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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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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易段理离开后管正哲还是有点不放心,把车门一锁想赶快追上他,可还没迈出两步,又被陈晨挡住。
陈晨忸怩作态的把手上的书抵在胸前,尽量让嘴笑出好看的弧度,娇滴滴的问道:“管老师,您和易段理很熟吗?”
“不熟,刚认识。”
光是听陈晨提问方式管正哲就直犯恶心,那些企图勾引他的女人总是用这样子的语调和他说话。他也看得出来陈晨是喜欢易段里的,或许是因为曾经被拒绝过才会摆出那副架子。但没想到易段理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便只好从他这里下手。可惜,陈晨真是选错了助攻对象。管正哲在心里讥笑着,就凭陈晨对易段理的态度,他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帮忙的。
“啊?可是......易段理不是您送来的吗?”
“碰巧而已。”
“是吗?那确实......挺巧的。”
管正哲见陈晨一脸落寞,心情突然高涨许多。失望了?难过了?活该!他抿嘴憋笑——真是自作自受。
“我只是正巧有事找你们老师。不如,带个路?”
不用说,管正哲就是故意的——他都不知道现在带陈晨的导师是谁。他当然也知道,这几人出来是打着学习的幌子,找个咖啡馆聊天,说悄悄话。看看他们手里崭新的书就清楚了。
“啊?这个......”
陈晨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慌张,今天可是她和小姐妹一周一次的吐槽大会,特意向导师告了假才出来的,突然转头回去——要是被倒是发现了......她实在是不愿意冒这个险,目光不停地向周围求助,但那几个女孩显然是塑料姐妹花,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没办法,她只好顶着一副囧样,结结巴巴说出来的话简直模糊到叫人头大。
“我们今天其实,管老师,实在不好意思,约了时间,带不了,导师他今天挺忙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两个女孩发出轻笑,陈晨恶狠狠的瞪着他们,气得想跺脚。回头偷瞄一眼管正哲,不成想他竟也在笑,还是斜嘴的,像嘲笑一般。陈晨的脸霎时间红到脖子根,手里那本新书的首页被她揉得不成样子。
等管正哲笑得差不多了,低头看看表,发现已经耽误了十多分钟,便向几人道别:“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去找了。陈晨,认真学习,我看好你哦。”
才怪呢!
见管正哲走远,陈晨连忙拉着几人仓皇逃离。今天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教室内
祝江潼环视一周,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咱们来久违的点个名吧——许焕。”
“到。”和易段理一样,许焕也缩在教室的一个角落,不同的是他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端着厚重的眼镜,反而是用炯炯有神的目光将班上的每一个人一个个看去。因为他知道,只要祝江潼开始点名,就证明——易段理来上课了。
“易段理。”
角落里的人半举起手,口中的“到”还没有说出,就被抢了先。
“到。下午好啊,祝教授。”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祝江潼轻咳两声,往易段理的方向看去,果然他身边正坐着管正哲,还笑眯眯地朝自己摆了摆手。
“旁听的同学可以不用答到,因为你不在名单上。人都齐了,我们开始上课。”
“这老头。”
管正哲笑骂着。
其实祝江潼只比管正哲大了十来岁,可已是一副老年的姿态:头发秃到脑后,因为时常熬夜而面黄肌瘦,皮肤松弛,还有常年消除不了的黑眼圈。
管正哲当然也知道“这老头”不过四十余岁,但每每碰面都忍不住要调侃一番。
易段理完全没注意管正哲说了什么,头埋得更下了。他只知道,因为管正哲二话不说就坐到他身旁,瞬间让他成为全班的焦点。时不时有人扭头看他们两眼,然后脑袋贴近,轻声讨论几句。明明是最“舒适”的位置,却因为管正哲的到来让易段理如坐针毡。
“你书可真干净。祝老头讲的你都会了?”
管正哲把摊在桌上的书往自己这边移了移,随意的翻着前几页。
“有些内容还挺新,我代课的时候都没看过。”
“大差不差的,都是一个原理。这本是我新买的,之前那本......大概是丢了吧。况且,我还有笔记可以看。”
易段理从袖口探出食指的半截,指指桌子左上角的黑色笔记本,示意管正哲可以翻开看看。
管正哲也毫不客气,抬手一拿,打开第一页便是用楷书写的端端正正的“易段理”。而笔记的内容更是让管正哲惊呼:学霸竟在我身边!体系完整的知识导图,极其详细的例题解析和批注,再配上与首页截然不同的行书字体。一眼望去赏心悦目,心情舒畅,这可把管正哲看得入了迷。
“管先生!管先生!”
易段理轻声呼唤着,他也是没想到自己的笔记能有这么大的魅力,竟让管正哲失了魂,连叫几声都不见有反应。无可奈何之下,易段理只好用力一拔,才让心爱的笔记本物归原主。
“我还没看完呢!”
