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十年代边城》江心石

42、第 42 章

　　对于方老师的邀请，姜荀是非常心动的。
　　方老师摸摸姜荀的头：“本来这件事应该跟你的父母谈，但我这几天看你的言行举止，是个有主意的。我猜，你要是不同意，你父母同意也没用，对不对？”
　　姜荀笑了一下：“是。方老师好眼光。”
　　方老师瞥了某围观的高个子少女一眼：“因为于柳也是。”
　　原来是经验丰富啊。
　　于柳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拍姜荀：“我看你也是个聪明的小朋友，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要跟方老师客气。”
　　“于柳！”
　　方老师嗔怪了一句，但能看出来没真的生气。
　　她们师生关系真好。说明方老师是个好老师，不然，学生不会这么亲近她。姜荀有点羡慕，但她应该做不到跟老师建立这么亲密的关系。
　　拜边城小学那两年的经历所赐，她打心底里，对老师和同学带有戒备心。不是后来没遇到过好的同学和老师，而是她已经不敢相信了。
　　姜荀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说明一下。
　　“方老师，我不是边城户口，我是借读生。”
　　方老师颔首：“我知道的，有跟谢老师侧面了解过。如果你愿意来一中，户口问题解决起来不难。”
　　也是，这个年代，户口管理松散，迁移户口真不是一件难事。
　　姜荀：“我还有个妹妹，今年读二年级，她只是普通优秀的小学生。”
　　方老师：“我们一中旁边就是一小，一小在全市排名也不错，我们可以帮助你妹妹入读一小。”
　　条件很好。
　　姜荀已经过了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年纪，沉着的问：“那如果我去一中上学，需要做什么？”
　　方老师看她小小年纪就这么沉着冷静，心里更看重了两分，也认真解释：“继续发发展写作，如果可以，希望你适当的往征文比赛倾斜一点精力，成绩嘛，保持住中上等就行，不会给你太大压力。然后，配合学校宣传。”
　　姜荀懂了。
　　小地方缺人才。如她这般，小学就开始发表故事的人才，是稀缺品。不是她自吹自擂，她这样的，即便放到省城的学校，也是能拿得出手的“宣传材料”，能给学校增光添彩的。
　　姜荀保持着冷静：“谢谢方老师看重，这件事我需要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
　　方老师展颜一笑，亲切的拍拍姜荀的肩膀：“好，这是大事，确实要好好商量一下。不急的，等回去前，我给你留个电话，如果你有决定了，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好，谢谢方老师。”
　　方老师笑了一下，看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带你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我记得这附近有很多卖吃的地方，带你们出去吃点？”
　　于柳活泼的举起手：“好呀，好呀！”
　　方老师笑骂了一句：“就你积极，照顾好小姜荀，我去问问谢老师和莫姐。”
　　方老师出去了。于柳拉过姜荀，悄声：“小姜妹妹，你咋想的？”
　　姜荀：“啥？”
　　于柳：“就是来一中的事。我们校长是方老师的老公，你放心，在家里，校长也要听老方的。老方答应你的事，校长肯定没意见。”
　　姜荀满脑门黑线：……你这么泄露你老师的家庭机密，合适吗？
　　于柳嘻嘻笑：“我们校长今年才调来，正想干出点成绩，如果你这个小作家能来，校长指定高兴，学校光荣榜上必有你的大名。”
　　这小孩儿！
　　姜荀问出一个问题：“一中和一小，有霸凌学生的情况吗？”
　　“啥？”
　　“就是看不起外地学生，看不起外地人，然后欺负她们。”
　　“没有。”
　　于柳想到了什么，霍然起身：“你们学校有？”
　　姜荀：“嗯。”
　　“那你被欺负过吗？”
　　于柳关切的拉住姜荀。那么大个子来拉姜荀，整个人都快弯成大虾米了。
　　姜荀：“有，但我反抗了，加上我成绩好，后来就没有了。”
　　于柳拍拍胸口：“那还好。你放心，我们一中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校风校纪，校长管的很严的。上学期有初中部的男生在宿舍打架，校长直接让他俩转学了，咱一中不收坏学生。”
　　于柳拉着姜荀说了一中不少事情，姜荀默默听着，时不时的问一句。对一个学校的了解，有时候从学生角度能了解到更多。
　　两人聊了一会儿，方老师回来了，叫上两个小朋友，一起出去吃东西。现在还是早上，大家都习惯吃点带汤水的食物，就一致决定去吃米线。
　　方老师和莫雪梅对省城明显比谢老师熟悉得多，吃了米线，就回了招待所。方老师说了，今天哪儿都不能去，就在招待所养精蓄锐，应对明天的比赛。
　　当然，为了鼓励小朋友，老师们答应等明天比完了，可以带她们去逛动物园。从师范大学过去动物园，打车一个起步价就行。逛完了买最后一班大巴车的车票回去，所有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姜荀在吃完米线回去的路上，在学校外面的精品店里，买了些五颜六色的发带，还买了一个可爱的毛绒玩具。
　　迎着于柳好奇的眼神，姜荀解释：“给我妹妹带的。”
　　于柳特别羡慕：“真好，你有妹妹，我家只有我一个，我没有妹妹可以带礼物。”
　　姜荀一本正经：“那你可以给你爸爸、妈妈带。”
　　于柳表情一瞬间古怪，特别遗憾：“我妈跟我一样高，我要是给她带这些花花绿绿的发带，感觉会挨揍。”
　　姜荀：“……”
　　她觉得于柳妈妈应该不至于揍人。
　　最后，于柳给她爸和她妈一人带了一双袜子，也算是孝顺闺女了。

