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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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鹤放揽住她的腰，把她一把捞起。
他手持一把红缨枪，额角挂着几滴汗珠。看来，来之前还打了一架。
“有没有受伤？”鹤放问道。
清渺觉得身上没什么异样，抬起手，除了手腕被绳索束缚着有些淤青，其他地方倒也是没有感觉到有何异样。
鹤放皱起眉，用枪杆一挑她的手腕，拉到面前。
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划伤，约莫不到半寸，极浅，连血都没流。要不是他看见了，清渺都没有感觉到。
“可能是刚刚……”
话还未说完，鹤放转身，指着居居豹怒气冲冲地吼道：“你这豹子精，居然对姑……姑……”
鹤放看向捂着脑袋爬起身的豹子精，所有的话梗在喉中。
它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是触目惊心。再看向清渺手上半寸浅浅的伤口，不免将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就算是徇私也没有脸再开口声讨。
这姑娘确实不会吃亏。
“你居然敢打扰本王的大‘始’之夜。”
居居豹脸肿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对啊，你居然会来救我。”清渺难以置信道。
鹤放将她往身后一扯，眼睛却定定地看着站不稳的居居豹，回道：“本将军人品卓然，不会因为你这个小仙女得罪我，就跟你计较。”
他仰起头，神采焕然。只是在烛火的照应下，肿着的双唇更为明显。
“那你就不能早点来啊。”
清渺抱怨道，悄悄将手心往鹤放的衣袖上蹭了蹭，摸到居居豹的毛，心里真是膈应。
“你离远点，别碍事。”话音刚落，鹤放手持红缨枪冲去。
居居豹见状，警觉迎战。它收拢五指，聚集法力。
鹤放纵身上跃，堪堪避过。那一团黑色妖气击向石壁，乱石横飞，连带着山洞都震了几震。
清渺原本瞅准时机想往洞外跑，因这剧烈的摇晃摔倒在地。她捂住脑袋，趴在地上，缩成一团。
鹤放用力一蹬身侧石壁，身形一转，落于居居豹身后。
他出枪迅猛，挟着劲风。
居居豹徒手去挡。作为妖怪好歹有些许法力，掌心如铁与枪杆相撞发出“咚”的一声。
而那红缨枪极为劣质，差点折断，不像游龙，更似游蛇。
就凭手里的这破烂玩意儿，根本无法直接和法力相抗。
鹤放也不硬接，多为化力。待到几百个会合下来，在居居豹略微松懈时，改挡为刺。
他步法轻灵，绕着居居豹寻找机会，故意挑着不致命的地方刺，神情越发游刃有余。
居居豹感受到敌人的轻蔑，更是恼怒。
越恼怒，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就当居居豹聚集周身全部的法力。
鹤放瞳孔一缩，心道就是现在。
他将手中的红缨枪高高抛起，身体一旋，用尽全身的力气踢向枪杆。
豹子精大喝一声，刚要出手，突觉胸口一凉。
枪头刺穿它的胸口，几近黢黑的血，顺着红缨滴落在地。
打斗声停息良久，山洞中极为的静。
清渺抱着头，没敢起身，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跑了。
她悄悄抬起头，却看见一人赤着脚站在她的面前。她顺着向上看去，鹤放正垂着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这是打赢了？
“你倒是会自保。”
语气没有分毫的轻蔑，倒是带着点无奈。
清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居居豹，胸口还杵着根红缨枪。
她松了一口气，爬起身，揉了揉被石子硌痛的膝盖，理所应当道：“我在这也没什么用，至少不给你拖后腿。万一，它挟持我威胁你呢。”
“有这样的觉悟也好。”鹤放点点头，将双手负于身后，语气一转，又道，“不过谁说你没用？”
啊？
经他一提醒，清渺才想到自己刚才也是将居居豹揍个半死。
这也算是个功劳。
清渺咧嘴一笑，挺起腰板，静待表扬。
“本将军没有丝毫灵力，手持那个破烂玩意儿都能杀妖兽，不得有人给我鼓个掌啊。”
清渺的笑容僵在脸上。
原来不仅要自夸，还要有气氛。
清渺心不甘情不愿地拍了两下手。
