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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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叽里咕噜念咒语，百鱼跟着念，吱吱嘎嘎北风摇破窗户似的。金色的符咒绕着光柱盘旋，转了几圈，一个个跳出来，整整齐齐排作一排，上下飞舞。最后一个音阶结束，金光乍泄而出。
百鱼醒来的时候，身下是软软的被褥。四面围了一圈人，从大一到大二十三，里三层，外三层，跟非洲人见了大熊猫似的，稀罕。百鱼格叽格叽眨眨酸涩的眼睛，摸摸怀里，空的。
“我的兔子呢？”百鱼拍拍胸，拍拍肚子，摸摸腰带，往外拨拉开围作一团的护卫，没找到。“你们谁见着一只蓝色的兔子了？”
护卫齐齐摇头，百鱼重新找过，又问了一遍：“真没看见？”众人依然摇头。百鱼嘟嘟嘴，好端端的兔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出来，居然就这么招不翼而飞了？！
“百鱼老大，你还好吧？”大一从头到脚把百鱼检查一遍，满是关切。百鱼往后缩缩，想到那只猥琐的兔子，抖一抖，说：“你老大我是什么妖怪！就是魔君嗝屁了，我也不可能有事。”
“老大，这话要是被魔君听见了，咱们都得嗝屁。”大二郑重其事提醒，百鱼不耐烦摆摆手：“全魔界的人都知道雾云源岸是第一封魔地，魔君吃饱了撑着才到这里来。对了，你们没有趁我不在偷偷进去吧？”
“老大，连你都知道这里是封魔禁地，我们怎么可能进去找死？”大一嫌恶得撇撇嘴，就像说谁吃屎似的。没人进去就好，百鱼稍微安心，才顾得上问：“我是怎么出来的？”
大四终于抢到空子插上一句话：“老大你是伴随着金光从天而降，我们都以为是魔王降神罚呢，那么刺目的金光，照得我们浑身不舒服。结果，老大你就跟着金光一起掉下来了。”
“金光？”百鱼仔细一想，似乎跟着兔子念完咒语，他确实是被金光照晕的，那么强烈的光，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兔子一直都在他怀里，就是昏过去的时候都下意识抱紧来着，怎么会不见？
“那和我一块儿的还有什么东西？”
“老大，那么刺目的金光，你掉下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都是大一哥用妖力给你疗伤的。哪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大五连忙解释。
耀眼的金光不是随处可见的月光，传说中，世界还在神族统治之下时，妖魔鬼怪躲藏在阴暗的角落，几乎无立足之地。若是妖魔吃了人，便有神族手擒金光前来降魔除妖。
金光降世，对妖魔来说，绝对是大凶之兆。百鱼从天上掉下来，身上还被照得金光闪闪的，混着猩红的血液，吓得二十三个侍卫三魂去了七魄。那时的情景，不论哪个妖魔看到，都会吓得魂飞魄散。
怎一个凶险了得？
百鱼听着侍卫们你一言我一语，讲妖魔志似的滔滔不绝，认认真真把在雾云源岸里的情景一一回想过，实在不觉得惊悚到哪里去。最多就是有惊无险，就是害怕，也是被那只颜色古怪的死兔子吓得。
若不是他的血，那只兔子连源岸祭坛都进不去。按理说，兔子在他怀里，该是和他一起出来。难道是金光太盛，兔子被活活照死了？
“好了，好了！”百鱼挥挥手：“都打住。等咱们回去，这事儿谁都不许和你们百岚老板说。”
