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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白 ...
京城人人皆知,柳家大公子风华绝世,是圣上都赞过的绝才。
他师承天下第一名士,曾经京华大道小巷,无人不知柳公子,无人不诵柳诗文。
从前”柳榷白”这个名字,没有人提起不是称赞褒扬的,士门学子常常拿着时文政事上门肯问,每回都是笑吟吟地抱着一张批满朱红的纸离开,嘴上喊着:“知我者,榷白也。”
柳榷白没有字,他这名是他叔父起的,他叔父这是朝中重臣,他出生时恰逢春色满园,他叔父升官加职,想看让刚生的小侄子将来也能有所作为,便亲自挑了三天的名字,到圣上面前求赐下来的。后来柳榷白大大了,他天资绝佳,未满弱冠便名满京城,后来他父亲想请一位尊者给他赐字,但是柳榷白拒绝了。
“为什么?莫不成你要自己取?”
他记得父亲当初是这样问他的
“未遇知吾者。”
他记得他当时同父亲坐在明礼堂,他手上轻轻地握着一管玉笛,当时是冬日,窗外映着满天的飞雪,柳白的眼里也映了飞雪,只是,少了几分温度
“何人能知你?”
他父亲,或者说很多人,都曾无急有意地问过他,但他每次也只是笑笑,因为其实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孩如何答,他敬仰叔父,但总不爱他那点功利之心,前来请教他的世门子弟有些与他意见不和,他性子淡,虽然总是笑,但也不多话,有人说他故作清高,他也懒得解释,他只是不愿多争辩。
“能知你的人要么是个大将军,战功赫赫威震四方,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有山一样的魄意,要是个侠客,仗义天涯,走过大江南北,心中装的是万里河山,再不济,也定当是位翩翩公子,手持折扇,手划洞箭。”
他堂弟柳成堂曾经在书房同他一道温书时,这么对他说过。 他当时表面也只是笑笑,拿书敲了一下柳成堂,让他专心看书,但心里其实也是仔细想一下的
“或许…唔”所以他那天午后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偏头看着窗外那颗亘青的柏树时,轻轻地说,”也不一定是这样的人。”
......
柳榷白第一次到柳州,是在他十八岁的烟花三月。那年柳州甚是热闹,他随叔父南巡,在问花院中赋诗吟酒,那年的桃花开得极好,春风十里,他想,国泰民安或许就是这个样子,他在盐城偶然看到了一座空居的宅子,宅子不是很大,却也是宽敞的,柳榷白进去看了一下,在一处庭院停了脚步,庭院中有一个二层的楼阁,柳榷白上了二楼,楼阁的样式很简单,二楼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唯有一扇窗,轻轻地开着。
“不周山.“
许是那天阳光太好,盐城房屋本来也不高,没了阻挡,那座千里之外的大山,带着天赐的金甲,伴着柳州三月最盛的桃花,映入了少年棕褐的双瞳
他不自地,弯起了嘴角。
柳榷白那天在楼里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他才回过神,他走出宅子,找人打听,买了这座宅子,找了一位老者,帮着看护,还特地叮嘱,若非大雨大雪,二楼的窗便不要关了。
“公子可要给这宅子起个名字。”
“就叫”柳榷白轻轻想了一下,”引鹤堂吧“
......
所以后来,朝廷纷争,柳榷白因官场和圣人遭人算计,被废了双腿,成了一个病秧的残废,他在把自己关在书房关了三天后,去见了圣上,回家之后,他父亲和叔父来他屋中,有些纠结地站在他屋中,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到底是叔父对不住你。”
“父亲没能护好你也没能阻止......”
“我已与圣上商议好了”不过没等两位长辈说些什么,柳榷白却开口了。
“什么?”