鹤放倒是还挺满意，点点头：“走吧。”
说完，大步流星地朝洞口走去。
清渺翻了个白眼，刚想跟着走出山洞，却看着达恭仁蹲在居居豹的身边，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
达恭仁长叹一口气：“可惜了。”
“什么可惜？”这话是何意？难道指他们逃出豹口，还活着十分可惜？
清渺顿时警觉，莫非这豹子精恰捉住他们两个人是跟达恭仁有关？
达恭仁摸着一动不动的居居豹，十分怜爱的模样。
“这妖怪的豹皮定是能卖个好价钱。”
清渺：“……”
“这也算是个百年的小妖啊。”达恭仁道，“就算扒了它的皮，胸口这一个大洞也要折价。而且这么多地方都有血迹的污损。这价格更是要一贬再贬。”
“……那个，达仙官，您很缺钱吗？”清渺忍不住问道。
“缺，很缺，特别缺。”
都是仙官了，怎地还对这黄白之物如此看重。
“那个……达仙官。”清渺指着洞口，轻声提醒道，“鹤放都走了，你要不要尽快跟上啊。万一遇到什么事，您不就没有办法记录了？”
达恭仁从损失钱财的悲痛中回过神：“也是啊，稳定的饭碗不能丢。”
他站起身，恋恋不舍地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居居豹，拖着疲惫的步伐向洞口走去。
清渺被那深情的眼神膈应出一身鸡皮疙瘩，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山洞。
——
三日后，山水城。
——北清宗捉妖名师辅导，一夜越级，从“丁”至“甲”不是梦。
——山水牌记忆神丹，让您的孩子赢在起点。
——骄子客栈，助您的孩子早日成才。
城中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尤其是近几日，比往日热闹数倍。
来往人影匆匆，却都向铁匠铺瞥一眼后，拉着自己孩子就走。
那店门口有一个身着粉色衫裙的小姑娘。
看着身上的穿戴颇为讲究，像是朱门小姐。只是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举着鸭腿，正叉着腿坐在石阶上。时不时地跟身边的空气说几句话。
啧啧啧，小姑娘模样是很好看，却是这般疯疯癫癫。
“达仙官，您真是所言废非虚。”清渺咬一口鸭肉，含糊道，“有钱是真的好。”
“那是当然。”达恭仁举着另一只鸭腿，答道，“你也不用对我那么客气，叫我恭仁就行。”
“好，恭仁，若是我以后变不回去了。我就跟着你混。”
“这可不是他的钱，是我的钱。”
清渺转过头，看着鹤放负手走出店铺。
他身着月白色交襟衣袍，原先的赤色抹额，被他当做发带，半束乌发。更有少年桀骜的模样。
下山后，恰巧遇到一个富商悬赏捉妖。
完成任务后，鹤放得到一笔赏金，颇为丰厚。行头置办完后，还剩余不少。
“你买的兵器呢？”清渺疑道。
“没买，那一堆破铜烂铁买了也不称手。”鹤放眸光一转，看向达恭仁道，“达仙官，能让陛下把我的剑也顺便踢下来吗？也就一脚的事。”
达恭仁苦笑两声，心道，这不是为难他嘛。
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将军敢说，他也不敢传啊。
“将军的归野剑就算没有灵力也是削铁如泥，仅此一把。拿着灵剑在人间捉妖，这不是欺负人嘛，这是犯规。”
“别的神仙都是闭关修行后，下界历劫，陛下这么突如其来把我踹下界，难道不是犯规吗？”
达恭仁掏出神笔，问道：“将军这句话要记录在册吗？”
“记，必须记。”
哎，这糙毛鹤还真是记仇。
踹他一脚定是要被他唠叨几万年的。
鹤放抱怨完，也算消了气，随手将一个东西扔进清渺的怀中。
“这是什么？”
鹤放垂头打量着她，淡粉色的衫裙衬着她的皮肤更为白皙，桃腮粉面，双目澄澈，湛湛有神。如墨般的头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垂于胸前，发尾系着丝带。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像是林间迷失的小鹿。
茫然，无措。
当然，也就那么一瞬。
这几日倒是适应得不错。
只不过穿着倒是像人了，这行为……
鹤放摇摇头。
罢了，罢了，让她自己慢慢来吧。
“这叫荷包，我看人间的女子都带着这玩意儿。”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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