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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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由无数银色飞虫组成的群体包围着发狂的金人。那金人看见虫子十分恼怒地挥剑砍去，可每一剑每一次攻击都被那银色飞虫预判到，轻松就能躲过，然后又组合成群包围那金人。
景元在附近寻找药物无果，便只能把阿原放在干净的地上，自己扶着他的后背，然后小心地把他烧伤位置的衣物撕开扔掉，五五枪的爆炸外表造成的是烧伤，如果贸然用东西立刻包扎只会让伤口恶化而且等下次撕开那包扎时将会顺带剥落一层皮，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只能先清理手臂上的跟血肉粘在一起的衣物，以免以后结成血痂再破开弄一遍。
“将军是觉得我昏迷了才这么肆无忌惮吗？”阿原冒着冷汗醒来，脸色惨淡，“我本来可以一直睡着的，可是，真的好痛...”
景元不想跟他贫嘴，手上一刻也没停，“你现在也可以假装睡着。”
阿原不配合地挣扎起了身，“跟我来。”
“去哪儿？”景元不解道，他本来打算处理一下阿原的伤势自己就要加入战斗的，他看了看远处的上空，那群飞虫已经把失控的金人引得越来越远，虽说银色飞虫本身并无多少战斗力，但胜在数量多，协调性强，跟那庞大的金人对抗起来竟也毫不逊色，只是双方一直缠斗，分不清胜负。
阿原故作神秘道，“捷足先登。”
两人穿过弯弯绕绕的街道来到了一处空地上，地上沟壑纵横，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站在特定的位置才能看清原来在地上刻画了一个大型阵法。
“将军快些打开吧”，阿原催促道。
“什么？”景元大为疑惑，“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嗯，我只感知到这里有特别的气息，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启这个法阵。”阿原干脆坐下，作为伤患他需要歇一歇。
“特别的气息...法阵...”景元在面对阿原总是容易感到无力，因为总是被他故意推动前进，那种被人算计而且对前方一无所知的感觉让他心情说不清的忐忑，但此时他相信阿原，因为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无法逃脱，罗浮上的人还等着他。
景元走上前去看了看皱眉道，“现存古籍上对岱舆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而且都还不可轻信，都说这仙舟上的人都有移山填海之能，航行的方向全依靠于卦象，这也是当时母星的帝王最有信心取得长生术的一只仙舟，也是最早起航的一批仙舟之一，当然，由于仙舟消失得太早，后世就传的神话色彩就更加浓烈，民间说书也更偏向于歌颂那场惨烈的战斗。”
景元在那阵法上转了几圈实在毫无头绪，他不得不对阿原说，“抱歉，我对阵法一事相当不熟。此地也没对应的提示，虽然我知道乾坤震巽，但不代表我能灵活运用。”
他败下阵来，决定把问题推回给阿原，这也是他当神策府大将军这么多年以来学会的技能，名约——踢皮球。
阿原面露失望，但却并不是因为景元，只听他喃喃自语道，“看来还是得主角才能打开”。
“主角？”
阿原笑到，“此事以后我再慢慢说与你听，当你见的足够多，认识的足够深刻，你才会理解我以后要告诉你的东西。”
景元由诧异转为微怒，他并不喜欢被蒙在鼓里，尤其是他身居高位多年，许多事情已摸透规律，看得透彻。
“阿原，你知道我无法完全信任你，”景元摇了摇头，“你身上都是秘密，而且你一直在引领我往你想要的方向走。”
“也许到了里面，你会相信我多一点，这个世界的真相会被你窥探到一隅。”阿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现在你尝试用精神力去联系那飞虫，让它们把金人带到这里破开这阵法，不用紧张，它们跟你已经产生了联系，你的想法，它们会听得见。”
话已至此，景元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阿原又给他抛了一步棋，他只需跟着走便是，但愿接下来有他需要的“真相”。
“可是那金人怎么会轻易打开阵法？”
“我已想好对策。”
岱舆。空中。
成群的飞虫忽然闪烁着掉转了方向朝城中飞去，金人一路狂追不止。直到来到阵法附近金人才有所感知，他也不顾那恼人的银色飞虫，急切地朝阵法而去，当他看到那被破坏的阵法之后他愤怒不已。
“大逆不道！究竟是谁，我要杀了你们！不，不，不会消失的，不！”
只见那金人以利刃为笔，景硬生生地在地上重新刻画了一个全新的阵法，那阵法完成之后发出金色光芒，那地竟凭空出现了一个空洞，那金人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快，跟上！”
躲在暗处的两人也一随金人跳入了洞中。