管正哲有些不高兴,好东西就这么跑了。
易段理可不管,他提笔写字,一声不吭,显然是在告诉管正哲不要打扰他上课。
即便管正哲心中有万般不舍,也只能作罢。可整堂课他都无心关注祝江潼讲了什么,硬是贴近易段理看着他一笔一划地记笔记。
下课铃声响起,易段理实在是忍不了了,用手肘往管正哲的侧腹部上狠狠一击,语气有些许烦躁:“都下课了,您能不能别再贴这么近了。我一节课手都缩得快写不了字了。”
“我这不是想好好欣赏一番吗。不过,虽然你人看上去小小的,但这撞得——可不是一般的疼啊。”
“是您自作自受,非要影响我上课,您知不知道,因为您一来就坐在我旁边让我被多少人用打量的眼神盯着,让我上课上的好不自在。
易段理把书”砰“的一声合上,将几支笔一股脑地甩进书包里,嘴里继续输出:“再说了,您如果真的是来听课的话,不能自带纸笔吗?看别人记笔记能记得清吗。”
管正哲单手抵着桌面,半掌撑着头,吊儿郎当的坐着,说道:“行,接受易学霸的批评。那我下次要是带了纸笔来,就能继续跟着你来听课了对吗?”
“下次再来可就要收费了。”
祝江潼从讲台上走下来,手里的书毫不客气地拍在管正哲的背上。
这一下倒是不痛不痒,管正哲回过头笑着说:“看来身体不错啊老头。就是比你的学生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管先生,您不能这么没礼貌。”
易段理慌张地用手捂住管正哲的嘴巴,以免他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然后转头向祝江潼赔笑:“祝教授,实在抱歉,管先生他,他不是有意的,他就是......”
“嘴欠。您说是吧——管二太子爷。”
这称呼突如其来,让管正哲心下一凛,咬牙切齿地说道:“祝教授可真是抬举我了,这偌大的江城还有谁愿意称我一声‘太子爷’?不过是些陈年往事罢了,还提它干什么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
祝江潼带着一脸仿佛胜利了的喜悦,郑重地拍拍管正哲的肩。
“听说你要干一场大的?到时候可就不是‘太子爷’,而是‘管大爷’了。”
“没那么夸张.....祝江潼!你还有脸说我年纪大?”
管正哲算是反应过来了,这分明是在回击他喊祝江潼老头嘛。
“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不过四十尔尔,就这样沧桑衰老,弯腰驼背,连毛都没几根。老婆更是半条腿都踏不进家门。哪像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谁见了不说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我叫你一声老头怎么了?”
“你!”
祝江潼被怼得无力反驳,谁让管正哲说的都是事实呢。心中的一口怒气只能全展现在狰狞的脸上。
“祝教授,管先生,你们都先冷静冷静如何?”
易段理夹在二人中间好是为难,帮谁都显得不公平。这让他不知作何行动。
“大哥!我在门口等你好久了,教授还没和你聊完吗?”
教室后门悄悄伸出一个脑袋,是许焕。他是来找易段理借笔记的。
易段理的余光匆匆瞄了几眼门的方向,突然灵光一现,退到一边。轻声招呼许焕过来。
“大哥?”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你能保证完成吗?”
许焕一听顿时来了劲,抖抖肩,踢了踢腿,信誓旦旦地回到:“但当然能!什么事啊大哥?”
“首先,求你别叫我大哥了。显得我们俩是混□□的。”
“是!那大哥,我该叫你什么呀?”
“名字,叫名字就好。明明是你大了我五岁,怎么能叫我‘哥’呢。更何况,我只是借你看看笔记,教你做题,不用这么夸张的。”
“才不夸张呢!”
许焕捧起易段理的双手,如同面对上帝一般真诚恳切。
“易哥是这个学校里唯一愿意接受我的人。人人都知道,我因为家庭关系,整整五年没有读过书,其他人见了我都像看到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只有易哥从大一开始就借笔记给我,帮我补习,甚至还专门为了我整理了一些基础例题,让我能再次体会到学习的美好。更不要说,我上学期在易哥的帮助下还拿到了奖学金。有易哥在,我的日子总算没有那么孤独痛苦了。”
易段理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也确实被许焕感动到了,便答应他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叫他“易哥”,但其余时间还是叫名字比较合适。
“明白了易哥。你还有什么吩咐,全包在我身上。”
易段理朝管正哲和祝江潼的方向邪恶一笑,和许焕偷偷说着:“吩咐倒算不上,总之,你等会就......然后.....”
许焕认真的点点头,拍拍胸脯,志在必得。
“Yes,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