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皓门遇故知》百服灵

4、玄皓上仙

　　翌日，太梁镇。

　　太梁镇是安平境内较为繁华的街镇，进镇时还看见镇外有玄皓上仙的庙宇，香火缭绕。

　　一进城中，便见沿街摆满了商贩，琳琅满目的饰物挂在摊前，小巧且别致，引来一群女子在摊前挑选，女子们爱不释手的试戴着摊上的挂饰手镯。

　　卖包子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久后热气腾腾的蒸炉旁便围着一群等着新一笼热包子，众人争相购买，另一处戏子咿呀，说书琅琅。

　　慕攸元与师父归青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

　　行良久，便又看到了另一座玄皓上仙庙宇，这一座庙宇比镇外的庙宇更大，庙顶上一片片琉璃金瓦点缀其中，熠熠生辉，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似回光普照。

　　归青和戛然驻足停与庙宇前，慕攸元顺着师父的目光往里望去，一尊玄皓上仙的塑像立在庙中，雕塑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庙宇门口还有人在施粥派粮，看来太梁镇的镇民对玄皓上仙很是虔诚。

　　慕攸元见师父有意想进去，便跟师父示明先去寻找客栈后，便先离去了。

　　归青和跨过门槛，雕像周围鲜花簇拥，庙宇中香烟缥缈，络绎不绝的镇民和信徒双手合十的祈求平安。

　　归青和昂首瞻仰着玄皓上仙雕像，缓缓说道：“师尊。”

　　世人尊称的玄皓上仙，先祖亓凌鸿，仙邸落立于雾中山，创派鸿皓门。

　　玄皓上仙祈福禳灾，驱魔降妖，闻达各大玄门世家，乃仙门百家之首，诸门侍立。

　　鸿皓门收入室弟子须是师承法脉，不收外姓子弟入室，因玄皓上仙超脱飞升后，便有很多人来此拜访。

　　此后鸿皓门每五年立秋定时招纳门生，收门生从不拘派别，有教无类，无分贵贱，感其天赋遂收，故有人幼时便被长辈们受遣于此启蒙授教；后入世造诣深厚，各自颇有显著，成就斐然，声名远播。

　　玄皓上仙因功行满已，而得超脱，后羽化飞升，上仙期颐之年收了数名门徒，玄皓上仙飞升后，门下弟子便一直留在雾中山修行。

　　众多弟子中较为拔萃的便是：虚衍仙君，无微仙君，亓宗禹，亓宗吏与归青和这五徒。

　　归青和在奉师命下山降妖途中救了一个行医女子邢夙婧，两人互生情愫，归青和为与女子相守便离开了鸿皓门选择入世，两人相爱育有一女，遂隐与峰连山。

　　亓宗禹和亓宗吏是同胞，亓宗禹乃上仙首徒大弟子，因患痼疾，久病不治便而终寝。

　　从此鸿皓门便剩：虚衍仙君，无微仙君，亓宗吏三大家主。

　　“俊小哥，要不要试下俺们太梁烧饼啊，远近闻名的呦！外层酥脆！皮薄味足！嚼之酥香可口！品之回味无穷啊！来几个呗！俊小哥！”

　　慕攸元正在沿途寻着落脚的客栈，被烧饼小贩唤声叫住。

　　见小贩笑容可掬，热情激昂的推荐着自家的烧饼，慕攸元驻足看着炉中金黄的烧饼，表面洒了少许芝麻，酥油香气四溢很是可口，于是便买了四个热乎乎的烧饼。

　　慕攸元买完烧饼后，准备继续寻下塌之处，余光瞧见不远处几名孩童正用石子丢着一个抱头佝偻着腰的老人家，边扔边嘻嘻哈哈的笑着：“哈哈哈，疯婆子，疯婆子，疯婆子！”

　　慕攸元见状略施法术将孩童所扔石子反弹与孩童自已身上，几个孩童啊啊连叫，甚觉屁股吃疼。

　　转身又视后背无人，便又向老人家的头部投掷石子，反弹后石子又向孩童头部袭来，砸出了几个疙瘩小包。

　　孩童以为遇到鬼了，嗷嗷大哭着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

　　慕攸元摇头心思：劣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欺负他人。

　　这招便是反弹术，乃慕攸元多年研究所悟，可将他人所施之法反弹至所施之人身上，不过对自身无用。

　　慕攸元上前将半蹲在地的佝偻老人家扶起，帮老者拍掉身上的尘土，孩童口中的疯婆子起身后便对慕攸元道了声谢谢。

　　待老人家抬头后，慕攸元才认出此人便是昨日在宝岭湖出现的老妇人。

　　疯婆子好似也认出了他，怔了一下，连忙挣脱着欲在逃脱。

　　慕攸元连忙抓住老妇人手肘，把手中的烧饼拿到她手上，温声道：“婆婆别怕，我没有想害你，这几个烧饼还热乎着，您拿去吃吧。”

