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困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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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韵挣脱绳子，下一秒又被凡里·金挟持挡在前面，此刻对面的楼里全是警察。
“凡里·金，把枪放下！”梁警官带人冲在前头。
凡里·金没有松手反倒抓得更紧，他怎么会不知道，被这群华国警方抓到可就真的逃不掉了。他扣动扳机，掐着周韵的脖子沉着语气说：“你还真行啊，把警察招来了！”
周韵咬紧牙关，忍住不激怒他。
凡里·金环视四周，没有可供他逃跑的点。他高声喊道：“放我离开！不然杀死她！”
说着将手中的枪抵得更紧些。
笑笑想说什么被梁警官制止，梁警官：“好，我们答应你，前提是你不能伤她！”
笑笑：“梁队！”
梁警官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只能收声。
凡里·金拖着周韵缓慢挪动，在楼梯拐角周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缴械。
“砰——”
梁警官：“周韵！”
击出的子弹没有落在他们任何人身上，现场陷入一片混乱。周韵炸了个烟雾弹，浓雾之中强忍着不适将藏于袖口的东西，狠狠扎进凡里·金的皮肤里。
她的声音如魔鬼，附在他耳边：“我要你的命！”
凡里·金没来得及阻止那管液体的进入，他以为他就要死了。
烟雾逐渐消散，周韵装作逃出他控制的样子，与他迅速拉开距离。
凡里·金没有追，这时部署好的特警也在他们周围，他突然拉开衣链，目光看向周韵，“那你跟我一起死吧！”
他按下手中的按钮，胸前的炸弹开始倒数，所有人开始撤出安全距离，只有周韵还在往里走！
梁队喊道：“周韵回来！”
5、4、3、2、
周韵不顾身后叫唤，捡起地上的U盘。
1！
千钧一发之际她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巨大的爆炸声轰动了烂尾楼，墙要倒了！
梁队捡起木板将她嵌在周韵身体之上，减轻砖块砸下的重力。
周韵意识昏迷，被困在废墟里。
坍塌结束，梁队带人过去抢救，姗姗来迟的季凡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无数特警徒手刨着一个深坑，而万千散碎的石块与尘土之中只露着一张惨白的脸！
“周韵！”
季凡不顾一切跑过去，看到昏迷的她，他跪在地上，颤抖着手跟着他们一起挖。他有些耳鸣，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来？为什么要犹豫？
他不停地喊她的名字：“周韵、周韵、周韵。”
她像是听到了，睫毛颤动。
有反应！
季凡一边挖一边叫她。
“别睡！”
“周韵！”
“周韵！”
太深了，周韵的身子几乎都在废墟下，只露了个脑袋。
挖不到底，他急了。视线有些模糊，喊她的声音也有些不稳，但手上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众人的小心救援下她出来了！救护车也到了，季凡抱起她上了车，梁队也跟了过来。
周韵脸色很差，膝盖还在渗血，脸上磕破了好多处，她安静地躺在上面。
医护人员对她实施抢救，季凡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犹豫间他抬手想要触碰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又像是怕弄疼她般缩了回来。
这些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但他此刻却发现不了。
“嘀嘀嘀——”连着的机器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这声警报催动着所有人的心，护士交叠手指迅速给她做心肺复苏。
季凡：“能不能再快点？”
司机：“快了，到了到了！”
车子停稳医护人员推着周韵就往急救室跑，季凡跟在旁边，护士还在给她做心肺复苏，医护人员喊道：“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季凡久久不散的心慌在这一刻激起了他压抑已久的情绪，他的心脏被紧揪着，眼眶不自觉蓄起泪水。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周韵！”
“周韵！”
“周韵！”
……
“周寒！”
“周寒你听得见吗？！”
“你撑住！撑住！”
“哥——”
“哥，你醒醒啊！我是周韵啊！”
他们从直升机上下来，一众特警拥着那个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人，周韵推着病床跟着他们一起跑向急救室，她哭的喘不上气来，却还在试图唤回那人的一点点意识。
周寒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看着哥哥被推进去，顶上的灯光亮起。她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跪倒在地。
身边一直有警察陪着她，也有人上前试图安慰她，可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反应。
她的脑中不断浮现周寒进去时的模样，她完全不敢相信那个血肉模糊，性命垂危的人会是周寒。
他明明、明明答应好了任务结束就陪她过生日的，明明一切都是顺利的、明明很快就可以再见了，可是为什么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她想不明白。
