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南洋咒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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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灵侦科总署，七楼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室里比往常多了两个人。
一位是后勤组昨天刚走马上任的新组长安君桐，此刻正姿态优雅地坐在会议桌前，手边放着一个紫砂茶杯，茶杯里泡着碧螺春正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坐在安组长右手边的人是……灵侦科后勤队网侦高手·前华国地下黑客榜前三·计算机天才小眼镜，哦不是，董晓武同志。
龙战非站在投屏前，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圈，挑了挑眉，道：“董晓武。”
董晓武第一次出席外勤队的案情分析会，战战兢兢坐在一群气场强大的魂师当中，仿佛一只小绵羊误闯狼窝，大气都不敢出，蜷缩在笔记本电脑屏幕后，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不料，猝不及防被大魔王点名，吓得“蹭”一下站起身，大声道：“到！”
言淼：“噗。”
她昨晚整理案情资料到半夜，在茶水室接了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美式咖啡用来提神，刚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龙战非皱起眉，一脸不加掩饰的嫌弃：“……到什么到，你当我在点名吗？你怎么在这儿？”
董晓武站在会议桌前，成为所有人注视的焦点，紧张得小腿直哆嗦：“报、报告龙队，是我们安组长让我来的。”
“安组长，”龙战非将视线移向坐在董晓武身旁，看起来泰然自若、仿佛身处自己家中的安君桐身上，说道，“请问，不请自来是贵组的特色文化吗？”
安君桐手捧茶杯，抬头，微微一笑：“今天的案情分析会，我认为晓武能帮上忙，所以就自作主张地把他一起带来了，没有提前给龙队打声招呼，龙队见谅。”
龙战非：“……”
什么叫一起带来了？这是安君桐已经默认了自己可以随意出席外勤队的会议了吗？
外勤队的精英们内心忐忑，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这两人怎么一大清早就呛起来了？
自家喷火大怪兽不会又突然发飙吧，龙战非如果一会掏出点魂枪用枪柄殴打安组长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他们是拦着呢还是拦着呢还是拦着呢？
不料龙战非并没有发怒，神色淡淡，道：“以后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安排。”
又对董晓武道：“你坐下吧，我们这儿不兴罚站。”
众人面面相觑，龙队这是转性了？
竟然这么快就默许了？
难道经过昨天一整天的相处，让龙战非对安君桐的看法有了改观，不再把他当成之前那些养尊处优的二世祖，而是把他视作团队的一员了？
龙战非敲了敲桌面，表情冷肃，说：“案情分析会开始，言淼，叶熹，你们把昨天各自小队调查的情况同步一下吧。”
“好的，老大。”
言淼放下手机，走到投影前，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屏幕上出现她连夜整理的案情资料PPT。
“我们昨天到了赵畅家，用衣柜里残留的头发做了DNA对比，证实赵畅就是昨晚酒吧街猎食案的死者。”
她拿着遥控器的右手一抬，红外线指向屏幕左边第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学生证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名长相俊朗青涩的少年。
“赵畅，十七岁，淮北中学高三一班的学生，成绩优异，和老师同学关系都很好，父亲赵志强长期吸毒，目前被关在戒毒所，母亲林慧因患有某种心脏病，在家卧床休养，赵畅家的经济收入一部分靠社会救助，一部分靠赵畅利用课余时间去酒吧、KTV、餐馆打零工。昨晚，我们到达赵畅家时，发现他妈妈林慧已经死了——”
言淼操控着手里的遥控器，红外线指向屏幕上第二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中年女人躺在沙发上，双目大睁，脸上的表情因惊恐而扭曲，仿佛在死前最后一秒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
“林慧，四十五岁，渠成县人，大专毕业后一直从事导游工作，丈夫赵志强有毒瘾，为了吸毒欠下许多外债，林慧为了帮丈夫还债，长期超负荷工作，在去年确诊了某种罕见心脏病后，无法外出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社会关系十分简单。”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张照片上，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沉重的神情。
在同一天的夜里，母亲和儿子先后惨死，一个悄无声息死在家中，另一个被分尸遗弃在阴暗肮脏的小巷。
难怪赵畅一整晚没有回家也没人报案，也许是因为这世上最后一个真正在乎他的人，比他先一步离开人世。
“她是被活活吓死的。”林羽阳盯着大屏幕上的照片，猜测道。
“不错。”
言淼点点头，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张尸检电子报告。
“这是今早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林慧死亡时间是在前天晚上八点左右，死因是血液循环急剧加快引起的心脏骤停，结合死者惊恐的面部表情，我们基本可以判断，林慧是被活活吓死的。”
叶熹道：“桌上有两杯水，其中一杯盛满了果汁，她死前招待过客人？”
