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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贫道不是骗子 ...

  •   这里是一个奇幻的所在,巨大的树木漫山遍野,到处生机盎然。树木的树干半径大都超过了20余米,人们就地取材,匠心独运,掏空树干,以树洞为屋。林间地上,独辟蹊径的石板路将树屋彼此相连;在半空中,树屋间另有高悬的吊桥相互沟通。
      一名衣衫褴褛的赤脚乞丐出现在巨树间的石板路上,他嘴里叼着草杆,腰间一侧挂着玉佩,一侧悬着酒壶。若不细看,真看不出他那一身破烂曾是一件青蓝色的道袍。乞丐在一个挂着 “笔尾酒馆” 招牌的树屋前,被一名身着灰褐色羽毛衣衫的女子拦了下来。这女子一手端着一尊人面虎身的黑色雕像,一手拦下乞丐,甜糯道:“尊下是否愿意加入元妖教,皈依梼杌妖神?信梼杌,衣食无忧,远离病患。”
      乞丐嬉皮笑脸道:“贫道贫道,安贫乐道。我活得快活,不用劳烦梼杌老兄挂念啦。”
      女子闻言,也不纠缠,侧身让路道:“尊下好性情,梼杌妖神从不强求,他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里面请。”
      待乞丐进入木屋后,女子得意道:“你这乞丐,定是在哪里捡来了这东西,放在你身上,岂不浪费?本姑娘会帮你好好保管的。”女子张开手,一块莹莹发光的道箓玉出现在她的手心,和那乞丐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刹那间,道箓玉一阵模糊,变化成了一片灰褐色的羽毛,女子大惊失色,“这乞丐不简单,此处不宜逗留”,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乞丐来到树屋里面,所有的设施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掏空镂刻而成,与巨杉浑然一体。乞丐对这家店很熟悉,他扶梯而上,来到二层的一个小包间。包间里面坐着两个老人,一个满头白发,一个头上寸草不生,一样的皱纹横生。看样子他们已等候多时。
      “徐老头,多年不见,光彩更胜如昔啊,你这一头浓密白发晃得徒儿我发晕。”乞丐嘴上毫不客气,举止更是放浪形骸,他大喇喇地坐下,端起桌子上的酒壶,为自己满了一杯,仰脖子一口吞下,竟洒出一半,都洒在了他的破烂道袍上。
      “你这臭小子,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一副吃相!茶是树中魂,酒是粮□□。浪费可耻,罪过罪过!”光头老人疼惜道。
      “笔尾酒馆的酒还是这么带劲儿,不过比我带来的酒要差些。”乞丐毫不在意,照样再饮一杯,然后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道。
      光头老人闻言两眼顿时放光,咂么着嘴道:“什么好酒,别藏着掖着!你的老师就在跟前,快拿出来孝敬孝敬!老何我也跟着沾沾光。”
      “庄岫岩,你这厮毫无担当,消失了十多年,怎么突然通过何三两联系老夫。”白发老人蹙着眉毛呵斥道。
      “学生云游四海,还不是为了寻找天下名酒,好孝敬孝敬你徐老头。”这乞丐名为庄岫岩,白发老头名为徐行之,二人原本是师徒。
      “无担当之人能有什么好酒?你的先人论潇洒可远不及你,为了寻酒,就杳无音信十余年!”白发老头摇了摇头,又对旁边的光头老人道,“何三两,你这个酒鬼,禁不住一□□惑,什么人都给我引荐,岛上外渡口的摆渡人看来要换一换了。”
      “徐老头,你牢骚满腹,坏了久别重逢的欢乐氛围,无趣、无趣。岫岩是怎样的孩子,我心里清楚,他自然是有难言的苦衷。”名为何三两的光头老人长着一副酒糟鼻子,两只绿豆似的小眼睛紧紧盯着庄岫岩腰间的酒葫芦,“岫岩啊,别理他,他又在耍岛主威风。这酒他不稀罕,咱俩喝,让他看着、闻着就是。还不拿出来,要急死我老何么!?”
