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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风如此温和,吹着柳树枝缓缓地摇曳,许如歌站在原地有一刹那的恍惚,昨夜的种种,被时间冲成现实,她见到他,便想起昨晚他想要落下的那个吻......可怎么会,谢斯南大概是累糊涂了......

      许如歌这般想着,消散了心中的狎昵,等他走到两人面前,吕仲泽率先打了个招呼,笑嘻嘻的对他说道:“这么巧啊谢队。”

      谢斯南鼻音轻嗯算是回答,只听见吕仲泽接着说,“没什么,没什么,许如歌体测不好,我就想帮她提高一下。”

      谢斯南把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拿下来,握在了手中,他抬眼瞧了一下旁边的女孩儿。对吕仲泽说道,“是吗?听说老李给你安排了一些活,忙完了?”

      “嗨,这倒不急,没什么重活”,吕仲泽说着便垂眸看着她,“陪她锻炼的时间那还是有的。”吕仲泽说这话时,眼神一直盯着许如歌,含情脉脉的让谢斯南心中越感不快。

      他不仅心中不快,就连眼底都闪露了一丝不快,冰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在一旁笑嘻嘻的吕仲泽,自然而然的将许如歌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拿下,与他手中的那条白色毛巾一同握着手中,说道:“走吧。”

      “??”

      谢斯南已经背身走出几步,见女孩站在原地没动,谢斯南挑眉看她,一副‘你看着办’的神态,她自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对对,我还有点事,吕仲泽,那我先走啦!”

      可刚准备走,就看见谢斯南接起电话,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只见谢斯南眉头紧簇的瞧向许如歌,许如歌立马微整了一下,停顿的脚步加紧,等他挂了电话,想要问什么,但是还没有等她问出口,自己的电话却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她不禁蹙了一下眉,心里有点七上八下,只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许亦欢怎么会给她打电话?但她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挂的很快,她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脸色却顿然变了,眉眼之中闪过惊慌失措,她抓住了谢斯南的手腕,“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吕仲泽跑了两步跟过来,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没等许如歌回答,谢斯南直接回道:“你先回警局待命。”说完,谢斯南牵过许如歌的手往反方向奔跑。

      齐州的早高峰不可小觑,马路上车流如炽,一个红绿灯连着一个红绿灯,经过大十字路口时,成群的电动车自行车汇成一片,如同放行的牛羊,听着哨声行动。

      越是着急时,产生的阻碍越大,许如歌看着窗外的缓慢如乌龟似的汽车,鸣笛声不时不响起。她心急如焚,但却感到一阵的无能为力。

      身旁的姑娘还穿着浅蓝色的运动服,两鬓的湿发已经在途中变干,她眼眸低垂着,又抬起来,整个人却一动不动的坐在副驾驶上,双手紧攥在一起,谢斯南空出手来,无声的握上那双手。

      “别着急。”

      但他怎能不急?许如歌动了一下,看向谢斯南,眼里带着一股恍惚和难以置信,她问道:“我爸怎么会中毒?”

      她完全在自言自语当中,“不会的,不应该......李卓然已经抓到了,怎么还会有人对他下手呢?”

      外边车子蠕动着,呜哩呜哩的警笛声也无法从这早高峰中突围而出,谢斯南一路上已经越过好几辆车,他已经开的足够快了,临到医院正门口,车流越来越密集,许如歌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外面的路况,说道:“我从这下车跑过去。”

      外面的风呼呼的从她耳边吹过,不如早上晨跑那般清爽,更不似那般温和,反而带着凛冽的刀子般的狠劲儿,一直刮在了她脸上,也刮过她心上。

      这不长不短的路啊,两旁栽满了成荫的大树,灰石砖铺就的路面,却坎坎坷坷,前面人走着挤着,她跑都跑不顺畅,恍然一下,那些被刻意封住的回忆,顿然浮现在脑海之中。

      许如歌曾记得小时候父亲的拥抱,记得父亲带她吃的第一次蛋糕和冰激凌,第一次去公园和放风筝......还有游乐场的蹦蹦床......小时候的事情原本是模糊的,那为什么她却一下子不受控的想起了那些蒙着面纱的像梦一般的记忆,像是假的一般美好......美好到许如歌已经忘记不知道何时她和父亲的关系开始冰冷,降温,直线下滑,直至复归于血缘......

