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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反抗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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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
昏睡多时的慕容泽清醒,看到陌生的环境立刻戒备,手足的锁链让他清楚,他还是靖远帝手中的棋子。
房门被打开,王元兮看到慕容泽,惊喜不已。
“殿下,你醒了。”
“元兮…这是哪?”
“柴房,父皇让人打扫了。”
看守慕容泽的人见他清醒,立刻向靖远帝汇报。
“孤睡了多久?外边什么情况?”
“你昏睡了三天,父皇一次没来过。”
“许家没了威胁,他自然不会耗费心思在孤身上。”
“殿下,东宫被封了,什么消息都接收不到,何捷和晋王也没来过。”
“父皇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先喝药,陛下不许东宫的人找太医,这是元兮用祖传手镯托人换来的。”
“放着吧。”
“殿下先歇着,臣妾还有首饰,替殿下换点消息。”
“元兮,替孤寻一根钢针。”
“殿下别做傻事,你出了事,让皇后娘娘怎么活!”
“孤只想撬了这锁,没有别的心思。”
“这是玄铁淬炼的机关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殿下不妨向陛下服个软,若陛下妥协,至少能收到外界的消息,而不是被困在这里。”
慕容泽沉着脸思索,王元兮从柜子上拿过药粉替他处理那斑驳的鞭伤。
敲门声打破了平静,蒙面的黑衣人提着食盒入内,“殿下,晚膳。”
“东西拿走,去回禀你们陛下,他施舍的东西孤不稀罕。”
影卫离开,王元兮上前打开食盒,用银针试毒后盛了碗老鸭汤给慕容泽。
“殿下,吃一口吧,你若不吃,陛下会让外边那些人强灌,元兮看着心疼。”
“阿泽。”
吃了半碗汤,王元兮将微凉的药捧给慕容泽,对方刚要喝,影卫的声音就响起。
“太子妃娘娘,时辰到了,请您离开。”
“阿泽,记得喝药。”
王元兮离开,慕容泽一抬手,将药碗扣在了地上,苦涩的味道顿时弥漫。
一柱香时间,房门又被打开,祁意提着慕容泽的剑闯进屋内。
“阿意。”
“小声点。”
关上门,祁意将青霜和洛冰两把剑放到床下,又摊开包袱,将一串钥匙丢给慕容泽。
“阿泽,这是鲁先生做的钥匙,你试试能不能解开机关锁。”
“你怎么来了?”
“群臣联名废太子,陛下忌惮许家军,让皇后娘娘清缴许家旧部,娘娘不愿意,陛下就放了流民入皇陵,重伤了皇后娘娘,许姑娘她…”
“茵姐姐怎么了!”
“皇陵只剩了娘娘一人,许姑娘被那些人…”
慕容泽拳头捏的咔咔直响,怒火从心底不断蔓延。
“皇帝送来的任何东西都别碰,里边放了催情的药物,他想给你留种,王元兮是他的人,何捷也被囚禁了,皇帝想用他逼迫何将军。”
“有人来了。”
“肯定是王元兮,你别说我来过。”
“藏起来!”
来人果然是王元兮,不仅是她,还有陈梦和马仁。
“殿下,微臣奉命给殿下换药。”
“殿下,陛下让您好好养伤,他过两天再来看您。”
慕容泽正要发怒,就见陈梦掏出一串钥匙。
钥匙捅进铁锁里,只听咔咔几声,环形铁锁顿成弧形。
两只手的锁都被打开,王元兮替慕容泽脱去上衣,协助马仁为他处理伤口。
“孤落到这步田地,陛下还给金疮药治伤,孤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殿下,陛下心里念着您呢,前些日子锦都大乱,陛下心有怒气,不得已伤了殿下。”
后背的伤处理好,慕容泽正计划着解了脚上束缚就冲出去,不料马仁直接拉下了他的裤子。
“别碰孤!”
抬掌将马仁震开,慕容泽上手抢过陈梦手中的钥匙。
“元兮,打晕他们!”
王元兮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一记刀手敲晕陈梦,又用枕头蒙住试图喊人的马仁。
提上裤子,慕容泽快速解了锁,上手扒下陈梦身上的衣服,略带怀疑的看了眼王元兮。
“孤走了,你怎么解释?”
“殿下能逃出去,元兮死而无憾。”
“一起走?”
“元兮还有家人,殿下,多备点药。”
“多谢。”
一掌敲晕王元兮,慕容泽将她抱到床上,不管她是谁的人,总归帮了他一回。
“阿泽快走,现在是早朝时间,只要你冲出皇宫,就会有人接应。”
“是母后吗?”
“杨培安将军来了锦都,他说有人散布谣言,称皇后娘娘和殿下被皇帝处死,他们见到皇后娘娘才知道中计了,可是已经晚了。”
“走!”
“阿泽,祁家已经投靠了勤王,锦都的任何人你都不要信。”
“你不走吗?”
“我知道阿捷被关在的地方,你先走,我放了他们再同你在城外汇合。”
“好。”
拿起剑,慕容泽拔出剑矢,“青霜,洛冰,随孤一战。”
许是靖远帝相信玄铁锁能困住慕容泽,东宫的影卫并不算多,慕容泽很快就杀出东宫,朝宫门而去。
朝堂之上,群臣还在嚷嚷着废太子,靖远帝沉默不语,由着文武百官吵闹。
东宫失守,陈梦提着拂尘跑向宴清殿,朝会正在进行,他不敢入内,焦急的在外踱步。
犹豫一阵,陈梦大声喊着。
“有刺客闯入皇宫,快抓刺客!”