周韵不记得自己在门口等了多久，七个小时？九个小时？还是十三个小时？
她的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当那块抢救的灯牌彻底熄灭时她才会有点反应。
十几个小时，下了三次病危通知，全都是她签的，那时她连笔都拿不住。
第四次不是病危是截肢同意书。
周韵愣在原地，目光虚浮，不断张望着里面的人，医生惋惜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为了让他活下来只能这样。”
做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医生眼中也有疲惫之色，他没有催促，还是耐心的等周韵接受这个事实。
周韵说不出话，捂住嘴巴，泪却一颗颗滴在同意书上，最终她艰难提笔，快速签下。
手术室的门又关了，周韵突然崩溃大哭。撑在地面的手微微颤抖，有一只带着利刺的手死死地揪住她的心脏，她疼痛到无法呼吸，全身都在发抖。
天微微亮，周寒终于被推出来。
周韵这时已久快要站不住了，只能勉强在警员的搀扶下看他一眼。
他被推进了icu，隔着厚重的玻璃她看着周寒，他像是提线木偶，数十根管子扎在他身上才勉强将他的生命提起。比起这些，塌陷的被褥才让她更心痛。
医生找到周韵：“周小姐别太难过，起码人还活着。”
周韵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辛苦您了，谢谢。”
医生：“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况且他日后的情况好坏还得看您。”
他翻着病情记录，“高浓度毒品突然摄入最先会通过血液影响到心功能，他的自我意志比较强先把腿部的血管压住了，对毒素进入心脏起到了一定的阻断作用，但收效甚微。他的心脏仍有很大可能会在日后某天衰竭。”
“而他的腿因为路上耽误太多，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已经恶化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所以我们才临时决定进行高位截肢。”
周韵吸吸鼻子忍着泪意，“我明白了。”
“嘀、嘀、嘀”机器在病房里有序地运作着，手上传来的痛感逐渐让她的意识清醒，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我死了吗？”
眼前出现季凡的脸让她有一瞬愣神，他喊着她的名字：“周韵。”
她眨眨眼。
季凡马上按响床头铃，呼叫护士。
不一会儿她的主治医师来了，他给周韵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除了腿骨折了和一些皮外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季凡：“那她有一段时间心脏骤停是怎么回事？”
医生推推眼镜，“这应该是周小姐的老毛病了，她本身患有频发性室性早搏诱发恶性心律失常后导致了心脏骤停。”
“周小姐应该很久没有服药了吧？”
周韵躺在床上点点头。
医生半是无奈地说：“多多休息，出院的时候拿些药吧。”
医生离开后，梁队摸着鼻子走到她床前，“抱歉，没保护好你。”
周韵没扎针的手示意季凡把她扶起来，季凡坐在床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周韵哑着声音，“不怪你，我自己乱跑。”
梁队开始询问她当时的一些细节，“你是什么时候收到凡里·金的短信的？”
周韵：“从医院出来后。”
的确，监控拍到周韵在上午十一点走出医院。
梁队：“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
周韵：“我的手机被他监控了，如果我报警我们可能再也抓不到他。”
梁队叹了口气，继续问：“你到之后他跟你说了什么？”
周韵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他…他给我看了一段视频。”
梁队：“视频？”
周韵像是猛然想起一般，问季凡：“U盘！我的U盘呢？”
季凡怕她情绪过激：“这里、在这里！”
他拉开抽屉，递给她。
她的眼眶不知不觉蓄起泪水，“我折返就是为了捡这个。”
“这里面有关于周寒的视频。”
梁队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别太难过。”
半晌，他又问：“小韵，你在进去前是给季凡发了什么吗？”
周韵眨眨眼有些疑惑，“没有啊。”
旋即将目光转向季凡，“所以季总是怎么找到我的？”
周韵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她却明目张胆的把这个难题丢给了他。
季凡从容回答：“我也去了一趟医院，正巧看见你从医院出来，不过你从医院出来后没有回去反而是开往了城外。”
周韵还在扎刀，“这么巧？”
季凡与她对视：“就是这么巧，我因为担心你就给梁队打了个电话。”
这些都跟梁队的记忆对的上。
周韵倒像是听了笑话似的，“担心我？”
梁队似乎看出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出言证名道：“小韵，你可别不信，季凡可是第一个冲在前头救你的。”
周韵仍有疑云。
季凡只好自嘲道：“没办法，人不领情。”
梁队秉承着不打扰小年轻打闹就出去了。
季凡问她：“喝水吗？”
周韵突然问他：“季凡，你查到哪儿了？”
他倒水的手一顿，继而回眸：“到画作。”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困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