字，可海鸣曦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高野身影！照片应该是在他们学校拍的，桌子上还有那些海鸣曦看也看不懂的英文课本，照片中3个人手拿咖啡冲着镜头微笑，可海鸣曦却看得出，高野眼神中的暗淡……轻轻地拂过高野的脸庞，海鸣曦闭上了眼睛。高野……本可以和他们成为同学的！或者，他本可以不用离开美国的……
　　“海鸣你知道么，我曾经问过高野：‘你一直不跟海鸣告白，这样你不痛苦么？’高野却说‘只要能每天都守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如果表白反而让他远离我，那才是更痛苦！’”
　　“你们预报完志愿后，老师发现高野的志愿表第一志愿竟然没有填写，我立刻将他叫到了办公室，而高野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只是平静又坚定地说‘我想和海鸣曦上同一所大学’！”
　　路遥的话、薇姐的话不断在海鸣曦的耳畔萦绕，好吵、好烦、无处安放的不安……喵喵喵，小叮当故意似的叫个不停，它也来凑个热闹么，海鸣曦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并不打算理会，直到小叮当叫了好久，声音越发的力竭，海鸣曦这才从一片混沌中惊醒，循着叫声他来到了高野的书房，只见小叮当被卡在书架的隔板与书籍之间动弹不得！起初海鸣曦很是心疼，不过下一秒却忍不住被这一副光景逗笑。小叮当胖胖又毛茸茸的身体结结实实地被‘固定’在书籍和隔板狭窄的缝隙间，无奈中求生存，小叮当只得将自己延展成条状，活像一颗大白兔奶糖。
　　海鸣曦摇了摇头，一本一本地将书架上的书籍拿下来。他还记得刚把小叮当带回高野家时，小叮当就喜欢躲在书架里，一躲就是一整天，高野说这是猫咪的习性，昏暗又狭小的空间能够给猫以安全感，不过……
　　“我说小叮当，你以为你现在多重，竟然还往书架里躲！”海鸣曦将书拿下来大半摞，“你小时候才一个巴掌大，现在都长到十几斤了，不被卡住才怪！”
　　说着海鸣曦又拿走了一摞书，终于施救成功，重获自由的小叮当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嗖’的一下跑远了。
　　“胆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就那么大点儿！”
　　海鸣曦笑了，随后准备将书籍重新放回到书架上，却不经意瞥见一个塑料自封袋露出的一角，好奇心使然，海鸣曦将自封袋拿出来，却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剧烈地砰砰直跳，眼角微微的湿润了……
　　海鸣曦木然地坐在地板上，手中的自封袋如千斤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哽咽地嗓音中是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高野，你从……从那个时候，就对我……对我……是么？所以才……”
　　泪水并没有落下，震惊和感动不过是最初的那一瞬间。视觉上的强烈冲击终于掀开了心灵上的那一层纱，让海鸣曦能够真切地看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海鸣曦的心第一次有了小鹿乱撞的扑通扑通感，那不同于高中时代追求蓝汐瑶，大二时和洛落交往，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像是沉寂了一个冰河世纪的南极大陆开始地动山摇，强势的冲击让海鸣曦的心兴奋又期待！
　　掀开那一帘薄纱，海鸣曦看见了高野万年冰山的脸庞正在对自己温柔的微笑……
　　手中更紧地握住自封袋，那里面是一只洗得透白、熨烫得平整的白色护腕，护腕上刺绣着一个黑色字母‘M’，海鸣的‘M.ING’。这是海鸣曦的护腕，是高一时他和高野的那场篮球对决以1分败北，盛怒之下将护腕摔地离去，是高野将他的护腕拾了起来并小心珍藏至今，所以从他们相遇之初高野就深深地爱着自己……
　　海鸣曦突然觉得暖暖的，前所未有的感觉袭遍全身，充满了阳光和力量，希望和期待，这也许就是幸福的感觉吧……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着你，是这世间最为幸福的巧合！海鸣曦将护腕紧紧地贴在胸口，他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年他对高野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弟情，那是爱情……
　　也许是从高野第一次对他说‘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差生！’，那时心中泛起的涟漪；也许是将父亲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高野，把心中最为隐秘的伤给最信任的人看；也许是看不得高野被一群女生围绕，吃醋的小心思显露于色；也许……太多的‘也许’，没那么多的‘也许’，爱便是爱了，能够认清自己的内心，海鸣曦便要勇往直前，向着阳光去追逐他心中所爱！
　　‘高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