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Flank

9、金色大海

　　周韵：“突然暴富，这本身就很可疑。”

　　肖队：“她以前的艺名是Golden Legend，但在三年前她将艺名改成了‘白小姐’，并发表了第一部作品《迷光》，然后她爆火了。”

　　周韵：“她平时的人际关系呢？”

　　肖队：“她的人际关系就比较简单了，接触的都是商业界的一些大佬，主要以卖画为生。”

　　周韵翻看着她以前的交易历史，里面的名人她多多少少认识一些，都是商业界有名的大佬。

　　肖队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她是如何接触到毒品的呢？”

　　看她好像有些走神，肖队：“周韵、周韵？”

　　“啊？”周韵回过神来。

　　肖队：“有什么问题吗？”

　　周韵摇摇头，一脸轻松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他们手里亏过钱，肉疼。”

　　肖队也笑了，“你啊，特别记仇。”

　　周韵反驳他，“我记仇？是谁败坏我的名声，我怎么可能记仇？”

　　肖队：“周寒可是说你特别记仇啊。”

　　周韵忽然敛了笑意，“是吗？”

　　肖队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清了一下嗓子准备挽回什么，她却笑着说：“那他还说得挺准。”

　　肖队和周寒是一个公安大学出来的，说起来肖云舟算是周寒的学长，只是肖云舟选择了刑侦周寒选择了缉毒。

　　肖队对周韵无条件的信任与照顾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周寒。

　　周韵把话题拉回来，跟肖队交代了许大成的事以及去过的那个拆迁区。

　　肖队捏捏眉心，“这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他忽然说：“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个案子你的参与调查申请没有通过。”

　　周韵：“为什么？”

　　门突然被推开：“因为我们一致认为你与一起贩毒案有重大关系。”

　　季凡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乱逛，从西沃德酒店与周韵分开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转了几圈又绕了回来。

　　那天之后他不断审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周韵这样冷情的女人感兴趣，如果说最初的兴趣来自于那艘邮轮，后续的追查来自于他本来的目标，那么现在呢？

　　他知道周韵会有危险，好心提醒，她却言辞决绝。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是…还是隐隐地放不下？

　　二十七年来这种矛盾的情感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感到很困惑。

　　手边的震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坦然接起电话：“喂。”

　　“季总，警察带人去了周小姐家里，并且……”

　　季凡忽然很紧张，“并且什么？”

　　“并且从周小姐家里带出了300克金色大海。”

　　即便他已经猜到了大概，还是瞳孔一缩。

　　季凡脑中还在思考要不要去躺警局，手上却已经打着方向盘了，“周韵现在在哪里？”

　　“周小姐在警局。”

　　挂断电话那一秒他踩下油门。

　　周韵被带到审讯室，这个地方她来过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坐在被审席上，她竟然觉得有些新鲜。

　　上面派下来的缉毒刑警叫梁胡安，他左边的眉毛是断眉，眉骨微微凸起，看着就凶巴巴的。

　　“周韵，是吧？”

　　周韵丝毫不慌，没什么坐像，“嗯。”

　　“对于我们在你家搜到的毒品你怎么说？”

　　周韵刚刚看过，那大约是300克的毒品，足够判她十五年。

　　周韵眼眸一转，“有搜查令吗？你们算是私闯民宅吧？”

　　梁胡安冷下脸，“有。”

　　周韵：“梁警官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将调查的矛头转向我？我们好像…从没打过交道吧？”

　　梁胡安：“抓毒贩还分跟毒贩熟不熟吗？”

　　周韵笑了一下，“梁警官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是谁告诉你们我那儿有毒品的？”

　　梁胡安话到嘴边打了个圈儿，他也笑，“周韵你的确很聪明，但是很遗憾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不会让你得到更到得以脱罪的信息。”

　　周韵靠在椅背上模样嚣张又自傲，“我要是贩毒现在早就身价过亿了还待在这儿干嘛？”

　　梁胡安：“周韵请你配合调查，不然肖队也保不了你。”

　　周韵看了他一会儿，说实话她这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别人，会给别人造成一种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的压迫感，这让梁胡安很不爽。