他在书房闷了三天,后来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许是窗外风景太过平常,他不禁皱了一下眉,想起了盐城的那一眼窗外风景,于是他说
“我要去柳州”
不是想,是要去,圣上已经答应他,朝中争议事,他会时不时寄到柳州给他批阅,盐城安宁,他也不用管太多事,他废的是腿,不是脑子。
柳榷白这么想,也就这么说,这么做了。
只是他父亲和叔父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柳府上下还是一般死寂,他走的那天下了小雨,街上没什么人,其实想来送他的人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去,去了该说什么,踌躇半日,最后要么是差人送了财物,送了护卫,附了书信,打点了柳州的州官,还有送了酒的,和一些小玩意儿,除了兵部侍郎冯千翼那个脑回路清奇觉得柳榷白一个人孤单寂寞冷,送了几个绝色美人,结果还没进柳府就被柳榷白没好气地差人送回去了,其他东西柳榷白都收下了,也都带了,他嘱托父亲说信他都会看,等他到柳州之后,会一一回信,劳父亲给写信的各位说一声,也不用太担心他,有什么文章想让他看的,也可寄来。柳成堂原本铁了心的要跟柳榷白走,柳榷白找他谈了半日,他在柳榷白的书房哭了一天,最后还是柳榷白答应等他再大些来柳州带他玩,他会每月给他写书信,柳小公子才勉强止住了眼泪,他姑父看着头大,恐吓柳成堂说若是再囔囔,就把他丢到边塞去喂狼,柳成堂那年十岁,小孩子嘛,还当了真,虽然是真舍不得,临走还攥着柳榷白的袍子。
“你真的要走?”他到那天还是不死心地在问
“嗯“柳榷白淡淡地却也是十分肯定地应了一声。
雨还在下,只是好像更大了些,柳成堂那句没说出口的”能不能不走”也终是淹没在了灰蒙蒙的柳府院外。京城,好像也暗了几分。
柳榷白五岁便能赋诗,十五岁便入仕成文,二十岁便是名扬天下的名士,可他离京那年也不过是二十又五的庚子秋。
……
许是圣上和京中官员打点的缘故柳榷白这一路走到很顺畅,也很快,除了中途路过徐州时,徐州刺史谢书鸿说是曾经也向柳榷白讨教过,是柳榷白的头号迷弟,硬是拉着柳榷白在徐州吃喝了两日才肯放他走,这还是柳榷白说了很多次柳州还有事,要不然柳榷白怀疑谢书鸿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能跟柳成堂一样在他房里哭个一天让他不要走。
“榷白以后常来徐州玩啊,我跟你说你趁早这几年多来,不然过两年我调到别的地方去你可没得玩了。”走的那天,谢-徐州一把手-书鸿,跟个小媳妇一样跟柳榷白说。
柳榷白应了,但也走了,不知不觉,他在马车上时睡时醒,也就到了柳州。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引鹤堂前,他们到时已是深夜,柳榷白不想惊动太多人,也不想搞什么大动静,夜深人静,引鹤堂前只有一盏小小的孤灯。柳榷白坐着唐门特地为他设计的轮椅,望着那座他四年前买下的宅子。
“公子。”依旧是那位老者。”
“辛苦华伯等了。”柳榷白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姑父把他身边的大侍卫凌飞给了他,说是来照看他的,但是柳榷白不太喜欢与人太亲近,只让他管管琐事,也不怎么让他近身,什么事他能来的,也从来不肯让旁人来,他总是笑着婉拒,旁人也不好强求。
“凌飞,安顿一下吧。有劳华伯带我去二阁上吧”柳榷白淡淡地开口,他其实一路上想了很多,有时甚至他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来柳州是为了什么。
二阁虽然只有两层,但是造的却是相当高,自柳榷白说要来柳州,唐门特地派人改造了引鹤堂,方便柳榷白的行动。二阁的那扇窗照着柳榷白的意思一直都是开着的。
“公子有事,摇铃即可。”
“有劳了。”
华伯走后,柳榷白按了一下轮椅,掇到了那扇窗边。外面的天是黑的,看不清什么,没有花香,剩下的,只有好似来自冰川的风。
柳榷白轻轻抬起了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轻轻往窗外看了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窗也一样,就好似从未被打开过。
雨还在下,打落了山上吹来的风和落英山上的梨花。
”好冷啊”
万籁俱寂
一滴雨轻轻落在窗上。
……
“谁啊把窗关上了,真是不解风情”
那扇被雨打的有些湿的窗轻轻动了一下
柳榷白本来就睡的浅,又是在轮椅上,本来就不太舒服,一点声响就醒了。
他眯了眯眼,有些迷惘地看了一眼窗
他缓缓地移到窗边
清晨的微熹随着窗而照进阁楼,伴着三月最好的桃花和柳州最盛的白酒乌的酒香
“哟”窗外一声鹤起,窗边便多了一个黑袍墨发少年郎。
那第一束清光没有照醒不周山,却不偏不倚拂在了他身上
那一刻,四目相对
“唐人有首诗”窗边的少年约莫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连说话都带着最暖的朝意
“窗棂生玉淡朝周”
少年歪着头,手轻轻按在窗边,半个身子侧着靠在窗台上
“罢却古事引鹤楼”
而回应他的是一声古寺清钟
“在下商澍,表字不周。”
“不才柳榷白。”
“还有,这不是唐人的诗”
“当然,这是我写的,你怎么知道的。”
“你刻在我的引鹤堂上,我很难不知道。”
“你改个名叫引鹤楼,不就很配了吗。”
“我不改。”
“为什么?”
