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荣安》心之寻际

27、宴会闹剧

　　“来人，把慕容泽抓起来！”

　　太后发话，宫人立即向慕容泽靠拢。

　　慕容泽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靖王。

　　靖王还没发话，元宝就挡在慕容泽身前，阴沉着脸。

　　“太后娘娘想做什么？”

　　“阿泽身体不适，哀家派人送他回东宫。”

　　“不劳太后娘娘费心。”

　　“元宝公公，替孤问问祖母，阿泽的位置在何处。”

　　“太后娘娘？”

　　太后皱着眉不说话，元宝又看向张贵妃，“贵妃娘娘？”

　　“孤的位置安排好，别忘了七弟，他也是荣安的皇子。”

　　众人依次落座，慕容泽望了望硬邦邦的椅子，还是选择了轮椅。

　　慕容复站在太后身侧，小声说着什么。

　　“王叔，倘若元宝公公不插手，你会允许他们抓了孤，还是忤逆太后保全孤。”

　　“阿泽，今日之事，王叔事先并不知情。”

　　“孤当然知道王叔不知情，孤只想知道所问之事的答案。”

　　“本王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王叔在孤和张家之间，选择了后者。”

　　“太后是本王身生之母。”

　　“母后亦是阿泽的身生之母，王叔维护母亲，阿泽亦然。”

　　“你今日有些奇怪。”

　　“王叔这话阿泽怎么听的有些糊涂？”

　　“你来参加宴会，有什么目的？皇兄派你来做什么？”

　　“王叔不用试探阿泽，父皇的心思，阿泽要是能猜到，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那就是你有目的。”

　　“孤只是想知道，祖母为什么不让孤参加宴会，现在孤明白了，她对孤的好，只是表象。”

　　宴会开始，慕容复依旧是那套行头，举止言谈和平时判若两人，宴会上的人对他频繁点头，一些人的目光甚至从未在慕容泽身上停留，仿佛他只是个透明人。

　　“殿下，元兮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话？”

　　“算不上。”

　　“孤喜欢听，说。”

　　“殿下，元兮以为，张家应该缺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张家会有无关紧要的人？”

　　“太后把持后宫，对朝政也有干预，她死了，百利无害。”

　　“多吃点菜，父皇克扣东宫的银子许久，再想吃到这些美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慕容泽说着，又端了一盘递给元宝，“公公辛苦了，吃盘菜补充□□力，指不定会有人刺杀孤。”

　　元宝接过盘子，又放了回去。

　　“殿下伤势未愈，这些菜不利于伤情，陛下特意让人做了青菜粥，殿下不妨稍等片刻。”

　　听了这话，慕容泽心里咯噔一下，许茵该不会暴露了吧。

　　安全起见，慕容泽捧起了令他反胃的青菜粥，王元兮隐约间觉察到什么，起身站在慕容泽身后，没有动桌上的任何东西，只有慕容溪在大快朵颐。

　　“殿下，你是不是？”

　　“孤没有。”

　　“殿下太冷静了。”

　　“孤没有做什么，不过，孤倒是希望会发生点什么。”

　　一个时辰过去，慕容泽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吃撑的慕容溪趴在桌上，欣赏着美人和舞蹈，不受宠爱的皇子公主们都在小声议论着，慕容复依旧大摇大摆穿梭在人群中，风度翩翩的他令不少千金贵女脸颊泛红。

　　突然，奇怪的声音伴随一股恶臭从慕容宇航身上出现，并迅速向四周蔓延。

　　距离他最近的慕容光当即吐了出来。

　　“yue…什么味道，臭死了！”

　　“靖王府六少爷失禁了！”

　　“太恶心了…”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慕容宇航无措至极，恶臭扑鼻的他不停哭着，靖王想带他去换衣服，也被熏的呕吐不止。

　　慕容光看了靖王府的笑话，还没来得及吐槽，他也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堪了一回。

　　随后，参加宴会的人都提着裤子向茅房狂奔，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殿下，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泽，你是不是在御宴里动了手脚！”

　　靖王也捂住了腹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神色严肃至极，慕容泽有些畏惧，用力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王叔在说什么？”

　　“慕容泽，你很好！”

　　靖王快步离开，慕容溪也面露囧色，施展轻功逃离了现场。

　　乱象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堪堪止住，靖远帝赶来时，慕容泽被几名暗卫围在一处，靖王正领着几名太医替太后看诊。

　　“靖王，发生了什么？”

　　“皇兄，有人在御宴中下了泻药，御膳房的人已经控制住，正在清查凶手。”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宴会上动手脚！”

　　“皇帝啊，抓到了凶手定要严惩。”

　　太后上了年纪，多次跑肚的她身体压根承受不住，此时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

　　“母后放心，抓到凶手立即凌迟处死。”

　　“皇伯伯，凶手是太子，桌上的菜他没动，他身边的女人和太监都没吃！”