“叶少观察敏锐。”言淼夸赞道，“她昨晚接待的这位客人，很可能是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但林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被活活吓死了。”
龙战非：“附近监控查了吗？”
“查过了！”言淼说，“我们去找了小区物业，调取了小区大门和中庭的监控，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出入，单元楼里的监控摄像头在几个星期前就坏了，这个小区属于老破小，物业消极怠工，坏掉的摄像头一直没换，所以看不到昨晚到底是谁进了赵畅家里。”
“地上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相册？”年小蔓凑近大屏幕，盯着照片里的某一处，问道。
在那张林慧死亡的照片里，她躺着的沙发下面的地板上放着一本摊开的相册。
“对，那是一本相册，相册里装着赵畅从小到大的照片。”言淼说，“我推测林慧死前正在翻看这本相册，随后突然看到了极度恐怖的画面，吓得心脏骤停，相册从她怀中滑落到地板上。”
龙战非道：“奇怪。”
言淼：“什么？”
龙战非：“你们看，茶几上除了鲜果汁，还有巧克力、一大盘鲜切的水果，赵畅家里经济困难，能够让林慧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来隆重接待的，一定是很重要的客人，但是据范校长说，林慧长期卧病在床，没有外出工作，所以排除是单位同事或领导，因为有个吸毒的丈夫，这些年和亲戚也断绝来往，所以到底是哪位重要的客人，会在周天的晚上突然来她家里拜访？”
言淼想了想：“会不会是赵畅的老师或者学校的领导？”
“不是，巧克力、果汁，这些东西像是给小朋友，或是年轻女孩准备的，她还拿出了相册……你家里来了什么重要客人，你妈会给对方看你小时候的相册？”
江裴想了想，给出正确答案：“我对象？”
龙战非竖起大拇指：“二少，还得是你。”
母胎solo的言淼女士无能狂怒：“切，有对象了不起啊！”
林羽阳拍桌：“有对象了不起啊！”
年小蔓叉腰：“了不起啊！”
董晓武从笔记本电脑屏幕后发出弱弱的声音：“确实了不起啊……”
江裴转头冲他一笑，董晓武被特事科第一美男的笑脸晃花了眼，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默默红了脸。
“所以，你们都怀疑赵畅早恋，交了一个小女朋友，昨晚是她女朋友突然来家里做客？”
言淼说：“但是她女朋友如果要来家里做客，为什么要特意找个赵畅没在家的时候？不会很尴尬吗？还有赵畅他妈为什么又会被活活吓死？……难不成她女朋友是女鬼，聊着聊着突然现出原形？难怪小区的监控没有拍到她的画面……这算什么，新版《人鬼情未了》？”
龙战非默然不语，他想到金泽宇凶案现场的诡异法阵，问道：“你在赵畅家里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比如奇怪的符咒和法阵？”
“没有。”言淼摇了摇头道，“赵畅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高中男孩子，他的卧室里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东西，连小黄书都没有一本！书柜里摆放的都是教材和卷子，还有一本盗版网络小说，小说里夹着一张他上台表演的照片——”
安君桐突然道：“是这张照片吗？”
他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随后将手机递给言淼。
那是昨天他和龙战非走访淮北中学时，在高三一班教室外面的走廊墙上，看到的赵畅和声乐团成员一起在学校礼堂进行校庆表演时的照片。
“没错，就是这张照片！”
言淼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很快认出来，她抬头看向安君桐，“安组长，你是觉得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安君桐道：“不打断你们的思路，一会儿再说吧。”
言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手机递还给安君桐，转身望向龙战非，道：“这就是我们昨天去赵畅家里的所有发现。”
龙战非点点头，目光转向江裴和林羽阳：“同步一下你们昨天在酒吧街走访的情况吧。”
林羽阳起身，接过言淼手中的遥控器，站在屏幕前，按了按遥控器的按钮。
会议室投影的幕布上出现了一面污浊的墙壁的照片，墙壁上深红色的诡异咒符，瞬间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羽阳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和二少昨天在赵畅的死亡现场附近，发现了这个咒符，二少推测这可能是南洋一带的咒术，发动时可以瞬间召唤出某种邪物。”
龙战非一怔，这咒符的画法，与金泽宇被虐杀的酒店套房里墙上的咒符十分相似，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安君桐。
安君桐抬头盯着投影上的照片，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波动，但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他肩背绷紧，镜片后的琥珀色眸底一片冰寒，放在会议桌上的双手合拢，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如果龙战非会读心术，他就会发现，安君桐那一股子被掩藏在温润君子的皮囊下，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沉郁、阴狠、厌恶的种种情绪，和昨天在茶室面对玄光大师时，一模一样。
但是他隐藏得太好了，纵使内心黑暗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从面上也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南洋咒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