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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许家蒙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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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五年,腊月初三,风雪满城。
左相府一百三十二口人全被押往刑场,皇后许氏于隆裕宫长跪,终归未能改变那位帝王的决定,除却被靖王保下的骠骑将军许诀,其他族人全部血溅刑场,尸骨无存。
心腹大患已除,靖远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负手踏出隆裕宫,遥望那正同禁军交手的女子。
“慕容靖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许家忠心耿耿,何来谋逆一词,你偏听偏信,任用奸佞,荣安迟早亡在你手上!”
“大胆许钰,竟敢直呼皇帝姓名!”一席华贵凤袍的中年女人被人拥簇着来到大殿,在她身后,跟着一群莺莺燕燕。
瞧见太后,杀红了眼的许钰更是愤怒,长枪一扫,四周都是倒地的禁军,一只断臂落到贵妃张氏的脚边,历来胆小的她吓得尖叫,哭哭啼啼跑向靖远帝。
“陛下…”
靖远帝神色肃穆,对表妹贵妃并不在意,只是冷眼看着远处的许钰,历来喜欢华贵之色的她身披素衣,半张脸都是血迹。
“皇帝,还在犹豫什么!她一死,北境叛军就是一盘散沙。”太后张氏看着那宛如魔头的许钰,下令周遭的禁军放箭。
靖远帝虽不满太后的命令,也不曾阻止。
漫天箭雨对于武艺高强且精通仙术的许钰作用不大,一招回马枪硬生生破开缺口,枪头直指皇帝咽喉。
“母后!”
一声呼唤,迫使即将得手的许钰镇定了下来。
“母后!”
许钰回首,见到浑身是血的儿子,目眦欲裂。
趁着许钰分神,靖远帝抬掌将她拍飞,一群禁军立刻上前,将皇后制服。
“许钰,朕不杀你,日后你到城外看守皇陵,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皇陵半步。”
“你做梦!”
“你们这群坏人,放开我母后!”太子慕容泽小脸通红,使足了劲想要挣脱。
“皇帝,留着她是后患。”太后见皇帝不语,又道,“若不是许家倒戈,老二和老三何至于尸骨无存,做皇帝不能心软。”
“母后,您先离开,把他们都带走。”靖远帝说完将目光对准慕容泽,又做了一个手势。
靖远帝让人将太子绑在了檐下的柱子上,其中一人更是向皇帝递了条鞭子。
“皇帝,阿泽…”
“来人,送太后回宫!”
靖远帝发话,太后纵使千万个不愿,还是带着一众妃嫔离开。
“许钰,今日你给朕看着,看他怎么被活活打死。”靖远帝说完,接过鞭子狠狠抽下。
“啊!”
“住手!”
“慕容靖天!”
“母后!”
“父皇!”
看着泪眼婆娑的慕容泽,靖远帝停下鞭子,冷冽的目光扫过许钰,“皇后可愿去皇陵为荣安祈福。”
“母后不要,阿泽不疼!”
“元宝。”
站在靖远帝身侧的太监会意,拿过棍子狠狠挥向太子腿部。
只闻咔嚓一声,伴随着惨叫,太子脑袋一垂,昏死过去。
“弄醒。”
“慕容靖天!”
两枚毒镖射向靖远帝,太监元宝挡下暗器,强大的气功将刺客从暗处逼出,霎时间被禁军包围。
“阿瑶。”
“小姐,二公子还活着。”
“二哥…”
“许钰,朕给你一柱香时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
靖远帝并未回答,俯身按了按慕容泽腿部,低声吩咐了一句。
“皇后娘娘,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凤子龙孙,您可得仔细琢磨着,勿要妄下结论。”
———
“所以说,皇后娘娘为了太子妥协了?”
“是啊,皇后娘娘自废武功,陛下特许她中秋和许二将军叙旧。”
“陛下灭了许家满门,怎么偏偏放了许二将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许二将军是靖王世子的武学师父,可惜啊…”
“靖王世子不是拜常山道长为师吗?怎么和许二将军牵扯上了。”
“声音小点,这可是皇家之事。”
“快些讲来。”
“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现在的靖王世子和先前的靖王世子并非同一人。”
“那之前的世子去哪了?”
“听说犯了大错被王爷处死了。”
“可是和靖王妃有关?”
“正是。”
“王爷和太子南下那次,靖王世子误闯了禁地,被妖物附身,砍杀了靖王妃和莲蓉郡主,王爷连夜赶了回来,不仅处决了世子,连王府都被肃清了。”
“我怎么觉得有些蹊跷。”
“谁说不是呢。”
“你可别到处讲,让官府的人知道了,轻则进牢房,重则性命不保。”
“皇家之事,我等乡野村夫听个趣就成,哪敢乱讲。”
“那就好那就好,小老儿也要回家了。”
老头走远,一名侍卫装扮的人即刻出现。
“打探出什么了?”
“公子,那老头说的全城皆知。”
“继续盯着。”
“公子,这老头是谁?”
“三十年前他投入许家军,是许相的左膀右臂,那年和厉国大战,他亲眼目睹许大公子杀了吴岳两位王爷,也是他带人查抄了许家。”
“他就是陈良将军?”
“狗屁将军,他就是个背主求荣的小人!还有那两个狗屁王爷。”
——大靖五年七月十五——
厉国王都,血流成河。
一席玄衣青铜覆面的男子手持长枪,将厉国大将冯平斩于马下。
“攻城。”
号角声响起,大军势如破竹,直冲皇宫。
“元帅,厉国公主去往崆越和亲,她心狠手辣,日后她怂恿歧祯帝同荣安为敌,我们怕是招架不住。”白衣军师面含忧色。
“崆越诸王作乱,此番同赵氏一战已经耗费不少军资,筠国虎视眈眈,歧祯帝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家国陷于险境。”
“元帅,这厉国王宫怎么处置,还有那些皇室中人。”
“封宫门,放火围烧。”
“得令。”
二人正计划着安置百姓,神武将军许谚快步而来,厚重的盔甲上还滴落着鲜血,“父帅,出事了。”
“阿谚,你怎么来了?为父不是让你留守童关吗?”
“父帅,崆越派了兵马驰援,童关已经沦陷,随军的那两位王爷也失踪了,孩儿怀疑他们勾结敌邦。”
“不好,中计了!”
大军陆续进城,突然,爆炸声接连响起。
“阿谚这里交给你,为父去截回崆越的大军。”
“父帅小心。”
“驾!”
“将军,这厉国的百姓誓死不降,我们该怎么办!”
“屠城。”
“将军,这城中至少有五万人。”
“这是后患,今日留着他们,来日定会联合崆越对付荣安。”
“陛下多次强调要稳定民心,这件事传出去对荣安影响不好,许家军的声誉也会受损。”
“杀,陛下若怪罪,我许谚一己承担。”
“唉,就依你所言。”
长刀扬起,慷慨赴死的一众厉国国民血溅三尺,惜命的人不再负隅顽抗,自此,厉国纳入荣安版图。
————
“许家满门忠烈,可惜了。”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出现在男子身后,冷冽的话语仿佛能将人冻住。
“阿捷,我们走。”
跟上慕容泽,何捷扔了一串铜币给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