　　慕容宇航大声嚷嚷着，他的母亲脸色煞白，立刻拉着他跪下。

　　“黄口小儿胡言乱语，陛下恕罪。”

　　“阿泽，你…”

　　靖远帝话没说完，慕容泽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父皇恕罪…哈哈哈…儿臣实在忍不住…”

　　“慕容泽，是不是你下的药！”

　　“父皇，儿臣赤身入隆裕宫，所用的一切都是父皇所赐，阿泽倒是想，也没有这个机会…哈哈哈！”

　　“闭嘴！”

　　“所有人去往启祥宫，配合调查，元宝，让人收拾好五吟台。”

　　“是。”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往启祥宫，太后坐着凤辇，慕容泽坐着御辇，靖远帝和靖王都沉着脸。

　　临近启祥宫，一声凄惨的喊声从凤辇中传出，靖王率先冲上前，掀开帘子的瞬间心脏骤停。

　　太后脸色青紫，七窍流着乌血，看起来分外恐怖。

　　“太医！太医！”

　　没等太医靠近，太后已经合上双眼，靖王歇斯底里的吼着，靖远帝神色哀痛，一大群人顿时跪了下去。

　　慕容泽掀开帘子，见到跪地的一群人，隐约猜到了什么，立刻将帘子拉上，捂住了心口。

　　真情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太后毕竟宠了他十六年，即使许家倒台，太后也从未对他下过杀手。

　　哀思填满胸腔，慕容泽心底闪过一丝愧疚，突然，轿辇停下，靖王充满怒意的脸出现在慕容泽面前。

　　“啪！”

　　狠辣的一巴掌抽在脸上，慕容泽愣愣看着靖王，想说话，又不知该怎样辩解。

　　“慕容泽，因为一点小事就对长辈下毒，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王叔这么确信阿泽是凶手？”

　　“和你脱不了关系，慕容泽，你且看着，看着许家旧部如何被屠戮殆尽！”

　　“陛下！凶手查到了！”

　　陈梦大喊一声，拉回靖王的理智，高高扬起的手掌定在空中，又被强制收回。

　　“凶手是谁？”

　　“是御膳房的总管和一名下等宫女，还有冷宫的龚弃妃。”

　　“为什么搅乱宴会？”

　　“靖王爷高高在上，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就是死，我也无憾了！”

　　“让他受最残酷的刑罚，死了也别放过，凌迟，尸体挂到锦都的牌匾上！”

　　“哈哈哈，人都死了，谁还在乎一具尸体！”

　　莫总管说完话，嘴边就溢出血迹，下一瞬，他的身体径直往地上倒，咽气之前，他看到了被扶着的慕容泽。

　　“莫叔叔…”

　　“尸体也别放过，凌迟！枭首！”

　　靖王怒吼完，又将目光对准了严萍，“发配刑部，让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王爷饶命，是太子殿下命奴婢下毒，奴婢不敢不从。”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慕容泽身上。

　　慕容溪见情况不对，立刻走到严萍面前，疑惑道，“孤好像没见过你？”

　　“殿下贵人多忘事，两个月前，您让奴婢去寻龚弃妃，还给了奴婢一枚令牌，您忘了吗？”

　　东宫令牌亮出，慕容泽神色一沉，他以为的高端局另有执棋的人。

　　“陛下，太子谋害太后，理应下狱！”

　　明王发话，一些有地位的人纷纷直言，靖王目赤欲裂，张贵妃和张侧妃以及张家小辈都哭了起来，场面虽不及开始，也相当乱。

　　“太子，你可有话说。”

　　“儿臣冤枉，求父皇明察！”

　　“那太子解释一下东宫令牌是怎么回事！”

　　“儿臣解释不了，恳请父皇彻查。”

　　“来人，将太子，太子妃押入天牢，折日审判。”

　　“陛下英明！”

　　“父皇，阿泽是清白的，您要查清真凶，别让祖母枉死。”

　　慕容泽被拖走，靖远帝才看向众人，“太后离世，罢朝三日。”

　　——

　　天牢

　　慕容泽和王元兮被粗鲁的扔在地上，前者疼得五官不受控制，后者珠钗掉了一地。

　　“殿下，入了天牢，不管有没有罪，都得受三十杀威棒。”

　　刑部侍郎说完，立刻有人拿了孩童手臂粗的棍子向两人靠近。

　　“孤是太子，你们谁敢动私刑！”

　　“来了这里，都是待罪之身。”

　　棍子砸到身上，慕容泽顿时惨叫，王元兮死死咬住嘴唇，眼中逐渐酝酿了泪水。

　　十棍未到，慕容泽昏厥过去，鲜血蜿蜒了一滩。

　　“大人，他有旧伤，再打会有危险。”

　　“杖背。”

　　打完杀威棒，两人被扔进了牢里，一名刑官草草为他们处理了伤口。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

　　“要疼死了…”

　　“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孤要是有这能耐，早就带着母后云游四海去了。”

　　“如此说来，这幕后之人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