“这宅子我买的,我爱叫什么叫什么。”
“怎么这么固执呢。”
“你动我宅子还坐我窗台,我没叫人把你打出去算不错的了。”
“我......”
“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孩这么皮。”
“我无依无靠没有家,无根客行。”少年低下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哦~那真是,”柳榷白歪着头,一手支着头,一手轻轻地敲着轮椅“正好没人管你,你就在引鹤堂给我当苦力抵你刻我牌匾的事吧。”
柳榷白有些坏坏地笑了一下
“你这人!”商澍一时没好气,狠狠地瞪了他一下,跳下窗走了
“哼!”只留下一句幽怨
“这小孩真有意思”柳榷白心里暗暗地想。他其实很少会调侃别人,许是这天他刚来柳州,没了京城那份压抑的担子,他有意洒脱,便起了逗猫的心思。
“柳州一切安好,没有水土不服,第一日逗了一只野猫,很可爱,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所以那天晚上,柳榷白在给叔父写回信时,轻轻地这样写道,许是怕叔父不信,他还在这句话旁边画了一只爬屋檐的小猫,通体黑色,两只眼睛浑圆,传神逼真。
月留照在猫上,也留在了柳榷白扬起的嘴。
……
柳榷白其实也没想到商澍会回来给他当苦力赔不是,毕竟小孩子心气高,他又只是一句玩笑话,而且说实在的,他刚到盐城,这几天一直在忙着回信答议,还要时不时招待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客,简直比他没腿瘸之前还忙,很多来探望他的人都说让他有空多去柳州绝景戏子湖和谢江亭边看看,或者想去哪找他们就好。
柳榷白轻轻地笑着,一手拿着折扇,有些玩笑地说”若我想去太行山呢?“他这话其实说的很轻,只离他近的几个人听到,脸色霎时有些怪,也不知该说什么,便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岔开话题,柳榷白本也是随意说说,看他们这般,也就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一丝不痛快。
“大公子。”
“怎么了。”
”外面有位说是那天爬窗台的小少爷找您。”
所以这天商澍回来找他,他是有些意外的
“请进来吧。”
柳榷白扒拉了一下折扇,直了直身子
“诺。”
“怎么想通了要给我当苦力了。”
“我带你去太行山。”一个肯定句,不带一丝疑问
“你说什么”柳榷白本来有些坏笑,但突然脸上僵了一下,“太行山是柳州最高最陡的山,你在和我说笑吗”
柳榷白其实一时脸上都有些黯淡了
“’往日生太行,犹追落日归‘这可是先生从前的诗文,先生是想去太行的。”
“方才俞大人才约了大公子赏花鸟湖呢,大公子有疾,你这小少爷说的什么胡话,尽惹些伤心事。”
“这是谁家的小孩,这般不知事。”
“也就柳公子性子好还没把他打出去。”
众人也议论纷纷
“推掉吧”
“公子说什么?”
“我说把我这几日的行程都推了吧,就说我外出有事,归期不定,京城那边写一封信回去说一声,要事我都记着放在南阁的书桌上了。”
柳榷白缓缓踱着轮椅到商澍面前,微微用手支着头,轻轻地看着他。
“我跟你走。”
......
