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染星河》一只耳儿

3、玉虚殿与小乞丐

　　“报！”一声传令响彻在昆仑仙山的玉虚殿外。
　　“何事？”殿内一个晴朗的声音应道，又见一名着淡绿色衣衫的少年走出。
　　“臣已率部于昨夜寻回我昆仑法器定魂盏，现供奉天尊”
　　“定魂盏遗失多年，如今重回昆仑甚好！然天尊尚在人间游历，我会将此事飞信告知天尊”
　　“劳烦元侍，臣等退下”，绿衣少年点点头，玉虚殿的大门慢慢合上。
　　少年名叫观玉，是昆仑天尊的近身侍者，天尊极少住在昆仑仙山，总在人间游历，他说看山、看水、看世间繁华，总好过住瑶台上用悲悯之心看世人。世人有时比神仙要自在，要洒脱，肆意而活短短几十年，却能尝遍人生百态。
　　再说溪流儿，自从和式贞师叔进入归墟幻镜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他并不喜欢这里，式贞师叔每天都很严厉，日日教他飞行术和易容术，学业稍有不慎，她就会大骂自己，有时还要说数落上他的师父，溪流儿最怕她骂人，所以每日都在仔细钻研术法，只盼着三年后师父来接自己，想着到那时他的飞行术和易容术已经极为精湛了。
　　时间就这么如丝如缕地过去，最初是三年之期的那天，他收拾好行李在幻镜的入口等着，式贞师叔在远处看到还会嘲笑他，等了三日三夜，师父并没有来。三日后师叔将他抱起，擦去眼泪，说道：“我对你师父是最了解的，他定是闭关没有结束，你要信他”溪流儿点头应下，他知道式贞师叔待他也是极好的，教他法术，教他窥见内心。接下来的两年里，他更加用心和师父修炼。式贞师叔说他的经脉与常人不同，式贞和桀都是妖族，妖族采日月精华修炼，溪流儿自小被桀的狼族之血养育，虽然经脉上流着妖族的血，可他的灵不是妖族，不能再继续用妖族的心法修炼了，时间久了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某日溪流儿来到河边捉鱼，看到水中的倒影忽感惊异，他的双瞳发出了淡紫色的光，他忙跑回房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来，他的面貌较之前也有了些许变化：眼角微微上挑，眉毛弯弯，肤若凝脂，透着些许红润。他大惊失色，似乎他开始呈现出一些女性的特征，他明明是一个男人，这实在无法接受！他急忙收拾行囊，他想出去找师父，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转念一想，他没法接受自己女人的样子，他便用了易容术变成孩童的模样，就像五年前刚来的样子，他更怕自己换了模样师父无法认出他。
　　归墟幻境在蓬莱仙岛的海上，他直觉自己应该回道观，回秦岭的山上去。他顺着西面一直飞，大概飞行了一日一夜，到达岸上就实在无法继续了。他感到又饿又累，身上酸胀的紧，只见眼前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他游走在码头，东瞧瞧、西看看，今生还没见过这么多人，看到一个船家，问道：“老人家，这里离秦岭可还远？”
　　“秦岭？那可远着呢，走水路还需1个月，若是先到中原转山路可节省十日”一个老人佝偻着背答道。
　　这可难为溪流儿了，他掏出身上仅有的银两，递给船家：“劳烦船家载我到中原，我身上只有这些银两”
　　“小郎君，我这船不下内流河，只在近海讨生活，你若有银两可乘轮船入中原”
　　“多谢船家”溪流儿顺着船家的指引，来到了一艘大轮船下面。这船马上挂帆启航了。
　　“等等我，等等我！”紧赶慢赶溪流儿上了船，船员带他来到了船舱底部，这里塞满了人，大都像一样半大的孩子，他找了块地方坐下。
　　“你想去哪里？”溪流儿听到有人问他，他看过去，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头发乱糟糟，脸上一层灰泥，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异常黑亮。
　　“我要去中原转山路回老家，我兄长独自养病，我要去探望，你呢？”溪流儿问这小孩。
　　“我四海为家，这次也要去中原逛逛，我们可结伴而行”小孩子听说溪流儿也去中原，很兴奋。
　　“如此甚好，我第一次出门，还请小弟多指引”溪流儿和他一拍即合。
　　“叫我闻风即可”溪流儿看这小孩儿一副江湖做派，看着不像是妖族，应该是人族，便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
　　众人在水上飘了五天五夜，溪流儿和闻风无话不谈，有时两人拉着去甲板上看月亮，吹晚风，好不惬意。闻风看着年纪不大，阅历却很丰富，他知道沿途的每一座城市的名称，知道这座城市最好吃的吃食，还听得懂那些溪流儿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他指着河边着红绿色衣衫的女子，悄悄问溪流儿：“你可知这些女子是做什么的？”
　　溪流儿低头沉思片刻，“是做花灯的？！”溪流儿指着河里漂的莲花灯，恍然大悟的喊道。
　　闻风白了他一眼，又说：“你可听过魔族的传说？”
　　溪流儿心里有点打鼓，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魔族，想到闻风什么都知道，也许能解开她心中的谜团，连忙追着他问。
　　“当年祝融和共工大战不周山后，四海荒芜，女娲娘娘采石补天才有了如今的大荒。经过三千年的繁衍，大荒上有了四族，神族、魔族、妖族和人族，传说魔族和神族本是兄弟，可是兄弟不睦，他们对修行的见解和方法不一样，魔族就渐渐归隐起来，他们多在暗处，喜欢杀戮。但是百年前，魔族一族就销声匿迹了，据说是被神族灭族了，你知道这些事么?”闻风说完盯着溪流儿的眼睛看。
　　“我不知道这回事，我都没见过魔族”溪流儿眼神有些躲闪。
　　“魔族很好辨认，他们的眼睛是紫色的，眼瞳颜色越深法力越深，魔族的男女都俊美异常，善于摄人心魄，只是这世间很少有人见过魔族了”闻风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咚咚咚”锣鼓声响起来了，船员们扯着嗓子喊道：“阳城到了，阳城到了！”大船靠上了岸边的码头。
　　“是到中原了么？”溪流儿激动地问闻风，闻风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