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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阿夜 ...

  •   小厮接过夏旻的披肩,客栈二楼传来一阵动静。

      哐——

      宁卫一脚踢在雕花木门上惹得一阵灰,对门内的人喊话:“小子,再不开门我可砸了!”

      “咳咳...宁卫大人。”小厮出声提醒他。

      夏旻瞧了眼手提医箱的男人,看这紧闭不开的房门心中已然有数,他轻扣三下门扉,屋内传来一阵脚步。
      吱呀——

      木门被人拉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随即歪倒在了一侧,可以见得宁卫那一脚是实打实用了劲的。

      “公子,我这木门...”掌柜弱弱出声,脸色有些难看,客栈被这一行人包下,外面还有值班的军兵,这群人什么来头他自是心知肚明,他惹不起,但这兵荒马乱的日子生意也是真不好做,他可不能再赔钱进去。

      宁卫从钱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塞进掌柜手里有些抱歉,“着实对不住,这是木门的修理费。”,掌柜收好了碎银,感谢的鞠了一礼。

      处理完这边的事,宁卫转身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小人有些恼怒:“你明知我与医师在外,为何迟迟不开门?你可晓得外面有多少人等着诊病?”

      周夜蔑了他一眼,神情淡漠,长发散在肩上衬得他小小一只,发尾有些枯黄,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与我何干?”他答着宁卫,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周夜这番作态让宁卫很是生气,宁卫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旻打住了,夏旻敲敲周夜的脑袋,有些斥责的意味却没怎么用力。
      “将军,您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夏旻安抚似的拍拍他肩,领着小人进了屋,宁卫心中虽有憋闷,但也默默的收起了心中的气,领着一旁的医师进了屋子。

      将军?听到宁卫对她的称呼,周夜愣住了,他盯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夏旻,这样一个眼似皓月肤若霜雪的人,竟是攻破周国重要关防的将军,若不是宁卫这样称呼他,他会以为眼前人是名女子。

      也对,这兵荒马乱的边城若她真是女子又如何过得来,他想着,只觉自己还不够警觉,没想到这一层。

      ——
      “公子身体无大碍,只是气血有些亏虚看应是饮食不律所致,往后好生调理就行。”

      周夜瞧夏旻对着宁卫比划了一阵,他迟疑的问道,“兄长…不能言语吗?”

      夏旻点头,算是答了他的问,周夜不再多问,宁卫虽生他气,但也认真的帮着传译,“将军问你叫何名,从何处来?”

      周夜面色苍白,两眼空空,他望着夏旻,“我不晓得,迷迷糊糊中我瞧见兄长,醒来时已在榻上。”

      医师眉头紧皱思虑了一阵,“公子途中应是受了惊吓,患了失魂症,这患症之人醒后何事都不记得,这症不致命但也无药可医,只能看往后遇到熟悉之物还能否记起。”

      夏旻也曾听闻失魂症,但真的这般巧合吗?

      医师开了张药方子,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疾步离去。

      夏旻一把抓过周夜的手腕,看他满眼疑惑的瞧着自己但却无所畏惧,他叹口气将他手心翻开写下两个字。

      “阿夜。”

      周夜将他所写念了出来,他望着手心,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心生警惕,但也故作自然,看着夏旻让宁卫拿来纸笔,只见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湖映皓月如空,夜来星河落尘,往后便唤你宁夜罢。'

      周夜摸索着纸上夜字,似是有些欣喜,“谢过阿兄,这个字我很是喜爱,不过往后阿兄唤我阿夜就好,这姓我便不要了。”

      “谁稀得你和我一个姓似的。”宁卫没好气的嘀咕着像闹脾气的孩童一般。

      夏旻允了他,让宁卫吩咐店小二给他备了些吃食便回了屋,他的房间在对边,两人的房间对岸相望。

      待夏旻离去,周夜关上房门掏出放在袖腕里的玉佩,他的里衣被汗水浸略湿,他不知道在昏迷这阵子夏旻有没有让人搜过他的身,不过这玉佩放在身上始终是个祸端。

      他拿起桌上的纸,阿夜吗?是有意试探,还是说真的巧合,不过也好,舍了这个姓他就可以做真的自己,与周国皇室再无半分关系。

      他还不知晓那人的名字,夏国此行的将军中就两位,这人行事低调又毫无架子,想必应是这次一举拿下云城的主将夏国先帝二皇子夏旻没错了。

      周夜思索,无论他现在是否怀疑自己的身份,等养好伤他便找个机会脱身离去,这世间,他只想好好的活着。

      ——
      清晨暖阳高挂,阳光洒入屋内到底比晚上暖和了些,不过依旧是冷的。

      周夜正下楼梯,就见宁卫在桌忙向他招手招呼他,道:“赶紧来吃饭,边城天气严寒,再搁一会儿都得凉透了。”

      宁卫这人性格耿直,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若非有意惹事他都不曾会放心上,昨日之事他早已抛却脑后。

      周夜径直走到桌前,两人面向而坐却无言,周夜端了一碗米粥,桌上还有一些馒头和下饭的咸菜,他拿起一旁的瓷勺尝了一口米粥,胃里暖呼呼的。

      四下环顾,整个一楼就他和宁卫两个人还有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卫,“阿兄不用早餐吗?”