洞中，另一个岱舆出现在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人终于站稳，景元赶紧扶住阿原，想不到这阵法底下又是一个岱舆，这一路下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已学会不去计较。
“好浓烈的一股血腥味”，景元皱眉道，他把石火梦身召唤出来，“这恐怕才是真正的岱舆仙舟，坚持住，我们追上去。”
比起上面的岱舆，这里则是另外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忽明忽灭的彩色灯光照在狭窄的道路上，他们惊奇的发现这里居然摆放着很多似佛非佛的画像和雕像，也许这是岱舆当时的一种信仰，也许是这金人疯魔的映射，那些画像和雕塑面部狰狞，煞气溢出，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将他们供奉起来，再配合忽明忽暗的灯光看了直让人觉得可怖。
而路边的建筑完全是那金人的杰作，虽然模样还是上面的模样，但用料却由木料改成了金属，只见了飞檐闪着银色的金光，一砖一瓦皆有不知名的金属制成，那一根根柱子雕刻着飞龙栩栩如生，仿佛能看见他们的喉咙。
他的锻造工艺远超以前的岱舆，但也跟以前泾渭分明。
两人一路辨别声音跟随金人的足迹。
“道法自然”，景元依稀分辨着牌匾上的字，“易行八卦，道法自然。浓烈的血腥味便是从这里传来。”
这里是唯一一处跟上面岱舆一样使用全木料的建筑。
宽阔的法场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他们安静地挤在一起，仿佛只是一尊尊刚刚凝结的雕塑。
“想不到这岱舆仙舟里的人都挤在了这里”，景元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似人非人的同胞，他没有半分喜悦，这些“人”把道路都挤满，想要过去必定要从人群穿过。他看了看阿原，想要确认他是否还能坚持，突然间他想到了阿原的一项技能，“你可感知到什么？”
阿原捂着手臂脸上露出一抹惨笑，“并无活物。”
深呼吸一口气，景元率先走了进去，用阵刀轻轻拨开了挡住的人，只见那人如同飘荡的芦苇一般往旁边歪去，但下一秒又会回归原地。他全神贯注地轻声挪步，但仿有点异响，他都会一刀砍过去。
一路沉默，两人从那人群中出来已大汗淋漓，阿原更是跌坐在地，张着嘴喘着粗气，景元感到阵阵诡异，刚刚他曾仔细观察过那些“人”，他们年龄从老到少都有，穿着的衣物却是崭新的，眼睛紧闭，呼吸微弱，你可以认为他们都是岱舆的居民，但是景元还特别观察到他们身上的皮肤并无任何伤疤与老茧，干净地仿佛新生的婴儿。
“继续，你还能坚持吗？”景元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阿原，如果没有那丹药，他坚持不到现在，但那丹药的时效估摸还有十二个时辰。
他要确保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回罗浮，回到丹鼎司，要不然阿原肯定危险。
“来都来了”，阿原从地上站起来踉跄了一下，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景元点了点头，确认他能跟上后就继续前进。
法场后方是一所大房子，推开门口一股更为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随即两人看到了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地上布满了“人”，他们姿势扭曲怪异，嘴巴大张，怪异的钢铁骨骼从身上刺出，这些应该就是终结他们生命的罪魁祸首，他们互相排斥，无法融合，然后它们就像垃圾一样被随手丢弃在这里。
“这些“人”的死法很像我们那天遇到的那一只触手怪物，都是从身体里爆发出与之不匹配的钢铁骨骼。”景元将地上的尸体拨开看了看，“它们之间有必然的联系，而促成这一切的人想必是那金人，看来这里都是他的失败品，外面的才是令他满意的作品，而下面那个星球，就是他的试验场，他用那些触手怪物当试验品，所以仙舟的怪物才会与星球原本的怪物相差甚远，一个还是原本的血肉之躯，一个却被“进化”成了肉包铁，那些洪水，都是为了逼迫让那些触手怪物出来的手段，他还需要大量的试验品，还有那些“进化”不完全的怪物，就像他们一样，爆体而亡。那金人，相当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不用他们寻找，后面便传来了声响。
“果然不能小瞧你们这些短生种，不，现在应该说是被诅咒了的所谓长生种，居然假装破坏上面的阵法让我重新开通好把你们带来这儿，哈哈哈！卑鄙的很！”金人突然间冒了出来，利刃一扫，尸体便飞去大片，“我这是在帮助他们！没有了我，他们只会重蹈覆辙，重新拥有血肉又如何，还不是轻轻一捏就死去！下一个试验场就是罗浮，不如就先拿罗浮的将军改造，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