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天空会飘蓝色的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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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会飘蓝色的雪”穿着洁白长裙的女孩坐在窗框上，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落在她的掌心，她依着木制的边框，平静的面容上有着不真切的恬静微笑。
“啊？”坐在她身边的半透明虚影卡顿了一下然后气鼓鼓的说道：“什么嘛，我怎么没搜索到，你是不是又在捉弄我！”
“没有哦”女孩拿出一块玻璃板，阳光透过玻璃板再落在她手上，就像一片圆形的雪花一样。
“！”虚影探着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头放在女孩肩膀上，晃着双腿感慨到：“果然，人类就是人类，和AI真的不一样，我就不会冒出那么多突然的想法。”
“会不会是因为脑呢？”女孩陷入沉思：“你想有脑吗？”
“我不是有‘脑’么？”虚影指了指房间里的一个玻璃缸。
“太少了，几个神经细胞是提供不了那么多生物脉冲的。”女孩摇摇头，她转向虚影，漂亮的黑色眸子里倒映着光芒：“你想有脑吗？想。”
和女孩长得一模一的虚影没有卡顿，像是只是真的拿心想了一下，然后就欢快的点点头：“当然想！”
于是女孩平静的面容灵动了起来，流露出真切的笑意：“走吧，去算算我们需要哪些东西。”
“反正肯定很的啦，多到这个房间都摆不下那么多～”虚影跟着女孩跳回屋子，漫无边际的想着，以她的数据她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儿总是喜欢她想，要把想和算分开，明明也没有什么区别嘛！但她能感觉到女孩喜欢看见她想而不是算。
“那就建个大房子。”女孩看着虚影，满眼温柔。
“嘻嘻，好哦～你要不给我升升权限吧，有好多东西不能看好难受哦！”刚诞生不久的AI枞星控诉道。
“不行，等你再长大点。”女孩儿安抚的虚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吧，那我想出去玩！”AI枞星也不生气，她看着窗外盛开的蔷薇花，半透明的投影扯着女孩的衣角。
“好”于是女孩点点头，开了房门与虚影一起走了出去。
太阳缓缓落下，斜斜照射进木制的窗框，洒落在女孩和她身边的虚影的背上。
AI会有脑吗？天空会飘蓝色的雪吗？
天空飘起白色的雪，黄油面包趴在试验台上睡得很香很香，屏幕闪烁着暂停的红光，辅助AI走着轻柔的程序把他扛到一边的小床上。
黄油面包没醒过来，他还睡得很香，脸上有放松的笑容，是梦到灾变之前了吗？
星域全城禁烟，连电子烟都不允许，这变态的规矩对一个抽了２０多年的中年资深老烟民来说一点都不友好，但上四休三对老来得子的黄油面包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
果断戒了烟，公文包里偷偷塞着一大把棒棒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黄油面包挂出最庄重的表情踏入空荡荡的大楼。
银白主体的空间飘着清凉的消毒水味道，开着小粉花的盆栽上投射着模拟阳光，光井旁挂着无需土壤的空气草，每一颗都长得茁壮，光滑洁净的地上推着冒尖尖材料的机器人从面前走过，拿着平板的面瘫女孩从它身后露出。
“欢迎加入枞星科技，我是枞星。”女孩的音调冷淡里藏着不显眼的柔和。
很显然再问你家大人在哪儿的蠢事，黄油面包这种职场老油条是肯定不会干的，虽然这么小的是头一次见，但少年老板他也见得不算少，而且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还是少得罪为妙。
“．．．．．．”
“．．．．．．”
显然这家的少年老板看起来没有掌握很好的聊天技能，不过人嘛，为满意的工作热情点，也不磕碜！于是黄油面包主动的问：“请问入职在哪儿办理。”