      “何老头,这酒可是我在雨林深处的猴子窝中偷来的猴儿酒,猴子酿酒,耳闻者多,目睹者少,更别提品尝了。”庄岫岩摇了摇酒葫芦,给何三两倒上一杯,酒香扑鼻而来,不一会儿,蔓延了整个包间。
      何三两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小口,小眼睛眯着,摇头晃脑道:“都说好酒不怕巷子深,这酒却是不怕丛林深。细细品味,酒里似乎含着雨林泥土的芬芳和蒸腾的水汽。”
      “臭小子,我平时怎么教诲你的!我辈行事,有借有还,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你可好,连猴子的酒都偷,还有没有廉耻。这是赃物,没收充公。”徐行之一手夺过,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真是荡气回肠、回味无穷。
      “老徐啊,这酒岂能牛饮!暴殄天物啊!”何三两抢过来,给自己满上后,将酒壶紧紧抱在怀里。
      “庄岫岩,你是刚从马达加斯加的雨林回来?”徐行之问道。
      庄岫岩摇了摇头道:“马达加斯加的事情确实蹊跷,但我在不归林另有他事。我找老师,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想求一封蓬莱授业岛的录取通知书。”
      “为谁?”
      “晏晏之子。”
      “哦,可我听珞璃说,苏晏晏希望她的孩子在尘世平凡度过一生。”徐行之沉吟道。
      “背信弃义之徒的话岂能轻信。晏晏的儿子怎么可能苟且度日?”听到黄珞璃的名字,庄岫岩的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你对珞璃的成见太深,”徐行之叹了一口气,“不过,男儿生于世间,怎能图一世安逸。晏晏之子,蒙尘已久,便由你去趟尘世引渡他吧。”
      “谢谢徐老头!”
      “叫老师!”
      名为庄岫岩的乞丐已经离开,只剩下两位两人杯盏交错。
      “徐老头,你确定引渡晏晏之子是明智之举?”
      “筮得乾卦之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天地人,三才齐聚,正当适逢其会。三两已过,你该鸣金收军了。可还记的,你为何改名的?”
      “自然记的,三两起步,不醉不归。。。。。。”
      “你这老儿,出尔反尔,自欺欺人。我跟你说,你要因为醉酒耽误了渡口的工作,我定要罚你。”
      一日后的夜间,庄岫岩来到了燕京城,正值夏季,他赶了半天的路,出了一身臭汗。恰好前方出现一群古建筑,古建筑四周围着护城河,庄岫岩不脱衣物,直接跳入了护城河中,惬意地泡起了澡。
      “谁这么大胆,在紫禁城的护城河里洗澡!快上来,名胜古迹,不容亵渎!”两个保安发现了庄岫岩,大声警告,却发现河里的人毫不顾忌,依旧洗得不亦说乎,“小张,我盯着这厮,我来打电话报警。”
      “贫道洗洗风尘,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报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身上的泥也搓得差不多了,我去也。”庄岫岩自言自语道。
      “咦,人跑哪去了?”
      “奇怪,刚才人还在下面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公元2020年是5月25日,这是易小尘小学生活的最后一天,也是公布升学考试成绩的时刻。自从易小尘决心做一名正常的莘莘学子以来,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期间,易小尘学习上树立了目标,成绩有了明显提高,竟进入了班级前十。成绩提升后,易小尘快速摆脱了怪咖的形象,开始有了朋友。这让易小尘出乎意料很开心,对学校生活开始有了一些期待。
      拿到成绩单之后,易小尘和他新交的朋友陈妙思结伴一起离开。陈妙思是易小尘的同班同学,和易小尘一样,也很喜欢读书。两个人约好了去图书馆,半路途经一个小巷子的时候,碰到了拦路虎张子航。张子航是张老师问题学生黑名单里的钉子户,一直待到了小学毕业。易小尘的转变,让他感到既挫败,又嫉妒。他费了那么多的口舌帮易小尘做宣传工作,在易小尘成绩提高之后,仿佛一切都翻篇儿了,人们不再记得他的奇怪,只记得他是个好学生。还有,他想不通,易小尘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提高成绩了呢?反观他,稳坐班级后十名,雷打不动,如泰山一般稳当。
      “怪咖易小草,书呆子陈妙思,你俩给我站住?”张子航和他的爪牙一共三人半路里突然杀出。
      易小尘不予理会,拉着陈妙思,一直往前走,被张子航挡住了去路,他的爪牙见机围了上来,堵住后路。
      “你想干嘛?”陈妙思没见过这种场面,慌张问道。
      “我想干嘛,我来救你于水火啊,”张子航一把抓住陈妙思的头发,“以后呢,离易小草远点,他是一个怪咖,你天天像尾巴一样黏在他身后,难免也会染上什么怪病。听到了没?”