      宁卫将咬了一口鸡蛋,嘴里嘟囔:“将军公事繁忙已经用过早膳了。”他又放下手里剩的半个蛋,整个人难得的严肃起来,“小子,将军随性在内你唤声阿兄也就罢了,可在外一定注意谨言慎行,将军乃先帝二子,当今圣上兄长,朝堂内外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将军。”

      果真同自己所猜,那人是夏国先帝二子夏旻,他有些沉默,闷声道:“嗯,知晓了。”

      “将军公务繁忙,为何你这般悠哉。”

      宁卫被问的一愣,随即笑道,“我乃将军随身侍卫,可将军武功比我强多了,我当然无事可做。”他笑声爽朗,在提到自家将军武功时,钦佩之感溢出胸怀。

      “对了,我叫宁卫,叫我宁大哥就好。”

      周夜一勺勺将粥吃的干净,他放下勺用手轻轻擦拭着嘴角,“一会儿我想去街上买些吃食回来给将军,你身上可有银钱借我一使。”感觉差点什么意思,他又补上一句,“将军忙碌,我担心他用不上午膳,还是备点吃食的好。”

      宁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将军每次办起公务就顾不得自个儿,他从钱袋掏出两粒碎银。

      “这些够用了,云城战事刚过现下时局正乱,在外头你可得小心着些,不过街上各处都是咱们巡逻的军兵,若你遇到危险,找他们便是,报我名字就行。”

      周夜揣好这两粒碎银,向宁卫道了声谢。

      ——

      能智取绝不强夺,这就是夏旻的作风,也是他最令人钦佩的地方,和其他正处于战乱的边城相比较,云城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城内的街巷宅院几无损坏,小贩们照常在外出着摊,各个店铺也是店门大敞照常营业,尽管如此,街上依旧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虽说已将战事会造成的损害降到了最低,不过有的事终是无法避免的。

      那些因为战乱而故去的人,究竟还是回不来了。

      云城虽是边城,但依着矿产丰富,所以富足,城内的建筑与店铺内的陈设大多富丽堂皇,和其他的边城大不相同。

      周夜悄摸走到一个偏僻角落,他嘴角微弯有些嘲讽的味道,再富丽的城终会有阴暗的地方。

      这里是宅院外一个夹角处,堆满了杂物,他拨开角落堆放的一处箩筐,捡起一旁的木棍在泥地上掏了一个略深的小坑。

      周夜拿出袖腕里的玉珏,细长的手指摩挲了两下上面刻着的夜字,便将这玉珏丢入坑中埋了起来,少年的深色眼眸不见一丝光晕,沉寂、冷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把地上的箩筐堆放回去弄好一切后他转身而去。

      他终于摆脱这个身份,再不是周国皇子,等他再脱离夏旻这个危险源,往后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了。

      “鬼鬼祟祟的又想做什么坏事!你们夏国人真是一肚子坏水藏不住!”

      四个衣着普通的男孩将周夜的去路堵住,年纪看来比周夜还小一两岁,看样子方才来时的路上他们就已经跟着了。

      领头的男孩见他不说话,一脚就踹了过来,周夜想躲,可奈何没能躲开,这几人瞧样子是农户人家,到底是常干活的,这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生疼。

      “滚。”他捂着肚子,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他低声吼着语气冰冷。

      几人被他的气势唬了一跳,领头的有些愣住,另一个男孩见机在一旁撺掇道:“虎子,你怕他作甚?你瞧他这孬样!”

      再一个男孩听见后也附和着说:“二狗说的对,怕他作甚,我们几个未必还打不过他一人吗?!”

      最后一个男孩看起来年纪最小,在一旁直哭着,直嚎着:“爹!我爹就是被他们给打死的。”

      这个叫虎子的人被这氛围烘的激奋,朝着周夜挥拳踢腿的打了过来,另外两人将周夜臂膀死死架着按倒在地,身后堆放的杂物乒乒乓乓倒了一地,那个年纪稍小的男孩依旧再一旁哭嚎着。

      周夜不做挣扎,他不曾习武身子也弱,这几人身形力气都比他大,他清楚明白自己挣扎只是无用功。

      地上有个木盒膈的他后背疼,虎子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身上他倒似是无感一般一声不吭的像是没有痛觉,仿佛一条死鱼。

      他越是沉寂,几人就越是气愤。

      哐当一声,杂物堆里掉了一根的粗铁针,二狗拉住虎子,捡起粗铁针塞入虎子的手里。

      “虎子,杀了他!”二狗蹲在角落阴影打在他脸上叫人瞧不清他的脸,可周夜却看的一清二楚,多么阴狠毒辣的一副神色。

      年纪小的被他的话吓到了止了哭声,另一人也有些心虚,弱声道:“虎子哥,算了吧,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对呀,二狗哥,不是说只是给他个教训吗?”小的那个接声道。

      “两个孬种,虎子,你想他要是重要,那客栈里的人早派人寻他来了,说不定他就是军队里一个打杂的!”二狗提高声量,如厉鬼般怂恿着一旁的人。

      虎子沉默,压低声音:“二狗...”

      见虎子犹犹豫豫的样子,二狗一把夺过粗铁针,“你们仨真不配做我王二狗的兄弟!更对不起贵子的爹,贵子,你对的起你爹吗?你忘记你娘你妹抱着你爹尸身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了吗?!”他举起铁针指着年纪最小的那男孩,想必那男孩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贵子。

      “可是...”贵子话音未落,二狗便举起铁针,对准周夜,似要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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