少年老板走到旁边一个大概是卖腕表的自动售货机旁边，她仰视着花花绿绿的手环问道：“哪个颜色？”
“黑色吧。”黄油面包有点摸不着头脑，老实说如果不在电视上看见这家公司，他都不敢来，面试都没有就通过了ｏｆｆｅｒ，好水的感觉。
枞星抬头望着黑色手环对应的按钮，陷入一阵沉默，她，貌似够不着．．．．．．
老油条黄油面包很快反应过来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给少年老板解围，黄油面包就看见一个虚影出现，那个虚影看起来和女孩一模一样，神情却生动得多，虚影对女孩说：“要不我来吧？”
“好”女孩马上点头，她直接转身走掉，可走了两步她又转过头看着黄油面包，声音挺温和的说：“祝你一帆风顺，不忘初心。”
没多少表情的少年老板话怪怪的，不过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真挚感，于是黄油面包也回应道：“谢谢，也祝您一帆风顺，不忘初心。”
然后黄油面包就看见他那聊天技能大概为０的少年老板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还挺可爱的！但更摸不着头脑了。
转身准备自己去按那个少年老板按不着的按钮，一直没动的虚影突然就在眼前闪现，黄油面包后退两步，感觉中年人的心脏也经不起这么吓！
那虚影撅了撅嘴，像是没想到黄油面包会被自己吓到，也不满意他居然会被自己吓到！不过她还是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些，然后用一种和少年老板一个音色却十分甜美活泼的声音对黄油面包说道：“这个是身份手环，你在那边采个指尖血绑定一下生物信息，然后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带在手腕上就可以啦，门禁呀任务呀报告什么都是通过这个传的，所以在枞星科技大楼之内一定要一直带着哦！”
“好的。”黄油面包的心跳还没降下来，有些小心的按贴在上面操作图文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后伸到采血处，轻微的痒感之后就提示采血结束了。
看着被自动包扎上创可贴的手指头，莫名在这种小事儿上黄油面包反而感觉到了一种梦幻级的高科技，他转头看向虚影问道：“请问您是？”
“呀，忘记自我介绍啦！”虚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像人一样灵动的漂亮的眸子看着他：“我是AI枞星，自思维类AI哦～”
“哈？！”黄油面包看看她又看看在一边抱着平板的枞星，大脑有些宕机，疯狂的心跳也平静下来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额，她是你的实体？”
“不是哦，她是我的创造者啦～”AI枞星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我们很不好区分吗？”
倒不是很不好区分，但就是说这种情况下，名字又一模一，少年老板的那种表情偏少的状态真的会容易被误会成是AI好么，甚至就是说这个AI投影都比她生动些：“没有没有，是我眼拙，头一次到贵公司，没想到贵公司科技这么发达。”
“嘻嘻，是吧～我也觉得这里设计的超级好！是我和枞星一起设计的哟！不过你都入职了，所以不是贵公司了哦！但是你也喜欢，我好开心！”女孩模样的投影笑得干脆，没有一点看惯了的虚以委蛇，黄油面包突然就觉得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公司的了。
作为枞星科技的第一位应聘上的员工，黄油面包过了好一段‘孤独’的时光，刚来的他也不太敢真的手里事儿一忙完就走，还好事情要做的话总是能找到的，忙起来也无所谓有没有同事，而且说实话有时候没有同事也挺好的！而且再怎么也上四休三，不缺时间填补交际时间。
而等到没有别的工友的黄油面包第一次确实需要申请助手的时候，来的就是那天他在大厅里见过一面的少年老板。
黄油面包清楚这种类型的老板往往人‘狠’话不多，所以他不太担忧少年老板的工作能力，但比较担心自己因为比如左脚先踏进门之类的问题得罪少年老板。
虽然这种比喻很夸张，但是不能沟通真的就很难受好吧，而且部分少年心性难免还是要热血的些嘛。