　　在招待所宅了一天，看书、睡觉、聊天，当然，大部分是于柳说，话题她负责找，姜荀就负责倾听和搭话，特别的舒适。姜荀与人相处最怕的就是找话题，于柳完美的契合了姜荀对聊天对象的要求。
　　明明相差了好几岁，但两人竟然也聊得不错。于柳的话题，姜荀基本都能跟上，也能理解，不至于聊成“鸡同鸭讲”。方老师在旁边时不时插一句，三个人都很快乐。
　　第二天一早就是竞赛。早晨起来吃了早餐，老师们把两个小孩儿送进考场。时间跟初赛一样，小学一个半小时，中学两个半小时。
　　姜荀这次没提前交卷，主要有几道阅读题，她有点拿不准，多思考了一会儿。语文这种科目，题目绕起来，有时候会让你怀疑你到底会不会语文，真的学懂语文这个科目了吗？
　　唉，总之，考得你怀疑人生。

　　考完出来，方老师拉住她：“感觉如何？”
　　姜荀陷入沉思：“感觉有些题，让原作者来答，可能都会答错。”
　　方老师哈哈笑：“语文阅读就是这样的，扣着一个字，扣着一句话来研究分析。谁写文章一个字、一句话的扣啊！”
　　姜荀深受其苦，闻言，特别赞同的点头：“就是。”
　　两人，一个一线教师，一个在读小学生，一起坐在考场外，一边等于柳，一边吐槽某些奇葩的语文阅读题。听得其他两人瞠目结舌，你们这是老师跟学生应该干的事情吗？
　　等于柳也考完出来，一行五人先回招待所收拾行李，收拾完了，寄存在招待所里，出发打车去逛动物园。
　　这时候的省城动物园，条件有限，动物种类也不多。国宝胖达没有，一些珍稀的动物也没有。就常见的猴子、熊、蛇、鸟类等。
　　蛇和熊都在冬眠，什么都看不到。就猴山热闹，逛动物园的人都拿着吃的，全在喂猴子。姜荀跟着凑热闹，喂了一包瓜子。
　　动物园有跟孔雀照相的项目。别说九十年代了，就是到了两千年后，出去玩拍照留念依旧是很多人的选择。
　　姜荀不太热衷，不过被方老师一句话说服了。方老师说：“这是纪念，来省城一趟，总要带点什么回去，让父母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于是，姜荀抱上被剪了翅膀，不能飞的孔雀，照了一张又傻又酷的照片。傻是她自己的评价，酷是于柳的评价，因为她没有像其他人笑容灿烂。
　　照片当然不像未来拍了就能马上拿到，还要过几天。为此，方老师找了同学，请她同学代拿，到时候寄给她们。
　　高高兴兴的玩了半天，一行人又坐车回去。竞赛结果同样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出来。到时候，主办方会把结果直接发到学校。
　　回到市里，方老师给了姜荀一个电话号码，让她好好考虑跳级转学的事情。姜荀答应了，其实，她是心动的，但不能马上就跳，她想再等半年。
　　因为她小舅陈信的病。
　　上辈子，她小舅的病是在边城治好的。治完了，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草药医生的功劳，还是别的功劳。关系她小舅的命，她不敢做任何改变。
　　还有就是，她想再积攒一点钱财。
　　九十年代做生意很赚钱，市区的市场自然比边城大，在市区做生意肯定能赚的钱也更多。但是，市区肯定就不合适小打小闹，需要更多的本钱。
　　在上辈子，她初中阶段，是她家最困难的一个阶段。她爸在挣了一点辛苦钱之后，又动了做生意的心思。
　　第一次，跟人一起合伙承包山地，打算种植果树。然后，毫无意外的赔了。
　　第二次，不种果树了，搞养殖，开养猪场。没钱咋办呢？贷款。合伙的另一方，在银行工作，违规贷款出来做。然后，又赔了。银行的那位进去了，她家则背上了一笔十万块的债。
　　更雪上加霜的是，在她初三那年，距离中考还有一个月，她爸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伤到头，从省城请专家到市里做开颅手术，又是好几万出去。
　　家底就这么掏空，为了缓解压力，她妈希望她早点毕业工作挣钱。于是，初中毕业那一年，顶着全县前十的成绩，她去读了中专，没读高中。
　　结果，中专还没毕业，国家宣布大中专生都不再包分配工作。加上家里虽然还背着债，但情况略有好转，她在学校里参加分类考试，考了大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