皇家暗卫武艺高强,慕容泽冲出东宫又遇到大内侍卫,原本带伤的他此刻已是浑身浴血。
皇帝没下令处决太子,大内总管不敢轻易动手,只是将他围住。
“母后…阿泽不会成为您的软肋,冲不出去,阿泽就了结自己。”
“放马过来!”
一群人涌上,慕容泽双眼发红,压制不住的怒意让他内力大增,纵然浑身是伤,他的招式依旧猛烈。
青霜断裂,慕容泽后退数步,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殿下,请回。”
“你做梦!”
“我许家儿郎,宁愿战死,绝不退缩!”
握住洛冰,慕容泽再度发起攻击。
“抓活的。”
“头儿,再打下去,太子会力竭而亡。”
“许家的人,没有一个孬种。”
“头儿,现在不是夸人的时候,兄弟们也快坚持不住了。”
“准备火药,在宴清殿周围点燃。”
“这可是杀头的罪。”
“顾不了那么多,必须中断朝会,让陛下亲自处理这件事。”
陈梦寻到慕容泽时,对方手持断剑,脸上全是血渍,披散的头发上是粘稠的血迹,地上躺着许多尸体。
“哎哟!我的殿下啊,你这是闹哪出!”
“陈公公。”
“方侍卫,快叫他们停下来,殿下殿下还有旧伤,谁让你们这样打!”
“公公,不是微臣要打,是殿下。”
“殿下,快停手,奴才给您看看伤。”
“殿下,你已经没有武器了,停手吧。”
“没有武器,谁告诉你,孤没有武器。”
强烈的爆炸声在宴清殿周边响起,不仅宴清殿听到声响,慕容泽这边也有感觉。
“殿下,您若束手就擒,臣会替殿下求情。”
“替孤求情?当年许家全族被押往刑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无辜,有谁替他们求情,这五年里,有谁替他们申辩!”
——
“什么情况?”
“难道叛军打到锦都了?”
“快保护陛下。”
“…”
“安静!吵什么吵!”
“元宝,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殿门大开,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走到靖远帝面前。
“陛下,太子殿下见人就砍,大内侍卫快坚持不住了!”
“太子!又是太子,许家余孽惯会惹事。”
“陛下,此等叛臣之后,不配为荣安太子,臣请求废黜太子,以正国纲!”
有人带头,朝臣接二连三谏言,除了皇亲国戚,几乎都跪了下去。
靖远帝站起身,长长的旒珠挡住了帝王神色,看不出喜怒。
“带路。”
靖远帝踏出殿,文武百官紧随其后,许家军大败,太子失去筹码,此番是处置他的最佳时机,他自己也争气,将事情闹得如此之大。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涌向慕容泽所在的位置。
慕容泽未下杀手,却也重伤了每一个拦他的人。
靖远帝虽说有心理准备,到达目的地时,还是被眼前一幕惊住。
长枪滴血,慕容泽紧握红缨枪,身子摇摇欲坠,在他周围,全是倒地的大内侍卫。
见到慕容靖天,慕容泽吐掉口中的血,提了枪向他刺去。
“保护陛下!”
“慕容泽,以死相博,朕就是这样教你?”
“这是许家给儿臣上的最后一课!”
“没有朕的允许,你休想。”
五道身影出现在慕容泽周遭,快而狠的一掌直接将他从空中拍到地上。
慕容泽刚爬起来,四道铁索迎面袭向他。
许家闻名天下的回马枪还未使出,长枪便从中断裂,他也被铁索困住,不刻,便被铁索缠的无法动弹!
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将文武百官吓得不敢动弹,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太子,武功竟如此之高。
“太子寻衅滋事,扰乱朝堂,罚二十杖,禁足东宫。”
听到靖远帝的话,文武百官都是一愣,寻衅滋事?这是赤裸裸的谋逆好不好?
“陛下,太子…”
“行刑!”
手脚被铐住,元宝才取掉铁索,为防止慕容泽咬舌自尽,还塞了一块白布在他口中。
众目睽睽之下,去衣受杖,浑身的伤口都暴露出来,除却刀剑的伤口,还有密密麻麻的鞭伤。
群臣缄默。
太子这种情况,显然是被陛下囚禁了。
杖刑不似其他,杀伤力极强,担心慕容泽受不住,靖远帝让人给他喂了一颗保命金丹,又准备了一碗参汤。
刑杖落下,鲜血顿时从伤口溢出,五下后,慕容泽口中的白布被血浸染,眼神逐渐开始涣散。
元宝取下布,喂他喝了几口参汤。
“父…皇…”
“住手。”
“陛下,太子此举,足以论罪。”
“陛下,太子乖张狠戾,担不起荣安重担,望陛下以国祚为重,废黜太子。”
“太子年幼,朕教导无方,这余下的十五杖,朕代为受过。”
“这…”
“陛下,万万不可啊!”
慕容泽望向靖远帝,他离得近,能看到旒珠下陛下的真容。
他的父皇,还是疼爱他的那个父皇,可这一切,建立在许家的森森白骨上。
“陛下,求您…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