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秋》甜柠七

2、第 2 章

　　莫柚约了程茉宁第二天去婚纱店试下伴娘服，程茉宁进店的时候莫柚已经坐在沙发上和店员商讨细节，看到程茉宁进来眼睛瞬间亮了亮起身快步走过去，似又想到什么，垂着头，语气闷闷的“橙子，对不起”
　　程茉宁知道莫柚说的是什么，她笑着摇摇头“没事儿，怀宁就这么大，我既然回来了，和齐羡迟早都得见面”
　　夜晚的程茉宁是脆弱的，她可以容忍自己流泪，但到了白天，她要藏起一切脆弱，恢复如初。
　　莫柚叹了口气，她答应了程茉宁不把之前的事情说出去，连带着随琛她也闭口不谈，当年的那一帮也都以为是程茉宁嫌弃齐羡，故而甩了他，这让莫柚心里为程茉宁难过又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堵了这么多年“橙子随琛说齐羡答应做他的伴郎”莫柚不知道齐羡在搞什么，之前婚礼敲定，齐羡说自己忙，后来又搞这一出，男人的心有时候比女人还难测，但是能让齐羡反悔自然是有原因的，其中缘由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程茉宁似乎对谁当随琛伴郎这件事没什么感觉，随意的嗯了一声“我去试试伴娘服吧”
　　莫柚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带着程茉宁去换伴娘服，婚礼从一开始就是莫柚全权操办，上到礼服设计，下到宾客的礼物，菜肴等等都是她在弄，那时候她也会给程茉宁吐槽说：为什么婚礼这么麻烦，觉得自己好像瘦了好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言语中的幸福，开心是可见的。礼服方面莫柚是下了功夫的，从主纱到伴娘的裙子她都亲力亲为。这次的伴娘她只请了程茉宁，年少的情谊即使过了这么久，在她心里她希望最重要的日子陪在她身边的唯有程茉宁，程茉宁是她唯一的伴娘，她希望她能看着她出嫁，这次的伴娘服腰部做的收腰，很好的勾勒出程茉宁的身材，尤其是她的腰，盈盈一握，上学的时候莫柚就很羡慕，紫色烟纱垂落，裙摆柔软的散开，温婉动人。
　　“怎么样”程茉宁出来的时候一边整理裙摆一遍问道，见无人应答抬眸看到齐羡坐在沙发上，一双眸子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一抹惊艳被她捕捉到，她轻咳一声“柚子呢”
　　“出去打电话了”齐羡靠在沙发上，坐姿慵懒，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转着手里的手机。
　　程茉宁点点头，这家婚纱店是怀市有名的婚纱店，里面的装潢是一等一的好，楼上的换衣室很大，但目前来看只有齐，程二人，程茉宁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室内一片寂静。
　　“程小姐坐的这么远是怕我”淡漠疏离的程小姐三个字从齐羡嘴里说出来，不带一丝感情，明明是疑问句但是在又像是肯定句。
　　程茉宁心情复杂，要用什么来形容她对齐羡的感情呢，年少时不惧流言，热烈奔放，现在呢，随着时间增长的不仅是阅历还有年龄，年龄越大她越胆怯，这么多年她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和照顾陈女士上，自己的感情生活确实一片空白，也不是没有男人出现过，但是经历过了，似乎后面遇到的总是差了那么点，这些年除了偶尔在新闻上能看到齐羡，其他的与他相关的信息似乎是被他刻意隐藏，不愿过多被人放在网上讨论，故而网友只知道这个年轻的企业家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其余一概不知“齐总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怀市有名的企业家，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高的成就，我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况且您这气场往哪儿一站，谁敢上前去搭话呀”
　　齐羡听着程茉宁的话，唇角微勾，舌尖擦过干燥的唇“几年不见，程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齐总说笑了，这可是实话，您现在可是怀市未婚少女都想嫁的的人”“程小姐了解的挺多呀”齐羡道“那程小姐可否后悔当年呢”
　　程茉宁笑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湿润了唇角，收起之前的笑意，开门见山的道“齐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亦是，所以你大可放心，我这次回来只是参加柚子的婚礼，结束后我自然会离开，绝不碍你的眼”
　　“那就希望程小姐说到做到了”齐羡冷哼，这些年在商场的历练，让他鲜少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唯独眼前的女人才能牵动自己的心情。
　　莫柚回来的时候看到二人坐在沙发上，悬着的心放下，幸好幸好“橙子，晚上去吃个饭呀”
　　“我晚上有点事你们去吧”
　　莫柚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了一眼齐羡“你呢”
　　“我也有事”
　　“橙子礼服有哪儿不合适你告诉我我到时候改”
　　“可以的，没什么问题”程茉宁换下礼服穿上自己的衣服拎着包离开婚纱店。
　　莫柚双臂抱胸，看着齐羡道“人都走了，你还不走”
　　齐羡颔首起身离开，出了婚纱店，远远看到程茉宁坐着出租车离开。
