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活驴□□受》宇佐见USAGI

32、成为什么样的人

　　傍晚的时候，海鸣曦从沙发上起身，“我该回家了！”
　　一整个下午他都靠在沙发上，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消沉又落寞，高野一直默默无声地陪着他，让他知道，他在，一直都在……
　　“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这就是些皮肉伤，不碍事的！”
　　“我怕……阿姨担心你，让我送你吧！”
　　高野将手搭在海鸣曦的肩上，他想说的其实是‘我担心你，很担心你，你这个样子让我好心疼，我多想把你留下在身边，照顾你、安慰你，但是……我不能！’
　　海鸣曦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对，高野跟在他的身后一路护送他回家。
　　“阿姨好！”高野一如既往的绅士又礼貌，海鸣曦躲在他的身后低着头。
　　身上的伤倒是没所谓，换了高野的校服便也看不出什么，但这脸上的伤……海鸣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解释，实话实说么？因为爸爸才和别人打架，妈妈会难过吧……
　　“阿姨，我想和您道歉，实在对不起，海鸣曦因为替我出头而和同学发生了争执，并动手了……”
　　高野一脸自责愧疚的模样低下头，向海鸣曦的妈妈表示歉意。听到高野的谎话，海鸣曦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原来他要送自己回家的原因是……
　　‘我怕……阿姨担心你，让我送你吧！’
　　海家妈妈先是楞了一下，随后走到海鸣曦的身边，仔细地打量着海鸣曦脸上的伤，一脸心疼的模样，轻轻地抚过他嘴角上的淤青，“看样子你的朋友已经为你处理过伤口了！”
　　海家妈妈的声音轻盈而温柔，丝毫听不出责备的意思。随后她转向高野，“你是小曦的好朋友，为了好朋友抱不平难道不是应该的么？所以小野不需要道歉！”
　　“不过……”海家妈妈的声音又突然严厉起来，“小曦，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打架都是不对的，你已经是个大人了，遇到事情也该要想想解决的途径，而不是一时冲动就武力解决，懂么？”
　　随后海家妈妈拍了拍两个人的背，“你们先回房间做作业，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小野留下来一起吃吧！”
　　“嗯！谢谢阿姨！”高野依然是一副绅士的模样，优雅地笑了。
　　回到房间后，海鸣曦往床上一趟，依旧是落寞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上，低沉着声音，“高野，谢谢你！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谢谢……”
　　海鸣曦的眼睛有些红，微微地湿润着。还好是趴在枕头上，高野看不见他的泪水……
　　高野，一直以来都顶着好学生的光环，是全校学生的榜样，但今天为了自己和别人打架，又为了陪着自己逃了整个下午的课，现在，为了不让自己的妈妈担心，一向严于律己、从不说谎的高野竟也说了谎话，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高野走到床边，在海鸣曦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需要你谢我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一点平复心情、恢复元气，像之前一样快乐又积极！”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和我扯上关系的人生……注定会变得一团糟糕！你明明可以选择置之不理，无论是帮我打架，还是为了我说谎，这些违背你原则的事情你本可以不做，我不会怪你的！”
　　海鸣曦依然趴在枕头上，他的声音闷闷的，可听起来却有一丝丝哽咽，高野爱恋又宠溺地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什么傻话，你的事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因为你是我……过命的兄弟，不是么？”
　　一丝无奈浮现在高野的脸庞上，‘海鸣曦，我心甘情愿为你打破我的一切原则和底线，我想参与你的每一件事，无论是好或是坏，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
　　高野在海鸣曦家吃了晚饭后便离开了，他知道现在的海鸣曦想要一个人，他只是希望，等过了今晚，当明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晨曦的微光会将那个活力四射的海鸣曦还给他……
　　‘希望你今晚不会有梦魇……’离开时高野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高野走后，海鸣曦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他的思绪很乱，关于父亲、关于未来、关于高野……
　　咚咚咚，响起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随后海家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出现在门口，冲海鸣曦笑得温暖。
　　“妈！”
　　“妈妈给你拿了牛奶，趁热喝。”将牛奶递到海鸣曦手里，海家妈妈坐到了他的身边，“身上的伤还痛么？”
