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机械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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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握着实习身份证拖着行李箱紧跟着同学和老师下了车，她环顾四周，郊区荒凉又宽大的街道那种别样的辽阔和舒坦让她微微放松了一些。
于是艾希再次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脑后的盘发，然后抬起头在队伍里站好。
“麦丝，艾希，你们俩跟着劳瑞女士进去，其它同学保持安静，跟着我走。”
“好的老师。”麦丝愉快的回答，自信的跟着劳瑞走在了前面。
艾希没有说话，她只是带着浅浅的笑容拖着行李箱快步安静的跟着，今天开始她就要在RL圣月精神卫生院实习了，她做梦都想能到这里实习，也希望自己以后能留在这里就职。
“这是你俩的寝室，先休息一下，今早带你们熟悉。”劳瑞女士的声音不算温和但也没有多严厉。
“好的劳瑞女士。”麦丝笑容明媚的点点头，艾希也跟着点了点头。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一直忙忙碌碌的状态，艾希又在天亮之前就醒来了，她看了眼还睡得香甜的麦丝，安静的下床洗漱，换好衣服后来到走廊尽头的小图书馆，再次翻看那本都快被她翻烂了的笔记。
时钟指向七点，麦丝也出现在了图书观外，她对着艾希挥挥手，在艾希看向她的一瞬间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后晃晃手里的早餐示意艾希出来。
“你的周一限定加糖加奶甜咖啡”麦丝分辨了一下，把艾希的那一份递给她：“快吃吧。”
艾希点点头，跟着麦丝回到寝室迅速吃掉早餐。
太阳逐渐升起，年轻的女子裹着厚厚的大衣碎步快速走在寒冬的晨风里。
等到艾希和麦丝到了劳瑞女士的办公室的时候，她俩的脸都冻红了。
“今天带你们去查房。”劳瑞女士的笑脸明显比一周之前刚见的时候多了不少，她拿起本子和笔带头走在前面。
LR圣月精神卫生院其实并不压抑，走廊和房间都又高又宽，配合着窗外照进来的暖色调阳光显得干净又大气。
儿童区的走廊还画着不少可爱的卡通画，大面积的粉色和蓝色墙布的将整个区域都装扮得温馨。
这些孩子艾希和麦丝已经不算陌生了，只不过今天是头一次见面而已。
没有什么波折，等到太阳升上最顶端的时候，劳瑞已经带着艾希和麦丝慢慢的和每一个孩子说完话。
“好了，女孩儿们，这里有一个特列，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看她，请保持安静，不要跟随意跟她搭话。”劳瑞女士严肃的拍拍硬壳笔记本提醒她们集中注意力。
“好的”仍然是麦丝开口，艾希跟着点点头。
劳瑞并没有立马走向下一个病房，而且这里也已经到了尽头，她先是去厨房拿了一份饭菜端着才带着她们坐上电梯。
数字很快就跳动到最高一层楼，劳瑞又刷了一次卡电梯门才打开。
没有长长的过道，入目就是昏暗却巨大又温暖的图书馆，层层叠叠的黑胡桃木书架又高又密集，叫人看不清内部又遮挡光线叫整个空间都陷入幽暗，不过入口那几张极长的条形书桌上倒是开着暖色调的护眼灯。
‘像中世纪会生活着书迷女巫的那种古堡’艾希忍不住想到。
劳瑞女士并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她只是将手指放在唇中再一次提醒她们一定要保持安静！
麦丝有些迷惑的看着劳瑞女士放下手后就站在原地的四处张望，不过很快她就看见一个头上顶着螺旋桨的圆形摄像头飞了过来。
劳瑞女士这才动了，她跟着这个会飞的像眼珠子一样的摄像头在图书馆里七弯八拐，最后停在一个樱桃木梯子两米远的位置。
没有穿着统一病服的小女孩儿着一身白色的短袖短裤面无表情，她抱着一个看起来有她一半大的电脑坐在梯子最顶部，低着头摇摇欲坠的用没有焦点的漆黑瞳孔向下注视着她们，有不少奇形怪状的机械零零散散的围绕在她身边，有的帮她抬着电脑，有的帮她拿着书，甚至还有的举着墨水。
麦丝和艾希捂住嘴，她们无心关注那些千奇百怪的机械，只觉得这么小的小女孩坐得这么高也太危险了吧！还好她们仍牢记着不能出一点声！
劳瑞女士似乎已经习惯了小女孩的姿态，她只是安静的把餐盘放下，然后拿起之前的餐盘带着她们直接走掉了。
“她是？”电梯都运行了两层后，麦丝才小声开口问道，她感觉她像刚结束闭气一样，现在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她是枞星。”劳瑞女士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她不是病人，只是状态不好，不要去打扰她，不要试图让她离开书籍，如果你们碰到她，不要影响她的行动，当然如果她主动向你们搭话，请仔细聆听她的用词，按照绝对的逻辑去理解，如果她表现得很激动，那么尽快找出身边最难或者最新的书给她，要学术类或者实际操作类的，不要用任何物理或者药物的方式去让她冷静。”