不过少年老板相处起来比他想象的好很多，心态稳定、不指手画脚、专注，沟通的话语简短又精确，笑起来的时候浅浅的，富有生命力的眸子总是很认真。
也比他想象的远远温和得多，甚至黄油面包能觉得少年老板是喜欢聊天的，不过少年老板的聊天确实不大行，虽然很鼓励人心还能抚慰总是能快速抚慰他实验失败的焦虑，但极其容易把天聊死。
所以后来再到饭点的时候，他就喜欢和AI枞星一人一边的坐在少年老板的身边，闲聊两句，虽然基本都是黄油面包在说，少年老板在听，那个AI枞星都比少年老板话多些。
除了汤以外的食物少年老板总是吃得很慢，一口饭能嚼一俩分钟都吞不下去，如果AI女孩催促她，少年老板明亮的眸子就会暗淡下去，然后透出生无可恋似的的目光。
再后来，入职的人越来越多了，等到黄油面包再申请的助手的时候，来的是生面孔，两人磨合了几次，就也配合的挺好的了，没过多久他和那人商量着干脆组了一小组。
不过饭点的时候，黄油面包还是会跑到少年老板那桌，少年老板吃饭越来越慢，能看出来的表情也越来越少，他问过发生了什么，可少年老板总是摇摇头，然后对他露出浅浅的微笑。
直到某一天的食堂，黄油面包端着都冷掉的饭菜等了很久很久没却看见少年老板的身影，那时候他的女儿刚满三岁，或许是翻腾的父爱所致又或许是别的，他丢掉餐盘发疯似的寻找少年老板。
AI枞星在走廊上拦住像个没头苍蝇的黄油面包，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他总感觉如果是AI找出来的少年老板，不会是他想看到的那个。
他在走廊上和AＩ倔强的对视了很久，最后AI女孩叹了口气，拿了一份保密协议给他签，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签完后，AI女孩带他走入一间实验室。
是一间庞大的实验室，防护罩一层又一层，比别的实验冷色调还重的银白金属空间里整齐又层层叠叠的放着一个个不同类型的试验箱，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臂行动的声音。
黄油面包找了很久的少年老板安静躺在房间最中间的椅子，紧闭着双眼，一根线链接在她的手腕上，像脉络一样插入她的肌肤，而少年老板的呼吸浅得好像要消失一样。
“这是什么？”黄油面包看不懂眼前的场景，只是直觉的注意到那条线，他感觉很不好。
“生物脉冲系统，能把人的神经直接链接到机械的一种系统。”AI少女解释道。
“．．．．．为什么？”黄油面包有点理不清自己到底想问什么，他心里干巴巴的重复感觉得很不好，直觉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是天才，所以我深知自己的弱小，我只能做好我能做好的事情，也必须做好我能做好的的事情。”AI女孩复述出一句话，她用着和她平时惯用的不一样的调子。
黄油面包缄默着，AI女孩儿轻轻叹一口又说道：“你知道么，人和AI是不一样的，AI喜欢用数据说话，但人总是更感性，有更多无法理解的东西。”
AI女孩停顿了一会儿，用很小的颤抖的声音补充道：“我理解不了啊。”
“我也理解不了”黄油面包听见自己说，可停顿了一会儿他又听见自己对AI枞星说道：“可以理解，可能这就是信念吧。”
那天的黄油面包在那间实验室门口站了很久很久，却在实验结束之前就离开了，后来黄油面包再没在食堂看见过枞星，他也没在发疯似的去寻找过枞星，只是偶尔特别烦闷的时候会要了授权，然后站在那件实验室的门口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发呆。
信念到底是什么呢？伟大的？悲壮的？向往的？愉快的？
AI枞星说她恍惚知道可又不知道，黄油面包也没法很清楚的去解释，只是如果一个人有什么能力，一个人深知自己的弱小，一个人把能做好自己可以做好的事情变成必须，或许就会有什么变得不一样吧。
如果可以黄油面包不希望他的女儿因为信念成为这样的人，可他自己却又难以自持的向往着这样的人。
白色的雪还在下，公文包的夹层里有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天空会飘蓝色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