柳榷白觉得他自从腿疾之后,行事越发随性了,辞了皇帝离了京城,到现在和一个不过与他可以说只有一面之缘的说要带他去爬他早些时候在问花院酒酣之时赋诗即兴说要去的太行山,他其实也不是非去不可,凌飞他们都觉得他向往高山不屈平淡,但他自己知道,他这人骨子里就是随性,若湖底高山之上无人扰他,他都欣然往之,比如现在,比起和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大人赏花,赋一些无聊的诗,商澍显然更有趣。
所以,在华伯,凌飞和盐城和柳州其他地方的一大帮官员的不解担忧和一言难尽的目光下,柳榷白摇着折扇,坐着马车,跟着商澍跑了。
“你打算怎么带我上太行?”
“山人自有妙计。”
“霍,小小年纪还挺会卖关子。”
“我今年十七了,不小了。”
“嗯”柳榷白应的漫不经心“为什么要带我去太行。”
“不是你说给要给你当苦力。“”爬山当苦力的不是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小屁孩”柳榷白轻轻用手抵着头,微微笑着看他,
“你之前说你表字什么。”
“不周”商澍一手拿着一本蓝皮的书,一手轻轻地虚放在柳榷白身后,好像是怕他会撞到马车上。
“你这表字谁给你取的。”
“我自己取的。”
“是吗,表字弱冠即取,寄长者先辈之意,你这寄了什么意?”
“柳先生二十又二了也未取表字,又寄了什么意啊?”
“等着意中人取呢”柳榷白轻轻地摇着折扇,轻轻地弯起他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商澍其实一时有些无语
“我自己取的,没什么意思。”
所以他也随便回答了一下柳榷白的话
“先生二十又二了还未有意中人,家里不着急吗”并且他怕柳榷白再多问,挑起了别的话题。
“本来是着急的,我姑父都要找圣上给我赐婚了。”柳榷白似乎心情不错,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应着商澍的话,“但是朝堂嘛,纷事众多,一来二去就耽误了,而且我现在有腿疾,叔父和父亲也不强求我什么。”
“那先生身边没个体己人照顾不是不方便?”柳榷白本来想说他不喜欢别人照顾,但看了看商澍板着脸的样子,他又起了逗猫都心思。“等着你来照顾呗。”
柳榷白笑着支起头,想着商澍一定会凶凶地瞪他一眼,然后气气地把头转过去,闷闷地说一句“谁要照顾你”,小孩子嘛,都这样。
但是商澍并没有这样,他抿着唇,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事
柳榷白一时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我就......”他轻咳了一声,想着怎么圆回他的话。
“好”但是他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却听见商澍闷闷地应了一声
柳榷白抬头去看他,他还偏头躲他
“你的手不用一直这样挡在我的腰后面”
“这段路有点坎坷,怕你撞到马车上。”
“我又不是小孩......”
“咚咚”马车颠了一下,柳榷白的腰贴着商澍的手撞在了马车上,柳榷白当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有点重心不稳,加上商澍有意把他往他自己这边带拉,所以柳榷白就一头栽进了商澍怀里柳榷白的头不知道撞到了商澍胸前什么东西,硬的不得了,柳榷白没忍住嘶了一声。
“都说了路不平了,我看看撞到哪了”商澍轻轻地把他扶正,伸手去看他额上的红肿
“我没事,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柳榷白拍开了商澍的手,“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到地方了再叫我吧。”
说完他往后面的软榻上一靠,闭了眼,扭过头,不去看商澍。
柳榷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马车没有在动,车上只有柳榷白一个人,他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软和的毯子,手边触手可及的桌几上,还温着他最爱的雪庐茶
柳榷白向来是有些起床气的,但许是茶香动人,他难得一醒来就莫名地舒坦,他懒懒地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撑着身体挪到了轮椅上,挑起帘子,准备下马车。
“怎么醒了,吵到你了?”只是他刚拉开车帘,还未来得及瞧见一缕月光,身前便先立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柳榷白轻轻往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看去,突然反应过来,刚刚马车上是点了安神香的,只是被茶香盖了气味,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有察觉什么,他睡眠向来不好,腿疾之后更是难眠。今日在马车上,不知是不是安神香的缘故,睡的也算久了。
小孩有事瞒着他,很显然,不然他也不会刻意想让他在马车上睡这么久。
“我有些饿了,有吃的吗?”