　　周韵：“听好了。大概半个月前我收到了一些纸质的字条，它们出现在我家的阳台上。从字意来看这个人应该认识我，Ta挑衅我很长一段时间。起初我并没有猜到Ta是谁，毕竟像我这种人总是招人厌恶的，直到我看到了金色大海。”

　　她目光变得深邃，眼中似有深渊巨浪将妄图窥探的人都震慑在原地。

　　季凡赶到警局的时候正巧撞上周韵从警局出来，她的脸色看起来比上午还要差。

　　周韵在看到他之后也是停住脚步，微微愣神后从容不迫地向他走来。

　　周韵笑着说：“真巧。”

　　季凡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吃饭了吗？”

　　周韵再次愣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季凡看看她，又扫了一眼身后的警官，视线回到她身上，“那就是没吃。”

　　随即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出去吃饭。”

　　周韵被迫跟着他走，她本来穿的就是高跟鞋加上季凡脚步很快，一路上她都走得很艰难。前面的人似乎注意到了这点，逐渐放慢脚步。

　　他在等她。

　　周韵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甩开没有拒绝，二人也没再交流，直到她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你这是？”

　　季凡点了一些菜拿给服务员，“吃饭。”

　　周韵条件反射不想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只能说：“我吃过了。”

　　季凡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撒谎。”

　　周韵突然笑了：“无所谓反正你从一开始就不信我。”

　　季凡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辩解。

　　这家餐厅上菜还挺快，周韵夹起菜就往嘴里塞。

　　季凡默默看着她不顾形象大口干饭的样子。

　　周韵嘴里塞满了菜，说话含糊不清：“看我干嘛，吃啊。”

　　她确实一直没吃东西，也真的饿坏了，但是刚刚查案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看着饭了就勾起她的饥饿感了。

　　季凡顺势问道：“他们…问你什么？”

　　周韵：“我跟警方合作了，不用你担心，暂时死不了。”

　　不得不说周韵总有气死他的本事，他本意是关心她，可这宽慰的话却越听越来火。

　　周韵继续说：“话说，你比我早猜到是他，挺厉害。”

　　季凡：“你们打算怎么办？”

　　周韵吃完最后一口，擦擦嘴，目光冷下来，“干掉他。”

　　周韵的阳台有一盆水仙，水仙的叶子上沾着一片薄薄的透明硅胶，平日里淋上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正是这看似不起眼的硅胶暂时解除了她的嫌疑。

　　它其实是一个微型摄像简化一切之后的形态，这还是从艾伦萨瑟带回来的。

　　接到纸条的第一天她就悄无声息地将它留在了水仙花叶上，这个摄像所拍摄的所有内容不通过储存卡储存，而是直接传到她手机上实时监控实时储存，现在她把这个权限开给了警察。

　　梁警官点开之前的监控，画面里一个全身紧裹黑衣的人从阳台翻进来，径直走进屋里，他待了很久，临走的时候将纸条压在阳台桌子上。

　　之后的字条都是这样送的，放置的时候周韵都不在家。

　　梁警官：“周小姐好像不常在家。”

　　周韵：“嗯，也不算家。”

　　梁警官：“嗯？”

　　周韵解释道：“我的朋友都在艾伦萨瑟，我在景州只是因为工作。”

　　梁警官：“可是我听说周小姐半年前就离职了？”

　　周韵点头：“对，我身体不好只能离职，这半年我几乎都在治病。”

　　梁警官：“冒昧的问一句周小姐是什么病症？”

　　周韵：“不算什么，就是体质不好，加上多种遗传病叠加在一起经常会让我很苦恼。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想我也会有亲人。”

　　梁警官没说话，又低下头看着这份详细资料。

　　周韵是在景州郊外的佳云福利院长大的，她被人遗弃的时候已经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对方大概是因为她常常生病太花钱，所以不想继续抚养就将年幼的周韵遗弃在了福利院门口。

　　梁警官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周韵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

　　梁警官：“你刚才在审讯室里提到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周韵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梁警官其实你应该也知道。”

　　梁警官略有些疑惑：“我也知道？”

　　周韵变得兴奋起来：“梁警官，我们见过的。”

　　梁胡安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接着问：“梁警官记得周警官吗？”

　　梁胡安小惊了一下，旋即问道：“哪个周警官？”

　　周韵望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又锐利，像是要把她接下来说的话钉在他心里。

　　“周寒，周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