      或许他不是个好人,但他仍是她的父亲。

      许如歌喘着粗气,又不停歇的直接跑到三楼,等她停下脚步时,才发觉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可当她看见抢救室那通红的字眼时,整个人震了一下。

      程母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佝偻着腰,一个劲儿的哭泣,而许亦欢则戴着墨镜,站在一旁,她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悲伤,一身黑衣,带着口罩和帽子,遮掩的很好。

      她看到许如歌时,便伸手将墨镜向下压了压,看了眼她周围,“就你一个人啊”,说完她又重新戴上,高跟鞋噔噔噔响着,像是敲了地狱的大门。

      许亦欢朝她走来,摘了口罩,有些轻蔑的说着:“你还真是扫把星啊,你没有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三□□的好好的,怎么你一出现,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呢?许如歌,你该不会是来害我们的吧?”

      许如歌没有回答,甚至都没有理会她的轻蔑,反而直接问道:“爸为什么会中毒?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他吃了什么东西呢?”

      那双红唇轻启,像是美杜莎的舌信子一般,她说道:“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先是抢走了斯南,又是害爸中毒,你还想干什么?想让我们许家给你那个死去的丑妈陪葬吗!”

      手术室门前空荡荡的,她的低语像是恶毒的诅咒,让许如歌浑身颤抖,双目瞪的怒圆,“你说什么?”

      几乎可以听出许如歌声音里的战栗和怒气。

      “我说,想让我们许家给你那个死去的丑妈陪葬么,不过,那贱人不值得,看她一眼我都觉得......哇,好丑啊......”

      ——啪一声!

      许如歌动手了。

      她难以自制的扬起了手,扇了许亦欢一巴掌。

      她知道自己的手掌应该有些火辣辣的疼,但她现在感觉不到,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没什么泪水,也没什么悲伤,只有空荡的□□的愤怒!她的母亲,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一个不字!

      许亦欢显然被打蒙了,她单手抚上脸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啊,应该很疼吧......

      原本哭泣的妇人停了声儿,不知何时推搡了她一拳头,骂道:“你给我滚!”

      许如歌忙不迭的向后趔趄几步,她没反驳,她已经没什么话可说,只看见手术室的灯变成了绿色,那扇紧闭的白色大门突然打开。

      随即听到一声叹气,“暂时保住了。”

      听到此,许如歌心里一下子松了松,她扶着墙站稳,但继而又听到医生说道:“但家属做好心理准备,醒来的可能性不大。”

      人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偏偏这其中有许多意外。

      许如歌木讷的出声问道:“什么意思?植物人...么...”

      医生点了头,许君然被送到重病监护室,许如歌隔着厚重的玻璃看见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他身上带着笨重的仪器,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许如歌还未回神,就听见身后又响起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随即便听见许亦欢委屈的声音,“斯南!”

      “谢哥哥,医生说我爸会变成植物人,那我怎么办呢?”

      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抽抽滴滴的,许如歌只觉得闹心,便回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墨镜不知在何时摘下来,想依在谢斯南怀里,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错开身。

      目光落在前面倚靠着玻璃床的姑娘身上,运动服显出了她的腰身,褪去了厚重的黑色羽绒服外套,从后面看,她整个人显得小小的。

      谢斯南径直走向许如歌,站在她身后,垂下的那只手在不知不觉之中握住了她的双手,十指紧扣,只听见男人轻悄悄的安抚道:“会好的。”

      她没答,目光仍旧定在那,一动不动。

      “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了。”谢斯南再次开口道。

      许如歌骤然抬头。

      市局。

      许如歌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不由得一惊,心里按捺住那股冲动,与李叔对视了一眼。

      只匆匆一眼,她却看到李叔眼里的坦荡和释怀,还有一丝......老眼纵横的悲哀。

      许如歌心中一跳,停顿了一下脚步,断然小跑两步上前追上去,她抓了抓李叔的衣袖。

      从17岁来到许家到现在21岁,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或许不足够她看清一个人的全目,但也足够让她确定,李叔是个好人。

      可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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