      易小尘见张子航欺负陈妙思,一口咬住了张子航的手。张子航吃痛放开了陈妙思,但怎么也甩不脱易小尘。他的爪牙忙上来对易小尘拳打脚踢,张子航另外一只拳头也拳拳见肉打在易小尘身上。陈妙思心里害怕,但也仗义,他使劲抱住一个爪牙,不让他靠近易小尘。好不容易,张子航才将易小尘拉扯开。易小尘一嘴的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张子航的。张子航看着血肉模糊的右手,怒火中烧,正要再修理一顿易小尘,解解恨。突然,巷子靠墙的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臭小子,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吧。”
      说话的是一个乞丐,他倚在墙角,一手拿着酒葫芦,好整以暇,好像已经观摩了许久。但易小尘发誓,在进入小巷子时,他没有看到有乞丐。
      “臭乞丐,要你管我!”张子航额头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道,“易小草,今天我就让你彻底知道我的厉害。以后,咱们还是一个初中,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陈妙思,你也一样——”
      张子航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捂着嘴巴,一脸惊愕。乞丐喝着酒道:“你这孩子,说话不中听,我怎么臭了。乞丐我昨天才在皇家浴场里洗过澡,我可是冒着被警察逮捕的风险去洗的澡。说我臭,可对得起我冒的风险。”
      张子航嘴巴张得大大的,他的舌头不知什么时候竟打了一个结。
      乞丐站起来,围着张子航道:“咋不说话了?呀呀,这可真是‘张口结舌’。”
      张子航和两个爪牙哪碰到过这种怪事,吓得脸色发青,急忙抱头鼠窜,溜之大吉。
      易小尘对怪人怪事早已是惊弓之鸟,他拉着陈妙思,不管乞丐的招呼,急忙走出了巷子。走出巷子后,他们没去图书馆,就近找了一家诊所,简单处理下伤口。
      “妙思,你留意到了么?刚才张子航的舌头是不是突然打了结?”易小尘狐疑道。
      “哪有人的舌头可以打结啊,别瞎说。不过倒也奇怪,那乞丐也没做什么,张子航他们怎么就跑了呢?”陈妙思当时被打倒在地,没有看到。
      “可能是怕事情暴露吧。”易小尘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视,他已经病愈许久了,莫非又犯了病。易小尘不禁有些担心,好不容易他才治愈自己,有了朋友,现在一切迈入了正轨,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嗯,有可能。”陈妙思点了点头。
      两个人从诊所出来,都没心情去图书馆,各自回了家。
      刚才的一幕不停地在易小尘的脑海里回放,他心里寻思:“如果张子航的舌头打结是事实,陈妙思不可能看不到。因此,仅是我的错觉。舌头怎么会可能会打结呢?即便是真的,那也是张子航自己话太多闪了舌头,舌头肌肉痉挛所致。”易小尘并不晓得,张子航为此去了医院,因为舌头的肌肉纠缠粘连,不得不做了分离手术,术后恢复期,口不能言,食不下咽,可糟了罪。康复之后,还留下了口吃的毛病。
      “哎呀!”一声惨叫。
      易小尘只顾想事,没留意脚下的路,被绊了一下,踩了他人一脚。他下意识急忙向人道歉,“对不起”。再细看,这不是刚才那个乞丐么,看他那懒洋洋的姿态,明目张胆地横躺在人行路上,像极了一只流浪狗。
      “‘对不起’能当药使么?你把我的脚踩伤了。”
      “那怎么办?”
