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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花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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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桔:“我们开这个去。”
周栀:“你认真的?”
季桔:“当然。”
周栀:“……”谢邀,婉拒或者硬拒了啊。
半小时后,周栀面无表情的坐在人造花海中。季桔瞪着脚踏板,嘴里唱着欢快的曲调。
……我唤醒大海,唤醒山脉,我唤醒沙漠,处处充满色彩美丽的地方,开心往前飞 ……
周栀:开心啊,你看我多开心。
一辆五彩缤纷的倒骑驴在北城青杏街缓缓上路,目的地是北城机场。大概这场丢人的狂欢,还要持续……周栀想了想,骑行一小时56分钟。
很好,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小季,拉着小周要干嘛去呀。”路边早餐店炸果子的大娘,手里拿着钢丝球清理盆上的面糊糊,扯着嗓子问。
“王大娘,我们去接朋友。”季桔朝着店面单手招呼着回答道。
“注意安全啊。”王大娘扯着的嗓子在身后传来。
“好嘞!”季桔在前面踩着脚踏板晃晃脑袋热切的回应。
中途周栀只想,把脑袋扎到身边这堆花里。刚刚被她大为嫌弃的半车花,在这个时候居然起到了保命的作用。
尴尬社死这件事情,周姐姐也扛不住。
北城的马路十分宽广,非机动车的道路开辟的也正宽阔。在季桔超高的踩脚踏板技术中,这辆插着五光十色鲜花的绿色倒骑驴在路上熠熠生辉。
迎着鸟鸣蝉叫,万里晴空,一路飞驰而去。
在路边慢悠悠呼啸而过时,谢晨辰睡眼朦胧的揉了揉双眼,对着旁边大中午犯病把正睡午觉的自己叫出来打篮球的马皓询问:“刚刚什么玩意儿过去了。季桔?”
马皓仔细的系好鞋带上的蝴蝶结,站起身往路上渐行渐远的倒骑驴背影看去,“不知道啊,咱找周栀去。”
谢晨辰:“啊……走。”
马皓:“走啊。”
谢晨辰:“那真是季桔吧?”
马皓:“你嘀嘀咕咕嘀咕啥呢。”
一辆绿漆倒骑驴停在北城机场的出站口,显得格外惹眼。
温念穿了身红色到膝的中长裙,手里推了个20寸的小箱子,手里抱着刚从季桔手里接过来的一束白茉莉。
“这是什么……”温念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花车和旁边站了老远想要撇清关系的周栀。
周栀平静笑笑:“你的座驾。”
季桔附和的点点头,半点都没有注意到周栀那不自然的神情,“对啊,喜欢吧。我买了半个花店的量”
温念嘴角抽了抽,“你们刚刚就是骑这个过来的?”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把目光看向周栀。
因为事情太离谱,温念突然对这位只在手机屏幕和季桔言语中才认识的周栀,在短时间内产生了绝对的相依为命感和无比强烈的热情。
毕竟……只有季桔那个神经病才会有这种脑洞。
周栀闭闭眼,在温念震惊的询问中点了点头。
“真是难以置信。”温念感叹了句,随后把箱子提起,扔到绿漆的花海中,瞥了已经坐在车座上蓄势待发一脸期待的季桔,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有病吧。”
她一只手抱着花,另一只手伸手拉住周栀的手腕,二人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后座报完地址的周栀浅浅的放松身体:“同样是绿色的车,这就舒服多了。”
“喂,什么情况啊。就不管我了。”
“周栀!温念!”
季桔面向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甘心的呐喊着。温念透过玻璃看去,笑得花枝乱颤,“让她一个人慢慢往回蹬吧。”
季桔在路上,迎着下午渐渐倾斜的太阳,一只手拿起刚在店口买的柠檬水,慢悠悠骑着脚踏,风吹过树梢,在街边巷角都传递着它们的讯息。
被风轻轻卷起的发梢,有时候贴在脸上。她嘴里哼着小区,头上的鸭舌帽已经随着日头不毒辣而把帽檐压到脑后。
白色牛仔裤在车链子两旁随着动作上下起伏,蓝色的衬衫被风迎面鼓起。
骑出机场一段距离,远远看见温念和周栀两个人站在一棵大树下,红裙和白衬衫各自迎风飞扬。
“先说好啊。”温念摆摆手,看着在面前停下的绿色三轮车,“我是纯粹舍命陪君子,阿栀坐着出租突然说要下车。我就陪她下来等你咯。”
季桔眼睛亮了亮,“现在对我这么好,心疼我。”
周栀推开端在自己脸前的脑袋,平静的绕过去,伸腿蹬上车,语气冷淡的回应:“只是觉得,你难得做次苦力,不享受好你的劳动成果。有点对不起我自己。”
温念赞同的点点头,拎起裙角上车,补充说:“我也觉得阿栀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季车夫快点吧,我饿了,让我恼了我可不给钱的。”
“说的好像你个守财奴能给钱一样。”季桔蹭了下鼻子,颇有些无语。
任劳任怨的季车夫载着两个大小姐走向了回家的路,季车夫满载而归。
季桔:“李正秋没跟你来?”