　　疯婆子抓着烧饼，踉跄的跑到了巷口，回头目光警惕看着慕攸元，随后便向巷子深处跑去。

　　慕攸元并未继续向前追去，面带忧色的看着老妇人踉跄着往巷子深处跑去，直到不见了踪影。

　　慕攸元在巷口望着老妇人远去的背影，垂眸沉思。

　　他并未在此逗留，向着不远处的烧饼小贩走去，寻思着在买几个烧饼回去，自已还没尝到味呢。

　　小贩看着慕攸元迎面向摊子走来，便热情道：“俊小哥，向你这样人长的俊，心地又好的人，现这世道上不多了。"

　　其实不远处的小贩把刚在那边发生的事几乎尽收眼底。

　　小贩边用夹烧饼的铁夹子帮慕攸元夹着烧饼，边跟他唠嗑着：“俺在这里卖这太梁烧饼呀，买了二十多年了，其实那疯婆子之前不会这么疯疯癫癫，她以前可是贾大财主家的丫鬟，可惜啊！她伺候的女主子死了后，就变得如此。”

　　“疯了之后就被自家大主子给赶了出来，以前她跟她的女主子天天来我这里买烧饼呢。”小贩边唠着边慷慨激昂的夸着自家的烧饼。

　　慕攸元欣然一笑，用油纸包着个烧饼就咬了下去，咔吧一响，确实酥脆，表面的芝麻洒的匀称，每一口都伴着芝麻酥香，不知觉又咬了一口。

　　小贩见俊小哥吃的那是一个香，说的也更是起劲：“你说吧，嫁到贾大财主的家那里不好啊，家财万贯的，一辈子不愁吃穿，偏偏这女子水性杨花，居然出去外面偷汉子，贾大财主准备休妻，女子因为羞愧难当便跳湖寻死去了。”

　　可能因为今日还未果腹，慕攸元两三口便把烧饼给吃完了，小贩见状连忙在夹起一个烧饼抵在他面前，笑盈盈道：“俊小哥，俺们家烧饼一个不管饱！来！在吃一个！”

　　慕攸元见小贩盛情难却，刚好自已也饿了，便接过第二个烧饼问道：“那这贾大财主是何许人士？又如何得知那女子在外另有私情？跳的可是宝岭湖？那女子是何时投湖自尽的？可有找到尸首？”

　　小贩拿着铁夹子将炉中烧饼一一翻了个面后道：“俊小哥，俺咋知她怎被发现外面有汉子的，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咋也不敢多问啊，是不！确实是跳的宝岭湖，好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尸体当时好像没寻到，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俺也记不太清了。”

　　小贩将炉中烧饼又翻了个面道：“俊小哥您进镇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镇外镇内都有玄皓上仙庙，那两座都是贾大财主家建的，人家在镇上口碑极好，乐善好施，每逢初一十五便在庙外施粥放粮，真是个好善施德的大善人啊！”

　　慕攸元将口中烧饼细嚼慢咽后应道：“确实是个乐善好施的人...”

　　小贩将炉中烧饼取出，用刷子在金黄的饼面刷了几下糖稀后，又均匀的在上面撒了一层芝麻，笑道：

　　“两天后便是贾大财主六十岁诞辰，听说宴请了很多修仙人士到府邸里做客，到时啊俺也要去那里摆摊了，咋是一个没有仙缘的人，去那里看看可不可以沾点仙气。”

　　慕攸元吃完第二个烧饼后起身预想走，便被小贩唤住：“俊小哥，俺这几天都不会再这里摆摊了，看你不像本地人啊，要不要带几个回去啊，您以后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太梁烧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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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满堂客栈，天字号客房。

　　看着桌案上摆着十几个用油纸包裹的烧饼，许些芝麻都洒落在桌面上，归青和的眉梢不由得挑了几下，冁然而笑道：

　　“为师居然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吃烧饼，以后回去叫你师娘烙几个试试，你师娘做的应该不比市井小摊上的差吧。”言罢拿起桌上的烧饼就吃了起来。

　　慕攸元断时语塞，沉吟不语，伸手拿起个烧饼也啃了起来。

　　归青和笑颜逐开道：“嗯，这饼好吃，今夜也不愁吃什么了，就吃烧饼吧。”

　　归青和拿着烧饼啃了几口道：“好吃是好吃，不过这吃多了就是有点噎得慌...”

　　慕攸元见状立即提起案上茶壶倾倒茶水于杯中，递到师父面前。

　　他将今日在镇上遇到疯婆子，与从烧饼小贩口中得知的消息，疯婆子以前并非疯子，贾大财主家的夫人跳湖徇死，两日后便是贾大财主六十寿辰，一并跟师父说明。

　　归青和若有所思道：“甚是怪哉，为何老妇人非疯变疯，还寻不到尸身，倘若真是投湖自尽的女子，怨念未平而生害人之心，也应先寻嫉恨之人，又为何必谗害无辜，真是蹊跷。”

　　在归青和思绪期间，慕攸元已经三个烧饼下肚，归青和脸上不由得生出三分惊骇之色。

　　归青和寻思着：吾徒看来是真的饿了...

　　随即付之一笑，笑看着自家的徒儿。