      “这样吧,你请我吃一顿午饭,踩伤这事咱们就此揭过。”乞丐的肚子恰好配合着鸣叫了几声。
      “好吧,可我手上带的零花钱不多,只能请你吃包子。”
      “包子也可以啊,叫花子不挑食。”
      乞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易小尘进了附近的一家包子铺。
      乞丐好像饿了三天三夜,包子一上来,就狼吞虎咽,嘴巴忙得没有一点说话的间隙。易小尘坐在对面,上下打量面前的乞丐,一头鸟巢乱发,一脸胡子拉碴,一身破破烂烂,一双泥巴赤脚,腰上一边悬着酒葫芦,一边挂着一块古朴的玉,这玉估计是在哪里捡来的假货。再细看,发现这人剑眉星目,腰直背挺,若要修剪清洗一番,应该多少会有些英武的味道吧。他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底色应该是青蓝色,上面还有图案,看着像是八卦。
      “看嘛呢?你也吃。”乞丐很热情,用他的脏手递给易小尘一个包子,“等啥呢,想让我把包子送到你嘴里啊?”
      易小尘不得已接过包子,在乞丐没有碰到的地方咬了一口,咬开一个口子,把馅吃了,剩下了包子皮。
      “咋剩下了?”
      “我吃包子只吃馅,不吃皮。”
      “你这孩子挑食,这样不好,浪费可耻。”乞丐又把手伸到易小尘盘子里,拿走了易小尘吃剩下的包子皮,塞到了自己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这一顿,乞丐吃了三斤包子。结账的时候,易小尘拿出了50元钱,仍不够,翻遍了身上的角角落落,才把钱凑齐。正要把钱交给老板,乞丐突然把最大面额的50元钱夺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还用手摩挲,边摩挲边嘴里嘟囔道:“这么多年没出来,你们这人人都用黑铁块结账,我还以为没有纸币了呢。这纸币以前倒也见过,可忘记长啥样子了~”
      “喂,你们到底愿不愿意付钱啊?不付钱,吃白食,我可报警了啊。”老板娘见这叫花子把钱攥在手里,像攥着一块金子一样,一副舍不得给的样子,再想想他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更加犯嘀咕。
      “睁开你那芝麻粒大的小眼睛看一看,我像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
      老板娘和易小尘都默默点了点头。
      从包子铺出来,乞丐突然神秘地伸过头来小声对易小尘说:“我会道法,想不想学?”
      易小尘愣了一下,狐疑道:“道法?”
      乞丐挺着胸嘚瑟道:“对,道法!”
      “不想学。”易小尘转身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喂,你这小子,脑袋锈掉了么?这可是超凡脱俗的大好机会。”乞丐急忙赶上。
      易小尘看他健步如飞,问道:“你的脚没事了?”
      “包子就是良药嘛。再说,我帮你赶走那个小混混,你没有一点表示,这包子就当是你的答谢吧。”乞丐脸色一点不变,也懒得继续装。
      “你这个骗子!你故意尾随我,预先设下埋伏,伺机碰瓷。讹我包子钱还不满足,还要拿道法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来骗我。我若点头想学,你肯定会接下来会问我要学费,是不是?我可是生于21世纪的小孩,有刻在骨子里的防诈骗意识!”
      易小尘这一席逻辑完美的分析,让乞丐有些呆若木鸡,他哭笑不得道:“21世纪的孩子,有些不纯洁、不可爱。喂,我可没骗你啊。”
      “你骗我包子了么?”
      “这个么。。。。。。”
      “哼!你们这些骗子就爱盯着小孩的零花钱和老人的棺材本,没有底线。别再跟着我,小心我报警!”