　　车上，陈女士不断的在发信息问程茉宁什么时候回来，程茉宁回了一个时间后关上手机，闭眼仰头靠着，片刻她打开手机微信发了一条信息出去，对方是陈女士的主治医生罗怀。
　　【我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那头罗怀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程茉宁知道他应该是在忙就没继续，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程茉宁付了钱，从车上下来走进酒店。
　　“阿樱，我好像在四季酒店看到程茉宁了”女人站在马路对面道
　　苏樱愣了一下顺势看过去，并没有程茉宁的身影，她长舒一口气“雪儿你是不是看错了，程茉宁都离开这么久了，怎么会回来”
　　陈雪蹙眉道“可能吧，阿樱你和齐羡两个怎么样了，这些年你陪在他身边，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你对他的心思，你为了他放弃了出国机会，留在他身边”
　　苏樱笑笑，有些苦涩“我们呀，走一步算一步吧”
　　程茉宁这次回来除了参加莫柚的婚礼以外，还要去墓地看一下程运良，一晃六年过去了，当年她将程运良的尸体火化葬在了南山公墓，便带着陈女士去国外治疗，这些年都未曾看过一眼，如果当初他没有胆怯而是选择站出来接受，努力还钱，一家人虽然辛苦但是也是幸福的，但是偏偏程运良选择死亡来逃避这一切。
　　程茉宁结束了和罗怀的通话，电话里罗怀的意思是陈女士的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是想要痊愈还是需要时间，有时候心里的疾病和身体上的一样让人束手无策。
　　“爸六年了，这些年我带着妈在国外治病，你欠的那些钱，我卖了公司和房子还清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些年我也都在还，还的也差不多了，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死亡，是不是咱们一家人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好了你放心吧，妈我会照顾好的，有时间我也会再来看你”墓碑上的程运良带着眼镜笑容温柔，岁月并未在他脸上增添风霜。
　　回到酒店，程茉宁淋了雨，雨水顺着发尾滴落在地毯上，看着窗外视线渐渐模糊，怀宁偶尔下雨，没想到让她赶上了，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下一秒就开始下雨。她讨厌雨，每次下雨都有坏的事情发生，程运良死在雨天，而她和齐羡分手也是在雨天。
　　齐羡办公室-
　　“你不陪着你老婆，来我这儿干什么”齐羡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随琛道
　　“我这不是这段时间忙着筹备婚礼冷落了我们齐总，我特意来看看我们的齐总有没有不开心”随琛调侃道
　　“随琛你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碎了”齐羡冷声道“没事儿就别坐在这儿碍眼”
　　“哎呀呀，好了不逗你了”随琛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沉声道“程茉宁这次回来你打算怎么办，我听我老婆说了人家可是婚礼结束以后就要离开了”
　　“你来就是特意说这个，随琛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不是我感兴趣，而是我担心你老齐”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操心操心你和你老婆的婚事吧”
　　随琛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开门的手一顿“之前我也讨厌程茉宁对你的冷漠绝情，但是老齐，人这一生还是不要有遗憾的，这次人回来了，好好聊聊吧”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随琛离开后，齐羡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子上，窗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天色因下雨渐渐暗了下去，一场大雨将至。
　　半夜，程茉宁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她揉了揉发晕的脑袋，从沙发上下来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齐羡，她脑子晕晕沉沉，哑着嗓子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齐羡声音有些急“怎么不接电话”
　　程茉宁愣了一下，乖乖的回答“刚才睡着了”
　　齐羡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儿，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晚上的时候他给程茉宁打电话，没人接，又联系莫柚，那边也联系不到程茉宁，他急了，问了酒店地址开车过来，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答应。
　　“进去说”说着就进了房间，房间内黑黑的，没有开灯，唯有落地窗映射进来的光照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