劳瑞女士说了一长串才停顿了一下：“她是一个智力和洞察力都高得异常的孩子，你们应该学过这样的孩子可能反而会因此进入一个不太好的状态，伊安雅副院长之后会接走她，她只是暂住在这里而已，她也特地叮嘱过我上面说的这些。”
麦丝还有些蒙蒙的点点头，艾希却咬着唇思考了一下：“这样的孩子应该不适合待在这样的环境吧？可能尽快到一个合适的家庭更好？”
“是的，你判断得很对”劳瑞女士叹了一口气：“可是伊安雅的女儿最近状态很不好”
劳瑞解释道，艾希继续咬着唇思索，她回想起那些造型各异的机械：“那些机械是那个孩子自己做的吗？”
“是的。”劳瑞女士点点头：“她会把需要的东西整理成很清晰的清单给我们，伊安雅副院长说过只要在能力范围内都无条件提供给她就行，她的状态危险但也稳定，只要别让她停止思考就能暂时安抚她的情绪。”
艾希点点头，没再说话了，教科书可没有写过这种级别的案例，她觉得一点脑子都摸不到，可能伊安雅副院长能收养她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伊安雅正坐在手术外的长椅上，精致的妆容遮不住她眼里的疲惫，她优雅的身姿难看的佝偻着，她双目干涩，直勾勾的盯着那‘正在手术中’的灯牌。
伊安雅已经忘了她到底等了多久了，时间暂时失去意义，她只是从女儿被推进去之后就坐在这里而已，一直坐在这里而已。
有护士朝着她走过来，她在伊安雅眼前晃了晃手，看伊安雅僵硬半天才转过头看向她，露出理解又担心的神色，然后用温和的声音对伊安雅说道：“快结束了，你站起来活动一下，喝点水，病人麻醉唤醒后需要家属一直提醒病人保持一段清醒时间，很顺利，放心。”
“咳咳．．．”伊安雅动动嘴准备回答才发现嗓子已经干得发痒了，还好护士手里很有经验的给她端着一杯水。
“谢谢提醒。”伊安雅总算完整的回复了出来，她撑着椅背站起来，蹒跚几步后逐渐正常的开始在门口走来走去。
护士看着伊安雅明显带着焦虑的转圈，想说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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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终于打开，伊安雅迎了上去，跟在床边，她看着女儿棕蓝色的眼睛对她再次露出笑容，伊安雅干涩的眼睛里总算有了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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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我的宝贝小天使。”
“下午好，妈妈。”
红肚子白脖子的小鸟儿跳跃上树枝歪着头好奇的看进窗户里，女子坐在高脚的板凳上，微弓着腰，姿态却依然优雅，她握着床上少女的手声调温和，缓缓的说话，少女断断续续的回应，会时不时的突然闭着眼睛睡过去，不过女子总会很耐心的喊醒她。
“妈妈。”伊黛拉突然主动喊了一声。
“怎么了宝贝？”伊安雅停下嘴里的话题，安静的等待女儿反应过来想说什么。
“妹妹呢？”伊黛拉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周围：“妹妹不在这里吗？”
伊安雅顿了一下，她知道女儿在说谁，不过她还没有把枞星接回来，只是还没完全过麻药的女儿迷迷糊糊的忘记这一点了。
“妹妹．．．．．”伊黛拉皱起眉头，她仔细的思考着：“妹妹还在医院。”
“是的”伊安雅赶紧肯定。
“哦“少女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伊安雅喊醒她，少女打了个哈欠：“我们带妹妹去吃布丁吧。”
伊黛拉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的试图坐起来，伊安雅连忙按住她：“妹妹不在家。”
“哦，没关系，我们回家。”伊黛拉歪歪头：“我饿了。”
伊安雅终于忍不住笑了，她低头用袖子按了按眼睛才抬起头，她一边安抚这女儿，一边回答着女儿仍然没有逻辑的话：“等麻药过了我们就吃东西。”
枝头上的红肚子白脖子的鸟儿又看了一会儿，大概是看舒坦了，它灵巧的理理带着柔亮光泽的羽毛，跳着转动了一圈，翘了三下尾巴哗的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它飞上高空，穿过繁华的城市与街道，视线逐渐开阔，人工建筑物越来越少，最后它又停落在了一个医院建筑里的树上，它愉快的翘着短短的小尾巴，站在掉光叶子的树枝上歪着头向窗户里看。
咦！一个比它还要大一圈，散发着冰冷银白金属光泽的眼睛正怼在窗户上，隔着玻璃和它对视！
机械眼里看不出情绪，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却被制作了成了极其精细的生物眼球的模样，只是鸟儿大概是不懂得这种场景的诡异和恐怖，它只是又跳动了一下，换了一个角度歪着头看那颗机械眼，然后好奇的鸣叫了一声。
机械眼没有声带，没有回应，只是调焦的圈微微转动，锁定住了这只活泼可爱还胆大的鸟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机械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