温念:“没让他来,那不扫兴吗。”
季桔:“明天游乐园去不去。”
温念:“后天吧,明天想呆着。”
季桔抬头看了一眼安静的跟个透明人似的周栀,用舌头弹了个响,“你俩刚在车上说我什么了。”
温念:“阿栀,知道今天姑姑和杨奶奶做什么好吃的呀。”
这转移话题的僵硬程度,也就温念了。
“切。”季桔摇摇头,继续进行自己的车夫工作。
不得不说,不停下来还好,这一停下来又开始蹬吧。腿还是酸。
太阳西斜,暖光灯点亮了青杏街的路牌,浓郁的香气早就沁润在空气中,季桔伸出拇指滑动车铃,绿漆的倒骑驴在59号门口停下。
“阿奶,姑姑。”温念拎着包,花蝴蝶一样的在暖阳下奔去院子里。
季桔颠了颠手里的白色行李箱,有些震惊的看向周栀干脆利落往院子走去的身影,“嘚,都是我干活。”
周栀进了院子,不远不近的坐在树下的秋千上,绷紧的脚腕交叉放置,随着秋千的摇晃才有了弧度。
她安静的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场景,生出一抹羡艳。
好像是她曾经拥有过又无法在现在彻底融入的场景,周栀有些恍惚的望向铁门对面的27号,冷冷清清的好像都激不起鸟鸣。
“周栀,别偷懒。来一起包饺子。”季桔沾了白面的手握住了周栀的手掌。
她顺着力道把脚落在平地上,“走吧。”
“我最喜欢的茴香肉馅。”周栀惊奇的看向盆里的翠绿色。
杨淑华眯眼点点头,“对呀,你乔姨前几天特意问我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她调的馅。”
周栀眼里带笑,“谢谢乔姨。”
“啊,谢什么,一会多吃两个。”乔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摆了摆手,手里擀着面皮。
季桔指了指另一盆牛肉馅,冷冷说:“这是温念喜欢的。”
“嗯。”温念得意的挑挑眉,手里勤快的捏着花边,补充道:“那个猪肉芹菜是阿奶喜欢的。”
季桔叹息:“母亲,您闺女的喜好就这么不重要吗。”
“呀,把你忘了。”
乔楚明显故意的惊讶声音传到在座几人的耳朵里,惹得整个屋子迸发出齐刷刷的笑声。
“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季桔用力掐了掐饺子的花边,一副苦恼无处发泄的样子。
“笑得好烦啊。”季桔伸手把手里包好的饺子放到蒸架上,顺手把手上的面粉抹在周栀和温念的脸上,作势就要快速逃开。
当然没成功。
煮好的饺子热气升腾在院子里,伴随着炙烤的菜香都一起摆在桌面上。
季桔顶着一头被面粉攻击过的黑白交叉的头发,在桌边大快朵颐。
“我真的没想到就她这样的,在这边能交到这么正常的朋友。”温念拍着周栀的肩膀,对着乔楚吐槽。
季桔啃猪爪的动作一滞,仔细瞧了瞧被称作‘正常朋友’的周栀,心里称奇,“你眼睛啥时候瞎了。”
砰,季桔的脑瓜顶又挨了打,“奶奶!我说她们,你就打我。”
杨奶奶神态自然的收了手上敲人的编织针,“我可没有打你,打人是不对的。”
杨淑华女士不紧不慢的补充,“这叫敲木鱼。”
“你奶奶说你是榆木脑袋。”乔楚在后面解释道。
院子里突起一阵笑声,温念顺着手掌趴在周栀的肩背上,一只手揉着肚子,嘴里重复着‘被敲木鱼的榆木脑袋’,周栀撑着温念的手,倚在椅背上,嘴里乐的直合不拢,一只手拽着身上毯子边的流苏,往右边季桔的脑袋上丢去,也跟着敲一敲木鱼。
好半晌,院子里的笑声歇下,但各个人嘴里说话都带着余下的笑,一言一语,月上柳上,院子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众人的笑脸上。
“干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桔洗完澡出来,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温念那个小行李箱现在变的几乎全空,和下午拎到家里哗啦啦的状态不成正比,也没瞧见温念的人影,就拿着毛巾边揉着头发,边推门向外走去。
“姑姑,这些是接下来到过年的要吃的药,您得按时吃。”
温念的声音,什么药?季桔看着从乔楚书房里泄出来的光,目光一沉。
“麻烦你了,小念。”乔楚平静又带些倦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季桔的手顿了顿,拖着脚下的拖鞋转身往房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