　　妈妈轻轻地抚过海鸣曦的嘴角，不禁皱起了眉头，眼中是无限的心疼，“我儿子这么帅气的一张脸，要是留下了疤痕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啊！”
　　听到妈妈说了这话，海鸣曦一口牛奶差点儿没喷出来，“妈，你这说什么呢！”
　　“哈哈，小曦是害羞了么？”妈妈宠溺地揉揉乱海鸣曦的发丝，“在学校里都没有女朋友么？”
　　“妈！学校不许早恋！”
　　“我儿子这么帅，居然没有女朋友？妈妈还在想我的儿媳妇会是什么样的呢！如果小曦交了女朋友可以带回家，妈妈绝对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婆婆！”
　　“妈，你也真是……”海鸣曦笑了，或许还带着一点点的害羞。
　　“你终于笑了！”妈妈拍了拍海鸣曦的头，“从你回到家就一直消沉着脸，妈妈很少看你这个样子。不过你现在笑了，妈妈相信你已经没事了对么？”
　　海鸣曦看向妈妈，一股暖流涌上心间，随后他展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妈妈。虽然他从小就没有父亲，却也正是因为有这样温柔、积极、开明、坚强的母亲，所以海鸣曦才有足够的爱去温暖身边的人，就像从小到大妈妈给予他的一样……
　　“哈哈，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妈妈虽然这样说着却紧紧地抱住了海鸣曦，“小曦，你要知道，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妈妈都会永远地站在你这边，和你一起！”
　　“妈，谢谢你……”海鸣曦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牛奶喝完，海鸣曦将杯子放在桌上，他低着头，有点迷茫，幽幽地开口，“妈，你希望我以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曦是有什么心事么？”
　　“也不算。就……快要高考了，有点迷茫！”
　　“妈妈懂的！”海家妈妈露出一抹‘过来人’的笑容，“妈妈高三那年也觉得压力很大，常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掉眼泪，哭过之后又拿出课本继续复习到深夜！”
　　“小曦！”妈妈握住了海鸣曦的手，“对于你的未来，妈妈只希望你能快乐，这就足够了！”
　　“只希望我快乐么？那……我读什么样的大学，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成为什么样的人，妈都没有要求么？”
　　“小曦，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你的人生妈妈认为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了！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妈妈相信你都有那样做的道理，妈妈会无条件支持的！而且……妈妈从不认为，书店销售员会比大学教授低一等！每一个行业都有它的优势和劣势，只要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是真心热爱自己的工作，妈妈相信，在任何行业你都会闪闪发光的！所以小曦，无论你想要报考哪所学校、什么专业，问问自己的内心，你想要的是什么，妈妈站在你这边！”
　　“妈……”海鸣曦有些哽咽，这样开明的母亲，海鸣曦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妈，对不起，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没有好好学习，让你操心了！”
　　“傻孩子，永远不必和妈妈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因为妈妈从来不会真地生你的气！尽管有的时候你实在是太调皮了，但妈妈相信，随着你慢慢长大，你会变得越来越懂事，所以在那之前，妈妈只需要包容你、教给你做人做事的道理，然后静静地等待你一天天长大！”
　　“妈，你等了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海鸣曦哭了……
　　“妈妈不辛苦！”为海鸣曦拭去泪水后，妈妈暖暖地笑了，“看你变得越来越懂事，妈妈很欣慰的。尤其是你和高野成为朋友后，看到你开始努力学习了，妈妈真的很开心，你的成绩一点点进步，到现在妈妈觉得小曦已经做得很好了，妈妈做梦都会笑醒的，真的！”
　　海家妈妈露出了真挚而幸福的笑容，一脸欣慰地看着泪痕未干的海鸣曦，子女于父母而言，便是他们快乐的源泉……
　　“妈，我想要考M大！计算机专业！”海鸣曦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坚定地看向母亲，“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成绩是考不上那所老牌儿985的，但是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因为我想和妈读同一所大学，而且妈也说过，你和爸是在M大偶遇并相爱的，我想……替爸爸成为M大的学生，并学习爸最喜欢的计算机！”
　　“小曦，妈妈谢谢你！你爸爸一定会很开心的，有你这么棒的儿子！”
　　海家妈妈揽过海鸣曦的肩膀，与他的头相抵着，一行热泪从妈妈的眼角滑落……
　　‘我想……替爸爸成为M大的学生，并学习爸最喜欢的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