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迎好事》卫七

21、胜负

　　靳善在靳东成公司里做事的最大弊端在于，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爸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如果这是一场博弈，相当于靳善这里率先亮明手牌招数，而靳东成若是有心出难题设陷阱，靳善未必真的吃得消。
　　靳善那天跟着业务部跑客户的消息就由秘书秦刚汇报给了靳东成。靳善在公司一个月，也上上下下探听出他爸公司的一些底细。这些员工里有一半都是零八年之前在初创期就跟着靳东成的心腹，现在很多成了高管，这些人里面又有一小部分是认识靳善的，但皇帝和太子关系不睦，他们心里也在掂量着左右，不肯轻易站队。靳善做财会的这些日子里大概了解了靳东成这家企业的金融规模，他知道靳东成不是个小气的老板，对手下业绩优秀的不吝奖金豪车，想要从钱财上收买也的确是个难关。
　　蒋豫春在家里和他商量的时候给他建议，先不急从员工处下手，任务太琐碎，股东那边他倒是有条通路。当初跟靳东成合伙下海做投资的人死走逃亡伤，唯有一个人至今还是靳东成公司的大股东，当初和冯祺源还在一个单位共事过，他可以去试着联络联络。
　　靳善一直觉得蒋豫春聪明，这种聪明跟那些文化知识没关系，而是直觉和判断力敏锐。他自己就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在国外名校也接触过不少优秀学生，但蒋豫春在他面前不输给他们。这里面当然有爱屋及乌的光环在，但他觉得如果蒋豫春从小有机会在学校好好念书，成就一定不会差。他刚被靳东成领进家门的时候，靳善总忍不住拿欲与色的眼光在脑子里亵玩他，却没想到好皮囊下也会有动人心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蒋豫春看着靳善时不时出神发呆，问他，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靳善坐在他对面，越过他膝上的电脑亲他一下，你真棒，you are amazing。蒋豫春听不懂他说的什么鸟语，你在说什么？靳善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做更好的、更有价值的工作，豫春，你很聪明。蒋豫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谈着正事，他突然把话题岔开，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夸奖。
　　蒋豫春说，我在书店就是个挂职老板，不需要我实际上忙什么，不过我偶尔去店里和那些年轻员工交流，也学习到了不少东西，你看，我现在不是会在电脑上打字了吗？之前我麻烦小蔡教了我好长时间。靳善说，你想过以后干什么吗？蒋豫春说，我现在还不清楚，因为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想先帮你解决眼下的难题。靳善说，我并不想让你再投身到那些过去的事情里。蒋豫春说，过去的事处理不干净，人是没办法展望明天的，我说了，是你让我不后悔过去发生的那些事。靳善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坚强的人。蒋豫春笑着拍拍他的脸，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请大少爷你帮我找找这个王复坤身份背景喜好的相关资料，这种老狐狸，谈钱谈股份都打动不了，还要好好想想对付的办法。
　　靳善的动作很快，不出两天就把他要的资料传给他。蒋豫春一直觉得靳善手里也有些杀手锏还没亮出来，他夸他聪明，其实他自己才是那个自恃才能、傲气内敛的人，当初在学校工作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点了。蒋豫春给靳善发了一条微信语音，小善，我们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