但柳榷白并不打算戳穿他,小孩子嘛,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他弯起好看的眉眼,决定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商澍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所以一时也不知道接些什么话。
“嗯?“柳榷白见他愣着,伸手悄悄又轻轻地戳了一下商澍的腰,“怎么了,吃个东西很困难吗?”
“嗯。”商澍蹙着眉,无可奈何般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他拉过柳榷白戳他的那只手,轻轻按了按,“平城闹瘟疫了。”
“瘟疫?!”柳榷白本来脸上带着轻轻的笑,但一听这两个字,瞬间就变了脸色,也微微皱了眉,”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在盐城一点都没听说,平城的官员呢?”
柳榷白一时有些火大,“瘟疫可不是儿戏。”
“平城被压,官员出逃,现在里头是一位医师在死扛,已经封城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等朝廷出手治理太晚了,当务之急,救人控制要紧。”
“你想怎么样?“柳榷白看他淡定的样子,突然也就没那么心烦了,他母亲就是因为瘟疫,永远长眠在春三月。
“去平城。”
“你要去平城,你去那干什么,你会救人吗?”
“平城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我已经联系白杏山庄,他们会派人来支援平城,当务之急,必须控制平城乱局,先生身体不好,我找了最信任的人,他会带你回盐城的,等此事平定,我定再还先生信言。”
“商不周,你认真的吗”
“平城需要有人去。”
“那你以什么身份去”
“朝中官吏”
“欺君罔上,先斩后奏,你倒是会安排的。”
“此事与先生无关,平城我是一定要救的。”
柳榷白想劝他再想想,想一个再好再周全一点的计划,可他抿了半日唇,也道不出什么话来,他好像在商澍身上看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看到了那份正气和傲气。
“要是让凌飞和盐城那帮人知道你带着我往有瘟疫的方向跑,肯定会拿刀追杀你。”
“先生......”
“但是很不巧,我天性反骨,就喜欢看你被他们拿着刀追杀。”
“走吧,我在平城也算小有名气,比你这三不是的野官强多了。”
这是距柳榷白腿疾的第六个月,是柳榷白碰到商澍后的第六天,他再一次,转着雪白的折扇,露出了和从前那样不羁的笑容。
……
“先生身体不好,要不还是..”商澍抿了抿唇,他其实刚刚点头答应和柳榷白同去完全是被他那一笑晃了神,现在清醒下来,才后知后觉事情不对,
“你想凭一己之力担下平城时可不是这般畏手畏脚的。”
“那是因为没有先生。”
“什么意思?”
“若只我一人,掉块肉流点血,便是把命留在平城也无所谓,但先生不行。”
“我又不是瓷娃娃。”
“先生,你能和不在意磕着碰着,”商澍垂下头低低地说,“和我不愿意你伤着,过了病气,是两回事儿,而且此事你本不该卷进来。”
柳榷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从前京华大街小巷,何人不知柳大公子。”商澍笑起来总有些,没心没肺。
“我不去太行山了。”“什么?”
“若你真心想补过,平城之事后,来引鹤堂陪我温书吧。”
商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再说些什么,但又看到柳榷白合上了眼睛,想他可能方才没睡醒,本想带他去平城吃些温热的吃食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一路劳累,不忍再打扰,便想着如何能去给柳榷白寻些热食来。
但其实柳榷白并不是累了,他只是在想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谁,自己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他,平城的事究竟如何了。为什么他知道的那么清楚,白杏山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为什么自己总是忍不住跟他走,好像,跟他去的地方,有他想要的风景。
柳榷自本来不想睡,但想着想着,最后竟也睡过去了。窗外,是皎皎月色,窗内,是缕缕幽香。
我们的故事开始~
在这里大概说一下背景是架空的没有原型欢迎纠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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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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