“老大，等咱们回去，还要好久呢。”二十三抓抓头，嘿嘿傻笑。“可不是嘛。老大，你说了也没用。要是老板问起来，我们哪敢不说呐？”大四冲二十三眨眨眼，也跟着笑。
百岚是奇珍楼最大的老大，她说的话，就是命令。奇珍楼上下，莫敢不从。“也对。”百鱼点点头，勾勾手指，把大一叫来：“你，把他们的记忆都消除了。这样就可以了。”
二十三人齐齐摇头，“老大，万一被老板知道了，不光是你，我们也要跟着遭殃啊。”大一往后退一步，使劲儿摇头：“老大，你做了什么，老板都清楚。你想瞒天过海，那根本就不可能。”
顶开挡路的大三，大四，百鱼端着圆滚滚的肚子，挤到大一跟前，短粗的手指紧抓大一前襟：“你到底是做，还是做，还是做，还是做？”
大一咕咚咽下口水，结结巴巴，不知道该不该屈服于百鱼的淫威之下。大三屁颠儿屁颠儿凑到前面，讨好得笑笑，地上一只巴掌长短的卷轴：“老大，老板找你。”
“找我？”百鱼接过卷轴，哗啦展开。百岚缩小的身影从卷轴里钻出来，呼的窜成真人大小。原来是一只幻影通信轴。
大一松下一口气，退到众侍卫中，保持沉默，生怕又被百鱼抓来胁迫。
百鱼拿出招牌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不知道看不看得到眼前的景象。“老板老大，找我有事儿？”
“本来是没有。”百岚妖娆一笑，二十三侍卫直挺挺排排站，听候差遣。“不过，现在刚好就有了。”
百鱼也立正站好，“老板老大有何事吩咐？”
“你从雾云源岸出来了？”百岚伸出血红的指尖，在尖尖的下巴上刮了刮。眸光温润如水，声音甜腻腻，比刚吃了腌渍百年的红杏蜜干还甜。吓得百鱼一个哆嗦，手里的卷轴差点儿掉地上。
“老大……”百鱼回过头去，狠狠扫一眼身后的侍卫，受婆婆磕打的小媳妇状。
百岚皮笑肉不笑，眼里寒光闪烁，一咧嘴，露出两颗尖尖长长的獠牙：“我还以为你会死进去出不来了呢？”
“哈……哈哈……”百鱼干笑：“哪儿能啊。我这不是好端端……”话说道一半，被百岚一声怒吼打住：“你要是活得不耐烦就滚回来给老娘塞牙缝儿！不要在外面给老娘我丢人现眼。”
“百鱼，我说的话你都当是放屁么？”百岚狂怒，百鱼乖乖摇头。
“我临走前有没有跟你说，不要去哪些地方？我又没有告诉你不要到雾云源岸？！”百鱼一直摇头，百岚更加生气！“你摇什么头！”百鱼哆嗦一下，又忙点头。
齐整整的二十三个侍卫面无表情排排站好，就要笑到内伤。百鱼一遇到百岚，就成了委屈兮兮的小媳妇，可怜得不得了。这样的场景没有出现过一万，也总有一千。可每次看，都还是会笑到肚子抽筋。
从身材胖，妖力低一条条数落到最后，就差连带百鱼素昧谋面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又语重心长循循善诱，一叮咛二嘱咐，像个老妈子似的三唠叨四啰嗦。半个小时过后，总算到了结尾。
百岚挑挑眉毛，轻轻问：“记住了？”百鱼赶忙点头，一连串的是，没有丝毫的懈怠。
卷轴里谆谆教导的百岚不过是一道妖术凝结的虚影，百岚偶尔会坐在一边监工。百鱼分不清自家老板老大什么在场，只好放端正态度，从头听到脚。万一百岚就在旁边……
他宁愿重新回雾云源岸滚一圈。
百岚训够了百鱼，转而向护卫的众人：“还有你们！”二十三人齐齐打了个寒碜，立正站好。“如果还有下次……”二十三人齐齐向前跨一步，半屈膝跪倒在地，“绝不辜负主人希望！”
犯得着么？又不是奴隶。百鱼撇嘴，百岚满意颔首，顺便一道雷闪劈到百鱼屁股上，冒起一绺黑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