      “你们这边的人咋都动不动拿报警吓唬人?有时候,要有耐心,不要轻易地评判一个人,贫道怎么可能是骗子?”易小尘不知道,昨天这乞丐在紫禁城护城河里洗澡的时候,巡逻的保安以报警相威胁,这才把他哄上岸。
      “贫道?你不是乞丐吗,咋成道士了?”
      “谁说道士不能做乞丐?”
      易小尘看了看他衣服上残缺的八卦图,又见他不依不饶地跟着,在一个红灯前停下道:“行,既然你会厉害的道法,你变成黑豆飞一飞试试,你要能变,我就相信你不是骗子。”
      乞丐愣了愣道:“黑豆?飞一飞?黑豆怎么飞?”
      易小尘摇了摇头,那表情,明摆着,对乞丐的满满的怀疑。“黑豆是我养的家燕。”
      乞丐心里直翻白眼,你给自家宠物的外号,别人怎会知道。“这个嘛,变是能变,可是有些风险。还有,我们这一行有个规定,不能在尘胎面前展露道法。”
      “你个骗子!满嘴花言巧语!别再跟着我!”红灯变绿灯,易小尘穿过路口。
      乞丐跟着穿过路口,苦口婆心道:“这样吧,燕子一会儿再变,你看这是什么?”
      乞丐手里攥着50元钱,这50元钱分明是刚才给老板的包子钱,易小尘惊讶道:“你怎么这么卑劣,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你怎么把我付给老板的钱给偷回来了!?”
      “你拿着!”乞丐把手里的50元钱强塞到易小尘手里,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当着易小尘的面,咬咬牙撕下了破烂衣服上的一块布,他的衣服本就残缺不全,现在又多了一个洞,露出了腰上的肉。乞丐瞄了瞄四周的人,见行人匆匆,没人瞅他,偷偷把布攥在手里,揉了揉,变出了50元钱。
      “怎么样!信了吧。”见易小尘吃惊的表情,他很满意,刚才心里堵的气也消散了一些。
      “刚才还是布,怎么变成钱了?你会魔术,魔术都是障眼法,你肯定一开始手里就藏着钱了。”
      “好,我让你死心。”乞丐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尚好的地方,咬了咬牙,又撕掉一块布,放到右手里,拉起袖子,然后让易小尘两只手捂住他的右手,“你来揉一揉。”
      易小尘揉了揉,在揉的过程中,他感到乞丐手上有些发热。
      “把手拿开。”
      易小尘依言拿开手,一张50元纸币。
      旁边一个路人留意到了两人,凑过来,道:“伙计,魔术变得不错啊。”
      乞丐白眼道:“凑什么热闹,有你什么事?”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乞丐不理他,见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附近正好有个公园,拉起呆呆的易小尘进了一处僻静的小树林。乞丐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对着易小尘得意道:“厉害吧,就我这一手,钱取之不尽,会稀罕你那点压岁钱?你要再不相信,我可以再给你变,不过得撕你身上的布,我这身行头再撕可就报废了,舍不得。”
      易小尘来回踱步道:“坏了!我的病又犯了,不止是幻听,还出现了幻视,我得回家把以前从医院里拿的药找出来。”说完,就头也不回,往家里走。走着走着,肩上一沉,多了一物,偏头一看,是只海鹰,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海鹰飞上枝头,易小尘回头看去,不见乞丐。
      “看什么看,我在你前面呢?黑豆嘛,我确实不会变,但我会变成海鹰。”
      易小尘咕哝道:“海鹰说话了,这是幻听,我的病犯了,我的病犯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海鹰周围泛起水汽,电光闪过,在易小尘面前,海鹰变成了乞丐。乞丐见易小尘慌张的样子,心里解气,这个表情,他很满意。哪知道,易小尘站起来,反复念叨“这都是幻视”,一溜烟跑回了家,顺带卷起几片落叶落在了乞丐跟前。
      乞丐苦笑道:“臭小子,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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